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鍥子

姒兒，趕緊放下你手裏的短匕」一個身着華貴玄衣，長發高束，俊美異常的男子正睚眥目裂，臉色慘白，心神俱滅的看着對面的女子。

「呵！放下匕首，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女子泫然欲泣，淚花盈眶，欲滴未滴，嘶聲揭底的說出聲。

「這些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好不好？」男子焦急的辯解，希望女子能聽一聽自己的言語。

「解釋?你拿什麼解釋?解釋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解釋你明明有心上人還滿口說愛我?解釋你為了讓我死心和別的女人鴛鴦和鸞?解釋你為了永生致我於死地嗎？」

一連串的反問，問得男子啞然無聲，問得男子面容青白。

「你要相信我是愛你的。」

「愛我的，哈哈！愛我的……到現在你還說得出口，你的愛，我承受不起!」女子情緒激動，傷心欲絕，看着男子，不敢信了！。

「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為什麼你就不相信呢？我們冷靜下來，好好談談。」

「不」，女子搖頭。「有什麼好談的呢？我終於想通了。」

慢慢的，女子看着周圍的人，想到了什麼，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子，仰天把淚倒流回去。獨死不如大家一起死。

「想要永生是吧，各個都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滿口仁義道德，和苟且偷生的螻蟻有什麼區別？天地間靈氣不再生，萬法末代，就想把注意打到我的身上，你們想的也太理所當然了，難道修行了這幾千年，都修行到狗肚子裏面去了?」

「哼！世間萬物的存在，都有其生存的道理，而你的存在，本就是為了打破末法時代的禁錮，讓我們永生。」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白色袍子，風仙道骨的老者。

「對，還不趕緊打開永生境的門，讓我們進去。」

……

老者一開口，周圍的人便附和，誰都不想死，修行幾千年，為的就是追求永生，眼下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任誰清心寡欲，也逃不脫永生的誘惑。

「想要進入永生境，可以，只有一把鑰匙，有本事自己拿」

所有的人，不管是神王還是至尊，還是小兵小卒，都貪婪的看着女子手上的鑰匙，只要有了鑰匙，自己就是能獲得永生了！

女子嘲諷一笑，縴手往天一抬，鑰匙被拋高，如流星般的衝到天際，周圍的人們見此，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飛身而去，欲要爭奪鑰匙，成就永生。

女子眼神無波，死寂絕然的看着這群跳樑小丑，眸方一轉，見得對面的男子對此無動於衷，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嗤笑一聲，看向男子旁邊受了傷的女人，緊握著匕首走過去。

「你要幹嘛？」男子擋住了女子的去路，款大的衣袍遮住了女子的視線，護著身後的女人。

女子抬起頭，看向面前人，一雙明亮眸子變得冰冷如霜，語如冰劍。

「讓開!」

「姒兒，有什麼沖我來，她是無辜的。」

「她無辜?我就是活該對嗎？活該識人不清愛上你，活該受你們倆一次次的欺騙侮辱?」

「我都說了眼見未必是真，你要是不相信我，我把心掏給你看如何？」

「你的心，我不信了，再也不信了。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再說一句，讓不讓?」

男子堅決不讓，女子匕首往外一插，「呲」的一聲，鋒利的匕首插入了對面人的腹部，鮮血噴薄而出，快速的拔出匕首，女子繞過阻礙，朝着女子擊殺過去。

男子也快速的轉身，法術盡出，就為了阻礙女子殺人。但是，他忘了女子是何等人物，一個瞬移，仇人被擊殺，鮮血滴灑在女子臉上。

「孩子，娘為你報仇了！」女子朝虛空看去，喃喃自語。大仇得報，女子並沒有多少開心，反而感到空虛，孤寂，失去了目標與方向。

苦笑着轉過身，抬起眼瞼，走到男人身邊，蹲下去。

「流了這麼多的血，和當初孩子離開我一樣，你知道我有多無助，有多悲凄嗎？」女子詰問著男子，本乾的淚又開始盈滿淚眶。

「孩子……孩子」男人全身顫慄著，驚懼的看着女子，希望她給自己解惑。

「對，孩子，你知道怎麼死的嗎？是被你害死的，因為你處處留情，因為你的風流債而死的。」

男子眼眶猩紅，費力的抓住女子的手。

「對不起」此時此刻，他真的不知道孩子的事情，但現在除了說對不起和自己這條命，已經沒了再多的行為。

「有用嗎？」女子抽泣著，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背對着男子。

這時候，遠處傳來了吶喊打鬥的聲音，那些跑去搶鑰匙的人已經轉回。

「妖女，你用假鑰匙害死了我們的人，這筆賬該如何算?」

「都來齊了吧。」女子環顧四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搞得那些人莫名其妙，但也暗中開始戒備。

「現在也是了解因果的時候了，既然想要永生，那麼我就賜給你們永生。」

女子張開雙臂，慢慢騰空而起，揮舞著雙手，雙眼一閉，食指交錯快速結界，所有的人，都被包圍在了光幕裏面。

女子雙手再動，一束光輝打下，男子被甩出了結界外面。

這下，女子心無旁騖的抽盡全身靈力，神魂俱出，極致危險的波動自女子身上散發出，光幕裏面的人被迫吸收靈氣，身體越發膨脹起來。

「我，我這是怎麼了？」

驚駭的發現，這些靈氣往自己的身體裏面鑽，阻礙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身體膨脹起來。

「嘭!」

「嘭!」

……

不絕於耳的爆炸聲響起，那些人承受不住靈氣的灌入，都爆了，爆炸的人神魂俱滅。

整個光幕裏面，爆破聲持續了兩刻鐘，結界慢慢的沒有人支撐，而消散殆盡。

男子肝膽俱裂，紅着眼眶，在結界處爬動着，撕心裂肺的喊著。

「姒兒，姒兒。」

「咳咳!」煙霧散去，只見得一個白色物躺在一邊，男人冰手冰腳的爬過去，慢慢的扶起了身上沒有一處好肉的女子。

「你別嚇我，別嚇我。」

男人手顫抖的觸碰著女子的傷口，運靈力給她治療。

「沒~用~了。」女子斷斷續續的說着，眼淚劃過眼角，深深的看着男子。

「一切因緣會，無常難得久，絕愛斷情絲，神魂滅心死。後生不識路，彼岸如花故，生死不~再~遇。」誓言罷，含淚閉眼，散於虛無。

「不，不要!為什麼？為什麼？哈哈，哈哈！拋棄我，不可能!」男子心神俱裂，嘶聲揭底，朝天大喊，靈力盡散，波盪九州。

「吾以天地之主法力，破汝之咒怨，願與汝見於輪迴，不離不棄。」男子的聲音在這片寂無中迴響，天地傾軋，雷響轟鳴，誓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