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記得
?鄧江野雖然內心極度不願意，但還是想完成她的想法，也幫腔周杏薇，「我送何歡，你送阿薇。」
余樺笙知曉周杏薇的酒量，她才不會因為幾杯紅酒就醉了，他起身道：「我答應了蘭姨，要把歡歡安全送回。」
他沒有抬眼看周杏薇，也知道她眼底的失落，只是想讓她再自欺欺人了。
「我們先走了。」他說著便拉過何歡的手腕，「走吧，我送你。」順便叫來服務員，把剛剛打包好的紅色蛋糕帶上。
何歡鬱悶到了極點，她越是想逃離，余樺笙越是來搗亂，「放手！」
她的抗議他直接充耳不聞，她這個樣子像是被他拖著走，手腕被緊緊禁錮著掙不開，「余樺笙，阿薇她……」還沒說完，她的話被余樺笙打斷。
余樺笙淡漠開口，「她有江野送，不用你操心。」心底一股怨氣升騰，她就這麼巴不得把他送周杏薇嗎？
他在高中的時候，就明確和周杏薇攤牌過，他的心裡沒有她，可她卻當沒有聽見，周杏薇是個聰明的女孩，可卻總是一意孤行。
余樺笙想，如果周杏薇不是何歡的好友，或許他根本不想搭理她吧。
何歡想說周杏薇對他的心意一直很明顯，為什麼他對她時冷時熱？
她被拉進電梯，抬眸看向余樺笙，半晌開口，「你不應這麼對待阿薇。」
余樺笙倏地放開何歡的手，臉上布滿陰霾，盯著她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對她？」
何歡真的是被他的反問打敗，這種明眼就看出來的事情，還需要她提建議？
「你……」她話音未落，電梯門開了。
「叮……一樓到了。」
余樺笙率先走了出去，何歡緊隨其後，正準備說讓他收斂下冷傲的性子的話，剛剛就不應該拒絕喝醉的周杏薇，卻被他的冷聲打斷組織好的語言。
「我和阿薇之間，與你無關。」他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看到她清澈的眸子閃動了幾下。
何歡苦澀一笑，眼眸沉了下去，「呵呵，也是，確實和我沒什麼關係。」遇見本來就是個意外，從明天開始，她將不會再打擾他們。
余樺笙見何歡下頭，眼底劃過一絲心疼，「我會處理好。」
他會處理好周杏薇對他心意，讓她可以安心的接納他，不再壓抑內心想法。
只是，這個過程有些漫長。
正如此刻，何歡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這麼緩慢，兩人上車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
她便看向窗外倒退的樹，倒退的路燈。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她會勇敢一些么？
余樺笙餘光時不時的掃向何歡，她恬靜的側臉，還是如高中時期一般的溫暖。
她的美好，是與眾不同的，也只有她才能挑動他的心弦。
何歡眼看著車子正要開進花園小區，便提醒余樺笙，「我住的公寓到了，停在這裡就好。」
余樺笙見她這麼著急趕他走，不由得戲謔一笑：「怎麼？不打算請我上去坐坐？」
「抱歉，不太方便。」她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他仍然不死心，「我可是從幻夢，這麼遠送你。」
何歡真的是很想挖開他的腦子看看，他是怎麼從高冷瞬間切換到無恥的，她沒好氣的繼續回懟，「你自願的。」
「好，我自願送你到樓下。」余樺笙轉頭瞄了何歡一眼，淡笑道，「你在幾棟？」
他見她不答話，仍然過了安保亭柵欄。
余樺笙的眼前出現了岔路口，因為路燈光線太弱，看得不是很清晰。
「那我今晚就一直繞著這個小區。」他乾脆用威脅來激將她。
何歡扶額，真的是他的無賴打敗了，「右邊，H棟。」
余樺笙繼續緊追不捨的問，「幾樓？」他眼角閃過得意之色。
「我在……」何歡想起答應過周杏薇的話，要遠離余樺笙，嘆氣道：「別過分啊，無可奉告，況且又不是我一人住，我得尊重舍友。」
她說完就看見一顆標梧桐，是她住的那棟的標誌性物，便示意他停車，「我到了，你回去吧。」
何歡剛下車，便看到他也跟著下來了，她雙手朝交叉，著他做了一個禁止動作，脫口而出一句話，「女生宿舍，男生止步。」
她說完后總感覺很奇怪，一拍腦門才反應過來，她還當這是高中宿舍？
「好。」余樺笙淺淺一笑，沒有再越俞一步。
他記得那時候她在體育課，幫周杏薇擋了飛來的籃球，不小心腳扭傷，他背她到宿舍堅持想送上樓，卻被她言辭拒絕，也是這句『女生宿舍，男士止步。』
時過境遷，他們都不再年少，余樺笙心也隨著時光愈演愈烈。
「你也回去吧。」何歡轉身朝著他了揮了揮手，「再……見……」
再也不見。
月色如水，風吹過何歡的面頰，有一絲的涼意，紅了眼眶，她每踏上一步樓梯，腳底彷彿有千斤重，胸口彷彿也被壓得喘不過氣，
「等等……」余樺笙從車裡拿出紅色的蛋糕遞給何歡，「拿著。」
何歡愣了一下，這個蛋糕不是要給周杏薇的么？怎麼會給她？疑惑看著余樺笙，「這不是給阿薇的么？」
「她不吃。」余樺笙頓了頓繼續道，「模特保持身材，你要是不吃，就丟掉了。」其實他想說的是，周杏薇不喜歡吃蛋糕。
但他記得她喜歡吃蛋糕，從先他也討厭，不知從何時起，他也眷戀上了蛋糕的甜味。
何歡伸手接過蛋糕，「別浪費……」說完轉身踏上了樓梯。
十步的樓梯，彷彿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現在與電梯就兩步的距離，她的淚，再也綳不住，悄然滑落了下來。
她離電梯只有一步……
她離電梯只有半步……
何歡的腳終於踏入了電梯，她緩緩抬起有些發抖的手，從來沒有現在按個10樓那麼吃力。
余樺笙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她的背影看起來單薄又瘦弱，不知為何他心在隱隱作痛，直到電梯門完全合上，他的心也隨著撞擊了一下，靠在車頭，靜靜的看著前方，何歡進入電梯的方向。
月光打在余樺笙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他的心底有一絲的害怕，剛剛何歡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
電梯里，她此時儘力的仰頭，想讓淚水回去，反而流露得更洶湧，只好抬起胳膊擦拭，越是擦越是掉得厲害，她希望文雯沒有在公寓，這樣就不會看到她此時模樣。
「滴……」她刷開門禁卡，剛在玄關處換拖鞋，就聽到那妮子的聲音，趕緊再用袖子擦了擦面。
「歡歡，你還知道回來呀？」文雯氣呼呼的叉著腰看向何歡，她身後站著笑容溫和的沐言。
何歡自動忽略掉她的問話，上下打量她，天藍色小香風套裙，「你穿這衣服，總算有點淑女的樣子了。」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文雯拍了拍腦門，差點又被她給帶偏了，圍著轉了一圈兒，然後視線落到她微紅的眼眶，「有蹊蹺，你的眼睛……」
何歡撓了撓頭髮，搓了搓眼，「剛在樓下一陣風吹，被沙子迷了眼睛。」
沐言站在那裡，何歡的視線都沒有掃到過他，他的存在感在她的面前，真的好低。
他淡笑著看向何歡：「既然歡歡安然回來，我也就先回去了。」
文雯趕緊攔住沐言，「別啊，沐師兄，你蛋糕都還沒吃。」然後瞄到何歡手上的盒子，「誒，你也給沐師兄準備了蛋糕？」
說著就把蛋糕從她手裡拿了過來，她透過透明的盒子看到一件紅色的古風旗袍，「哇瑟，好漂亮啊！」
何歡本來想解釋的，但看到沐言一臉欣喜的從文雯手中接過來，還是不要說了，反正余樺笙也不會知道。
她朝著沐言淡淡一笑，「沐師兄，生日快樂。」
「我……」沐言的淺淺深深的目光里閃動著喜悅，他正激動著，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本想按掉，但看了一眼是經紀人打來的，只好接了起來。
文雯見他掛完電話面色沉重，擔憂道：「怎麼了沐師兄？」
「沒什麼，經紀人在樓下了，接我去機場。」沐言看向何歡，雖然今晚不能一起吃蛋糕，但總算沒白來一趟，他揚了揚手中的盒子，「謝謝歡歡送的蛋糕。」
文雯見何歡一臉茫然，便斷定她不知道沐言的行程，搖了搖頭，朝著語重心長道：「何歡同志，你不是一個合格的言粉啊，沐師兄好歹明天去B市錄製綜藝首秀，你就不表示表示？」
「啊……沐師兄。」何歡的確很久沒有關注微博粉絲群了，只好抱歉的看向沐言，「加油，祝你首秀大捷！」
文雯也朝著沐言拱雙手崇拜，「沐師兄，你可是國民男神啊，你這次行程透露的太晚，我這個粉絲團團長很沒面子啊。」
沐言淡淡一笑，「呵呵……文雯，這都月底了，你就不怕你編輯……」
「啊！我的天，四十米大刀啊!」文雯抓著何歡的手，一臉的『絕望』「完了完了完了，老魔女發飈起來，不得了。」
何歡整個身子也一個激靈，她連著兩天斷更了，恐怕『死』得更慘。
她抬手捂住她的嘴，「好了，別再叨叨了，沐師兄要趕飛機。」
「不用送了，你們早點休息。」沐言婉絕她們，自己一人下了樓。
當沐言快速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余樺笙的目光猶如獵豹一般敏銳，一眼就認出來了，原本像雕塑一樣靠著不動的身體，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