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從始至終

沈靈煙不遺餘力地將現代軍歌傳授給子弟兵，身在軍營，清脆的嗓音莫名堅韌，柔而不媚地唱道：「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因為前期做過功課，不止子弟兵，在場的西山大營的將士們也扯開嗓子嚎，直接將沈靈煙淹沒在渾厚的歌聲中，然而好景不長，當不知現代為何物的古代人遇MisuolamisaoLasuomidaoruai時，場面一度不可控制。

「米搜拉米搜？拉搜米都……？？？」嚴肅又昂揚的軍歌分分鐘垮掉，還有一張張迷茫不知該怎麼辦的臉。

突然被擊中笑點的沈靈煙笑得前俯後仰，還是林瑾玉看不下去將人打包帶走，就在子弟兵和將士們面面相覷時，楊弘馮瑾迅速出來主持大局，下令略過這段，將其餘的唱明白。

「你知道夫人這寫的啥嗎？」

「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夫人的奇思妙想可真多。」

「要不能是咱公子的夫人？」

「好吧，你說的都對。」

就眾人所見，訓練子弟兵的事，沈靈煙極少插手，或者只在需要知心大姐姐出場時才插手，但楊弘馮瑾知道，夫人可不是來玩的——主帳中有一本厚黑類的大本本，真的是大本本，上頭密密麻麻地記載了自開訓以來出現的問題及相應對策，也有不少他們一道討論出來的新建議。

「我怎麼覺得以後咱們很難再見著公子夫人了？」

「……雖然我不願意烏鴉嘴，但我覺也是。」

兩人的談話並未繼續，林瑾玉獨自出來，手一壓，夾雜著內力的歌聲傳遍西山大營，「MisuolamisaoLasuomidaoruai……我只唱三遍，你們若學不會，明日任務翻倍。」

眾人：「……」會不會太嚴厲了！好吧好吧，名師出高徒，相信我們是最棒的。

營帳內的沈靈煙豎起耳朵欣賞自家相公的歌聲，點評道：「不錯不錯，柔中帶剛，抑揚頓挫，蕩氣迴腸，不愧是定國將軍！哦，我只是吹個彩虹屁瞎誇獎的不用當真，不過真好聽。」

放飛自我片刻，收放自如的沈靈煙頓時正經，打開手冊埋頭寫小作文……啊不，整理章程，這可是要流傳百世的，可要好好寫。

蕩氣迴腸的歌聲不知何時停的，林瑾玉也不知何時回來的，正要伸手拿水杯喝水，懂事的水杯已經自發遞到唇邊，她笑笑，咕嚕咕嚕喝幾口才抬頭道：「回來了？」

「有楊弘馮瑾在。」勉強算是他的接班人，要是連這點場面都hold不住，他的臉往哪擱？伸手將低頭又要繼續奮鬥的小腦袋掰過來，命令道：「休息吧，明日再寫，你不必如此辛苦。」

沈靈煙順勢躺平，傲嬌哼道：「我這是為了誰？你啊林將軍，只要將這批小子培養好了，讓他們自己前浪後浪地撲來撲去，甭管大事小事都自個解決，你就可以跟我歸隱山林啦。」

「你想歸隱山林？昨兒不是說大隱隱於市？」

沈靈煙：「……給點面子行不行？」健忘怎麼了，犯法嗎？可你看，我怎麼健忘也沒忘記你。但這話她可不說，就讓這傢伙直男去吧。

「嗯，是我記錯了，夫人從來說的都是歸隱山林，請夫人恕罪。要不，軍法處置？」

禍從口出的典型就是，說完這句話，林瑾玉只能認命地趴在床上，撩開衣服，獻上自己的屁股蛋子，接受巴掌的親切問候。

「手感不錯，我決定了，以後你要還犯事，請主動獻上翹臀好嗎？」

「……這不是軍法。」

「我說是就是，怎麼的，不服氣？」

「……服氣。」才怪。

鬧騰一番后，倆窩在床上，林瑾玉道：「暗一說學堂的推廣尚可，只是短期內難以評估效果，須得再等等。」

「不著急，咱這兩年也還長，到時候應該能一道結束。」沈靈煙翻身，把玩著他的頭髮道：「如果可以，我還有許多想法……」

林瑾玉不淡定了，鏗鏘有力地打斷她的話道：「煙兒，你是女子。」

「怎麼，看不起女子？」沈靈煙齜牙咧嘴，一副要撲上來咬人的做派。

「不是。」林瑾玉將人圈住，低聲道：「就算看不起女子，我也不會看不起你。相反，你比男子還優秀。只是煙兒，我以為你該輕鬆些，想做什麼讓我來。否則事兒都叫你做了，還要我幹什麼？」

被順毛的沈靈煙表示很滿意，如實道：「其實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有許多想法，但只是想法而已，要做的話太難，哎呀，誰叫我前世就是個吃飽喝足打豆豆的渣渣呢。」

震驚的林瑾玉故作鎮定道：「你這還是渣渣，旁人還要活嗎？」

「不管旁人活不活，但話不說這麼說的。」沈靈煙認真道：「能有今日的成就，是你我相輔相成的結果，倘若不是你，我怎麼會是我？」在所有的壯舉中，她貢獻的就是小本本，之於古人不亞於天馬行空的幻想，但有他傾力相助，一切都不一樣了。

「你是你，你有我。」

有這話就安心了，沈靈煙貓一樣蜷在他懷裡，徐徐道：「剛穿越那會，我只想明哲保身不叫小命玩完。遇上你之後，各大妖魔鬼怪牛鬼蛇神統統出現，沒辦法，只能越戰越勇，因為要守住我們的家。直至現在，想讓你脫身，也想讓這天下更好些，也不用太好，百姓吃得飽穿得暖忙中帶閑就夠了。」

「這就是為什麼學堂管吃住，西山大營也管吃住的原因？」

「……別說得這麼俗氣嘛，明明是壯舉啊。」

「確實是壯舉，當之無愧。」

「謝謝你誇我，但我沒什麼可以禮尚往來的。」沈靈煙嘚瑟地揚起小眉毛，暗道，雖然這江山不是她家的，但現在跟她家的也沒什麼區別，民心所向還不用自己管，還有比這更爽的事情嗎？

本想說「有你就不需要獎勵」，但見她笑得跟偷腥的貓似的，林瑾玉故意道：「有的，比如有其他的歌可以唱歌我聽？」

「其他的歌啊？」沈靈煙想了想，甜膩膩地唱道：「你是我的小丫小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