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談心
聽到這話賀言記反而放心了，「幸好！」
林染知道他擔心什麼，仙氣的臉露出笑來，「你是擔心這東西引太多人忌憚，反而為我招來禍事。」
賀言記垂眼，掩蓋住眼底的情緒，「鬼神之說，雖然我從來不信，但這並不意味着其他人也不會相信，有時候流言也可以逼死人。」
「這個我自然知道，這也是為何上一次我將火藥箭拿出來，卻不曾使用這東西的原因。」林染道：「雖然這東西並非我製造出來，但我想那個時候我若是將這東西拿出來，不少人會將我妖魔化吧！」
東境突然增長的實力，突然出現的怪異火焰，以及她這張張揚的臉，實在太容易讓人將她與鬼怪妖魔聯繫在一起，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可即便是現在拿出來，應該也會引起不少流言蜚語，昊延吉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賀言記皺眉。
「還有我之前突然從東境失蹤，此事聖上還尚未治罪，所以即便是贏了，回朝之後我的麻煩也只會多不會少。」林染毫不在意的補充他沒有說完的話。
賀言記不知道該怎麼說，只點點頭，「所以你這段時間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林染搖頭，並不贊同他的建議，「沒用的，人這種生物很奇怪，他們從來都只看自己願意看到的東西，其他任何他們都可以視而不見，所以無論怎麼小心，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還不如什麼都不做，由著自己本心。」
她林染還不曾怕過什麼，既然他們要說三道四就讓他們說，她可不想管。
「何況，聖上也不可能真的殺了我，至於權力……我不在乎。誰要是願意來坐這個位置，我都願意出讓。」
見林染這話不像是負氣之言，賀言記眉頭皺得更緊，「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林染笑着道：「其實我從來都不在意這些，當初不過是被逼無奈，不想任人宰割，方才強勢奪權走到今天這一步。」
權勢的力量她在上一世就已經感受過了，這一世她本想平平凡凡做個普通人，可惜了，有人容不得她，那就只能奮起反擊，在別人毀了她之前毀了那些人。
「這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這些話。」賀言記看着眼前突然之間變得有些縹緲的人。
「嗯，所以你最好也聽進去。」林染目光平靜的看着他，「什麼時候你做了皇帝，就想個辦法，讓我安穩的退出朝堂，過我自己想過的日子。」
「不要說什麼虛偽的話，你本就不願意屈居人下，何況，即便你認輸，別人也不一定會放過你。這是事實，你我都很清楚。」
林染一直都是平靜的，即便是說出這樣大膽，放肆的話，她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像自己不過是與朋友聊家常一般隨意。
賀言記看了她好久，才開口道：「以你如今的地位，即便是退出朝堂也不能安穩度日。」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一個能夠走到最高位置上的人為我保駕護航。」林染也直視他的眼睛，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擔憂。
「你就斷定我會幫你？」賀言記問她。
林染看着他的眼睛篤定道：「你喜歡我。」
賀言記臉皮的淺笑一下子全部消失，「你說什麼？」
林染笑着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認真而鎮定，篤定她說的就是事實，「你喜歡我。」
「賀言記，其實你自己也很清楚，否則就不會有昨天那處了，既然你喜歡，我就仗着你喜歡我，給自己謀一個好去處。」雖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賀言記對她心生愛慕，但既然已經如此，那處好好利用。
她林染從來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能夠利用她就一定利用。
賀言記簡直被她的直白打敗，但他卻根本不可能順她的意，因為他們兩個的目的背道而馳。「你既然知道，我也直接挑明，我喜歡你，所以絕不可能讓你離開。」
林染搖頭，「你會讓我離開的，畢竟我就是一把刀，而刀柄在我自己的手上，刺傷誰，殺了誰，我都會自己決定，你若是阻攔我，我就殺了你。」
林染這話說的毫不猶豫，絲毫不在意賀言記對她的看法，也不擔心後果。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賀言記看着她的眼神已經變了，變得陰冷狠辣，那雙眼睛裏的野心寫得明明白白，極具侵略性，是在別人面前從來不曾展現過的模樣。
「當然，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我從來都是為自己活，所以別指望你在損害了我的利益的時候，我會瞻前顧後，被你挾制。」
「那小言他們呢？你也不在乎？」賀言記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人。
說她冷靜，她的行事卻絲毫不像一個穩重之人，說她瘋狂，她卻又將所有人都算的明明白白，無可指摘。
「在乎。可他們不也是你的孩子么？」林染絲毫不怕。
他們也是你的孩子，所以你不可能用他們威脅我，林染簡直將這句話寫在了臉上，明明白白的告訴他。
賀言記皺着眉頭不說話，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她。
「別這麼看着我，我說了我從來都自私。」林染輕笑道。
「你就不怕我也鐵石心腸？」自己對人從來都不曾手下留情，她憑什麼認為他就一定會拿她沒辦法。
「那咱們進去互相傷害好了。」林染可有可無的笑了。
這笑容裏帶着明顯的勝利，她是真的不擔心他會對小言和洛兒出手。
賀言記皺着眉頭，終於是不再開口說話了，「你讓我想一想。」
他剛察覺自己喜歡她，她就給了他當頭一棒，真是不知該哭該笑。
林染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那你就好好考慮吧！什麼時候考慮清楚了，再來和我說。」
她清楚的知道這次博弈，她贏了。
晚上，看見賀言記仍舊出現在她帳篷里的時候，她簡直懷疑白天的談話是否是她的幻覺。
「賀言記，你在幹嘛？」
「睡覺呀！」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