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欒弈醒來
漆黑一片的室內,唯有兩人輕輕的呼吸聲。
諶思慕和葉祁陽就這樣,安靜的等著夜深。
已是深夜,一片靜謐。
天空中一彎殘月朦朧,很快隱匿在薄雲后不見了。
「呲,噠,噠,噠,噠……」
輕輕的腳步聲傳了出來,一點點靠近,一點點擴大。
諶思慕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微笑,抬起手上的顯示屏晃了晃,對著遠處的朦朧人影輕聲開口:「來了。」
葉祁陽也已經聽見了腳步聲,目光看了過去,許久才應了一聲:「嗯。」
隔壁的小樓,樓下響起了細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隨著咔噠一聲輕響,本來緊閉的大門被打開,露出了一條狹窄的縫。
一隻大手飛快的伸了進去握住門框,防止發出更大的聲音。然後兩個人影快速溜了進去,一反手合上了房門。
這一過程只持續了短短几秒,任誰也不會發現,這扇門剛才被打開過。
門被關上后,一旁的樹上冒出個人頭,很是焦急的問。
「三哥?我們還不進去嗎?」
「不急,再等一等,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連少將的房門都能打開,肯定是早有準備,我們居然一直沒有發現!軍營里還有這樣處心積慮想要謀害少將的人,真是可恨!」
「先不說這個,三哥,我們要是去的晚了,少將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個聲音遲疑了片刻才回答,「不會的,諶大少說了,等待他的信號。」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聽諶大少的啊?三哥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諶大少的話了?」
被稱為三哥的人還沒來得及回答,另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毫不客氣的訓斥:「小五你給我閉嘴,安靜點,一會兒要被發現了!」
「嘁,四哥你怎麼自己不知道安靜一點?」小五據理反駁。
「呵呵,你們三個聊的挺熱鬧的嗎?」
耳中突然響起了了一個帶笑的聲音,此話一出,嚇了討論的三人一跳,齊齊互看了一眼。
糟糕,忘了諶大少能聽見我們的談話了。
「三哥,我們?」小五壓低了嗓音嘀咕,不斷使著眼色。
「諶大少,我們……」
「呵呵,有意思,看來有人是等不及了,葉醫生,我們?」
「嗯。」
「那我們就走吧。」含笑的聲音接著道,「等著,我們馬上就來。」
話說到這,戴著的耳機里就再沒有聲音傳出來。
安靜下來的三人面面相覷,最後躲回了樹中。
樹葉嘩嘩的顫抖了一陣,靜止不動了。
小樓中,二樓。
兩個一高一矮的人影摸著黑走進了欒弈的卧室,站到床前。
「人在這。」
高的人率先出聲,若是仔細聽,會發現這個聲音和中午時來的那個軍醫一模一樣。
「啊。」矮的人嗓音嘶啞,像是有粗礪的石頭狠狠擦過地面。「那就開始行動。」
「等等。」高個的身影沒有動,一雙眼緊緊盯著床上的一團隆起,「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怎麼?不是你說的過了今的過了今晚就再沒有機會了嗎?所以,你還在遲疑什麼?!」
這一句話猛的加重,駭的遲疑的人心性更加不穩。
「我知道,只是……」
「別再只是了,我們沒有時間了。」
「……你說的對。」高個動搖不穩的心還是沉澱了下來,眼眸中滿是狠厲。
那是破釜沉舟,不顧一切的決心。
已經沒有時間了,從最開始做下決定的那一刻,他就再沒有了回頭路。
到了現在,就算會暴露丟了這條命,也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開始動手吧。」
「哈,早這樣不就好了。」矮個回了一句,說不出的嘲諷,從衣兜里掏出一個針筒,和一小瓶藥水。
把藥水瓶握在手中狠狠的晃了晃,頃刻間無數細小的泡沫翻騰而起,又在眨眼間全部消散,快的剛才的一幕像是一場幻覺。
「哎呀呀,這葯的藥性可比你中午浪費的那瓶強的多了,嘖嘖,這麼大的手筆,真是有錢人啊,呵呵……」
矮個子陰陽怪氣的自言自語,一邊拿起針筒吸著藥水。
高個的默不作聲的聽著,眼睛一直看著床上熟睡的欒弈。
少將,希望你不要怪我!
矮個子很快就弄好了針筒遞給高個,順手把空了的小藥瓶再塞回衣兜里。
「喏,給你,抓緊點時間。」
「……我知道。」
高個抓緊了手中的針筒,手指不自覺的用力。
就這一針,就這一針!
這一針下去,一切就結束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高個的眼眸快速一合,然後睜開,眼裡再沒有任何的情緒,朝著床上的欒弈靠近。
銀色的針尖泛著冷光。
只要這一針!
暗色中,一雙凌厲的眸猛然睜開,飛快出招如鋼鐵般緊緊擒住上空的手,不等被嚇的汗毛直立的人反應過來,手一推一扭,另一隻手接住掉下來的東西。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高個的胳膊就被硬生生卸了下來。
「啊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聲猛的爆發,矮個聽的渾身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出事了,扭頭就想跑。
房間里的燈在此刻亮了起來,矮個的眼睛被明亮的燈光刺的一閉,腳步也慢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強壯的人影迅速欺身而上,矮個頭腦一片天旋地轉,等眼睛睜開,已經被扭著身體,按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這一過程只發生在短短一瞬間。
糟糕!被發現了!
矮個的心一涼,只覺得自己被緊壓著貼著地面的臉,冰涼入骨,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雙眼亂瞟。
怎麼辦,該怎麼辦?!
「啪啪啪。」隨著清脆的鼓掌聲,諶思慕和葉祁陽四人走了進來。
門口,面帶笑容的諶思慕目光在室內一晃,隨後對著床上的欒弈一挑眉:「葉醫生說你今天凌晨會醒過來,沒想到,你醒的還真這麼及時,恰好趕上了重頭戲。」
重頭戲?剛清醒過來的欒弈眉頭一蹩,不怒自威,不帶一毫深受重傷的軟弱,鬆開鉗制住高個的手,看著他滿頭冷汗的捂住手臂後退,沉著嗓音開口:「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