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找到了一條攀上事業高峰的捷徑

2 找到了一條攀上事業高峰的捷徑

2找到了一條攀上事業高峰的捷徑

杜林祥一大早就出了門。他今天很興奮,因為安幼琪回到了河州。河州要舉辦一場盛大的招商推介會,安幼琪作為應邀嘉賓,也跟著老闆一起回來了。

推介會開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七點過,安幼琪才抽空溜了出來。杜林祥早就等候在咖啡廳里,並特意點了一杯藍山咖啡——這是安幼琪最喜歡的口味。杜林祥幾乎很少去留意別人喝咖啡時的喜好,唯獨對安幼琪是個特例。

兩人坐在一起,總有聊不完的話題。暢談了一番各自的生活近況后,杜林祥問:「今天的推介會,有什麼收穫沒有?」

安幼琪搖搖頭:「我們老闆和河州市委的陶書記是好朋友,像今天這種推介會,完全是來捧捧場,並沒有真正投資的打算。」

「你們是京城的大企業,自然不屑於來河州這種窮鄉僻壤。」杜林祥笑著說。

「那倒不是!」安幼琪說,「河州的發展潛力很大,推介會上政府端出的好幾塊地,我們老闆看了也是心動不已。只是剛在北京拍下幾塊地,實在沒有實力再到外地擴張。」

杜林祥說:「是嗎?都是哪幾塊地,讓你們這些見慣了大場面的闊主,也會垂涎三尺?」

安幼琪抿了一口咖啡:「最好的就數南二環的地塊,簡直堪稱一塊風水寶地。」

「我知道那塊地。」杜林祥說,「政府這幾天正在和我談,要我去整理那一塊地。政府方面催得很急,估計很快就能簽合同。」

安幼琪說:「這塊地整理完畢后,想必立刻就會成為眾多房企追逐的目標。拿到市場上去招拍掛,也能賣出高價。」

杜林祥微笑著點頭,卻沒有說話。想著自己整理出來的地交到政府手上后,立刻引來房產大鱷的爭搶,他的心情很是複雜。能接這樣的單,公司自然又能賺上一筆,可比起那些真正的開發商,自己這點利潤簡直擺不上檯面。儘管在土地一級市場里做得風生水起,但杜林祥始終無法涉足二級市場的業務。

安幼琪這時問:「面對這麼好的地塊,又是由你整理出來的。你就不動心?」

杜林祥苦笑著:「動心有什麼用?剛才你也說了,這塊地拿到市場上去招拍掛,會有無數的追求者。我這點實力,和那些房產大鱷比,簡直不值一提。」

這幾年,憑藉做拆遷與土地整理,杜林祥賺了不少錢,可他依舊對於進軍二級開發市場念念不忘。這其中,既有對高額利潤的垂涎,更緣於一顆不甘沉寂的心。但杜林祥更清楚自己的斤兩,真到了價高者得的拍賣會上,他口袋裡的銀子,還不夠給人塞牙縫。這就是無奈的現實!

「只要想辦法,哪裡會有解不開的死結。」安幼琪說。

「什麼辦法?你也知道,在招拍掛市場上,哪家企業出價高,地就歸誰。」杜林祥有些泄氣。

安幼琪說:「你聽說過藍桂苑集團嗎?」

杜林祥點點頭:「知道,這是南方一家很有名的房地產企業。」

安幼琪不疾不徐地說:「這家企業近年來在全國到處跑馬圈地。而且它們攬入懷中的地,大多是低地價甚至零地價拿下的。」

杜林祥一臉迷惑:「現在所有土地出讓不都是通過招拍掛嗎?怎麼還有人能零地價拿地?」

「其實也不複雜,我就拿南二環的地塊來舉例。」安幼琪說,「這塊地是由你來進行一級開發,完成拆遷、整理后交到政府手上,政府再拿出去拍賣。過去你同政府簽合同時,都是約定具體金額,比方說,這塊地在整理完成後,政府一次性給你三千萬。這次簽合同時,能否換種方式?」

杜林祥追問道:「換什麼方式?」

安幼琪說:「你把地整理好交給政府後,政府並不用馬上付錢。而是等到這塊地在市場上完成拍賣后,你能夠按比例從土地出讓金中分得一部分。也就是說,過去是一口價,不管這塊地政府最後賣了多少錢,政府都會提前給你支付三千萬。而以後可以變為按比例分成,地賣得貴,你就多分一點,賣得便宜,你就少分一點。」

安幼琪接著說:「藍桂苑集團將這種手法玩到極致,他們在和政府簽訂協議時,雙方甚至可以約定,企業負責投資完成土地的整理,待政府在市場上出讓該地塊后,土地出讓金的20%歸政府,80%歸企業。到了拍賣會上,同樣是一億元的出讓金,其中有八千萬都是左手換右手,所以其他競爭對手是不敢與之爭鋒的。」

杜林祥恍然大悟道:「企業直接介入土地一級開發市場,和政府簽訂這種土地出讓金分成的合作協議。等到招拍掛時,再高的地價它也不怕,因為這當中的很大一部分,最後都流回了自家腰包。」

安幼琪點頭說:「像你這種長期耕耘在一級開發市場,而又希望進軍二級開發市場的人,可以用這種方式規避招拍掛的政策,實現低價拿地。其實,面對招拍掛的巨大壓力,許多房企都採取主動介入土地一級開發市場這種『曲線救國』的方式,藉此大大抵消了高價拿地的壓力。」

杜林祥喃喃自語:「這種操作方式的基礎就是良好的政商關係。政府方面是否同意簽署按土地出讓金分成的合作協議,是所有問題的關鍵。」

「這不正是你的強項嗎?」安幼琪嫣然一笑,「我在北京可都聽說了,你和河州政府的關係可不一般。否則,也不可能接到那麼多工程。」

「那麼,我就按你說的方法,去試一試!」杜林祥心中十分激動,不僅因為開掘出一處財源,更因為找到了一條攀上事業高峰的捷徑。杜林祥早已過上優裕的生活,但他更加強烈地渴望去追逐成功。他十分清楚,只有修建起漂亮的樓盤,擁有響亮的企業品牌,才算真正的成功,才能告別傻大黑粗的土財主形象。

也就是在這一刻,杜林祥想起了安幼琪在北京對自己說過的話。這個精明的女人,竟然早已看穿了我,她清楚地知道,杜林祥想要的,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生活。這顆雄心,其實早已埋藏於心底,只是因為過去貧窮的生活、匱乏的知識,以至於自己都沒有真正了解到它。呂有順、安幼琪,還有杜林祥自己,正是這些人一步步的耕耘,最終喚醒了這顆沉睡的雄心。

安幼琪回北京后,杜林祥又詳細研究了這種規避招拍掛、實現低地價拿地的模式。杜林祥發現,國內其他城市有許多地產商也採用過這種操作方式。對於政府來說,它有一個好處,就是政府方面完全沒有了資金壓力。土地整理由企業負責,地賣出去了,兩家再來分賬。可問題的核心是分賬的比例。以藍桂苑集團為例,和政府約定的分賬比例,有時達到了8∶2,甚至是9∶1。南二環那塊地,處於黃金口岸,本身就是皇帝的閨女不愁嫁,如果企業分成的比例太高,政府方面恐怕不會答應。

杜林祥懷揣自己的方案,同政府方面展開了談判。最後,還是呂有順拍板:「林祥,就五五分賬吧。你們是河州的明星企業,政府當然會想儘可能去關照,但有些事畢竟不能做太過。按這個比例,我的工作也好做。」

五五分賬,對於杜林祥已經是個不錯的結果。他在心裡盤算著,這塊地一共一百畝,在拍賣會上,起碼能賣出五百萬一畝的高價。也就是說,如果走正常程序,拿下這塊地就得出價五個億。

而按照這種「曲線救國」的操作方式,杜林祥其實只需要付兩億五千萬的土地出讓金。另外,還有進行土地整理本身所花費的成本,大約在一個億左右。兩者相加也不過三億五千萬,比起五個億來,足足節省了一億五千萬。

呂有順只叮囑了一點:「要成為真正的房地產企業,你身邊還得有幾個懂行的人,光你現在這個草台班子可不行。」停頓了一會,呂有順又自言自語道:「當然,你既然能想到土地出讓金分成的主意,身邊肯定還是有幾個謀士的。」

接下來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河州市政府按時發布了土地儲備招標公告。半個月後,經專家組評審,杜林祥的公司中標,成為南二環地塊的土地儲備合作方,並與河州市人民政府簽訂《土地儲備出資協議》,河州政府是協議中的甲方,杜林祥的公司就是乙方。

暗藏殺機的條款就隱藏在合同的第十九條內:「該地塊出讓后,甲方須將土地出讓金的50%支付給乙方,以作為返還乙方的投資款以及乙方對基礎設施、公共配套的建設費用。」如此一來,土地出讓金的50%始終會返還給杜林祥,即使出讓價再高也是自己的錢進自己的腰包,只不過划轉了一下。

在杜林祥的嚴厲督促下,土地整理工作四個月內就結束了,河州市國土資源交易中心隨即掛牌出讓該地塊。杜林祥當然會參加拍賣會,不過在此之前,杜林祥還得註冊一家新企業,並用這家企業的名義來競拍。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不要讓外人看出來,進行土地整理與最後競標成功的竟然是同一個公司。

就在註冊新公司的間隙,杜林祥想起了呂有順的叮囑,要打造一家一流的房地產企業,光靠目前這個草台班子可不行。林正亮做工程是一把好手,說到協調政府關係,自己也沒什麼問題。兩個弟弟儘管能力平平,但總還可以敲敲邊鼓。現在缺的,正是一位擅長樓盤營銷的房地產專業人才。

杜林祥聯繫了獵頭公司,希望從其他企業高薪挖幾個人才。但獵頭公司找來的人總是讓杜林祥不甚滿意。眼看拍賣會的期限日益臨近,杜林祥苦惱不已。一天,安幼琪又打來電話,詢問杜林祥近來的狀況。剛聊了沒幾句,杜林祥突然腦筋開竅,自己要找的專業人才,不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安幼琪既有政府工作經歷,如今又是北京著名房企的營銷總監,這個人,不知比河州那些所謂的地產專家強多少倍。更關鍵的是,如今能低地價拿地,不正是此人出的主意!

杜林祥在電話中急切地問:「你在北京嗎?」

安幼琪說:「我在上海出差。」

杜林祥又問:「什麼時候回北京?」

「還得一周左右,上海這邊有個重要論壇。有什麼事嗎?」安幼琪說。

「那好。」杜林祥說,「我今晚就趕到上海,咱們見面再聊。」

安幼琪有些吃驚:「什麼事弄得風風火火的?」

「到時就知道了。」杜林祥說完匆匆掛斷了電話。

杜林祥飛抵浦東機場時,已是下午五點過,從出機場到趕至市中心,又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安幼琪正在上海新天地里的一間西餐廳等候杜林祥。位於自忠路及復興南路之間的上海新天地,是以上海近代建築的標誌——石庫門建築舊區為基礎,改造而成的一個餐飲、休閑、娛樂中心。新天地的石庫門建築群外表保留了當年的磚牆、屋瓦,而每座建築的內部,則無一不體現出現代休閑生活的氣氛。而與新天地這個充滿海派韻味的時尚摩登之地僅數十米之遙的,就是中共一大會址。

「在北京時喜歡去后海,到上海又喜歡泡在新天地。這個女人,怎麼總是喜歡這些充滿小資情調的地方!」杜林祥不禁在心中念叨。

落座后,安幼琪笑著問:「怎麼,想我了?大老遠從河州追到上海來。」

杜林祥說:「不是一般的想,簡直是茶飯不思、坐卧不寧。」

安幼琪轉回一本正經的神色,說:「少貧嘴,有什麼事,直截了當說。」

杜林祥說:「你知道,我很快就要正式進軍房地產領域了,現在公司缺一個這方面的人才。我左思右想,突然發覺你不就是合適人選嗎?所以特地來勸說你,離開京城,回河州建設家鄉。」

安幼琪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就你那剛草創的公司,就來請我?」

杜林祥說:「你可別輕視我那公司,我們可是一個即將拿下河州黃金地塊的企業,發展潛力無窮。」

安幼琪笑了:「好吧,那你說說你準備給我多少薪水。」

杜林祥說:「獵頭公司給我聯繫了好幾個人,最後我都不滿意。但就這夥人,也敢給我開出年薪五十萬的條件。所以對於你嘛,我決定不開薪水。」

安幼琪說:「那你不是成了周扒皮?專門剝削我們這些勞工的血汗。」

杜林祥說:「沒有薪水,有股份啊。南二環那個項目運作成功,我就送你10%的公司股份。那起碼得有好幾千萬!」

「你那幾千萬全是寫在紙上的,項目失敗就什麼都沒有。還是談工資靠譜些。」安幼琪說道。

「是嗎?」杜林祥喝了一口咖啡,說,「可是我覺得,你是那種喜歡冒險的女人。因此,工資和股份之間,你一定會選擇股份。記得當初你對我說過,杜林祥是一個骨子裡不甘於現狀、喜歡尋找挑戰的男人。我現在發覺,你的眼光很毒辣。但我也要告訴你,你和我,其實是同一類人。」

安幼琪盯著杜林祥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也許別人看自己,會比自己看自己,更清楚。」

「好了,剛才都是開玩笑。」安幼琪換了一副口氣,「你捨得拿出10%的股份,老實說我很驚訝,這不是一筆小錢。」

杜林祥說:「那是因為你值這個價。」

安幼琪問:「你就這麼信任我?」

「當然。」杜林祥說,「有你的加入,我一定能如虎添翼。再說,咱們之間是有感情的。起碼你不會像外人那樣坑我。」

安幼琪嫣然一笑:「現在可不是談感情的時候。你得想清楚,花幾千萬到底是招募高管還是包二奶!」

「當然是招募高管。」杜林祥說,「至於包二奶的事,日後再說。」說這句話時,杜林祥把「日」字的音發得特別重。

「滾!」安幼琪撅起小嘴說道。

杜林祥嘻嘻笑道:「如此說來,你已經答應了。」

安幼琪說:「杜總開出這麼有誘惑力的條件,我怎能不動心。給我半個月時間,我把北京這邊的事處理了,就能回去。」

杜林祥十分開心:「那就好!」這時,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便問道:「你回了河州,你那什麼大學老師的男朋友怎麼辦?」

安幼琪說:「夫妻結了婚還能兩地分居呢,何況還是男女朋友。」

杜林祥心想,哪個男人找了安幼琪這樣把事業看得高於一切的女人,也真是件麻煩事。他繼續打趣道:「先別說分居的事,你們現在同居了嗎?」

安幼琪沒好氣地說:「這不干你的事。」

接下來,兩人詳細交流了南二環地塊的一些情況,直到凌晨一點多,杜林祥才回賓館休息。第二天一早,他又匆匆趕回了河州。

新公司也完成了註冊手續,杜林祥為公司取了個名字叫「緯通」,他將以這個公司的名義去參加南二環地塊的拍賣會。半個月後,安幼琪也回到河州,開始擔任公司的常務副總,她是公司里名副其實的二號人物,排名比林正亮與杜林祥的兩個弟弟都靠前。

對於拍賣會的事,杜林祥並不擔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南二環地塊「捨我其誰」!他這幾天忙的倒是裝修新辦公室的事。以後就不再是一個只能悶聲發財,幹些拆遷活的企業了。怎麼著也是家正規的房地產開發公司,絕不能再窩在原先那寒磣的辦公室里。杜林祥在市中心租下整整一層寫字樓,並叫工人連夜趕工裝修。按照他的設想,拿下南二環地塊后,所有人要在第一時間進入這裡辦公。

裝修時,杜林祥特地叮囑林正亮:「安總跟我們不同,她是個講究人。她的辦公室一定要按她的意思裝修好了。」

林正亮噘著嘴說:「就她要求多,一會要去上海買什麼名牌沙發,一會要弄個什麼韓國的金魚缸。她那間辦公室裝修下來,可比三哥你那間花的錢還多。我就不明白,她一個農村出來的丫頭,跟我們這些泥腿子本來是一路貨色,有什麼不同的?」

杜林祥瞪了他一眼:「安總說什麼,你就照她說的做。另外我可提醒你,安總最討厭誰說她是農村丫頭出身,以後說話小心些。」

當著杜林祥的面,林正亮不敢反駁。其實,除了看不慣安幼琪的做派,林正亮最生氣的,還是安幼琪一到公司竟然排在自己前面。

正說著話,杜林祥的手機響了。一看尾號四個8,他就知道是萬順龍打來的。接起電話,只聽對方笑著說:「林祥,多日不見,你在外面做的生意好大。」

杜林祥也樂呵呵地說:「萬總見笑了,要說做生意,河州誰能比得上你。」

萬順龍說:「晚上過來,我請你吃飯,咱們好好談一下生意。」其他人請客吃飯,通常會先問:「你晚上沒有其他安排吧?」而萬順龍,幾乎就是以命令的口吻叫他「晚上過來」。沒辦法,誰叫人家是河州地產界的一哥呢!

杜林祥說:「好,萬總有約,我豈敢推辭。對了,我另外再帶一個人,你不介意吧?」

「該不是你剛請來的那位美女總經理吧?」得到杜林祥的肯定答覆后,萬順龍說,「當然不介意,我同安總也是老朋友了。」

下午五點剛過,杜林祥就和安幼琪趕往順龍集團。眾所周知,萬順龍也對南二環地塊感興趣。眼看拍賣會還有三天就要舉行了,想必萬順龍此時約自己就是談這事。萬順龍是個太精明的人,他的那種精明,已到了令人琢磨不透甚至產生敬畏的地步。在杜林祥接觸的許多人中,能給自己這種壓迫感的,只有呂有順與萬順龍。因此,杜林祥一定要帶上安幼琪,有這個女人在身邊出謀劃策,自己的底氣也能足些。

車上,杜林祥問:「小琪,萬順龍說跟你是老朋友了,我怎麼沒聽你說過?」當著外人的面,杜林祥自然要稱呼安幼琪為安總,不過私下,他還是喜歡叫小琪。

安幼琪說:「萬順龍的父親就是洪西大學的教授,和我前夫的父親是多年的同事。他和我前夫還是一個院子里長大的。只不過後來人家生意做大了,聯繫的就少了。」

還有這層關係,怪不得安幼琪從沒提過。杜林祥又問:「你以前也在政府工作過,這個萬順龍是怎麼和姜省長攀上關係的?」

安幼琪聳聳肩說:「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有些事是大家從不願對外提起的。就說你吧,為什麼忽然間就能和呂有順打得火熱,不也從沒對我談過嗎?」

杜林祥點點頭,沒再說話。下車后,順龍集團的常務副總孫興國已在樓下大廳迎候杜林祥。搭電梯上到頂層,走過那道高達三米的人工水幕,就進入了古色古香的包房。杜林祥曾來過這裡,安幼琪卻是第一次來,她忍不住贊道:「這裡的裝潢可比京城裡那些大酒店還精緻。」

坐在主位上的萬順龍此時站起身,熱情地伸過手說:「兩位,我已恭候多時。」

3做生意還是做企業?杜林祥拒絕了唾手可得的兩億利潤

跟杜林祥握手之後,萬順龍又熱情地招呼安幼琪:「幼琪,咱們好多年沒見了。你公公,還有你愛人近來好嗎?我家老爺子一直還惦記他們呢。」

安幼琪微笑著說:「都好!」

萬順龍說:「那就好,那就好。等哪天有空,我陪著我們家老爺子一起去串串門,這都多少年沒聚過了。到時你一定要作陪!」

杜林祥在一旁聽得干著急,這個萬順龍,怎麼老揪住這個話題不放?安幼琪都和前夫離婚了,還作什麼陪!唉,也許萬順龍並不知道安幼琪離婚的事,所以才鬧出這種尷尬。

不過,安幼琪事後卻給出另一種解釋。當初許多人都在議論,說她是為了留校才嫁給副校長的兒子。前不久,自己又跟前夫離了婚,這總歸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萬順龍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就是想往安幼琪的傷口上撒鹽,讓她有種尷尬甚至畏首畏尾的感覺。在安幼琪看來,這是萬順龍祭出的一記軟中帶硬的殺威棒,目的就是攪亂對手的心智,從而在接下來的談判中確立自己居高臨下的優勢地位。

杜林祥覺得安幼琪的分析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種可能,就是萬順龍真不知道安幼琪離婚的事,那一番話不過是故人相見的寒暄。她兩口子離婚的事本身處理得很低調,當初連他杜林祥都瞞著,人家萬順龍操持這麼大攤生意,幹嘛去關心!

杜林祥嘆了口氣,這或許就叫爾虞我詐吧。精明過頭的人聚在一起,一方的任何言行都會被另一方認為是陰謀詭計。

萬順龍是茅台酒的忠實擁躉,但凡重要宴請,都是上茅台。敬完一圈酒後,萬順龍問:「林祥,三天後的土地拍賣會,你準備得怎樣了?」

「有些緊張啊。」杜林祥說,「這還是我第一次到招拍掛的市場上來拿地,沒什麼經驗。而且事先我還不知道順龍集團也要參加拍賣會,以自己那點實力,怎麼和萬總競爭?」說這番話時,杜林祥自己都覺得太虛偽。

萬順龍倒不在意,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有些緊張肯定難免了。不瞞你說,831大限剛來那會,我也適應了好長一段時間,甚至在幾次拍賣會上,還敗給了外省的企業。後來也是慢慢調整,才緩過勁來。」

萬順龍接著說:「至於你後面說的,倒大可不必擔心。三天後的拍賣會,我已經決定退出了。」

杜林祥一臉驚奇:「退出,為什麼?」

萬順龍獨自咽下一杯酒,說:「有你林祥在,我豈敢不讓路啊!」

杜林祥連連擺手:「萬總這話,可是折殺我了。」

萬順龍嘆了一口氣,說:「不得不退啊。據我所知,土地出讓金的一半最後都會流入你的腰包。也就是說,在舉牌競價時,你是甩開膀子輕裝上陣,而其他競爭對手,卻是戴著腳鐐手銬跳舞。這時還不知難而退,就叫作不知好歹了。」

看來自己那套左手倒右手的把戲只能糊弄一般人,卻瞞不過萬順龍。他居然連具體的分賬比例都知道!想想也不奇怪,簽署的《土地儲備出資協議》政府里有存檔,以萬順龍的人脈,想了解其中細節簡直易如反掌。

杜林祥憨憨地笑起來:「什麼事都難逃萬總的法眼。」

萬順龍點燃一支煙,優哉游哉地抽起來:「記得運作北國天驕項目時,你到我辦公室去過。當時我就告訴你,萬某人向來遵循一個原則:做生意只算自己的賬,從不算別人的賬。就說北國天驕吧,只要有合理利潤,我就可以轉讓給你。哪怕你最後空手套白狼賺了大錢,我也絕不眼饞。」

杜林祥不明白萬順龍重提舊事究竟是何意思,只聽萬順龍繼續說:「接下來咱們聊聊南二環那塊地。你究竟用什麼方法才和政府簽下那份高明的合同,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明白一點,那是一塊風水寶地,以順龍集團的運作能力,哪怕最後高價從你手裡買過來,一樣也能賺錢。」

杜林祥終於明白了,萬順龍自知在拍賣會上已無勝算,就想等杜林祥競標成功后,再從杜林祥手裡高價把那塊地買過去。

這時,安幼琪插話說:「萬總,你準備出多少錢來從我們手裡買地?」

萬順龍說:「按現在的形勢,你們最後應該是在五億元左右拍下那塊地。我也就出五億,從你們手裡買地,如何?」

萬順龍不愧為河州地產界一哥,具有驚人的市場判斷力。五億元的成交價格與呂有順以及杜林祥的預測可謂分毫不差。安幼琪這時卻笑了:「萬總,你剛才說的可是高價買地。我們出五億買來的地,你五億就直接拿走,這還叫高價?」

萬順龍說:「我已經說過了,林祥同政府簽了一個很高明的協議,土地出讓金的一半最後會回到你們手裡。拿下這塊地,你們其實只需要出二億五千萬。當然,你們前期做土地整理,也會產生相應成本,不過怎麼著也能控制在一億以下。也就是說,你們拿地的真實成本是三億五千萬。我出五億,你們的利潤就是一億五千萬。」

萬順龍掐滅手中的煙頭,說:「什麼都不需要操心,只是把地轉手倒一下,就有一億五千萬進賬,這可比北國天驕的利潤高多了。」萬順龍的語氣顯得信心十足,他認為,自己開出的條件,對方几乎無法拒絕。

杜林祥掏出一支自己揣的紅塔山,點燃后說:「萬總,咱們之間說話不需要藏著掖著。沒錯,我拿地的成本就是三億五千萬,你開出的價格,也的確算是高價。不過,就算三億五千萬的成本,我目前依舊如履薄冰,生怕哪裡出了岔子,最後功敗垂成。可你出的價是五億,這麼高的成本,我都替你擔心,能賺回來嗎?」

萬順龍笑了笑說:「恕我直言,林祥你那個緯通集團只是家新企業,更談不上什麼品牌效應。同樣的房子,你甚至要比市場價便宜個一千塊錢,才會有人問津。而順龍集團這麼多年來已經在河州消費者心中樹立起了自己的品牌。我開發的樓盤,就是比市場價高一千,照樣有消費者趨之若鶩。如此算來,我每平方米就能比你多賣兩千元,這樣難道還不能抵銷那一億五千萬的成本?」

萬順龍接著說:「目前,中國的市場經濟處在一個比較奇特的階段。大的框架算是搭起來了,可又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在這樣的環境中,你不可能單純依靠市場法則來競爭,還必須費盡心機去協調各種關係。」

萬順龍的話里隱含著一層意思:你杜林祥縱然能搞定官員,卻不具備經營現代企業的理念與能力!你可以通過低價拿地,卻沒有足夠的品牌效應與營銷手段將房子高價賣給普通消費者。

杜林祥默默聽著萬順龍的話。香煙夾在手指間,卻沒有去吸一口。一億五千萬,那是轉眼間便唾手可得的利潤,更是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企及的財富。作為一個生意人,杜林祥不能不動心。萬順龍說得沒錯,這是一筆雙贏的買賣,自己的利潤不僅得到保證,對方憑藉多年來累積的品牌效應與一流管理水平,同樣能賺個盆滿缽滿。

答應萬順龍?杜林祥還在猶豫!

杜林祥覺得心中總有一股力量,在阻止自己做出這個決定。如果僅從做生意的角度,這當然是一筆斬獲頗豐的生意。但如果從做企業的角度來看,讓出這塊地,自己失去的東西將會有很多。

那就意味著,杜林祥只是一個炒地皮的倒爺,而不是一個真正的企業家。緯通集團,永遠不能像順龍集團那樣,擁有自己響亮的名聲,成為河州人人皆知的品牌。這似乎違背了自己的初衷。好不容易弄來這塊地,甚至費盡心思進軍房地產界,究竟是為了什麼?杜林祥如今並不缺錢,他追求的,恰恰是建立一家令人肅然起敬的企業。

做生意還是做企業?杜林祥在心中問著自己。商人做生意,考慮的是利潤,只要能合理合法地賺錢,就是一筆好生意。企業家經營企業,考慮的卻更多,除了利潤,還有品牌、信譽、遠景目標……

他猛然意識到,擁有三個億的杜林祥與擁有四個億的杜林祥,差別並不大,但有錢人杜林祥與企業家杜林祥,卻有著天壤之別。自己追求的,其實是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還有一個人是杜林祥不得不考慮的,那就是呂有順。自己倒地皮凈賺一個多億的事迹,一定會在圈內傳為佳話,但也在某種程度上把禍水引向了呂有順。閑言碎語會紛至沓來,人們到時有理由質疑:杜林祥為何能拿下那塊地,又憑什麼轉手就獲取暴利,這裡面有什麼貓膩沒有?

打定主意后,杜林祥說:「萬總,感謝你的美意。不過南二環地塊是我拿的第一塊地,我還是想自己來開發。以後有合適的機會,我們再合作。」

萬順龍有些吃驚,這個昔日在自己手下接點工程就樂不可支的小包工頭,今天竟然拒絕了自己。但他還沒有徹底死心,在心裡盤算了一陣,又說:「我如果出五億五千萬呢,這可是我能承受的極限了。而你的利潤,將達到兩億。林祥,以你那個公司的實力,真要自己開發,沒準利潤還達不到兩億。」

五億五千萬,確實是萬順龍的心理底線了。超過這個數,他就無法保證自己的利潤了。萬順龍的話語里也滿含輕蔑,在他看來,杜林祥對於房地產完全是個外行,根本無法讓一個黃金地塊發揮其應有的價值。

杜林祥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的輕蔑:憑什麼我造的房子就一定會賣得比萬順龍便宜?緯通集團,憑什麼就不能成為與順龍集團鼎足而立的地產大鱷?杜林祥明白,萬順龍之所以願意出高價,是認定這塊地能為他帶來巨額利潤。既然萬順龍有本事賺的錢,憑什麼自己就賺不了?何況,我比起萬順龍,還有巨大的成本優勢。

杜林祥笑了一下說:「萬總,我們內部測算過,這個項目的利潤遠不止兩億。所以,我還是想自己做。」所謂內部測算,完全是信口開河。杜林祥實在忍受不了萬順龍的輕慢,才說出這番話。儘管安幼琪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但此時還是向他投來讚許的目光。

萬順龍陰沉著臉,說:「那好吧,就只能祝願你一帆風順了。」

生意沒談攏,飯局也就草草結束。送走杜林祥后,萬順龍似乎自言自語地說了句:「人啊,總是得志便猖狂。」

站在一旁的常務副總孫興國說:「他一個泥腿子出身的包工頭,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萬順龍搖搖頭說:「我只是替那塊風水寶地可惜,交到我手上,那裡就是河州的一座標杆建築。交到他手上,指不定弄成什麼樣。」

直到這時,萬順龍都不相信,杜林祥能真正玩轉這個項目。

離開順龍集團后,杜林祥說自己酒喝得有點多,讓安幼琪開車。安幼琪一邊開車一邊問道:「你今天是怎麼想的,這麼爽快就把兩個億拒絕了?」

杜林祥笑著答道:「收下這兩個億,緯通集團就只是一個倒爺,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大企業。為了我們共同的夢想,當然只得拒絕。」

安幼琪問:「為什麼說是我們共同的夢想?」

杜林祥說:「難道不是嗎?我早跟你說過,我們其實是一類人。」

安幼琪沒有說話,她很認同杜林祥今天的舉動,更十分欣賞身邊這個男人。陽剛、粗獷,體內還涌動著無法遏制的野心。比起那些什麼型男、帥哥,這才叫真正的男人味!斷然拒絕兩個億的巨大誘惑,這不是一般人能輕易做出的決定。安幼琪很慶幸,自己選擇了這樣一個男人作為合作夥伴。她也有一絲遺憾,這樣的男人永遠也不可能屬於自己。

就快到家了,安幼琪卻不想回去,準確地說,是她不想離開杜林祥。她看了看杜林祥說:「今天你喝得有點多,要不我帶你去兜一兜風?」

「好啊!」杜林祥開心地說。此刻,他也不願意讓這個女人消失在眼前。

汽車賓士在河州的大街上,車內則是從安幼琪身上散發出的刺激、熱烈的香水味。不知什麼時候,安幼琪上衣的紐扣鬆開了一顆,粉紅色的乳罩若隱若現地飄蕩在杜林祥的視野中。

在街上轉了半個小時,汽車又駛回安幼琪的樓下。安幼琪有些戀戀不捨地說:「我先上去了?」這樣溫婉的語調,平時在安幼琪口中很難聽到。

車外夜色沉醉,天上繁星點點,還有那誘人的香水味以及正在杜林祥體內發酵的酒精。所有這一切,都在挑逗著一個男人的情慾。情感衝破了理性的防線,杜林祥不自覺地問了一句:「你在河州的新家,都收拾好了嗎?」他的心跳正在加速,四十多歲的杜林祥,彷彿又回到少年時代。他期待著,對方能接過自己拋出的繡球,順勢邀請他去家裡「坐坐」。

「都差不多了。」安幼琪輕聲回答,臉上卻泛起一陣紅暈。這類少女懷春的表情,同樣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成熟女人的臉上。

杜林祥並未死心,他接著說:「我還一直惦記著,什麼時候去你家看一看。」

安幼琪猶豫著沒有說話,她的內心卻正在掙扎。過了一分鐘,她說:「你要去看,隨時歡迎啊。現在就可以。」

兩人下車后,都沒有說話。默默地走進電梯,又默默地進到安幼琪家裡。雙方都很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是什麼。

進到家中,安幼琪讓杜林祥坐在沙發上,自己則把原本盤起的長發披散開來。安幼琪又說要給杜林祥倒杯水喝,她拿著玻璃杯走到飲水機前,姿態優雅地彎下腰。圓翹的臀部,此刻正好對著杜林祥。

杜林祥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內心深處的野性被徹底激發出來,他將安幼琪那套價值不菲的名牌衣服立時撕了個稀爛,紐扣也散落一地……

此後的日子,兩人頻繁地約會,在安幼琪家中、在賓館、在車上,他們盡情地享受美妙時刻。

三天後,杜林祥在拍賣會上奪下了南二環的地塊。安幼琪還給這個樓盤取了個詩情畫意的名字,叫南國春早。這一切,當然沒有出乎萬順龍的意料。但接下來,讓萬順龍跌破眼鏡的事,卻一再上演。

首先是緯通集團的開盤速度,震驚了整個河州地產界。從拿地到開盤,只要了短短五個月時間。五個月後,這個周邊環境還不是很理想的樓盤,自身的環境營造卻已經相當出彩,中央噴泉廣場四周花團錦簇,體驗中心裝修考究,園林景觀則更是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巨大的草坪、藤製的木椅、成片的白樺林搭配紫色的薰衣草,浪漫氣息撲面而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衡量一家地產企業經營管理水平的重要指標就是開盤速度。而看一個樓盤的銷售情況,就得看它的售樓部什麼時候能正式拆掉。開盤速度越快,說明這家企業的經營水平越高,這裡面不僅涉及協調政府關係,及時拿到預售許可證的問題,更考驗企業的資金實力與建築水平。在河州,有些小地產企業,從拿地到開盤,差不多要一兩年時間,順龍集團曾創下半年的開盤速度,一度被業界奉為不可超越的神話。沒想到杜林祥的緯通集團一出道就打破了這個紀錄。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南國春早的房價。開盤前,杜林祥曾多次開會,商討如何定價。安幼琪提出,每棟樓頂那套帶空中花園的高層住宅,定價為一萬五千元每平方米,而一般的住宅,定價在六千五百元每平方米左右。

當時,河州的房價大約在七千左右,順龍集團等品牌開發商的樓盤也不過賣八九千。很多人提出,高層住宅一萬五千元的價格完全脫離市場實際,根本就賣不掉。而以南國春早的建築品質,普通住宅賣六千五百元,似乎又太便宜了。

熟諳營銷之道的安幼琪解釋說:高價是空中掩護,低價是火力偵察。整個樓盤中,高層住宅只有十多套,哪怕銷售狀況不理想,也無礙大局。但推出一萬五千元的高價房,就能製造噱頭,並在消費者心中確立南國春早作為高檔小區的地位。有高價房做空中掩護,一般的房子才能熱賣。等到整個樓盤的銷售工作結束,真還有幾套賣不出去的高價房,到時再甩賣也不遲。

普通住宅六千五百元的價格的確過低,但在銷售時絕不是把所有房子全部推出來,而是先拿十幾套試水。第一批推出的房子售罄后,第二批再推時就立馬漲價。中國人都有追漲殺跌的心態,看到這個樓盤的價格一路上漲,才會有人追捧。總之,寧可現在賣便宜點,後面再漲價,也不能現在賣貴了,以後再降價。

杜林祥通盤採納了安幼琪的意見,銷售形勢也出奇得好。甚至因為高層住宅一萬五千元的價格,成為當時河州房市標誌性事件,媒體連篇累牘地報道,不少專家也加入進來,分析河州房價是否已邁入萬元時代。所有這些,無異於是為南國春早打免費廣告。

開盤才幾個月時間,那間裝修考究的售樓部便被改造成咖啡屋。這也意味著,樓盤的銷售工作基本結束。南國春早熱賣的結果,讓杜林祥賺回了四個億。該樓盤的銷售均價接近九千元,與順龍集團同時段推出樓盤的銷售價相比,絲毫不落下風。更重要的是,緯通集團經由這個項目,從默默無聞的新公司成長為在河州具有相當知名度的房地產企業。

江湖上一直流傳,儘管緯通集團的銷售額遠不及順龍集團,但萬順龍卻在內部會議上多次提醒,要企業上下打起精神,緊盯住緯通集團的一舉一動。「他們樓盤的銷售價格已經能與順龍集團並駕齊驅,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

初戰告捷,杜林祥開始迫不及待地釋放自己壓抑已久的野心。他四處跑馬圈地,緯通集團的樓盤也在河州市內遍地開花。安幼琪曾經提醒過他,擴張的速度是否太快?杜林祥總是不為所動地說:「快嗎?我還覺得太慢呢。」

在那個房市一片火紅、房價如火箭般躥升的時代,安幼琪的提醒的確顯得多餘。緯通幾乎每開一個樓盤,都會大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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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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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找到了一條攀上事業高峰的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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