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傻了
青岡中學網吧
清晨，閆三在被電話鈴聲吵醒，看到來電顯示葛總兩個字后，壓了壓火氣接聽了電話。
「交代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民哥，要我說這蒼蠅也就是想要點錢，咱能不能換個方法，說實話這小子現在也夠慘的了，別整大勁兒了再出點啥事。」
「三兒，是不是這兩年日子過得太順了？連個小混混你都擺不平？劉總已經囑咐過，這事不能再出岔子，一定要壓住。有些事跟你說了你也弄不懂，你也老大不小了，劉總說在利源小區給你留了套房子，至於啥時候給你鑰匙就看你自己的了」
掛了電話，閆三苦笑了一下，踹了一腳旁邊床上的大壯。
「壯子，起來了，你會抽空去看看蒼蠅那小子又起什麼么蛾子沒有，盯住了，有啥事趕緊通知我，弄好了咱他媽就能離開這個破網吧。換個地方住了」
「真他媽煩人，哪天把他倆腿都敲了算了，被他折騰死了」
大壯一邊嘟囔著一邊極不情願的穿起衣服出去了。
5分鐘后大壯又回來了。
「三哥，蒼蠅在門外呢。」
「他在門外幹嘛呢？」
「我問他了，他說今天要回網吧，還說讓咱把這1年多的收入還給他。」大壯說。
「還有別人么？」
「沒有，我一打開門就看他一人拎着行李卷在台階上坐着。」
「這小子吃錯藥了么？一個人來砸場子？我看我最近是他媽有點太善良了！」
閆三拎起一根棍子走出吧枱，突然一台電腦開機了，就見一個人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的盯着還在開機狀態屏幕。
閆三看了一眼大壯。
「三哥，剛才真就蒼蠅一個人，這人啥時候進來的我還真么注意。」
「去把門關上，我倒要看看哪路神仙大白天的敢來砸我閆三的場子」。
說完這句話，閆三拎着棍子向那個人走去，短短十幾米不知為什麼閆三心裏有些發虛，5年打手生涯總結的經驗是兩種人要小心，一是十幾歲的小孩子，這幫玩意動起手來不計後果，為了出名啥都敢幹，閆三親眼見過一個中學生捅死了一個大混混，當時那叫一個牛逼，結果警察一到，那孩子直接就哭了。
還有一種人就是死蔫的老實人，欺負狠了是真敢下死手的。反倒是蒼蠅這樣不上不下的最好對付。但眼前這人他看不透，直到走到那人跟前，那人還是一動不動的盯着電腦。閆三咽了口唾沫，他感到了壓力，平復了一下心跳，他拉了把椅子坐在那人旁邊。
「給蒼蠅出頭的？」
那人點了點頭。
「能談談不？」
那人搖了搖頭。
「看這樣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唄」
那人點了點頭。
「我去你媽！給我裝什麼高深！」
話音剛落，閆三起身掄圓了棍子狠狠地砸在那人的後腦上，只聽砰地一聲棍子斷為兩段，那人慢慢轉過頭看着驚愕中的閆三，短暫失神后閆三來了狠勁，扔掉半截棍子一個直拳奔那人臉上打去，他沒想到的是那人非但沒躲，還直接用臉迎了上來，緊接着咔嚓一聲，一陣劇痛傳來，閆三看見自己的右小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內彎曲，隨後無力的垂了下去，還沒等反應過來，右肋傳來劇痛整個人便飛了起來，下落過程中左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大壯關完門，在閆三一棍得手后便要衝過來幫忙，但一切發生的太快，就見那人一起身，他壯如牛三哥哀嚎一聲便飛了起來，隨即落地便一動不動了。大壯定在那裏，還保持着衝鋒的姿態，他不傻，知道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這個人太快太狠，他不敢動，怕也飛起來。就這麼看着那人慢慢走過來，錯身的時候那人停了下來。
「老爺子身手不錯吧」
大壯懵了「哪，哪個老爺子？」
「三年前你們拆了老李家，三屍四命想起來沒？」
大壯冷汗下來了，這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沙啞、冰冷，瞬間回憶起當年強拆時的畫面，破門，強沖，剛衝到老爺子身邊就被一悶棍撂到了，剩下的都是不堪回首的暴力場面。
「彭贏，就是你蒼蠅哥，那條腿你得還回來，利息得給，你蒼蠅哥也跟你說過了吧，1年的利潤，回頭想着把錢送過來，順便把你三哥帶走」
「啊——」
青崗中學網吧就這麼易手了，當初跟蒼蠅混的幾個小弟興奮的不得了。「蒼蠅哥說了，以後這就是咱家，隨便玩不花錢！」
向陽建築公司副總辦公室。
大壯從來沒這麼狼狽過，三哥說過，人在江湖混一個狠字要記住，下手不留情；三哥說了做人留一線，別把人逼急了；三哥說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三哥說了太多，有時候都有點矛盾，但大壯是信三哥的，自從那天三哥說不了話以後，大壯對人生有了疑惑，三哥說的到底對不對？
葛為民：「老三現在咋樣了？」
「大夫說手和胳膊都廢了，接好也用不了力，肋骨斷了四根，左眼瞎了，兩條腿粉碎性骨折，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
「你呢？」
「就斷了腿，還能動」
「那人還說什麼沒有？」
「閆禿子再活幾天吧，網吧的利息你們先付了，其他的過兩天我再來取。」
……
葛為民第一次暴怒了，青岡市還沒誰他媽敢在民哥面前玩黑社會這一套，拿出電話直接撥了出去；
「麻子，三兒出事了，你回來一趟。」
麻子「民歌，怎麼個情況？我這邊忙得很，不是很嚴重就讓兄弟們辦吧。」
「三兒讓人給廢了，碰到一狠茬，你回來把這事擺平，最近這邊風聲緊，很多事我這裏不方便出頭。」
麻子在向陽建築公司混的也算是風生水起了，打打殺殺的事已經不屑於親自動手。葛為民的話他還是要聽的，雖然不是很情願，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可以取代葛為民的位置。老葛已經老了。
……
這兩天彭贏在中學這一片出了名了，一人夾個鋪蓋卷就把網吧收回來了，弄了兩個重傷，人家楞就沒報案。傳說閆三被打傻了，到現在一言不發，就那麼愣愣的在醫院打針，蒼蠅哥又義氣，網吧的生意格外的好。
「東哥，我這心裏始終沒底，這幫玩意兒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的。」在吧枱包間彭贏端著茶水跟李東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