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巨變（二）

此事一出，李良水和樊氏都覺得有些丟人。

一方面恨自己的閨女自作主張，長大了，翅膀硬了，居然自己做主，帶著媒婆便去把這門親事給退了。她倒是如願了，卻不知道這事說起來其實難聽得很。

另一方面，夫妻倆又慶幸男方沒有像之前說的那樣要將事情鬧大，還要去縣裡告他們悔婚什麼的。他們哪裡知道，對方也是得了好處的，白白得了二兩銀子。

此後，根本不用人刻意宣傳什麼，現在村裡人幾乎都知道了。說起來，這事根本就瞞不住。只是礙於大夥每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有當面說罷了。

只是想想也知道，暗地裡不知道說的多難聽呢。反正她總是能夠看見很多人圍在一起，神神秘秘的，待到她走近了，卻又一下子安靜下來。

總歸氣氛尷尬得很。

這樣一來，李春菊這幾天過得不怎麼好，一要看家人的臉色。到了外面，還要被議論，但是，她總體來說還是開心的，因為這親事已經徹底成為過去。

再也沒有人逼著她如期嫁過去了。

其實，她連最壞的打算都想到了，那就是被她爹娘趕出家門。對於這一點，她根本就不怕，一是她已經有了心上人，這次的退親那額外的二兩銀子，就是對方給她的。二則以前什麼苦日子沒經歷過啊，這種事她是不怕的。

要是她爹娘將她趕出家門，她就自立門戶，單靠著每日去上工的銀子就能養活自己。再說了，她還會竹編什麼的，根本就餓不死。

現在的青竹村，只要你不懶，簡直到處是商機。

好在李良水夫婦根本沒有那樣做，而且又被這事本事帶來的效果震撼到了，根本沒有細細想想李春菊的退親銀子是哪裡來的，畢竟，他們可沒拿出一分錢來。

而且，那從小看著柔柔軟軟的女兒，到底是長大了。算了，退親就退親吧，好在是自己主動退的，又不是被退的那個。再過上一兩年，等這件事淡了，想來還是可以找到一門好親事的。

不過，這事幸好葉楓不知道，或者說之前找葉楓鬧事的那個人不知道，也就沒掀起多大的風浪。

當初，梁山伯與祝英台這齣戲一經推出，便立即獲得了無數好評。特別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和大嬸大媽們，感動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在為梁山伯與祝英台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而遺憾的同時，把馬文才罵的那叫一個狠。

更誇張的是，有人太入戲了，已經到了分不清現實與洗凈的區別了。據說這戲謝幕的時候，有個大媽也不知道怎麼弄的，竟然偷偷溜進了後台，脫了鞋就開始往扮演馬文才的那人臉上招呼。

據說當時的現場很混亂，若不是眾人合力將這瘋狂的大媽制止住了，那演員就算不會被打死，也會被打的第二天根本沒法上台演戲的。

饒是這麼著，還是受了不少驚嚇，連腿都有些不利索了。只是，那戲班主也是個厲害的，見狀，便開始想辦法，最後，還真給他想到了。

於是，第二天晚上這戲開演的時候便多了一個環節，那就是戲班主祝英台加了戲，多了一幕痛打馬文才的戲。整個過程非常令人解氣，而馬文才的扮演者最後也是一瘸一拐的，觀眾直呼過癮，又覺得那些戲子演得真好。

但其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不是演得好，是昨天晚上那大媽打得太狠了。那班主為了不讓馬文才出醜，這才多了這一幕出來。

倒算得上歪打正著。

當然，有人捧場就有人詆毀。有個外地來的酸老秀才看了這戲后，當場就受不了了，捶胸頓足的，直呼這戲有傷風化，還說要去縣衙狀告陳家村帶壞風氣。

要是他知道了李春菊這事，指不定怎麼拿著這件事做文章呢。估計少不了說這戲帶壞觀眾，女人都敢自己去退婚之類的污言污語。

不過，這人很快便被四周情緒憤怒的觀眾給暴打了一頓。兩位兩情人得不到善終，他們心裡正在憤怒，而現場居然還有這樣不識趣的老古董。而他也不顧什麼斯文形象，夾著尾巴逃跑了。

且不說他會不會去縣衙告葉楓，若是真去了，只怕剛走進去就會被打出來。

拋開葉楓與陶知縣的交情不說，這戲可是連皇上太后都誇獎的，當初在京城公演的時候，可是有大量粉絲的。他居然敢說有傷風化，這是在變著法的罵皇上和太后么？

「我知道你倆肯定跟其他人一樣，覺得我不要臉，居然敢自作主張找上門去退婚，是么？」李春菊是個性子直爽的人，心裡怎麼想便怎麼說了。

此話一出，弄得李槐花和李桃花都有些尷尬。

說實話，她們的心裡的確是有一點點這種想法的，雖然不多。但是，架不住大夥都這麼說，而且她倆從小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

作為女人，不是應該認命的么。

但是，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是嘴上卻是不能這樣說的。想了想，李槐花便道：「春菊姐姐，我們沒有這樣想，只是大夥都在這樣說……」

聞言，李春菊便道：「別人怎麼想我根本不在乎，我自己高興就是了。反正我又沒做錯什麼事，那男的從一開始我就不喜歡，這個大家都是知道的。人啊，這一輩子不長，為什麼不能找個自己喜歡的一起生活，非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呢。」

因為李槐花和李桃花都未去參加過陳家村的掃盲識字班，也沒看過梁山伯與祝英台，所以自然不知道這些台詞立春的這些台詞都是從那裡學到的。

但是，她倆又覺得李春菊說的特別有道理。她倆現在都十三四歲了，若不是現在日子過好了，換了以前，早就跟李春菊一樣定親了。

說句實話，若是換了她倆，遇到這樣的事該怎麼辦呢？她倆覺得想都不敢想。而且，到了這個年紀，自然是開始嚮往著愛情。

「我雖然沒有春菊姐這樣的勇氣，自己拉著媒人上門去退親。但是，若是我爹娘敢逼著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也是會反抗的。」李桃花忽然說道。

這話不過是李桃花有感而發，沒其他意思，但在李春菊聽來，就成了支持她的言論。人就是這樣，處於困境的時候，總是想抓住救命稻草的。

雖然很多時候那草都不是救命的。

她感動地看著李桃花二人，這才說道：「你們還沒去過陳家村參加那識字班吧？要不，晚上我們一起去？我跟你說，可有意思了。雖然才去了一個月，現在啊，我已經認識一百個字了。我會寫自己的名字，對了，我還會算學呢。」

「真的啊？這麼厲害？」李槐花二人驚奇地問到。

其實她倆也想去的，只是，晚上的活也不少。在識字還是賺銀子之間，和大多數人一樣，她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賺銀子。

特別是那些家裡按揭了別墅的，更是恨不得不睡覺，時時刻刻都在賺錢才好。

可是，作坊里識字的和不識字的村民，工錢是不一樣的這件事，她們是知道的，連崗位都不一樣。更為誇張的是，他們還有可能成為管事，連買東西都更便宜。

就拿一把挂面來說，一般村民買是四百文一把，可那些管事們買才三百文。這樣一來，一下子便少了一百文。

這也是葉楓規定的，為的就是逼迫村民們自願去參加學習掃盲。既然不能強迫其他人去學習，那他就只好採取這種方法了。

「春菊姐，你現在的工錢是多少啊？」李槐花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問到。

對此，李春菊非常大方，反正這又不是什麼秘密，一問便知的，她直接道：「七十文。」

「啊，為什麼啊，因為你認識一百個字，會寫自己的名字么？」李桃花覺得有些理解不了。認識一百個字，就能為作坊做貢獻么？

現在作坊里的總管事是陳家村派來的，自然是跟著葉楓學習了好幾年，非常熟悉這種制度，也嚴格執行著。

「識字只是一個方面吧。管事說我只要堅持識字，以後還可能把一些技術交給我，這樣我就可以學會怎麼做這些吃食了。」李春菊開心地說到。

「那晚上我們也跟你看看。」

「對了，我跟你們說，陳家村的商業街旁邊有個暢音閣，是聽戲的地方。最近這幾晚要演一出特別精彩的戲，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看完了會很晚了吧？」

「怕什麼，陳家村在一路上都設有油燈，哪怕是晚上，路上也亮的很。再說了，我們可是三個人，大不了叫上爹娘一起去看看。」

「我爹娘才不會去呢，說浪費時間還浪費銀子。不過，我可以叫我弟弟一起去，哈哈，他最愛出去玩了。」

「我也是，只要我弟弟跟著，我娘就不會說什麼。」

「對了，春菊姐，那油燈是怎麼回事啊，在路邊的話不怕被風吹滅么？」

「我剛開始也那樣想，但是去看了就覺得很簡單，據說是那個葉楓發明的。就是在路邊立一根柱子，然後做一個托盤一樣的東西懸挂著，裡面就放著一盞油燈。而外面，又用紙做了一個燈罩。雖然只是一根簡單的柱子，但我覺得挺好看的。」

這油燈便是葉楓想不到辦法解決電的問題，便想辦法做出了這樣簡陋版的路燈。一經推出，不僅實用，還成為了陳家村一景。

特別是夏夜裡，總有不少人因為熱睡不著，全家人便出門繞著這路走上一圈，納涼，聊天。因為有路燈，倒是比黑燈瞎火的好。

就這樣，三人聊著聊著便說開了，原本年齡也相仿，一會兒便沒有了生疏感。

等打草回家，走到村口，三人再次碰見了對方。

不過，她們也不覺得驚訝，心裡明白對方肯定是和自己一樣，是被家人派了出來，去南木村買肉去的。

「春菊姐，你也去南木村買肉么？」李槐花問道。

她和李桃花自然是一起的，畢竟兩家人挨著。

李春菊便道：「是啊，我弟弟說要吃肉，我娘就讓我出來了。那走吧，咱們一起去。」

過了別墅區，便到了村裡有名的「幽篁路」。

這一段路，竹林極其茂密，很多地方都是不見天日的，恰好此段路曲曲折折的，還有地方還有斷壁和懸崖，又有小溪流過。

就這樣，依其原始地形，不過略加改造，葉楓便一手打造了這條仙氣飄飄的幽篁路。

這段路說起來也就一公里左右，但是包含了觀景台、聽音亭、石橋、清溪、白石等元素，加上一路上的竹林，和不知名的鳥叫聲，十分靜謐，幽美。

所以，不說外地人了，當地人都是極愛來這裡散步的。

特別是夏日裡最熱的時候，赤著腳來到橋底的清溪，坐在白石邊納涼，或者玩水都是極舒服的。那水不到半米深，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想著村民也許會想在這裡坐坐，葉楓便又在岸邊的竹林下放置了一排排與之風格相同的座椅。又仿著陳家村杜鵑林那一段路上的設計，做了些小爐子，放了些碳。

若是有人口渴了，拿著壺去河裡打些水燒開就能喝。

這些水可都是清泉流出來彙集而成的，乾淨的很。

「每次走到這裡，我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反正就是覺得好美。」

「我也是，你說那個叫葉楓的怎麼這麼聰明，每次做出來的東西都是那麼的好。要說這段路以前我們也日日走的，卻是沒看出來有這麼美。」

「人家是書讀得多，所以什麼都知道。」

就這樣，三人一邊走一邊聊，很快便來到了兩個村子交接的地方。卻是一片工地，忙得熱火朝天的。

「怎麼這裡又要修別墅啊！」李桃花有些不解地問到。現在村裡很多人都住上了別墅。即便是買不起的，或者說不願意出那個銀子的，也都自建了住房。

李春菊便道：「這個我知道。我爹也在這裡上工，據說是南木村的人想買。對了，還有一些外地的人，說是喜歡咱們這，也想在這裡住下來。」

李桃花便道：「外地人買我倒是想得通，畢竟覺得咱們這裡好，想留下來。且旁邊就是陳家村，吃喝玩樂都行。但是，這南木村挨著咱們這麼近，想要住的地方自己建就是了，為何要來咱們這裡買房啊。」

「其實，這裡是我們兩個村子相連接的地方，也不能說就是我們村。而且，你想啊，這南木村現在簡直就是……反正不是殺豬的就是養豬的，不是養雞鴨的就是殺雞鴨的，你樂意住在這裡啊？」

「你這麼說也是啊，除了養豬養雞鴨，就是殺豬雞鴨。你不知道，我每次來這裡買肉都能聽到雞鴨和豬的慘叫。」

「對對對，還有一股腥味，聞著就不舒服。」

其實，倒不是她們挑剔，而是的確如此。

現在，整個南木村以陳家村建的那個養殖場為直徑，方圓幾里都是這股味道。也就是挨著青竹村這邊的地方清凈，也沒有什麼異味。

自從養殖場建成以後，南木村也跟著陳家村來的這些養殖戶學習養殖技術。學會後，自己也養了不少豬、雞和鴨什麼的。可以說，南木村就整個一個養殖村。

而等村裡的路一修好，許多養殖戶便選擇在村裡將豬殺好了，將雞鴨鵝處理乾淨了，這才駕著車運出去，運到商業街的各個鋪子里去。

此外，陳家村那個臨時搭建的菜市場也能吸收不少。

因為剛開始的時候繼續殺雞殺豬的，所以村裡不少人除了養殖，就是幫人殺豬殺雞，賺取報酬。

別看這個行業血腥，但其實挺賺錢的，且經常能得實惠。例如，剛開始的時候，鄰村或者外地人來這裡買雞，買好了見這裡有幫忙殺雞的，便讓其幫著處理。

剛開始的時候，幫你殺雞不過是十文錢一隻，但是雞毛什麼的都是留給殺雞那個人的。現在，由於生活水平提高了，殺一隻雞已經漲到十五文了。

這些還只是單個客人來消息的情況。遇到像陳家村那樣的大客戶，一隻雞算下來雖然便宜，不過七八文，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啊。

有時候，一天下來能夠殺七八十隻，少的時候也有四十隻，單單是殺雞殺鴨差不多就能賺半兩銀子。這還不算雞鴨鵝毛和豬毛的賣的錢。

所以，現在南木村這裡的家庭內部分工十分明確，一般來說，男子殺雞，女的便開始分門別類地整理那些毛。按照絨毛和長毛這樣分，分好晒乾后，積攢到一定數量便拿去商業街找葉楓。

對於這些賣羽毛的，葉楓是來者不拒。請人整理好后，又一一送到了青竹村的作坊里。

只是，包括那些管事在內的人也不知道這些羽毛要拿來做什麼。不僅有股味道，還死貴死貴的。

除了做這些買賣，南木村的村民還自己養家禽家畜，養肥了就直接處理了，拉去陳家村菜市場賣，或者直接在村裡就賣給那個養殖戶。

所有村民的養殖場都是按照葉楓說的那樣建的，所以，無論是投食、喂水還是清理糞便，都十分的簡易方便。

就拿清理來說，每間豬圈裡都有一根竹管，裡面盛著水。這水可以拿來給豬喝，也可以拿來沖洗豬圈。

而豬糞被全部集中起來了，無論是拿來種地還是賣出去都行。

沒錯，是賣。

因為這些豬糞都是極好的農家肥，又是貨真價實的，所以時不時的便有鄰村的農人挑著糞桶來這裡買。雖然便宜，但架不住多啊。且這在以前不過是不值錢的贓物。

現在不但有人買，還能幫著清理垃圾，村民自然是極其願意的。

但是，村民們不管再想擴大養殖規模，都是按照葉楓說的，不能跨過那片小樹林。也就是說，所有的養殖場都被那片小樹林和小河隔開了。

且村裡現在統共就那麼多人，基本上不會再擴大規模了。

只是，村裡人迷信，覺得殺豬的人煞氣重，怕影響孩子，於是，在小樹林往前走，就快到了別墅區的位置，由村裡出資修建了一堵厚厚的長長的牆，將別墅區關在了牆外。

為了方便出行，牆上又鑿開了幾道小門，供別墅修好后村民進出。

而且現在青竹村的人喜歡走這條近道來村裡買肉，若是封死了，也會少不少客源。

李桃花三人不知道的是，這處的別墅大約是一百五十套，現在才剛剛開始修呢，卻已經被預定出去一百多套了。也就是說，剩下的其實不多了。

有些家裡銀子多的，還買了兩套。一套供自己住，一套給來這裡遊玩的親戚朋友住。

最關鍵的是，兩個村子原本就挨著，現在又算得上共同開發。只要買了這別墅，便可以共享青竹村的美景。

加上青竹村那邊傳來消息稱，陳家村正打算擴大作坊規模，年底的時候便會開始招錄村民去上工。那些不願意殺豬的人，也可以去作坊里上工。

所以，買一套別墅勢在必行，哪怕是為了上班近一點，也要買。要不然，光是這一來一回的便要費不少時間。且那房子修的好，買了根本不會虧。

就拿第一期來說，賣的時候不過是七十五兩銀一套，現在要買的話一來沒有，就算是人家願意出讓，那也是漲到了一百兩一套了。

因為賣別墅，青竹村公中已經存了不少銀子，南木村也分了一杯羹，跟著賺了一筆。現在，兩個村子的路已經修好了，修得跟陳家村一樣的寬敞平坦。

南木村自不必說，畢竟還是陳家村出資修的。

而青竹村，除了那些葉楓覺得保持原生態就好的地方，連竹林里都是有路的。

到了經常光顧的攤子，三人都買到了自己想買的東西。只是，李春菊卻是買了一大塊豬肉，看著倒像是有七八斤的樣子。

好在她帶來的竹籃夠大，這才裝得下。李桃花見她買了這麼多，一邊幫她抬著，一邊道：「春菊姐，你們家能吃這麼多肉啊。現在天氣熱，吃不了要壞的。」

她知道她家人多，但也不至於能夠吃這麼多肉才是。

「當然吃不了，不過是我大舅一家明日要過來，說是想我娘了，所以……」

聽到這裡，兩人都抿著嘴笑了。只是，這笑里雖然有明了的意思，卻沒有鄙視的意味。

自從她們漸漸富了起來，家裡的親戚便突然多了起來。很多人根本不認識，結果算起來居然還是表親，真的一表三千里。口裡說的卻是想他們了，誰信呢。

但是，大部分人家都不會趕人走，而是熱情地招呼他們，又去買肉買菜的，做了給他們吃。關係遠的也就止於此，關係近的，則會去作坊里買些挂面豆腐豆芽什麼的，讓對方捎回去給家人嘗嘗。

他們也過過苦日子，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滋味。所以，當窮親戚找上門的時候，能幫的就幫了。

晚飯後，李桃花和李槐花都從爹娘手裡接過銀子，又帶著自家弟弟，趕去村口和李春菊會合。

她們也想去陳家村見識見識，去識字班看看，去新商業街走走，去暢音閣聽一聽李春菊口中那好看的不得了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