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砸場子

摩卡咖啡館二樓的包廂內。

莫爾德商會的小公子莫爾德.卡米爾坐在長桌的一端，身後站著兩名護衛。

另一端，查理斯與普莉希拉靠的很近，桌上盛放著美食，普莉希拉切下一塊牛排。

「來，親愛的，啊~」

用叉子將七成熟的牛排送入查理斯口中。

牛排的味道挺不錯，鮮美多汁，畢竟是王都中口碑極佳的咖啡館之一，只是餐桌上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

查理斯吃的也是冷汗連連，心想若是發生爭執，自己對上卡米爾的兩位護衛，有幾成勝算？

普莉希拉全然不覺場中的氣氛，仍是旁若無人的為查理斯投食。

終於，卡米爾受夠『折磨』，雙手交叉環與膝上，沉著聲說，「普莉希拉，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告訴您我心有所屬，故不能接受您的心意。」

進入包廂前，普莉希拉早就將黑框眼鏡重新帶上，掩蓋住自己的美麗面容。

那也不用當眾秀恩愛吧？卡米爾氣的直咬牙，「說實話，在我看來，普莉希拉你長相很一般，王都里比你漂亮的女性有很多。」

「噗。」查理斯不厚道的笑了，以至沒咀嚼完的牛排噎在氣管中，猛的咳嗽起來。

「你沒事兒吧？」

普莉希拉忙拍打查理斯的背部。

卡米爾算是王都中很有修養的年青一代，長相英俊，頭腦清醒，此情此景，他忍住心中躁動，長吁一口氣，接著說道，「若不是你母親的商會與我們有合作，又了解到她有一位天資聰慧女兒在王國最高學府，聖王國第一學院讀書，我也不會就父親的意來參加相親，今天一看，不僅容貌與令堂描述不合，更重要的是，你們所表達出的態度，完全沒把我方放在心上。」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普莉希拉連忙揮揮手，「母親與貴方商業合作，與我今天想對您表達的態度，完全是兩碼事兒。」

「那可以看做，是普莉希拉小姐單方面對我方不尊敬咯？」拉米爾挑眉。

「關於這方面，我會有相應的賠償，希望莫爾德商會不會遷怒與雙方之間的合作。」

說著，普莉希拉頗為自信的抽出幾張魔法捲軸。

「這是銘文社製作1階魔法捲軸衍生出的副產品，聚火術捲軸。」

「有什麼用？」

卡米爾攤開捲軸，身為商人之子的他並沒有受過魔法相關的教育，捲軸上繪製的法陣是完全不認識，但出於商人的直覺促使他詢問道。

「聚火術捲軸相當於移動的壁爐，可用於取暖，也可調節火量用來野外燒烤、煮開水等等活動的動力源。」

卡米爾沉思一番，繼續問，

「持續時間多久？」

「若只是用於取暖，約三天兩個時辰。」

「有意思。」

卡米爾掂量著手中的羊皮捲軸，讚歎的說，「普莉希拉小姐不愧是第一學院的高材生，能發明出這樣的小玩意，讓我刮目相看。」

他重視這幾張捲軸是有道理的，雖已到陽春三月，但王國西北邊境仍是白雪皚皚，王公貴族在室內有壁爐還好，若因公事出門在外，沒有適當的保暖措施，怕是腳底要凍上一層皮。

應對這種狀況，這幾張持續供暖的聚火術捲軸，恰巧能解決這個難題。

他目光一轉，繼續問道，「銘文社四月前還能製作多少聚火術捲軸？」

普莉希拉推著黑框眼鏡說，「這只是副產品，銘文社並沒有批量製作的計劃，如果您需要的話，本人倒可以自己做上幾張。」

「好，四月之前你有多少，我三金一張全部收了。」

「沒問題。」

兩人一拍即合，可預見的利潤讓卡米爾心情好了不少，他與普莉希拉細談捲軸的性能問題，普莉希拉還親自使用了一張聚火術捲軸讓卡米爾體驗效果。

看著普莉希拉熟練推銷聚火術捲軸的手段，查理斯暗嘆：不愧是商人的女兒，估計還沒進門那一刻，她就有此打算了吧。

待雙方和談好細節方面的問題，卡米爾說，「你不做個商人真是可惜了，普莉希拉。」

「不，販賣捲軸只是產生價值的一種手段，我真正感興趣的還是召喚魔法，正如這孩子一樣。」

暗夜貓妖適時出現在普莉希拉肩頭，調皮的小奶貓用舌頭舔著主人耳垂，煞是可愛。

小生命的出現，立刻讓莫爾德商會的小公子伸長脖子，小奶貓在他眼中無疑是等重量甚至好幾倍的黃金，他正視著普莉希拉，「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高階魔寵，還是幼體。」

普莉希拉點點頭。

「有意出售嗎？如果普莉希拉小姐樂意，我出600金幣，這是我目前能調用的全部金額。」

卡米拉急切的詢問，只要將暗夜貓妖入手，轉手就能在地下拍賣行中賺取一半的差價，王都中不乏資金雄厚的名公貴族，更何況這還是只剛出生不久小奶貓，雖不比魔獸蛋，但相比成年的魔寵在馴化難度上要低上不少。

「不，這隻暗夜貓妖我沒有出手的意思。」

「我猜也是。」卡米拉有些失望，后靠在長椅上。

「奇怪，平日相貌不過關的我連看都不會看第二眼，今天是怎麼了。」他仰望著包廂內的天花板，對普莉希拉突然有了好感，雖沒有王都中『春花秋月』會館中小姐有精緻的面容，但『其貌不揚』的普莉希拉頭腦清晰，很具商業頭腦，家庭環境與自己門當戶對，甚至還是聖王國第一學院的高材生，更重要的是，從她那憐愛小奶貓的溫柔中，卡米爾能感受到純粹性的母性光輝與高尚的品質，這是他在爾虞我詐的商業家族中從未體會到的。

莫名的，他對查理斯升起一絲嫉妒，但不言於表，胳膊杵在桌上，平靜的問道，「普莉希拉小姐，能介紹一下您的男伴嗎？相信也是位傑出的人物。」

「卡米拉先生你好，我是查理斯，同屬於聖王國第一學院劍士科的一年生，今天是被普莉希拉拖著...斯。不，是陪同她參加你們的相親活動。」說到一半，普莉希拉在餐桌下揪著查理斯大腿來了個一定角度的旋轉，直讓查理斯改了口。

「原來兩位是同一所學院的。」

兩人繼續細談，查理斯很快將偽造的榮譽貴族之子的身份交了底。

見查理斯沒有顯赫身世，拉米爾微微一笑，提議道，「我的護衛中，正好有一位精通劍術，用完餐，我們就在旁邊武館中友好交流下如何？」

「拉米爾，你什麼意思？」普莉希拉皺眉。

「沒什麼意思，只是相互之間，友好切磋一下，普莉希拉，雖然我承諾不找你家商會的麻煩，但你與查理斯冒犯我一事，這口悶氣堵在心中出不去,總要有個解決方法才是。」

「當然，查理斯先生，選擇權在你，但我希望您還是答應的好，這樣我與普莉希拉小姐的捲軸交易，乃至莫爾德商會與卡洛特商會今後的合作方針，才不會有節外生枝的狀況發生。」拉米爾十指交叉，狡猾的一笑。

「別答應他，查理斯，這是個套兒，拉米爾，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普莉希拉很是氣憤，暗夜貓妖立在肩膀上，汗毛豎起，也朝拉米爾低聲低吼著。

查理斯凝視著拉米爾頗有魄力的雙眼，他知道，若答應拉米爾，在決鬥中輸給他的護衛，不僅拉米爾今後有理由在兩家商會的合作中『參一腿』，也會降低查理斯在普莉希拉心中的地位。

若不答應，就凸顯查理斯軟弱的本性，這是拉米爾巴不得的選項。

只有在決鬥中獲勝，才是唯一的出路。

這是有關男性尊嚴的一戰。

查理斯對普莉希拉說，「這是我與拉米爾之間的事兒。」

「但這是因我而起，查理斯只是陪...」

他掩住普莉希拉的嘴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小聲道，「再說下去就露餡了。」而後轉身對拉米爾表示，

「我接受。」

「好，不愧是聖王國第一學院的劍術生，這份決斷力，在下佩服。」拉米爾鼓著掌，「在下承諾，若查理斯閣下在決鬥中獲勝，我將再也不追究咱們之間的瓜葛。」

「希望閣下信守自己的承諾。」

「商人一諾千金。」拉米爾微笑，「范特西，等下就由你和查理斯閣下切磋一下，『友好』交流。」

站在拉米爾左側的護衛回應道，「是。」

用完餐后，眾人隨即移步至咖啡店旁的武館內，拉米爾包下一個格鬥台。

范特西與查理斯正穿戴著武館提供的基礎護具。

「打不過沒關係，適時認輸就好了，商會那邊我會和母親溝通的。」普莉希拉幫查理斯綁緊護膝，「可惡，要不是母親急需莫爾德商會的這批貨，我才不會受他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