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明所以的殺機

?「又有所突破了嗎？」

少年輕聲低語道。

雖然青年的話語，讓他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絲毫沒有去深究的意思。

再說了，此刻他也根本無暇旁顧，他的心神雖然已經回歸，但他的思緒，完全被體內磅礴的元力所吸引。

「轟。」

少年興緻盎然，抬手一拳擊打向空中，頓時有著強大的氣勢從其身上擴散開來。

一拳之下，空氣中捲起一圈勁浪，更是轟然一聲爆響傳出。

「呼！」

少年看著自己的拳頭，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自風雲塔走出，不過才短短兩日的時間而已，他竟然連升兩個小階位。

也就是說，他在這短短五天的時間內，竟然從一個聚靈境大圓滿的修為，一路飈升到了如今聚元境六階。

這已經是聚元境中期巔峰修為，如此短的時間內連續晉陞，可謂是堪稱恐怖。

至少在龍天羽看來，自己所了解掌握的信息之中，從未聽說過有誰的晉階速度，能夠達到自己如今這般快捷。

儘管聚元境的境界，也只是屬於中下流罷了，但也無人能夠做到，接二連三的小境界。

「小傢伙，現在感覺怎麼樣？你應該是真正明悟了吧？」

老者眼中閃爍著異彩，一切皆是因為少年的表現，太過璀璨奪目，不得不令他驚嘆。

龍天羽本是不知該慶幸歡喜，還是憂慮以後的修為晉階，畢竟青雲子曾經一再強調要夯實根基。

如今自己所處的境界，自然讓他內心有了些許困擾，擔心晉階太過迅猛，是否會影響到自身後期的發展，令得少年有些患得患失。

「額，應該是明悟了吧？」

當聽到老者的問話后，少年從萬千思緒中醒神，隨即輕聲隨意的回應了一句，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而且在少年的臉上，並未顯現出那種迅猛晉階后的欣喜，反而有些忐忑憂慮掛在臉上。

如此一幕，自然也是看在老者眼中，令得他蹙眉，有些不明所以起來，只得當做是少年尚未從震撼中清醒。

「以後的事誰又能說的盡？想那麼多做什麼。」

龍天羽低語，心情也在瞬間調整了過來，他的性格本來就很堅毅，不到最後不會輕易放棄。

這不過是眨眼間的事而已。

當少年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過於杞人憂天，畢竟自己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他堅信自己可以走上巔峰，未來強者之路，可不僅僅只是代表著實力強大，還必須要具備一顆強者之心。

「嘿嘿嘿，不錯，不錯，果然是資質非凡，更可貴是有一顆堅韌的本心，只要你堅信自己所走之路是對的就好。」

看著少年的狀態，明顯比剛才好了太多，老者也禁出言讚許道。

龍天羽拱手抱拳，朝著老者深深一拜，這絕對是出自他的真心實意。

若無此老給予他這一場天大造化，他也不可能學得，降魔真解這種無上法門。

「多謝祖師成全，後輩深感大德。」

一拜之後，少年開口這般說道。

這種話，少年輕易不會說出口，如今也只是除了風雲塔之行，面對風邪子外的第二次而已。

至於厲嘯峰，那又有所不同，他的師尊，就如同少年心中父親般的存在，不存在感恩戴德，有的只是情義，不可取代的濃厚師徒情義。

「呵呵，不必如此，對我來說不過是小事而已，何況老夫早已身隕，就連這個神念留影，怕是也已走到盡頭，即將要煙消雲散，小傢伙，若是能答應老夫一個要求，即便我煙消雲散，老夫心中也已無憾。」

少年的真誠，老者能夠感覺的出來，雖然他話語間的談吐，看上去風輕雲淡，但卻掩飾不了此老心中的不舍。

「祖師有什麼想說的話，儘管吩咐便是，只要後輩能力範圍之內，自當會儘力而為。」

龍天羽目光一閃，眼中有著些許黯然之色浮現，顯然，是因為知道老者即將迎來的遭遇。

二人本是萍水相逢，老者完全可以選擇不加理會，但此老卻是選擇了成全自己。

光是這份恩惠，可不僅僅只是連晉兩階的事，少年已然感受到降魔真解的強大，儘管尚未來的及檢驗自身變化，但少年堅信，假以時日，自己必定會走上巔峰。

「哈哈哈，不必傷感更不用介懷什麼，老夫本就身隕一切早已註定，只要你小子，以後能護我風雲宗周全，這便是老夫唯一的執念了。」

老者哈哈大笑，表現的很是從容不迫，即便是知道自己結局，也沒有顯現出悲觀神情。

唯有在提及維護風雲宗周全之時，臉上方才閃過一絲落寞之色。

「還請祖師放心便是，若風雲宗不負我，我必不負風雲宗，這是我龍天羽的承諾。」

少年眼睛有些紅潤，他在說這番話之前，注意到老者的身體，已然開始有了些許虛幻。

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痛快答應下來，前半句話，透出濃厚的真摯之意，而後半句話，更是說的鏗鏘有聲，有著不容絲毫質疑的霸氣。

少年雖然不經世事，但他也不傻，言語間也不忘給自己留下餘地，並非一口將話說死。

任誰都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無外乎是有個前提，首先，必然是風雲宗不負於他，如此的話，他也必定會為風雲宗捨生忘死。

「很好，小小年紀便是有著此等心智，風雲宗有你這後生晚輩在，老夫已經可以瞑目了。」

老者並未掩飾自己的欣喜，以及臉上的讚賞之色。

雖然少年的回答，並非是那種信誓旦旦，但他卻是感覺到了少年的誠意，有這份誠意在，他已經滿足了。

「祖師。」

一旁的青年，突然發出一聲略帶嘶啞的呼喚。

「不必多說了，你想說的事我已知曉，沒有任何一個氏族，可以長盛不衰，即便是我也不例外，何況我油盡燈枯，言盡於此，爾等好自為之。」

老者不為所動，直接打斷了青年接下來的話，說道。

「老祖，您就真的忍心？」

青年人雙目紅潤了，眼前老者的所作所為，令他心寒。

雖然那種毫無私心的舉動，即便是明知自己即將身死道消，可卻依然還在為風雲宗著想。

如此一幕，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不免心升崇敬之意，不得不感嘆此老的大義凜然，不愧是創宗祖師，不愧是一代巔峰強者。

只是青年人卻無法釋懷，他的內心，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大秘密，卻無法宣之於口。

「此人莫非與祖師一脈另有淵源？」

少年雖驚愕卻並未表露出來，只得滿心疑惑的猜想道，但顯然此時不會有人為他解惑，只好搖了搖頭，拋開這些無關緊要的思緒。

「祖師，您還有其他什麼要求嗎？」

眼見老者的身體更加虛幻起來，知道是此老大限將至，少年不禁再次問道。

「哈哈哈，不必傷懷，老夫能在最後時刻見到你們，並有你們二人相送，這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未來是你們年青人的天下了。」

老者臉上始終掛有淡笑，只是此時已經開始模糊不清，就連說到後來的話，也開始略微模糊起來。

「祖…。」

少年還欲再說些什麼，只是下一瞬間，他就獃獃的沒再繼續說下去。

「嗡嗡嗡」的輕顫，空氣也隨之一陣凜冽。

隨即升騰起無數晶光，而那位慈祥的老者，已然蹤影全無，頃刻間解體化為滿空光點。

「老祖。」

青年悲痛的呼喚道，就連最後稱呼改了，自己也不知道。

雖然他與老者並不熟識，但他心中仍然悲痛，悲痛的不是老者之故，而是他不可告人的隱秘。

少年沒再出聲，只是獃獃的看著空中無數光點，他雖然知道那些晶光，正是老者道消后所化，心中依舊不免升起一絲苦澀悲傷。

二人就那麼靜靜的杵立原地，抬頭看著半空中閃閃的晶光出神，那是老者所化，看著晶光，二人都是有些傷心難受。

只是各自懷有什麼心思，也唯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好了，你的法門已經到手，我們也該出去了，畢竟此事非同小可，我還得向秘藏殿彙報。」

片刻后，半空中的晶光完全消散，青年人率先開口道。

只是少年並沒有發現，青年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銳利殺機。

「老祖，沒想你會因此道消，我等了這麼多年，本來以為是一次難得時機，卻沒想到會壞在這個小子手中。」

年青人在心中陰惻惻的說道。

他的確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結果，如果他早知會是現今這個結局，他肯定不會領著龍天羽來到這裡。

畢竟那個消散的老者，可不僅僅只有創宗老祖的身份。

「哼，你個老東西，你自己道消也就罷了，居然不肯給家族留下點什麼，還叫我們好自為之，臨死了還想著宗門，你有想過自己的家族後輩子嗣嗎。」

青年似乎越想越氣，恨聲的在內心中咒罵道。

他沒想過龍天羽能夠成功，更不曾想到會因此，而使得創宗祖師道消，雖然只是神念留影，並不能做些什麼，可卻令他多年來的籌謀，很可能也會因此而無力再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