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京城裏的暗潮洶湧

第211章:京城裏的暗潮洶湧

彼時,尹跡州在黃沙漠漠的地底下與葉元岑談判。

另一邊,禹國,京城,七月。

往日繁華的京城此時白素一片,街道上的店門緊閉,行人稀疏且寡言少語。房棱檐角蜿蜒出白綾簇簇,灰白燈籠高懸,一個個大寫一「奠」字,入眼處皆冷冷清清的。

葉將軍傳出戰死的消息,舉國哀悼,全城縞素,禁絕市肆、宴飲,絲竹管弦。

街道上著儒袍素衣的兩人沉着臉,穿過大街從小巷敲開雲水間的後門。

雲水間是京城最老的茶樓。

後門進去,所見之地都是古色古香,雕著蟲魚鳥獸,屋內極為寬敞。一樓擺放着方正的桌椅板凳招待茶酒,木製樓梯施以暗紅漆料,曲折而上。

兩人推開二樓右手邊雅間,裏面已經四人皆望過來。

來者寒暄,坐者起迎。

來的二人是太學儒師溫榭與黎玉施。

「老師上座。」上方的史如禕起身讓座,和一邊的凌端一起,待姜言慎與黎玉施坐下后,另外四人環坐周圍,都是太學入學一年的學生,一身青衣,寬頻束髮。

除去史如禕和凌端,其餘二人分別是姜稚,冷之潤。

黎玉施安坐,巡視周遭后緩緩而語,聲音醇厚綿長:「葉將軍戰死沙場,除了京城有消息在,各地有所風聲。我等本應執書善教,不該參與朝廷之事。但太學為眾學院之首,代表着官學尊儀,自古以來就有『清議』之任,如此,你們四人代表太學言說一番吧。」

黎玉施是太學祭酒,深居要職,而溫榭雖不在朝堂,卻曾教授眾皇子,有太傅之實。

史如禕深知兩位老師的話語權重,便放開膽子說道:「學生以為,各地波動事小,而朝廷暗涌為大。」京城為流言聚集之地,誰都會知道些風聲,或真或假。

溫榭年過不惑,卻眼神清澈,神采奕奕。他不露聲色,等著其餘人開口。

「對呀,半個月前朝廷給葉將軍一族定了通敵叛國罪名,直接處斬了幾百人口,葉將軍遠在邊關,未能申訴,如今傳出戰死的消息……此事一定內有乾坤!」姜稚大聲說着,如驚雷般投在屋中,讓人聽得格外清楚。姜稚看着幾人眼神怪異的望着自己,睜着眼睛,頭轉來轉去看着幾人,察覺了自己的冒失,聲音囁嚅,「我聽我表哥說得嘛……」

姜稚的表哥是禮部尚書,姜家世代為官,估計姜稚以後也不例外。

如果禮部尚書都這樣說,那麼葉元岑有冤屈的說法就可以被坐實了。

其餘三個學子面色凝重,沒有言語。

黎玉施抬眼,聲線趨冷,問向史如禕:「如禕,你以為呢?」

每個學生前來,都代表了一眾學生的想法。而史如禕與幾位世家子弟交情甚密,在太學也是學業前三的人。

史如禕搖頭,表示對此不敢妄言。

姜稚性格直率,可能會在家中討論朝事,可久經官場的其他世家,行事都謹慎有序,不敢妄言。

這時,溫榭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卻冷冷的,不似看着那麼和藹:「諸生為未來棟樑,有何不敢言!」

史如禕微微皺眉。而其餘三人皆有惶恐之色,黎玉施端坐不語。

許是有所思慮之後,凌端才開口直言:「除了葉將軍,如今丞相那邊,似乎也有端倪。最近,丞相府對外稱丞相憂傷過度,又染了暑病,閉門謝客。我和幾位同窗說去探望丞相也未能進門。故此城中有所傳言說丞相是失蹤了。」

丞相失蹤?人不見了是有可能,可一朝丞相,怎麼會失蹤,沒有理由。

溫榭倒是贊同般點了點頭。如今二皇子主攬朝政大權,壓制了太子一派,太子年幼,才九歲,勢單力薄,沒有意想中掌握大權。蒼國還虎視眈眈,雄踞北漠,勾結南境諸國,禹國真是內憂外患,危如累卵!

屋外街道掠過一襲黑影,直奔皇宮而去。

「參見王爺!」侍衛屏息聽候吩咐。

「嗯。」如落雪融化般清冷的聲音,二皇子毅王一神素白喪服縛身,一隻素玉簪束髮,身軀高昂挺拔。

「啟稟王爺,溫太傅等人在雲水間有所商議。並未有實際行動。」

「他們沒有,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沒有。丞相不就是其中一個嗎?」二皇子輕輕勾起嘴角,眼神凝望前方。

一旁的香爐徐徐噴出煙霧,直升間忽而曲折,迷散開來。

跪着的侍衛聽得攝政王一句:「原無味,葉元岑,你們想逃脫本王桎梏,本王偏不讓你們如願!本王有的是時間與你計較。」

御書房外驕陽似火,一行人擁著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走過來,侍人輕呼:「參見太子!」

小孩兒眼神暗了暗,揮袖,叫了旁人來說:「父皇呢,我要見他。」

侍人小心翼翼回答著:「回太子,皇上在裏頭辦公,讓您去藏經閣學習。」

藏書房,是未來皇帝專心讀書的地方。

此時小太子正歪坐在藤椅上乘涼,身上脫的只剩下一件白色單衣。

軟糯的聲音似在撒嬌:「太傅,還要看多久呀?我都看了一上午書啦!」

「陛下,還有一個時辰。」聲音溫和如春雨滋潤,似珠玉落地般清脆,小孩兒聽着,走了神。

不一會兒,又開始偷瞄旁邊的人,太傅生的儒雅俊俏,眉目如畫,藍玉冠扣住頭髮,一支銅簪穿過。幾縷青絲垂下,溫順地挨在錦緞白袍上。

全城縞素,官員也不例外,單調乏味的白,太傅卻能穿出不一樣的風姿來。

素服上勾勒著紋綉,高貴典雅,言子臻身材頎長,站在一旁手執經書深思。

「太傅,為什麼他們都讓我提防著二哥呢?還不讓我跟他出去玩兒。」小皇帝滿臉疑惑。

畢竟是個十歲的孩子,無法沉下心思。這樣迷離的朝廷,他如何能安寧走下去。

「殿下注意自稱。」言子臻放下書走到一旁坐下,倒茶自飲,目視前方。

「您是未來的天子,身和心要與任何人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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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雲紀之丞相別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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