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終於輪到他
「啪「！
推開大門。眼前出現的，是那個空曠無人，安靜之極的T型舞台。
現在，這裡的燈光暗淡。兩邊的桌椅全都翻滾，再也不復之前的榮華富貴。
寂靜的幽暗處傳來一些金屬被扭曲的聲音時不時地還會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沉重的嗚嗚聲。
這個舞台四通八達，穿過這裡，是前往上層vip區域的一條最近的捷徑。
伊藤克壽加快速度，搬開擋在我身前的一張桌子，跑過去。然後，我爬上了那t型舞台，想要朝著對面跑去。在那舞台的對面就有另一扇門，只要打開那扇門，就能夠直達vip電梯，他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拿到那件東西。
「伊藤先生。」
一道聲音傳來，他的腳步頓住了。
他的視線依舊凝固在那扇象徵著出路的大門之上。但是他的腳，卻是始終無法邁出！
「啪」。
原本顯得幽暗的舞台，現在，卻是從背後照射來一道燈光。
那是聚光燈嗎？
在這不斷傳來金屬扭曲聲音的宴會廳里，背後的聚光燈代表著什麼？
「謝謝你對我的愛，謝謝。」
音樂聲，響了起來。這悅耳的樂曲為什麼那麼熟悉？
伊藤克壽幾乎不敢相信，因為不敢相信，甚至都不敢回頭！
為什麼到了這一步，他甚至都還不敢轉過頭去看一眼？
她……存在於這裡嗎？真的真的……存在於這裡嗎？
歌聲繼續在宴會廳里飄蕩著，這是……這是初音在感謝他嗎？
她是要感謝他將她帶回來，讓她重新脫離苦海，重新站在那最光輝的舞台上的告白嗎？！
這一刻，伊藤克壽竟然剋制不住自己紅了眼眶。
沒想到，他竟然……竟然還能夠流淚？
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至今還孑然一身的他，都快以為他的心臟快要麻痹的他竟然還能流淚？
他忙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這張老臉已經不復二十年前那般的年輕。他真的已經老了，老的一塌糊塗了。
他要在初音面前好看一點，不要那麼邋遢，他伊藤克壽並不是一個糟老頭子！
那個女孩，就那樣站在那裡，站在了聚光燈之下。她的樣貌一如從前，就如同二十年前那樣，美麗，純真，善良，她嘴角的笑容總是帶著那麼一點點地俏皮，那兩條甩起來的綠色雙馬尾看起來更是如此的可愛。
她笑著……對著我眨了一下眼，她笑著……她依舊是那樣地笑著。
即便現在給你伴奏的只是單純的音樂，即便現在的你，看起來和那些你的跟風者比起來有多麼大的差距，但你始終都是最完美的！
額……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伊藤克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好奇怪，他的肚子上為什麼會長出這麼一小戳刀子來著？這一小戳刀子的周圍……為什麼還會有一些濕漉漉的東西在擴散？
他伸出手，輕輕地，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這把一小戳刀尖。可就在我的手指觸碰到的時候，它卻是猛地縮進了我的肚子里，消失了。
渾身是沉重的無力感，他抬起頭，舞台上的初音依舊是在對著他笑，拿著麥克風，在那邊唱邊跳著這個世界上最為動人的舞蹈……
MIKU，他也好喜歡你，可是他的身體為什麼感覺這麼重？
他好想要站起來，他真的真的好想要繼續站起來，他想要觸摸她，感受她的溫暖，他想要聽著她的歌，永遠永遠都聽著她的歌……
為什麼他的雙腿無法站起來？
讓我……讓我再看清楚你一點，讓我再多看清楚你一點點……
「這都是，我給台下的『你』唱的最後一首歌。」
話落，那盞聚光燈下的綠色身影，消失了。
靳焱森重重地一腳踢開大門，帶著何清芷、龍濤拚命往上跑。
在他踢開通往vip區域的大門之後，許許多多的其他人也是跟著涌了進來，一起尾隨著沖了上。
最近的通往上層的位置在哪裡？
那當然是那間宴會廳！只要穿過那T型舞台到達對面就有直達上層的電梯！即便電梯無法用，那也有走廊可以用！
身後，可以聽到那些人群大呼小叫的聲音。
維多利亞號的進水程度到底有多快並沒有人知曉，唯一知道的就是每個人腳底傳來的那不斷湧來的激烈水聲！
回頭看，秦戰，新人警員和聶輕塵現在也是不見了蹤影，完全走散。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找人了。
「學長！在那裡！」
清芷指著前面那宴會廳的大門，靳焱森看到門之後直接開始加速！而龍濤則是跟靳焱森一起沖向那扇大門。
「砰！」
堅固的大門伴隨著一陣悶響，巨大的大門直接朝著兩邊彈了出。靳焱森也是當先一步，朝著這間宴會廳內衝進去。
……
之後，三個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就和後面同時跟進來的十幾人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間宴會大廳。
看著那站在舞台上，雙握著麥克風垂在胸前，閉著眼睛沉默不語，嘴角略微帶著一抹微笑的虛擬少女……
「初音……未來？」
靳焱森不由得開了口。
舞台上的綠髮少女則是依舊那樣站著，沒有動，也沒有話。
但是很快，在她身前的另一樣東西。卻是讓身後的一些人忍不住，尖叫了出來。
「殺……殺人啦！」
伊藤克壽，倒在了那T型的舞台上。
他就趴在那個雙馬尾少女的面前不到十步的距離。
伴隨著地板的稍稍傾斜，鮮紅色的液體沿著舞台的一側向下流淌。嘩啦嘩啦的，如同腳下那不斷湧上來的海水，滴滴答答……
一把長長的廚房長刀就落在舞台邊上的地面上，刀上沾滿了血跡。配合著那昏暗的地毯。宛如地獄中伸出來的鐮刀。
在他的身上，還沒有來得及熄滅的火焰還在熊熊燃燒。將他的身體燒成灰炭。燒的變形。
可即便是如此，靳焱森還是能夠看到那還沒有來得及完全燒毀的衣服，和伊藤克壽那尚沒有完全融化的臉。
那張臉上充滿了不甘心，充滿了驚訝！還充滿了對某些事物的……那一點點的，最為執念的期盼。
「轟隆」
腳下再次傳來的一聲巨響讓呆若木雞的眾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們再次發出一聲喊，朝著對面的出口沖了過去。
過不了多久，人群全都跑的乾乾淨淨。而即便經歷了這樣的騷動，舞台上的初音未來依舊是一動不動，始終保持著那份安靜，那份祥和……
「這……是25d的初音未來。是很久以前創造出來的形象。」龍濤突然解釋道。
「在十多年前，初音第一次舉辦演唱會，使用的就是這種形象。其實在舞台的那個地方擺放著一塊透明的屏幕，她的形象是投射上的。可因為屏幕是透明的，再加上背景黑暗，就能夠塑造出虛擬偶像……來到現實的這種畫面。可以……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虛擬偶像，才真正邁出了和3d現實交錯的一步。」
靳焱森點點頭，他幾乎是有些失神地朝著那邊的初音邁出一步。可就在這個時候……
「學長，天花板上的，是什麼呀？」
靳焱森抬起頭一看，可這一眼，卻是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天花板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雷管！
其實剛才一直都被初音和伊藤克壽的屍體吸引了，仔細一看地面，也能夠看到地面上的很多地方都散落著炸彈！而且在那t型舞台的兩邊，那有著紅色燈光一閃一閃的……不是炸彈，那又是什麼？！
「我們趕緊走！」
沉船加炸彈，不管是哪一個都有足夠的理由讓靳焱森立刻離開這裡！他再也不顧那依舊站在舞台上沉默的初音未來，直接跟著那些人衝出了宴會廳，沿著那樓梯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