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向他低頭

凌炎的譏嘲，字字如針刺般，無情的釘在白琉璃脆弱的靈魂上，她緊咬著泛白的唇片，空濛的眼中，晦澀干痛，為什麼經過淚水的洗禮，她得到的卻是如此不堪的言詞？

她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已經小心翼翼了，一點小小的風吹，就能把她推進恐懼的深淵。

腦子空白一片，對於未來的希望，徹底的滅了。

「姐姐，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那個混蛋走了嗎？」見白琉璃如木雕一樣呆站在門口，權小柏關心的跑過來，見凌炎走了，為她感到高興：「他走了呢，姐姐，看來，我剛才的威脅是有效果的！」

白琉璃想扯出笑容來回應，可是，無論她如何的免強自己，卻始終做不到，她只能輕聲道：「小柏，我們進去吧！」

權小柏並沒有看到白琉璃眸底的絕望，他懶懶的倚到沙發上，清俊的臉上溢滿開心的笑容：「以後如果他再敢來糾纏你，我再幫你好不好？」

白琉璃聽著他天真童趣的話，內心又溫暖又酸楚，她沒勇氣再經歷一次被人譏諷的勇氣，所以，她輕聲回道：「小柏，謝謝你的關心，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

「姐姐是嫌我多管閑事了嗎？」權小柏眨著清澈的眼睛，愣愣的問。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小柏，你餓了嗎？我給你做飯吃吧！」白琉璃輕聲安慰道，卻害怕再觸及這個話題了。

權小柏點點頭：「嗯，好想償償姐姐的手藝！」

白琉璃躲進廚房，渾身還在發顫，事情越來越嚴重了，凌炎那字字含諷帶刺的話，讓她感到不安，她不會懷疑他扔下的狠話，他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她受恥辱，被譏諷沒關係，可事關妹妹的星途，她又怎麼可能放任不管呢？

唯一的辦法，便是去求他，求他的原諒和寬恕，白琉璃悲哀的自嘲，現在輪到她主動送上門了嗎？

做了一桌美味的午餐，權小柏吃的津津有味贊聲不絕，白琉璃卻是一點味口也沒有，她滿腦子都在想著要怎麼開口求人的事情。

從小到大，她一路順穩的長大，從來沒有求過什麼人，現在，她卻要拋棄自尊心，卻懇求一個毫無感情的男人，她有什麼籌碼呢？又有什麼資格？凌炎是主人，他撐握「生殺大權」，他可以讓飛飛紅到發紫，也可以讓她星途暗淡，潛藏幕後，永無出頭之日，白琉璃不敢去懷疑他的實力，他有，他有翻雲覆雨的能力。

「你在發什麼呆啊？我問你下午要帶我去哪裡玩！」權小柏吃飽喝足，就開始考慮要怎麼安排下午的活動，可他說了半天，白琉璃都好像沒半點反映，也不知道是不是神遊太空去了。

「呃！」眼前晃動的手，讓白琉璃回過神來，她轉頭看著權小柏興奮的俏臉，細聲道：「小柏，我下午有點事情，不能帶你出去玩了，你就在家玩吧！」

「有事？什麼事情啊？我陪你去！」權小柏清澈的眸子閃閃發亮，為了能夠徹底撐握白琉璃的喜好個性，他可是要下足功夫的，不然，怕不好跟那個挑惕的哥哥交代。

白琉璃站起身收拾桌子，一邊回道：「不用了，這事情我要自己去辦，你在家待著吧！」

「哦！」權小柏見她語氣堅決，也不敢再鬧了，只是乖巧下來。

白琉璃回房間換了一套衣服，站在鏡子里打量著那個秀麗的女人，似雪一般白晰的臉龐瘦了，豐潤的身體也消了一圈，只剩下那雙水漾般的眼睛，還閃動著堅韌的光彩。

這段時間來，白琉璃一直不敢仔細的看鏡子里的自己，她怕觸痛那些不堪回憶的畫面，如今，細細一看，原來，她早已經被這些沉重的壓迫給打磨的失去了原有的個性和風采。

身與心都不再自由了，她只能清醒的看著自己一步一步的錯誤下去，直到，生活歸於平靜，而她、、聲名敗壞，失去親人的溫暖與關懷。

她一直在付出，可卻換來罪惡與羞辱，白琉璃習慣性的咬緊下唇，只有這樣，才能找到支撐下去的氣力。

想到妹妹明天就要回家，白琉璃心裡充滿著焦急與不安，她不知道凌炎會不會答應放過她，可她知道，壞的消息也許會伴隨著他的怒氣襲卷過來。

匆匆的趕到了閣雅集團，這棟雄渾霸氣，燦爛光亮的摩天大樓，在正午的陽光下，閃耀著高貴的光彩，白琉璃真正意識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竟然真的如雲泥一般。

社會如此的現實，而正是因為現實，一些不公平的事情才會每日上演，雖然有法制，可是，法制的光輝無法恩澤每一個需要它的人，至少，白琉璃沒有。

走到前台，白琉璃並沒有馬上見到凌炎，他宛若高高在上的皇帝，除非有他的批准，否則，要見上他一面，那是非常困難的。

白琉璃死死懇求，前台的那幫漂亮的美眉們卻理也不理，反而用譏諷和鄙視的目光招呼她，白琉璃受盡白眼譏笑，可她卻沒辦法退縮。

既然走正廳見不了凌炎，白琉璃忽然想到上次在地下室有一部電梯好像可以直通凌炎的辦公室，她想到這裡，忙轉到地下停車場，好在那個保安更好講話，同意讓她進去。

白琉璃匆匆的走到電梯門前，按開了電梯，直接按下了凌炎所在的辦公樓層。

電梯飛升而上，白琉璃的心也像吊在雲端，呼吸有些急促，她是不是該準備好眼淚，然後到他的面前大哭幾場？

可為什麼這個時候，她一點也哭不出來呢？反而是那般的鎮靜，像是預知命運的奴隸，無怨無悔的撲向那黑暗的世界。

原來，有一種東西是可以戰勝恐懼和不安的，那就是信念，在白琉璃的心裡，妹妹是最重要的人，她現在可以為了妹妹的前途，而放棄更多的東西，包括聲譽，自尊，愛情，凌炎還需要什麼？她都可以毫無二話的雙手奉上。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白琉璃鼓起勇氣走出來，記憶中，他的辦公室就在正前方，那扇大門，面對著遠處那高高的鐘樓，那一片燦爛而繁華的街市。

不知道為什麼只來了一次，就對這個地方如此的深刻，白琉璃甩了甩長發，強迫自己不能胡思亂想，要集中心思。

「小姐，請問你找誰？」一道不友善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接著，一個身穿銀白色套裝的性感女郎擋在她的面前，那精緻妝容下，是質問的神情。

「呃、我找凌總，請問他在嗎？」被忽然出現的助理小姐嚇了一跳，白琉璃小聲問道。

助理小姐銳利的目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露出譏諷的表情：「哦，我記得你，上次來過，你是我們凌總的情人吧？」

「我、我不是！」白琉璃神情一白，慌的語無倫次。

情人兩個字，是第一次聽說，那麼的刺耳。

「那你找凌總有什麼事情啊？我這日程本上可沒有寫清楚凌總要見你啊！」助理小姐怠慢的譏嘲起來。

白琉璃的臉色紅白交錯，如果承認是凌炎的情人就能見到他的話，那麼，她只能硬著頭皮回道：「是凌總讓我過來的，請問他在嗎？」

助理小姐譏笑一聲，轉身回到辦公室里，冷淡道：「你自己去敲門吧！」

白琉璃見她不再阻攔，暗鬆了口氣，轉身輕輕的敲響了那扇華貴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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