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喜歡音樂嗎？
?回到學校，跟三位舍友打了會兒籃球，又在食堂吃了頓飯，出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回宿舍的路上，王猛遇到了沈月，她正站在男生宿舍樓前，似乎在等人。
由於在張越和李曼青身上找回了做人的尊嚴自信，王猛也是有些膨脹，覺得自己現在又帥又超能，再想著班主任沈月一直以來的照顧，心中滿滿的感激和親近，便主動上去打招呼。
「沈老師？您在這兒幹嘛？有事兒您說話，我分分鐘幫您搞定！」
站在沈月面前，王猛笑呵呵道，臉上濃濃的親和感，像是見到了親媽一樣。
沈月俯視王猛，淡然一笑，然後忽然揪住了他的耳朵。
很用力，像是親媽在教訓不爭氣的兒子，耳朵都扭變形了。
一邊被沈月揪著耳朵拉著走，王猛一邊懵逼，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沈月雖然平時很嚴肅，但本質卻很文靜溫柔的，這怎麼生這麼大氣？
「老師？什麼情況？我哪兒得罪您了？」王猛邊走邊問，這才知道沈月是在等他。
「自己想。」沈月回答的簡單利落。
王猛攤手，「想不出來啊老師！」
「呵，」沈月氣笑，扭著王猛的耳朵更加用力，「那就使勁兒想。」
王猛當然不會跟這位美女班主任生氣，於是被扭的彎腰，一張臉幾乎要貼在那渾圓豐彈的翹臀上，鼻子里滿是沈月身上清冽的香氣。
周圍的人們看呆了。
沈月，可是天海一中首屈一指的美女老師，連校花裴樂兒的美貌都略遜一籌，關鍵更成熟知性，那文靜恬淡的性格，真的像是天上明月一樣，看一眼就舒服，想要擁抱、親近，甚至融入那溫柔之中！
於是乎，看到這一幕的學生們，心態頓時炸了！
「什麼情況？班主任跟猛子關係已經親密到這種地步了？」舍友吳啟雄獃獃道。
梁文推推了眼鏡，也是雙目灼熱，帶著粗重的呼吸道：「猛哥尼瑪逆天了啊，他到底踩了什麼狗屎運啊，我也要踩！」
「我的月女神啊，來揪我的耳朵啊！」陳凱放聲嚎叫。
還有不少其他男同學，跟陳凱一樣在狼嚎，恨不能變成王猛，享受月女神這種親密的蹂躪。
沈月對這此起彼伏的狼嚎卻視若無睹，只拉著王猛前行，安靜清幽的絕美樣子，真的像是籠罩在清冷月光之中。
一直進了一間音樂教室，沈月才鬆開了王猛。
「現在想通了嗎？」她俯視王猛發問，嗓音如水平靜，柔順英氣的短髮下，絕美臉龐透著隱約的嚴厲。
王猛眨了眨眼，仔細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上午沈月還幫他跟李曼青求情，然後他就去了金玉池酒店，直到現在都沒再跟沈月發生什麼，怎麼就把她惹怒了呢？
於是撓了撓頭，萬分不解道：「老師，我真不知道做錯什麼了。」
沈月沉默了一會兒，俏臉依舊古井無波，美眸甚至有些空幽，片刻才道：「我上午跟你說過什麼？」
王猛再度仔細回想，然後挑眉道：「智慧是最強大的武器？」
沈月搖頭，「不是這句。」
「呃……」王猛沉吟，又道：「那就是讓我凡事多思考，不要莽撞，要考慮大局。」
沈月再度沉默，空幽美眸閃爍著晶亮光澤，靜靜跟王猛對視。
王猛明白了，看來這班主任，是在氣他用暴力對付張越和李曼青的事兒。
心裡不由一暖，班主任對他真是太好了，時時刻刻都在關心著。
於是望著那英氣明艷的臉龐，傻笑道：「老師您知道啦？其實您也不用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好好的？」沈月近乎呆板的絕美容顏終於有了變化，柳眉微凝，加重嗓音道：「如果今天張越扣動扳機，你覺得你還能好好的嗎？你知道你這是在賭命嗎？」
王猛攤手，無言以對。
沈月深呼吸，頗有些被王猛搞得頭疼的意味，沉默良久才道：「你喜歡音樂嗎？」
「啊？」
措不及防的神轉折，王猛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喜歡音樂嗎？」沈月強調，然後轉身往一張古箏的方向走去。
「還，還算喜歡吧，」王猛想著平時對音樂的態度，誠實回答。
「喜歡什麼類型？」沈月又問。
「呃……」王猛咧了咧嘴道：「就小蘋果啦，蒼茫天涯是我的愛啦這些。」
「哦！」忽然瞪眼，他想到了最有興趣的歌曲，「最喜歡沙漠駱駝，和那首來啊快活啊那首，哈哈哈，每次聽到真的很快活啊，心裡痒痒的，就是那種有點兒污，但又不失高雅……」
王猛說不下去了，因為沈月正盯著他，目光越發嚴厲。
王猛忽然有種自己已經蠢到無可救藥的感覺。
「你說的這些是音樂嗎？」站在古箏旁，沈月質問。
王猛低頭不語，又不是學音樂的，懂不懂有什麼關係？
再說這班主任是怎麼了，突然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唉，」看著王猛牛皮糖樣的頑劣，沈月輕輕嘆氣，暗自道：「要拿什麼拯救你這沒頭蒼蠅呢？只能用音樂了。」
話畢，她坐在了古箏后的椅子上。
王猛更懵，沈月這話，好像他的莽撞衝動已經到了絕症晚期的地步，有那麼嚴重嗎？
另外，用音樂拯救？認真的？
聽幾首曲子就能讓人變的理智聰明，那腦白金的面子往哪兒放？
沈月一雙修長玉手已經放在了琴弦上，抬眼看著王猛，一雙精美鳳眼也變得沉靜高遠起來，彷彿看的不是王猛，而是看到了他的靈魂。
「你記住了，人生浮沉，坎坷重重，你要時刻保持理智，才能少走彎路，而以你這種頭腦一熱就跟人家拚命的性格，註定會出大事兒的。」
「所以，你仔細聽我的琴音，不用刻意多想什麼，將心思放空，跟著琴音的意境隨意翱翔就行。」
沈月說的很是認真專註，仿若講了一通人生至理。
可王猛卻覺得很中二，跟著琴音的意境翱翔？太扯了！
若非自己體內那團白光也很中二，換做以前聽到沈月這番話，肯定會直接笑到滿地打滾的！
沈月已經低頭，目光落在了琴弦之上，美眸忽然更加晶亮，如有活著的靈光在其中爆射！
接著，她蔥白玉指閃動，清脆悅耳的琴音傳來。
只一下，王猛的心弦便也隨之被撥動！
不知道是什麼曲子，但太好聽了，這才明白沈月為什麼說那些歌曲不是音樂，因為跟這琴音的美妙比，真的不是音樂！
初聽時如泉水叮咚，叮咚背後還隱隱有著沙沙之音，一如竹林風響。
漸漸的，泉水匯聚成河，順著山崖溝壑潺潺流淌，青石如玉，魚兒靈暢。
接著又化作一幕瀑布，奔騰而下。
有風聲大作，水花四濺，寒潭如亘古鋪開的夜幕之鼓被敲響，激揚密集的聲響回蕩天地。
溪流又匯聚成江流，趟過山川大地，奔流入海。
林海在大風裡起伏，江流如同青色的游龍，在這碧綠的海洋里穿梭，最終匯入真正一望無際的大海，一切便回歸平靜、磅礴、無限！
王猛沉醉了。
似乎真的能看到這神奇的意境，像是一幅仙雲裊裊的畫卷在眼前呈現，高山流水，翠竹森森，江流蜿蜒，遠處大海無邊，水天一色。
甚至覺得沈月也變了，不再是那個穿著白色T恤的普通老師，而是一身青衣，盤坐山頂雲巔弄風撫琴的仙子，窗外夕陽的籠罩下，是那樣高潔神聖，清涼縹緲。
而王猛除了一股猛勁兒便沒什麼沉澱的內心，也多了一種靈柔的體驗，戾氣被溫柔浸潤，狂躁被和風撫慰，好像真的平靜了不少。
不由得驚奇，沈月竟然能彈出此等妙曲？
甚至覺得這已經不是妙不妙的問題，而也有種科學無法解釋的意味。
王猛雖然不懂音樂，可卻分得清正常與超常，此刻沈月撥弄出的這首琴曲，絕對是打破了常規界限，實現了超凡，而且是極為清晰的超凡，遠比那些所謂音樂會的音樂更有力的深入人心，毫無阻滯地呈現其玄妙意境！
甚至覺得，如果換做另一個人聽這首曲子，肯定也會有跟他有一模一樣的體驗，看到那一模一樣的仙境畫面！
「到底是這曲子神奇，還是沈月的琴技神奇？」
如痴如醉地看著沈月，王猛心中驚疑。
忽覺這位認識了兩年多的班主任，好像也有些神秘起來了。
終於，琴音落下，沈月抬頭看向王猛。
王猛卻感覺沈月依舊光芒萬丈，仙氣環繞。
「感覺如何？」沈月輕聲問。
王猛本能呢喃：「感覺很自由，很蕩漾。」
沈月終於展露笑容，那唇角清淺的弧度，帶起一雙精緻梨渦，配合那絕美臉龐，英氣髮型，殘留的仙氣，堪稱一笑傾城。
「那就好，說明你不是真的榆木腦袋，還是有些悟性的。」沈月道。
王猛絲毫不覺得生氣，因為跟這曲子的豐富精妙比起來，自己空空如也的大腦，就是簡陋粗鄙的石頭或榆木！
「老師，這曲子叫什麼？怎麼會這麼好聽？我都聽出幻覺了！這不科學啊！」
「是您彈的太好，還是這曲子有什麼魔力？」
咽了口唾沫，王猛問出心中所惑，畢竟是經歷過變異的男人，所以想著這曲子是不是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神秘貓膩。
沈月卻對王猛的問題沒興趣，輕聲道：「科不科學不重要，重要的是對你管用。以後我會抽空讓你多聽的，直到你能真的沉澱冷靜下來，不再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去找屎。」
「哦。」又看向王猛，她精美鳳眼忽然泛起一抹讓人看不懂的光澤，彷彿在面對至高無上的信仰，莊重而神聖！
然後，她一字一頓道：「這首曲子，叫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