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子母雙屍

第五章 子母雙屍

?連明徹見狀拍了拍我的肩膀:「看見了吧,你呀,就是精神壓力太大,早就讓你...」

他後面說的話我已經聽不清,腦子裏全是昨晚上那恐怖的景象和眼前這個詭異的屍繭,末了連明徹把我扶到旁邊,對那幾個人說:「法醫怎麼還沒到?」

這是正常程序,一般這種無主的河漂子都要先做屍檢,判斷是他殺還是自殺。

旁邊的小警察見連明徹皺起了眉頭,忙說:「早,早上就通知了,聽說這是局長親自請回來的,厲害的很,就是不太懂規矩」。

我們就這樣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可還是半個人影都沒有,連明徹看了幾次表,終於不耐煩的說:「不等了,你們把它給我弄開。」

小警察們也不敢怠慢,便和幾個消防隊員操著工具對屍繭開始切割,然而折騰了半天,直到滿頭大汗那東西仍舊沒有絲毫受損。

「讓我來」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個清亮的聲音,回頭一看,有個身穿牛仔服,帶着黑墨鏡的青年站在門口對着我們咧嘴直樂。

來人看着跟我年齡相仿,走到我們跟前說了句讓開便從隨身背着的包掏出了個鐵盒子。

難不成這就是那個法醫?

不等我們發問,黑墨鏡打開鐵盒,取出把弧形,上面帶着鱗狀花紋的匕首,接着出手快如閃電,唰唰唰幾下,那先前堅硬無比的屍繭在他手下便猶如水豆腐般裂成了幾半。

在場所有的人都吃驚的長大了嘴巴,就連連明徹都的眼神都露出了些許的震動,然而黑墨鏡卻毫不在意,好似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收刀如盒,嘿嘿笑道:「看見了嗎,絕對不讓你們白等。」

屍繭里躺着一具女性的屍體,看皮膚狀態年齡不大,長發貼在臉上看不見容貌,經過仔細的辨認后確認就是昨天晚上掛甲寺河面上的那具。

「估摸著也就二十左右,可惜了」「可能又是想不開尋短見的吧」「你們說裹着她的到底是啥啊?」

眾人圍在女屍身邊七嘴八舌,黑墨鏡將他們分到兩邊,邊蹲下檢查屍體邊說道:「屁用不頂就他么會添亂。」

說着指著女屍的肚子對我說:「口鼻沒有泥沙,說明不是溺斃,而且肚子這麼大,應該是有胎兒,兇殺的可能性大。」

我這才注意到女屍的肚子高高隆起,用手按了幾下,發現很硬,這說明肯定不是因為灌了海水,這麼說這女屍還真的是懷有身孕。

真是造孽,我嘆了口氣。

那法醫起身拍拍手,推了推墨鏡對我說:「我的活幹完了,有事再聯繫我。」說完遞給我張名片,扭身就離開了。

「真狂。」看着黑墨鏡的背影,連明徹臉色鐵青。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這人確實有點目中無人,不過就憑剛才那幾下子,他確實也有狂的資本。

「譚永醒了嗎?」我遞給連明徹支煙。

連明徹接過煙吸了幾口后說:「別提了,不知道他昨晚上到底在河裏遇到了什麼,到現在都昏迷不醒,更怪的是醫生檢查,發現他身體里多了很多黑色的線狀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聽完皺起了眉頭,還頭一次聽說下河撈屍變成這樣的,不會是因為被海猴子抓了之後中了什麼毒吧?

連明徹摁滅煙頭,朝女屍挑了挑下巴:「先別管他了,這個怎麼辦?」

「老規矩,發通告,叫人來認屍。」說完,我帶上手套撥開了女屍的長發,這時我才發現這女屍長得十分標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屍繭保護下的原因,竟然在水裏泡了這麼久都沒有浮腫。

要知道我們平時遇到的河漂子不要說太長時間,基本在海河裏泡上一宿人就已經走形了。

不知怎麼地,這女屍的容貌我越看越覺得眼熟,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連明徹看我停下了手,問道:「你怎麼了?」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沖回辦公室在抽屜里找出一張照片再三確認后,心裏頓時就涼了半截。

照片上的人是那個香港大老闆兒子的女朋友,兩人之前雙雙溺死在鬼哭澗,上次老火走了之後因為我說要幫他留意消息,所以他把這些照片全都放在了我這兒。

讓我感到可怕的是,此刻躺在停屍房裏的那具女屍居然和照片上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這怎麼可能,按照老火的說法,這兩個人的屍體是在鬼哭澗失蹤的,為什麼其中一具會突然出現在掛甲寺的河面上?

可能因為我半天都沒有回去,連明徹便找了過來,他一進屋見我手裏捏著照片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滿臉疑惑。

「你來看看這上面的人。」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焦慮,我遞給他照片的時候手都在不停的顫抖。

連明徹接過照片后咦了一聲說:「這不是外面停著的那具河漂子嗎,你從哪弄來的照片?」

本來我還抱着是自己沒有休息好所以認錯了的幻想,但連明徹說完后我的心徹底涼了,腦子裏亂鬨哄的,愣了半天才艱難的開口道:「這次可能真的出事了。」

我知道現在光靠我自己肯定是不行了,所以就把幾天前老火帶着陰鬱男來找我下鬼哭澗撈屍的事,以及女屍的不尋常和我的猜測全都說了出來。

連明徹聽完后也是半天沒有說話,我知道一時之間讓他接受這麼離譜的事確實很困難,於是就在旁邊靜靜的等著,直到他抽完第八根煙,屋子裏已經煙霧瀰漫的時候他才開口道:「你的意思是這具女屍本來是有人請你去鬼哭澗打撈的,結果還不等你去她自己就出現在了城裏,對嗎?」

我點點頭,連明徹馬上堅決的擺手:「不可能,肯定是中間出了什麼變故你不知道,或者乾脆就是那人在騙你。」

其實他說的也不無道理,鬼哭澗和掛甲寺這兩個地方隔着上百公里,而且還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怎麼看中間也不會產生聯繫,更不要說一具屍體會自己漂流過來。

然而就是這麼不合邏輯的事情偏偏就發生在了我們的面前。

我們兩個商量了半天,還是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最後沒辦法,連明徹說讓我先試着聯繫一下那邊的人,就先撤了,走的時候還把那具屍繭殼子也給拉走了,說是要到檢驗中心查查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們一走,偌大的河上公安部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哦,不對,還有停屍房裏那具女屍,想到昨天晚上的可怕情形,我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抄起桌上的幾把大鎖和鐵鏈就去把停屍房給鎖了個嚴嚴實實,又把裝血蟾的竹筒從牆上摘下來直接放到了枕邊。

這些事做完,我才稍微放心了點,掏出電話找到老火的電話號碼就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之後老火醉醺醺的聲音響起:「誰,誰啊?」

我聽到那邊不斷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估計他應該是在酒吧之類的地方,而且還沒少喝。

「你上次托我辦的事有信了,其中一具屍體找到了。」我對着電話扯著脖子喊,老火先是愣了下,隨即高興的喊道:「牛逼啊,我就知道找你准沒錯,你等會,我換個地方跟你說。」

一猜就知道那個港商肯定是沒少給他油水,不然這老傢伙不會這麼積極,聽見找到屍體了連酒都醒了。

約莫過了半分鐘,電話里已經沒有了嘈雜的音樂,老火急吼吼的問:「怎麼回事,趕緊給我說說,找到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告訴他找到的是他女朋友,至於中間的過程我沒有提,只說是有人在河面上發現,就給撈上來了,不是我不信任老火,主要是跟他說了他也未必會相信。

老火哦了半天後說:「這樣啊,成,明兒早上我去你那一趟,見了面再說。」

「等會,我問你個事,那丫頭溺死之前是懷了孕的嗎?」我問出了那個最嚴重的問題。

「想啥呢,雖然倆人是搞對象的,但是聽說這姑娘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掛斷電話,我嘴角泛起了苦笑,這他么叫什麼事啊,人家淹死前還清清白白的,在我這停了一宿就懷孕了,這要是傳出什麼我常年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寂寞難耐,結果沒忍住對女屍幹了臟事的謠言可就你媽找樂了。

越想越頭疼,最後索性也就不再去琢磨,反正不管有什麼事都等明天老火到了之後再說。

這次因為有了經驗,在檢查所有門窗全都關好之後我才脫衣上床,沒多久就糊裏糊塗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朧中忽然聽到一陣陣的腳步聲,而且好像是從走廊外面傳來的,我騰的從床上坐起來,瞬間就清醒了,攥著韋陀杵躡手躡腳的溜到了門邊。

投過門上的玻璃,我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走廊外面,正對着我的辦公室直愣愣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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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門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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