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定心丸

第二十五章:定心丸

?兩人跑得飛快,夕霜心說要是有高人的本事,真能遁形而飛,那就太方便了。

身後有人在追,花三姐快哭了:「我們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跑?」

「因為我們就一張嘴,說不清楚。」夕霜喘著氣道,「待會兒你進屋,帶著你娘就走,其他的都別管了。」

「我爹的骨灰呢,剛才那個說要放在家裡,不會被他們兜翻底嗎!」花三姐不知哪裡生出的力氣,比夕霜跑得還快些。

「帶去我那裡,別管了。」這個時候也不管忌諱不忌諱了,花叔是在她跟前死的。死成那副嚇人模樣,她都不怕,燒成了灰更不用怕了。

「阿霜,謝謝你,我以後會報答你的,一定會的。」花三姐到了自家門前,畢竟熟悉,院門一推進去。

夕霜跟著閃身進門,門栓還斷在地上,不管用的了,被她一腳踢開。為什麼韓遂沒有跟上來,他在後面被誰牽住了腳步?

本來在人群最前面的韓遂,把夕霜送走,混在人群中,刻意推動兩次。穆家當家被人群阻擋,速度畢竟慢了點。

韓遂沒著急走,夕霜能夠處理好這點事,他要留下來查看其它的線索。比如穆家娘子把帶著血跡的衣物抱在胸前,只會痛哭流涕。

這個時候,接近過去容易得多,人群明顯被分流掉了小半,有些看熱鬧的回去幹活了。韓遂離對方才三兩步的距離,他的視線從衣物落到地上,有東西反光,像是重重擰了一下痛處。

穆家娘子見個陌生的高大男人接近過來,剛要放聲尖叫,韓遂的聲音有種特別的安撫,很溫和:「孩子是幾時發現不見的,衣物又是在哪裡發現的?」

「你又是誰?」穆家娘子看著他的眼睛乾淨,不像壞人。

「另一個想找到失蹤孩子的人。」韓遂比那些看熱鬧的不知要多了解多少細節,「孩子突然不見,只留下衣物,是不是還有一隻鞋子?」

「你家的孩子也不見了?」穆家娘子半信半疑,把手裡的衣物一翻,果然有隻鞋子。

「上面雖然有血,不一定是孩子的。」韓遂這句話像一顆定心丸,穆家娘子一口吞了下去,不捨得吐出來。

他提出要看鞋子的時候,穆家娘子再不懷疑,趕緊遞過來。韓遂把鞋子翻轉,鞋底處果然沾著一片相同的鱗片,他沒有騙夕霜。別人能夠看出的異狀,落在他眼底什麼都沒有。

「這是什麼?和阿清有沒有關係?」穆家娘子要看,韓遂就給她看。她一臉的失望,「我看不出來這是什麼,以前沒見過,肯定不是家裡的。」

韓遂翻手把鱗片收起來,把鞋子還給她:「孩子要找,沒見著人之前,發狠了也要找,但是不能急,明白嗎?」

穆家娘子似懂非懂,看著他交代完兩句話,大步離開。突然扯著嗓子問道:「孩子還沒死,我家阿清還沒死對不對!」

韓遂點了下頭,無論是花家小弟還是這個穆清,沒見到屍體之前,誰也不許說孩子死了。人心裡有個念想,自然會好過的多。

花三姐一手抱著骨灰包,一手拖著花嬸起來。花嬸茫茫然地看向她,她什麼都不許娘問,只需要跟著走。兩人順著後院門出去。

轉眼夕霜出來,把所有的門都給敞開著,她們繼續往前跑,聽到自家院中有乒乒乓乓作響。花三姐不敢心疼,家裡多少還留著些值錢的東西,可是和性命一比,真不算什麼了。

「我們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跑!」花三姐有些想不明白。

「穆家丟了孩子,又被人挑唆慫恿,我們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人信的。必須有時間讓彼此緩和一下。」夕霜雖然沒有正面詢問過韓遂,可是有些事不一定要問出口,她感覺自己猜想的,應該沒有錯。

花三姐剛才跑得太急,手裡抱著東西,又要牽著她娘親的手,到這個時候已經跑不動了。夕霜繞了半個圈子,示意她把骨灰遞給自己,然後緊緊抱在懷裡。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花三姐:「花嬸還好嗎?」

花三姐咬了咬嘴唇,到這個時候了,不好也要撐著。花家死了一個,不見了一個,不能再有人出事了。她又慶幸穆家當家的,還留在花家,沒有想要追出來的意思。否則那樣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在情緒失控之下會做出什麼,真說不好。

夕霜把倆人安頓在自己家裡,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著,又跑回店鋪。朱雀和小圓,聽到外面的嘈雜聲,出去看過一圈,一見夕霜回來,朱雀管不住嘴,大聲問道:「阿霜,你剛才去哪裡了?花家出事兒了,有人說花叔綁走了穆家的孩子。」

夕霜連忙揮手打斷她:「別聽這些瞎話,花叔怎麼會做這種事情?」花叔臨死還在找花家小弟,死不瞑目。

朱雀追在她身後:「怎麼亂說了,外頭都炸了鍋的。那個穆望春都吵到花家去了,說三姐和花嬸,嚇得直跑,可不就是心虛嘛。」

小圓用力在後面扯衣服,看出夕霜的臉色不好,要把朱雀的嘴給堵上。

夕霜安靜的看了朱雀一眼,朱雀素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見了夕霜的模樣,心裡有點發怵,往後退了一步。夕霜的聲音很溫和:「我們和花家來往有多少年了。你來鋪子之前,花家已經在這裡了。」

朱雀不敢吱聲,心說是不是剛才說錯了話,阿霜生氣了。

夕霜繼續說:「外面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嗎?你自己的眼睛不會看,自己的耳朵不會聽嗎?現在告訴你,三姐和花嬸都在我們家。花叔的骨灰也在我們家,我要你,回去照顧她們。」

朱雀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想回去,讓小圓回去。」

夕霜不怒反笑道:「朱雀,你在怕什麼?」

朱雀啊了一聲:「我,我沒怕呀。」

夕霜又問道:「你不肯回去,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朱雀嚇得臉色都變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我就是剛才去街上聽別人說的。」

「那就好。」夕霜走過來,挽著朱雀胳膊,把她送到店鋪門口,「回去好好照顧她們。記者無論是誰來,都不要輕易開門,除了自己人。」

朱雀嘴唇動了動,剛想問誰是自己人啊,又用力拍了一下腦門。,這種傻問題,再問下去,阿霜肯定要翻臉了。

夕霜把朱雀送走,一回頭看到小圓探究的目光:「怎麼?你也懷疑花家人做錯了事?」

「三姐隔三差五會到鋪子里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姐姐更清楚。姐姐願意幫的人不會是壞人。」小圓頭腦要清晰的多,「姐姐需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看我好胳膊好腿的,沒病沒災。怎麼使喚,都沒問題。」

夕霜的壞心情,被他一下說開,這次才低頭輕笑道:「你以後看著多朱雀,讓她不要亂說話。」

「朱雀的性子是這樣,她也是為了姐姐好。剛才外面的人說那些的確不堪,我聽了兩句便回來了。姐姐既然要幫花家,那我們自己的生意還做不做?」小圓細心詢問道。

「生意要做,店鋪要開。你就待在鋪子里,萬一有人來尋我,留人喝茶,我很快回來。」夕霜叮囑完,匆匆往外去,一心要找到韓遂碰頭。他在那邊安撫完穆家娘子,也正在往回趕,兩人在街口相遇,目光相識,彼此眼中,都有些無奈。

韓遂不給夕霜說話的機會,抓住她衣袖,大步往前走:「後面有人跟著我們。」

夕霜無法回頭,又實在想問,這裡會有誰跟著我們?

那些鑽營投機,要趁火打劫,沾便宜拿好處的人。韓遂不認識天秀鎮上的每個人,但是那倆人,方才也是在穆家門口看熱鬧的,分明就住在鎮上。有些人平時貌不驚人,關鍵時候,必須提防。

夕霜小聲道:「家裡已經安排好,店鋪中小圓也已經關照。我們倆,現在要去哪兒?」

韓遂帶著她走的路,既不是回家也並非回店鋪。夕霜皺了皺眉道:「花家那個爛攤子怎麼辦?由得他們砸鍋賣鐵嗎!」

「你想要得到一部分,必定要失去一部分,孰輕孰重,心中自有分量。」韓遂走的是出鎮的那條路,「我們必須回去再看看,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後面跟著的人呢?」夕霜突然不想去問這些,她有更加關心的,「還會有人失蹤嗎?要是第三個孩子再失蹤,我們該怎麼辦?」

韓遂猛地回頭,夕霜的話落在他心裡,和他想的不謀而合。他沉聲道:「若是出現第三個人,事情會鬧大,會引來其他的勢力干預,」

夕霜聽懂了,天秀鎮再出這樣的事,怕是要驚動離馭圃的那些人,本來謝安在帶了消息回去,離馭圃的人,得到了第一時間的消息。無論有好處,無論有壞處,謝家應該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我在穆家娘子手中的衣物里,找到了相同的鱗片,你要不要先看看?」韓遂把兩片鱗片,同時盛放在手心送到夕霜的面前。

夕霜一低頭,眼睛眯起,似乎又看到了什麼不同:「你看不出來嗎?」

「真的。」韓遂點點頭道,「毫無差別,最普通不過,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夕霜先點中的左邊那一片:「這個沾染過謝安在的血,所以是紅色的。而另一片,是你剛剛獲得的,如果沒有血跡的區別,這兩片應該是從同一個地方,或者說同一個身體上,掉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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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鏡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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