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殺意

「姑娘若是願意,一件以兩百兩成交如何?」

見她遲遲不開口,男子笑道。

兩百兩?瘋了吧。

「這些東西少說也能抵個??」妙歌頓了一頓「五百兩,以五百兩一件成交如何?」

男子平平無奇的臉上浮出一個笑容,不容置疑的說「兩百兩,這是本店能出的最高的價錢了。」

這是擺明了要宰她?

妙歌臉上露出一絲怒意,很快消失不見。

雖然是低了些,但還是快賣出去不要糾纏的好。

「成交」

她點了點頭。

男子笑了一笑,伸出手來。

一旁的掌柜忙把準備好的銀票遞給他。

「這是一千四百兩,姑娘可以數數。」

妙歌仔細點了點,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四百兩。

眼睛瞄到「明申」兩字印下的紅痕,不由把手指放在那地方摩擦幾下。

男子注意到她的動作,眼神里溢出笑來。

半晌,妙歌站了起來

「告辭」

男子點點頭,笑著看她離去。

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小巷內,掌柜的才靠上前來

「公子?」

男子眯了眯眼

「跟上」

「是」

掌柜應了一聲,人卻已不在原地。

男子獃獃的站了片刻,忽然大笑了起來,看著桌上的東西,眼神深不見底。

幕雲諾,終於,讓我找著你了。

??

另一邊,提心弔膽的張氏領著柳依柔到了霜悅閣,在得到顧雲霜不在房內的消息后,鬆了一口氣,細細想了想,又怒了起來。

她顧雲霜決定好出府,還讓她帶小姐過來做什麼?

她猛的拍掉上來牽柳依柔的淺玉的手,強笑著道「既然大小姐不在,奴婢就先回去了。」

手背上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淺玉猛的縮回手。

眼裡殺意閃過。

不過是賤婢,居然也敢給她擺臉色。

看她不弄死她。

但表面上她仍笑著道「好」

哼,就是你讓我帶,我也不願帶。

兩人笑著告別。

一個走出房內-,一個站原地不動

張氏的指甲深深插入肉里。

拉著柳依柔走得極遠,她忽然停下腳步,蹲在柳依柔面前,眼神兇狠,搖著她的肩道「看見了嗎?二小姐,那個賤人就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要讓你難堪的,你是顧府名正言順的二小姐,她卻不願帶著你回去認親,還想讓一個上不得檯面的丫鬟來陪你玩,藉此來羞辱你和我,簡直就該死。」

見柳依柔不敢回話,

她如同癲狂了一般,手慢慢縮緊「小姐,這府里,只有奴婢是真心對你好的,只有奴婢,其他人都會害了你的,你千萬不能相信。」

柳依柔害怕的閉著眼,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娘??」

聽到她的喊聲,張氏飛快的捂住她的嘴

眼裡滿是恨意

「小姐,你要記住,你娘就是被她們害死的。是他們奪走了本來應該屬於你娘的位置,奪走了該屬於你的一切。他們之所以對你這麼好,都是應該對你有所虧欠,他們都該去死,他們都欠了你。」

「去死去死去死」

張氏猛的鬆開了手。

柳依柔一下子跌倒在地

「娘??」

她害怕的大喊著。

然而沒有人聽到。

張氏離她越來越近。

??

十四張銀票被牢牢的揣在懷裡。

妙歌走在暗黑的小巷內,時不時左右瞄幾眼。

暗黑的巷子很容易讓人迷路,然而她卻能靈活的在巷內左拐右逛,很快就走到了有亮光的地方。

一路無人。

她並不害怕,卻忽然緩了腳步。

有人在跟蹤她。

她皺了皺眉。

是誰?

沒有停下,她略一思索,閃身出了巷口。

街道上人來人往-,她一路沿著攤子往前走,不時停下來看看攤上的物品。

忽然在一個小吃攤前停下,喃喃自語

「小姐一定會喜歡這小吃的。」

她掏出細碎的銀子付了款,扭身離開卻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姑娘。

「對不起,你沒事吧。」

姑娘搖頭起身,急匆匆的往前走。

並沒有回話。

妙歌伸出的手慢慢收回,手捧著零嘴就要往前走,又退了回來。

撿起不知何人落在地上的手絹放入袖中。

才再次提起了腳。

這一次,她沒有再看任何一件物品,直直走到了一座府邸牆前,翻牆而入。

過了許久

一個男子從暗處慢慢走了出來,特意繞過前門看那鑲了金紋的兩個大字

「薛府」

??

「嗯??」

顧雲霜不敢露出一絲不對勁的表情。

打了個哈欠便笑著道

「曹欣?曹欣是前朝有名的畫家啊,我聽爹爹說的,據說他一副畫可以賣到百兩銀子呢,你說他這麼厲害,應該到了畫師的級別了吧。」

她故意說錯了些一些情況,這樣應該不會惹起懷疑了吧。

「原來顧??他有對你提起過這些嗎?」顧韶華笑了笑,手指輕敲桌面「那麼他也跟你提起了畫師這些東西嗎?還是霜兒要說,這是自己在先生那裡剛學的,雖然這樣說也可以,但是我記得,霜兒是第一次學畫畫吧,第一堂課上,先生就已經介紹的這麼明確了嗎?」

「該死」

顧雲霜心裡暗道。

她看著他,勉力扯出個笑來。

為什麼?

顧韶華明明是笑著的,她卻感到了很濃重的壓迫感,甚至從中嗅出了一絲危險的訊息。

這訊息是什麼?

是什麼?

她忽然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的低下頭。

他在懷疑她,他想??殺了她。

哥哥想殺了妹妹,何其可笑。

顧雲霜抬起頭,直視著他的臉。

為什麼?明明是同一張臉,她卻覺得不是他了呢。

顧韶華,明明是那個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會探究,選擇無條件相信自己的人。

但昨日和今日,他的神情,他的舉止,都像是變了一個人。

顧韶華的笑,明明是能總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但現在他的笑,卻讓她覺得渾身冰涼

他是誰?

他不是顧韶華。

不,不可能,他又明明是。

是了,顧韶華有時候是極其善變的,就像兩個人一樣。

有時溫柔到極致,如春風一般。

有時又陰冷到極點,如黑色泥沼。

只是無論是哪一個,他都不會傷害她。

「哥哥在胡思亂想什麼?」

良久,她燦笑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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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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