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這妖術有屁用

第206章:這妖術有屁用

206

(半部《論語》打天下,半部《論語》治天下,頑兵首先就懷疑孔夫子有這麼神?頑兵更倚重峻法嚴刑。他不背玩物喪志的罵名,神鳥海冬青便是殉葬品)

頑兵打算讓張惠開顏一笑的舉動,就是建起一座金碧輝煌的萬春宮來,所以取了這個名字,是希望張惠應那句萬紫千紅總是春的佳句。

這是從前沒人住的宮殿,在蕭靈犀的仁壽宮鄰院,這裏正大興土木,內外油飾一新。

頑兵走來觀看時,幾個工匠正把一塊大匾吊起來,安裝到正門上,匾上寫的「萬春宮」三個字。

頑兵正在欣賞,張惠來了。頑兵笑道:「你來了正好,你看萬春宮名字起得好不好?」

張惠並不買賬,說陛下是想萬壽,萬壽自然是萬春了,我們不敢僭用這名字。

頑兵說:「這並不是為我而起。萬紫千紅才是春,朕的惠妃正是萬紫千紅的春啊。」

張惠鼻子裏哼了一聲,沒出聲。

頑兵說:「你看這字,遒勁有力,你知道朕請誰寫的嗎?」

「還用請嗎?誰不巴結皇上啊!」張惠說。

「這個人可從來不巴結人。」頑兵說,「朕如果求他為朕的愛妃題個宮匾,他一定找個借口不題。朕是分別叫他單題一個字,再拼起來的。」

「他不題,那你殺他呀!」張惠揶揄地說,「皇上不是隨便殺人嗎?」

「你是存心氣朕啊!」頑兵說,「皇上也得講道理呀!這劉守仁可是殺不得的。」

張惠有點賭氣地說:「皇上是想幹什麼幹什麼,沒理也能講出理來。」

頑兵說:「你今天是存心和朕過不去呀!走,朕陪你到裏面去看看。有幾間廳、幾間殿朕沒讓他們動,等著聽你的安排呢。」

張惠說:「我要一間房子,一個蒲團,一個木魚,一卷經夠了。」

頑兵說:「好啊,朕天天陪你念經。」

張惠說:「對呀,你才是個正經念過經的和尚啊。」說着自己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頑兵並不生氣,也跟着她笑。

二人站在萬春宮正殿迴廊前看着匠人們登在梯子上仰臉彩繪,人人都是一臉一身顏色。

張惠忽然問他是怎麼弄出個遺囑來的?話中有刺,並含着鄙夷味道。

頑兵說:「怎麼是朕弄的?有你娘為證啊,又是白紙黑字。」

「我娘也不敢得罪皇上啊。」張惠說,「如今我們母女孤苦無依,在人屋檐下,能不低頭嗎?」

頑兵說:「天地良心。這麼多年朕是冷落過你呀,還是讓你們衣食不周過?有蕭靈犀、武麗麗的,從來也有你娘和你一份呀。」

「那是你沒安好心。」張惠言語犀利如刀,怪不得他百般不讓白玉娶她,原來給自己留着呢,張惠說她早猜到了。

頑兵說:「這並不是朕搶他的人,而是不准他搶朕的人啊!朕既知道有你父親的遺囑在,朕自然要當仁不讓,何況朕早就對你心儀已久了。」

張惠說他對白玉也夠狠的了。

頑兵為自己申辯,一沒貶他官,二沒罰他俸,反而為他找了個好夫人,又升他官,這叫狠嗎?頑兵告訴她,常無忌死後,白玉現在是率領二十五萬大軍的統帥了。他問張惠聽了這消息,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張惠反問:「皇上希望我高興還是不高興?」

頑兵說:「你曾愛慕於他,朕雖是權力至高無上的皇帝,也不能強迫你無情啊!」這回答出於張惠意料,也多少博得了好感。

張惠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心裏暗忖,想不到他的心也有寬容的時候……

自從如悟被割了舌頭送到遂川寺后,雲奇心裏總是放不下如悟,做夢也常夢見他。雲奇常給他捎過錢去,有人去進香,總要給他帶點好吃的,可從來沒得到過如悟的迴音。他不會寫字倒也是事實,雲奇總疑心如悟連自己也怨恨。

雲奇動了回遂川寺去看看如悟的念頭,吞吞吐吐地好幾回沒說出來,頑兵追問出來后,反倒很生氣,說雲奇把他看成個無情無義的人了,雲奇想看看師兄弟,人之常情嘛,他怎麼會阻攔?這一說,雲奇可高興了,那天晚上多吃了一個饅頭。

第二天他就上路了,直奔闊別多年的遂川寺而來。

到了遂川寺,雲奇沒驚動寺里的長老,一打聽,他們讓如悟當挑水僧,雲奇老大不滿,他來的時候,如悟不在,又出去擔水了。

雲奇便坐在山門外溪邊的小橋上觀望等待,只見遠遠的一個走路蹣跚的身影從竹林后閃現出來,那是個擔水的和尚,走路很吃力。

雲奇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擔水的正是臉上留下一道疤痕的如悟。雲奇大叫:「如悟!」

由於激動,如悟趔趄了一下,水潑了一地。雲奇幫他把水桶放下,問:「你怎麼還是個挑水僧?」

如悟眼中掠過仇恨的陰影,他含混不清地說:「皇上……叫挑……水,不挑行嗎?」他應該感謝那幾個割他舌頭的人,有雲奇的面子,他們手下留情,給他留了大半截舌頭,使他沒成為純粹的啞巴,是個半語子。

「你能說話了?」雲奇還是很高興,抱住他的肩,晃着說:「你受苦了,你叫我日夜惦念著啊,我給你捎的五貫錢你收到了嗎?」

如悟伸出一個手指頭:「就一貫。」

雲奇說:「可恨,又是從中間打劫了。」如悟哈腰想擔水,雲奇替他擔起來,如悟去搶,雲奇說:「你看你,擔水都直打晃,你病了嗎?」

「打擺子,沒事。」如悟說。

雲奇擔起水來,因為瘸,水不斷往外潑灑,如悟還是奪了過來。

快到山門前了,一個管事和尚向水桶里看一眼,申飭如悟說:「你這賊和尚真會偷懶,怎麼只挑了半擔水?」

如悟不敢頂撞,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還不服?」那管事和尚當胸就是一拳,把如悟打了個趔趄,正要打第二拳時,雲奇托住了他的拳頭:「你怎麼隨便打人?」

「這是我佛門的事!」管事和尚說,「你一個凡夫俗子,多管什麼閑事?」

雲奇說:「你別仗勢欺人,我是皇上派來進香的,要整治你這樣無法無天的惡僧。」說着亮出了宮中腰牌。

管事和尚嚇壞了,連連作揖:「小僧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雲奇又說:「告訴你們方丈,今後給如悟個好差事,不當挑水僧了。」

「是,是,」管事和尚說,「打掃經堂行不行?管上香的行不行?」

雲奇指令說:「到藏經閣管經卷。」

管事的和尚唯唯:「是,是,貧僧回去即向方丈稟報。」

雲奇還不解氣,命令管事和尚:「這擔水,你來挑。」

這胖和尚敢怒不敢言,他哪干過這樣的苦差事,挑起水來佝僂著腰,直喘粗氣,雲奇和如悟在後頭忍不住發笑。來往的僧眾不知出了什麼事,都好奇地議論不休。

傍晚時分,住持方丈和管事胖和尚親自把雲奇送到僧舍來,這間僧舍寬敞明亮,一塵不染,被褥也乾淨。雲奇打量一下房間,問這間僧舍平日誰住?

方丈告訴他平時是空着的,朝廷二品以上大員來進香,才有資格臨時下榻於此。

雲奇說:「去,把如悟和尚的行李取來,叫他與我同住。」

長老慌了:「這可使不得,他是何等樣人,敢與欽差同榻而眠?」

雲奇說:「從前我們本來是師兄弟,常擠在一起睡的。我方才去看了他的住處,連狗窩都不如。」

長老答應可以給他換地方,但與欽差同住,斷斷使不得。

「那我去與他同住。」雲奇說罷往外走。方丈和管事的無可奈何,方丈說:「既然欽差大人執意如此,那就聽便吧。」

雲奇進一步吩咐說:「我走後,這房子就歸如悟住了。」

長老與管事和尚不禁面面相覷,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最終拗不過雲奇。有人認出了他是皇上身邊最近的太監,這還得了?誰敢得罪,得罪他等於得罪皇上,誰知道他在皇上跟前會說什麼?他說幾句壞話,皇上一怒,把每年撥給皇覺寺的修繕銀子卡去,那損失可大了。

如悟的住處真不如狗窩,那不能叫房子,是藉著廟的后牆搭起來的一個茅草棚,房頂都長了斑駁的綠苔。

低矮、潮濕的半間屋中,黑漆漆的,一燈如豆,蚊子嗡嗡叫,如悟正坐在那裏光着脊樑抓虱子。

如悟聽到有腳步聲,一抬頭,見雲奇和管事和尚來了,忙披上破僧衣。

雲奇說:「捲起鋪蓋,走,跟我一起住!」

不知為什麼,如悟很不情願,趴在又臟又破的行李卷上,嗚嗚地說:「不……去……不去。」

雲奇對管事和尚說:「師父自便吧,我來勸他。」

胖和尚作了個揖,自去。

雲奇說:「你這人,天生願意吃苦受罪呀?走,跟我住好房子去。」

如悟仍趴在行李上不肯走,雲奇生氣了,過去把他提起來,又順手去提破爛行李。如悟「啊」的怪叫了一聲,撲過去想遮掩什麼。

雲奇發現了秘密,一把推開他,原來有一個小木頭人藏在枕頭底下,那木頭人刻得很簡陋,用黃布做成的龍袍,上面寫着「頑兵」兩個歪歪扭扭的字,木頭人從頭到腳釘了十多根釘子。

雲奇大驚,這是民間咒人的妖術啊!他把木頭人拿在手裏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如悟啊啊叫着過來奪。

雲奇閃身躲開,回手打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如悟的嘴角流出血來,恐懼地望着他。雲奇打他,是恨他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這妖術有屁用!

雲奇說了聲:「你這不是找死嗎?」打過了又後悔,覺得他好可憐,他撲過去,抱住如悟大哭起來。他一哭,如悟也哭,雲奇說:「我知道你心裏恨他,可這又有什麼用呢?萬一叫人告發了,你還有命嗎?」

如悟也不認錯,梗著脖子。

雲奇拔去了木頭人身上的釘子,把寫着朱元璋名字的黃布也扯爛了,把木頭人扔到了大牆外。他拉着如悟出去,說:「你得保證,今後別再干蠢事,皇上那裏,我替你說,他會原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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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時空的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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