第四十五章 大婚前夕
?徐達不理會常遇春的忠告,抬起步子追了上去。
「雲姑娘,你聽我解釋!」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解釋?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解釋的,拿開你的手!」她冷冷的甩開他的手,卻被徐達緊緊的扣住。
「你知道的,我徐達的心裡一直都是你。」徐達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位置,情真意切的說道。
雲淺問感覺出他強烈的心跳,她甚至有些動容,但是想到他馬上就要娶妻,她的心裡仍是難過。
「我知道你的心裡不舒服,我又何嘗不是,我根本不愛她。」徐達看著比以前更加堅韌的他,不由得開始動情,低頭吻向她。
雲淺問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他。
「徐達,你明天就要成親了,我不想被人誤會。」
說完轉身要離去,她不想讓別人認為她再糾纏他。
「聽說陳友諒也在大都,他是不是碰過你了。」徐達碰了一鼻子灰,酸溜溜的問道。
雲淺問腳步停在了原地,沒有答話,她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嫌棄。
陳友諒是吻過她,抱過她,甚至便宜被佔盡,但她如何去說。
徐達見她不答話,認為她是默認了。
「沒關係,我不在乎,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徐達上前情真意切的表明自己的心跡。
「我們還要怎麼在一起?」她反問道。
「那謝家小姐我是不得不娶,但我的心裡只有你,她只是個擺設而已,不久我會將你納入側房,那樣你不會孤苦無依。」徐達緊信誓旦旦的說道,他自認為這樣會感動她。
「側房?徐達,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在我的心裡你沒有重要到讓我甘心做妾。」
雲淺問徹底的怒了,冷冷的轉過身,甩袖離去。
留下徐達尷尬的愣在原地,他根本沒有想到她會生氣,他甚至認為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她只做到心裡有她就可以了。
可是他不知道,她是雲淺問,他根本不了解她。
回到常遇春府上,雲淺問將陳友諒要剿滅紅巾軍的計劃告訴常遇春之後,便把自己鎖入了屋子裡,當晚,徐達在她屋外的窗口悄悄站了一夜。
第二日,聽著街上喜慶的迎親嗩吶聲,她的心更加得空寂。
秀英沒有出席徐達的婚禮,只是在屋內陪著她,和她講近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
徐達的這個妻子姓謝名蘊寧,長相頗有些姿色,能說會道,但是標準的千金大小姐脾氣,心高氣傲,本來看不上徐達,但見徐達身材魁梧,五官俊朗,頓時改變主意,非君不嫁。
謝家無論權勢還是兵力都很高,如果與之聯手,對付各路起義軍與大元軍隊,那是最好不過。
開始徐達也是很抗拒這樁婚事的,但是朱重八勸他先以大局為重,將兒女情長置身事外。
徐達頂不住上面施加壓力,也是為了儘快結束這元人統治的混亂時代,於是不得已妥協了。
聽到這裡,雲淺問開始理解徐達,在大局面前,他放下了兒女情長,也是讓人欽佩。
男子漢大丈夫,本該如此。
但是她沒有辦法做到原諒,畢竟是他負了自己,如今她能做的就是,不恨不怨。
走出門外,微涼的風迎面吹來,將她鬢前的髮絲吹得些許凌亂。
今日是他大婚,新娘子一定很美吧。
想到這裡,她的心開始惆悵起來,失落,心涼,如同被全世界拋下一般。
她不知道,她的心將何去何從。
「姐姐,陳友諒雖然是我們的敵人,但對你情深意重...」
秀英有些擔心她想不開,但是,不知如何安慰她,想起陳友諒也是瞬間腦補的事情。
「既是敵人,我和他萬般不可能,他與朝廷為伍,註定是我們的敵人。」
她淡淡說道,她一直認為,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她突然有些想念母親,不知母親現在如何,自己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走了,母親是多傷心呢。
她打算協助朱重八打敗陳友諒后,回去接回母親。
「秀英,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呆會。」
「姐姐,當真沒事兒?」
馬秀英還是有些擔憂她。
「對了,哥哥怎麼會娶大小姐呢」。
她突然有些好奇。
單鶯鶯是大家閨秀,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氣質端莊,當年多少貴族公子提親,都被拒之門外。
怎會嫁給常遇春一介武夫,兩人身份明顯不搭嘛。
秀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那日大小姐學成歸來,路上正遇上與大元軍隊,那領頭總兵是王保保,他見大小姐貌若天仙,頓時垂涎三尺,直接奪了小姐,讓士兵候著,將她帶入一個茅草屋,準備非禮,被正巧經過的遇春大哥救下,順帶打傷了王保保。」
原來是英雄救美,好俗套的偶遇,雲淺問抿嘴輕笑。
不過提起這個王保保,她的內心一陣解氣,活該讓陳友諒斷了手臂,咎由自取。
秀英繼續說道,
「過了幾日,王保保的傷估計養好了,直接上滁州城外點名與遇春大哥交鋒,而且還用不堪入耳的粗俗話語羞辱他,遇春大哥也是個火爆脾氣,不經勸阻直接開城門去迎戰,結果被王保保的精兵強將打傷了,被抬了回來。」
原來如此,她記得第一次與陳友諒在雲府撞見的時候,張定邊帶去的消息就是,王保保大戰常遇春,常遇春兵敗受傷。
「單小姐聽說后,不顧家人的反對來到滁州,衣不解帶的照顧遇春大哥,就這樣促成了二人的好事。」
雲淺問內心一陣欣慰,無論如何,哥哥幸福就好。
夜深,雲淺問獨自一人在院中撫琴,琴音帶著些許傷感,讓人聽了為之心疼,今夜沒有人來打擾她,因為他們都去鬧洞房了,朱重八喝多了,秀英去照顧夫君,所以院落只剩下她自己。
風起,一聲悅耳笛音傳來,和她的琴音相結合,一曲下來,讓她意猶未盡,究竟是何人降笛音吹得如此美妙,但似乎這音律有些熟悉。
她腦海中閃現出幾年前,梨花樹下為她鳴笛伴舞的絕美少年,這笛音明明是他。
「音律為何如此傷感,難不成是那徐達不要你了?」
那熟悉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如果人長得丑,只聽聲音也足夠有誘惑力。
轉過身,只見那俊美的男子一身黑衣站在槐樹底下,此時他的眼睛和嘴角充滿了譏諷,似乎幸災樂禍一般。
她有些微微的顫意,但眼神中帶著反感,帶著疑惑,
「你怎麼進來的。」
「不過一個小小的滁州,能攔得住本王?本王的命是不是很大,居然沒有被你氣死,你是不是很意外?」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步走向她,他每走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
他的每一步都讓她感覺濃重的危險氣息。
直到她無路可退,被逼到樹底下。
「是不是徐達不要你了?他不要你,我要你。」
說著邪魅的嘴角輕輕上揚,似乎賞賜她一般。
「你來做什麼!」
她下意識的問道,聲音帶著抗拒感。
「我來帶你走」!
他的聲音中帶著確定加肯定。
「就憑你?」
她嗤之以鼻,冷哼道,越過他去拿琴。
「如果你不怕攪亂徐達洞房花燭夜,儘管來。」
他雲淡清風的語氣,嘴角勾魂的笑意,讓她有些恍惚的一瞬間聯想到了那個美少年。
但她認為,他不會是他,軒哥哥絕美的容顏在陽光底下美輪美奐,如陽光一般溫暖。
不似他這般兇狠。
「你憑什麼就認為你是朱重八的對手?」
她收起準備撥動琴弦的手,嘲諷的語氣似乎在故意激怒他。
「是不是對手,你明天不就知道了嗎。」
他的笑意更濃,眼神中卻帶著陰寒的殺氣。
「明天?」
這麼快。
「沒錯,明天,本王要讓你親看著本王踏破滁州城,剿滅紅巾軍。」
他冷酷無情的聲音中帶著嗜血的肅殺。
「陳友諒,如果我跟你走,你會不會收兵。」
她突然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雖有萬般不願,但她仍是想極力平息這場戰爭。
但是陳友諒聽到這話,卻是妒火中燒,再也不想做君子,上前用力扳住她的肩膀,他壓低著聲音怒道:
「你分明就是為了徐達,為什麼,我哪一點比不上徐達,哪一點不如他。」
「你倆的區分再於,他是好人,而你是壞人。」
雲淺問用力掙開他,大聲說道。
陳友諒愣住,甚至說不出話來,沒錯,他就是一個壞人,這是不容反駁的大實話。
他從來不知道,做壞人原來是這樣遭人嫌棄的,可是,沒辦法,他是從小壞到大的,不知道好人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