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天神宮問答
龜仙人好像讀懂了沈飛的眼神，抬手下壓道：「不要驚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人類扮演的NPC只有三個，現在都在天神島上。這只是一位老人帶着兩個調皮的孫輩的一點惡趣味罷了。」
原本沈飛為了追尋問題而來，還以為把兄弟會之劍拿出來后，會在龜仙人這裏開啟什麼隱藏任務，或者天神島上有隱藏密室，來為他解惑。
可是沈飛萬萬沒想到天神島上的三位天神，竟然都是人類扮演的，這完全超出了沈飛所能接受的程度。
自己的疑惑沒有得到解答，現在反而生出來更多的疑惑。
這位龜仙人到底是什麼人？
《大時代》這款遊戲明明號稱主腦自行演化，可是為什麼會有人類在遊戲中擔任NPC一職的設定，尤其還是這種創世神認證的天神島真神。
沈飛是休眠倉出現問題后，系統出現BUG強行把他提前送進了遊戲，和遊戲內的NPC產生了羈絆，正式上線后因為他的一些「微小舉動」引發蝴蝶效應，讓他的遊戲之路走的順風順水。天神島的這三位，難道也是如此？
龜仙人臉上掛着淡淡地笑容，彷彿早已看透了一切。
龜仙人抬起手示意道：「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不要急一個一個問，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裕。」
沈飛沉默醞釀了片刻，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你是誰，是怎麼成為天神島天神的？按照胖虎的說法，你九十幾年前就進入遊戲了。」
龜仙人微微點了點頭，似是回憶道：「我就是一凡夫俗子，名字你肯定沒聽說過。你是因為D區的休眠倉出現設計故障，意外被主腦程序送進來的，而我是在遊戲啟動伊始，作為監察者主動進來的。」
又一個新名詞，監察者。
「你還沒有說你的名字。」
龜仙人看着沈飛一本正經地面容，失笑道：「一個名字有那麼重要嗎？好吧，我的名字叫做楚生，楚河漢界的楚，生生不息的生，希望你不要誤解。」
沈飛聽罷名字，強忍着笑意，臉都憋成了豬肝色。他現在終於知道龜仙人為什麼三緘其口，不願意說出自己真正的名字了。換做他肯定也不會說。
只是沈飛看了看龜仙人背了個龜殼的形象，又想了想他的真實名字，沈飛下意識不住的點頭：「其實這個名字挺符合的。」
隨後沈飛在腦海中不停搜索這個奇特的名字，怎麼也想不到有什麼知名人士叫這個名字的。這個名字這麼古怪，要是出現過肯定忘不了。地球聯邦知名的官員沈飛也搜索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任何類似的蹤跡。
「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因為休眠倉故障被送進來的？還有什麼是監察者。」
沈飛沒有在名字上關注太久，這讓龜仙人鬆了一口氣，他最怕的就是沈飛在楚生這個名字上糾纏太久。
「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要反問一下，我在你眼裏是一個什麼形象。」
「千年老……一位令人尊敬的老者形象。」
沈飛險些把自己剛才腦海中想像到的畫面說出去，好在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嘴巴剎住了。
龜仙人此刻已經黑了臉，雖然沈飛話沒說完，但是真正的含義已經呼之欲出。
龜仙人這麼問是為了引導一下沈飛，沒想到這小子的答案讓人血壓升高。
龜仙人乾脆當做沒聽見，自言自語道：「你在我面前，並不是現在這副少年形象，你的身體是由一組組代碼構成，從你的代碼中我看到了你的經歷，也就是為什麼我會知道你是因為休眠倉出現意外被提前扔進遊戲的。」
「靈氣代碼？」沈飛試探著問道。
龜仙人愣了一下，旋即點點頭：「你這個說法倒是新奇，但是很貼切。」
龜仙人隨後指了指沈飛手中的兄弟會之劍：「這把兄弟會之劍是神器，也是主腦認定的。主腦在遊戲里的體現是創世神，但是在方舟艦船中，代表着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具有自主思維的系統。這把神器看似只是一把鋒不可當的武器，但實際上也是一把鑰匙，用來打開主腦後門的鑰匙。」
這下沈飛徹底明白了，所謂的鑰匙，可不僅僅是遊戲內見到創世神的鑰匙，而是直接可以進入整個方舟艦船系統的後門鑰匙。
主腦是什麼，是驅動方舟的核心。
人類三十億人，雖然是乘坐方舟，但實際上全都靠着主腦的指引，登陸星河外新的家園。能進入主腦後門的鑰匙，這東西……
沈飛看了一眼手中的兄弟會之劍，突然覺得這東西萬分沉重。
鑰匙只是一個工具，落入好人手中或許沒什麼，但要是落入壞人手中，進入主腦後門后隨便動動手腳，主腦系統遭受到損壞，那麼不僅是遊戲無以為繼，就是現實中的航程，或許都會因為出現了偏差，最後無法到達新家園。
沈飛只是稍微想了一下，都覺得背後發涼。
過了很久沈飛才回過神，隨着疑問的解答，自己的疑惑不僅沒有減少，反倒隨着一步步靠近真相，越來越多……
「那如果兄弟會之劍是鑰匙，主腦是創世神，那麼和創世神一直作對的上古之神，又是什麼東西？它之前蠱惑了前任矮人王萊恩，得到了兄弟會之劍。」
龜仙人不由鼓掌，沈飛的這個問題問得好。
「你了解電腦嗎？」龜仙人沒有回答，又先反問道。
沈飛眉頭微蹙，猶豫了片刻道：「你既然可以看到我的數據流，那麼肯定知道我的年紀和身份吧。」
沈飛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說是什麼編程或者高精尖，那我肯定不了解，但如果說是基礎的電腦知識，那還是知道一些。」
「知道基礎的就夠了。那你應該知道電腦只要開始運行一項程序，那麼必定會產生冗餘內存，這些內存不僅沒有任何益處，還會拖累電腦的運行速度，佔據一定的空間。」
龜仙人說到這裏，沈飛哪裏還不明白，上古之神就是主腦在運行遊戲的時候產生的冗餘內存，作用正是阻礙遊戲的正常運轉。
「因為主腦本身就是系統，產生的冗餘內存也是它自身的一部分，系統是無法自己殺死自己的，這時候就需要依靠第三方出面解決這些問題。很幸運，在遊戲運轉一百年的時間，系統選擇了你作為代理人，替它解決上古之神。」
沈飛恍然大悟，但隨後又愣住了。
這麼說，他現在主腦眼中就是個殺毒軟件？
直到現在沈飛才明白，在幫助矮人重新奪回家園之後，主腦就通過萊恩之口，開始安排沈飛逐漸接觸到鑰匙，為以後做殺毒軟件清除上古之神鋪平道路。
至於上古之神為什麼不毀掉鑰匙，很顯然以它部分的實力，還沒辦法毀掉系統親自打造的後門鑰匙。
解答了一部分心中疑惑，但是新的問題隨之而來。
「那為什麼主腦不選擇你作為殺毒軟件，畢竟我提前進入遊戲五年後，又重新進入了休眠。但是這一百年你一直都在遊戲里，如果讓你執掌鑰匙，那就沒上古之神什麼事兒了。還有，我身邊跟着的小胖子你也見過了，應該可以看出來他身上氣運無雙，要是讓他來做這份工作，肯定清理的一乾二淨。」
龜仙人聽完這話，忍不住撫須哈哈大笑。
「你的邏輯很好，但是你忘記考慮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沈飛身子微微前傾，有預感接下來的消息也必定會讓人無比震驚。
「主腦原本設計的遊戲程序，是一個完善程序，玩家本該是一百年後蘇醒進入遊戲，但是你我，還有那兩個小傢伙，都屬於誤入者，原本平衡的遊戲出現了變數。就好像這個瓶子……」
龜仙人憑空變出一個盛滿水的瓶子，手中又多了四顆石子。
將石子一顆一顆投進瓶中，就有水從瓶中溢出來。
「有得就有舍，遊戲不再平衡，我們的加入給系統帶來了新的冗餘程序。你被系統任命為殺毒軟件，得到了合適的身份，但是我不同，我沒有得到系統的承認，所以伴隨而來就會產生用來平衡我的變數……」
龜仙人攤開手掌，掌心中出現一個全息影像，沈飛看到后倒吸一口涼氣。
對應龜仙人的變數不是別人，正是沈飛的忠實僕人福滿！
龜仙人自嘲地笑着：「從他剛才進來的一刻起，我才知道我產生的變數是他，真是個極度幸運的人吶！」
一個極度霉運，進入系統後為了中和產生一個極度幸運的變數。
福滿就是這個變數。
沈飛反應過來，怔怔地盯着龜仙人，表情逐漸發生變化。
要是說福滿逆天強運是系統給予中和的設定的話，那麼眼前這位名叫楚生的龜仙人，豈不是……逆天霉運？
一想到這裏，沈飛的眼神中就充滿憐憫。
名字叫楚生，還背負着逆天霉運，究竟是什麼力量支撐著這位老人走過了這麼多年的路。
沈飛也突然反應過來，希婭和胖虎想來應該就是青龍天神和朱雀天神的變數了。
只是驚嘆完之後，沈飛比出食指：「最後一個問題。」
龜仙人抬手示意沈飛說出來。
「這個遊戲是由聯邦政府共同打造的，請問老先生你是什麼身份，竟然可以讓聯邦政府同意提前進入遊戲這種危險舉動。」
沈飛現在迫切想要知道龜仙人的身份，要知道即便是聯邦長老會的諸位大臣，都沒有許可權和資格提前進入遊戲。
眼前這位龜仙人，沈飛並沒有在記憶中搜尋到有關他的任何消息，但是他卻有許可權進入遊戲，身份絕對不一般。
「我的身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