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其實我是一個詩人

第十二章 其實我是一個詩人

?早晨起來的時候,楊所還在辦公室睡着呢,最近他太累了。

山南起了霧,張緘刷牙的時候,徐所長從霧氣里進了派出所的院子,離八點交接班還有五分鐘。

昨晚張緘睡的還好,空調雖然制熱效果不好,但一直拚命的努力着,在它有節奏的噪音聲中,張緘很快進入了夢鄉。

最近家裏終於有了一個好消息,張緘母親盤了一個店鋪,她終於可以不用再當醫生了,母親一生握針管的手,終於可以不用飽受藥物過敏的折磨了。

這幾天父母一直在忙商店的事情,有個事情給父母做,讓張緘感到欣慰,也感謝這一路幫助母親的人,讓她在晚年可以守着一片小店。

不像奶奶最後的歲月,在寒風和酷暑里拾著破爛,作為子孫的我們無能為力。

張緘的朋友在一次閑談時候得知了他母親開店的事情,願意將一台閑置了三年的電腦免費提供給張緘的母親用來安裝監控。

這個長張緘四歲的大哥在張緘很多困苦無助的時候,一直伸著援助之手,張緘也沒有想到如何回報,沒有能力回報的時候就放在心中。

將近上午九點,朋友開車過來接張緘,經過平圩大橋的時候,霧下的更濃了,太陽在大霧的層層包裹下,變得溫柔,張緘完全可以直視它,不用擔心傷了眼睛。

在平圩吃了一碗牛肉湯,湯味有點淡,辣椒油做的也不夠味。

牛肉湯之於張緘所在的城市,就像拉麵之與蘭州。

蘭州也是張緘的第二故鄉,張緘是一個有口福的人。

取完電腦回到山南,張緘洗完澡就開始睡覺,快下午兩點的時候被送快遞的電話吵醒,張緘買的書已經送到了派出所。

這是一套張緘心儀很久的三本書:中國詩歌2018《年度網絡詩選》、《新發現詩人作品選》、《年度詩人作品選》。

從十來歲開始喜歡詩歌,看詩寫詩一直糾纏到三十歲左右,沒有想到事隔幾年後,張緘還是沒有割捨對詩歌的愛。

網上有個段子,男人都是專一的,不管歲月如何增長,身體如何孱弱,一直都喜歡十八歲的姑娘。

張緘不否認這個段子說出了絕大多數男人的心聲,但對張緘來說,詩歌比十八歲姑娘要重要的多。

張緘讀高中那個年代,誰要是在報紙雜誌上發表了文章,那絕對是令人同學羨慕的事情。

是發自內心對文學的尊重的羨慕。

張緘在整個高中時代發表了數十篇詩歌,在鳳城一中,也是一個除了成績不好的另外一種人物。

張緘的同學會對其他人介紹張緘:我同學張緘,是個詩人。

被介紹的人會立刻吃驚的多看張緘兩眼,彷彿要從他鬍子邋遢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張緘在上高中的那幾年,朦朧詩曾經風靡一時,顧城、海子、汪國真等詩人的作品被人抄在本子上背誦。

就像加拿大人吳亦凡被人印在T恤上。

上大學以後,張緘基本就只看不寫了,大學同學基本沒有人知道,那個除了成績不好,其他方面還可以的張緘,寫過詩歌。

接着就有一個大型服務類相親節目,就是有二十四位女嘉賓的那個節目。

有不下於三個男嘉賓,在個人介紹的時候承認自己是個詩人。

結果很慘,女嘉賓冒着燈被拍壞賠償的風險,迅速滅了燈,把詩人趕下了台。

彷彿在表達,丫的,弄上來一個這什麼雞毛玩意人兒。

張緘是笑着看完的,哈哈,詩人,你個傻缺,你怎麼不說你是哲學家呢。

你看你下台的樣子多像一條狗。

大唐盛世的餘威只在八十年代留下了一陣輕柔的風。

詩歌是老了,還是在等待着涅槃!

張緘的高中同學如今散落在各個城市,幾個知道張緘寫詩歌可能將張緘這個人都遺忘了。

誰還會記得那個靠着窗戶發獃的男孩,他在尋找那麼一個瞬間一個點,將看到和想到的場景轉化成一行行長短不一的文字。

以詩歌這種特立獨行的方式走向你。

走向張緘愛的你們。

是你們陪我走過了這麼多的漫漫長夜,是你們讓我在缺失的世界裏感受到溫暖,是你們讓我繼續有寫下去的勇氣。

《那麼》這首詩歌送給你們,晚安。

……

那麼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選擇都是不一樣的結果

冬天我選擇了雪花

夏天是不是變成柳絮一朵

日子開始麻木

那麼

曾經的追風少年

是不是時間的對手

愛情可以選擇

親情可以藏匿

友情可以追憶

那麼

是不是什麼事情都要時間來做決定

想哭的時候我忍着

想你的時候我忍着

想一切之想我感到難以控制

那麼

是不是我罪該這樣無條件的投降

投降時間的手

投降逝去的溫柔

投降與你我給不了孝心的先人

那麼

我無法選擇的生

是不是也在無法選擇中死

死的時候我是絕望的

我感到悲情感

到無邊的黑感到最後你的影子

那麼

我可以得到安詳安詳與世界無關

與你無關

也與我無關

那麼

我又是什麼我是誰活着或者死

或者卑賤或者榮光

那麼

意義如何

我卑微的世界

我無知的世界

我會生我會死

我與世界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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