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還不如一個十元的工具

「我根據大家得到的情報進行了逐一的驗證，現在的不在場證明情況如這張紙上寫的那樣。」新人警員將複印的紙分發給餐桌上的眾人。

齊明浩在0030之前有不在場證明。

袁傑在0040之前有不在場證明。

吳甜甜在0040之前有不在場證明，不過之後有她和其他女性手機通話的證明。

趙謙在0145之前有不在場證明。

伊藤克壽在0145之前有不在場證明。

肖長生在0100之前有不在場證明。

程瑤在0100之前有不在場證明。

「換句話說，在我們看到的那場詭異的殺人畫面中，所預訂的殺人時間凌晨零點三十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有不在場證明嗎？」秦戰的聲音稍稍有些怪異。

靳焱森側頭看他，看到他的雙手已經開始略顯煩躁地互相摩擦起來。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這怎麼可能？」

聶輕塵也是皺起了眉頭：「虛擬偶像殺人了？難道，在這艘船上真的有著一個實體化的初音未來嗎？一個機器人？一個已經可以針對目標進行撲殺，卻有著美麗外表的殺人機器？」

「這不可能是機器人。」靳焱森直接搖頭否定，說道：「即便是機器人，那麼視頻中的她要怎麼達成『瞬移』這種違反物理常識的事情？」

何清芷也是捏著自己的拳頭，想了想后說道：「我也覺得不可能是初音未來實體化，那可不是簡單的畫面合成。在MIKU瞬間消失的時候，美智子可是有一個擺頭尋找的動作，然後再在自己的身後找到對方的。

換言之，美智子在當時一定是看到了某種會瞬間消失，然後又會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東西。可是……」可是，那也不是她的天眼能看到的鬼魂或者靈體！

所有人，現在心中都抱著同一個疑問。

這怎麼可能？

「反正現在那些人也已經有水手保護了，應該，應該不會再有殺人案了吧，新人，一會兒再跟我去那幾個現場看看。」秦戰皺著眉頭，將手中的麵包就著白開水直接吃了下去。

聶輕塵檢查著自己手中的單反，點點頭道：「應該沒問題了。先不去說肖長生，程瑤還有伊藤克壽三個，他們每個人都有兩名水手保鏢保護，寸步不離。

就連吳甜甜，袁傑，齊明浩以及趙謙也分別有一名水手緊隨其後，防止他們出意外。如果在這樣的保護之下，那個「人」還能夠殺人，那我還真的要佩服了。話說回來，為什麼我沒有水手保護？我也是vip啊？」

「聶少哪裡需要？」靳焱森優雅地擦了擦嘴。

「我怎麼不需要了？靳焱森，你這是歧視！」

靳焱森懶得跟他理論，徑直起身。

秦戰和新人警員離開，前往美智子被殺的酒吧現場。而聶輕塵則是靠在沙發上，不斷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單反，檢查著自己拍到的兇殺照片。

見靳焱森起身，何清芷、龍濤也都跟了上去。

「老大，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我們去見一個人。」

「肖長生？」何清芷看著他的側顏問了一句。

「嗯。」

從電梯出來后，直接就能看到那邊的肖長生的3Y房間。四名身強力壯的水手現在正十分嚴肅地站在門前，看起來真的是一道非常嚴密的防守線。

但……

「我受夠你了！你給我滾出去！」

「走就走！你這個肥佬，真以為老娘稀罕你這身肥肉啊！連做都做不動，我買個十塊錢的玩具都比你要有用！執意要和我分開睡就是為了隱藏你的不行吧！」

那大門猛地打開，爭吵的聲音也是從裡面傳了出來。下一刻，程瑤披著一件睡衣氣勢洶洶地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她重重地關上大門，在瞄了一眼走道里的靳焱森一行人之後，二話不說走進了對門的3Z房間，關上了門。

而那站著的四名水手，現在也是走出兩名，站在了對面的房間門口，略顯尷尬地杵在那裡。

靳焱森看了一眼3Z眯了眯眼，在這種非常時候吵架，呵。

靳焱森帶著他們走到肖長生的房間門前，站在那四名水手的視線之中。龍濤沖著這四名海員漠然說道：「請幫我們叫一下門。就說我們有急事找他。」

這些水手愣了一下，顯得有些奇怪。但是其中的一名水手還是轉過身，按下了房門上的門鈴。

「誰啊！我現在心情不爽！」

房門旁的對講機中傳出肖長生的聲音。

「是我，靳焱森。我還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靳焱森放大聲音，讓裡面的人能夠聽得到。

「是你？我沒有什麼事情想和你談的！而且我現在也不想和任何人談！」

「如果您不想見我也沒關係，我只不過是想要和您聊聊。肖長生先生，雖然說您之前堅持要繼續舉辦今晚的舞會，但我還是覺得，我們現在應該稍稍收斂一些的好。

那個殺人犯的手上握有炸彈，我們還不知道他的下一個目標究竟會不會出現，也不知道他接下來究竟會採取怎樣的行動。根據之前的調查，我知道了美智子小姐是被一封邀請函邀請到船上來的。聽說您也是？」

房間內的聲音消失了。

大概過了差不多一分鐘之後，大門上傳來了咯噠一聲響。大門打開，一頭亂糟糟頭髮，穿著睡衣，敞開胸前的衣扣，露出那個大肥囊肚子的肖長生就出現在了靳焱森一行人的眼前。

「進來吧。不過，別關上門。如果萬一你想要殺我，我還能夠喊救命。」

靳焱森冷哼了一聲，他指了指身後的何清芷和龍濤，笑道：「如果我真的想要殺你，我不會帶他們來吧？」

肖長生瞪了靳焱森一眼，轉過頭走進房間：「誰知道你在想什麼，他們說不定是你的幫凶呢。」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靳焱森不敬，龍濤本想打算出手教訓一下肖長生，卻被靳焱森給攔了下來。

何清芷明顯地在肖長生印堂上看到了一團黑霧，而之前美智子臉上化著濃妝，她們見面又是在較為昏暗的酒吧，何清芷並沒有太在意，而至於更早的吳啟倫她就更沒怎麼關注了。

在客廳的沙發上重新坐好之後，靳焱森環顧了一下這間房間。

這位董事長的房間還真的是非常的金碧輝煌，雖然是複製品，但是那壁爐上掛著的蒙娜麗莎的畫像應該也是價值不菲了。

這裡的所有布置都是以淡金色為主，凸顯出古歐式風格的典雅氣派的格調。

不過，這個差不多有百平米寬廣的客廳卻並沒有顯得多麼的空曠。這大概是因為這位董事長的隨身物品也不少的緣故吧。那些排列在架子旁的大大小小的旅行箱已經足夠顯示他隨身物品的多少。看看這裡的獨特的地毯，還有那邊的那張收縮躺椅，以及頭頂上的那十盞吊蘭，應該全都是他自己帶上來的吧。

「這裡的布置還真的是夠奢華的。」

肖長生別了靳焱森一眼，哼道：「說吧，你到底想要問什麼？」

靳焱森沒有太多表情，漠然道：「那麼，能否先請您將您的邀請函給我看一下？」

這個胖子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他走到旁邊的桌子旁，從上面取下一個信封，用兩根手指夾著，遞向靳焱森。

靳焱森接過，打開。旁邊的何清芷和龍濤也湊過腦袋來看著這封信的內容。

信封內的內容和美智子的那一封不同，是由漢字寫出來的。不過，一樣是用電腦列印的字體。

內容大致上是說感謝肖長生董事長這些年來的照顧，所以特地預訂了這艘游輪，和昔日的夥伴一起把酒言歡。

最後的落款人是「一個等待了很久的人」，並沒有署名。

「等待了很久的人……？」

將信封左看右看，除了能夠看出是燙金色的底以及紙張非常考究之外，靳焱森真的是看不出這封信本身隱藏著什麼玄機。他將信封遞迴給肖長生，說道：「肖董事長，你有沒有猜過這封信到底是誰寄給你的呢？」

「我怎麼知道？我這一輩子接受的邀請多了去了，我怎麼可能知曉每一個寄信給我的人？」

靳焱森眯了眯眼看著肖長生，不知道在想什麼。

旁邊的何清芷倒是抬起那張精緻的小臉蛋，看著肖長生，問道：「那個，肖董，聽說你，曾經買下了初音未來，對不對啊？」

「沒錯。怎麼了？」

「所以，你也是初音的主人嘍？可是既然你買下了初音，為什麼，後來又不使用她了呢？那個時候，初音應該很紅吧？」

肖長生哼了一聲，走到客廳的私人酒吧旁，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之後才說道：「我買她的時候已經是距離她最紅的階段過去好幾年的時候了。那個原本的製作公司，叫……什麼什麼……什麼社的，聽說內部分裂，直接導致好幾名設計者出走。

留下來的人已經支撐不住初音了。畢竟那個時候虛擬偶像已經開始大熱，其他的許多公司也開始設計自己的虛擬偶像，都來那個社挖人。沒有人才自然也就沒有了初音。再到後面。整個社也快要破產，初音也已經不紅了，我買下她的時候幾乎是用一個非常便宜的價格。」

肖長生一口將所有的酒喝完，繼續道：「那個時候我對虛擬偶像的世界不是很了解，我聽人說第一個紅透全球的虛擬偶像就是初音未來，所以我就買下來了。當時我還奇怪怎麼那麼便宜，沒想到在推出她的周邊產品之後才知道，初音已經沒有人關心了。所以，我自然也就將她束之高閣了。」

他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吧台上，轉過頭沖著靳焱森瞪了一眼。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還有什麼想問的？問完就出去！我今天晚上還有一場最為盛大的宴會要參加！」

靳焱森已經起身，淡漠地再次說道：「肖董事長，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今晚的舞會請取消。」

「我絕對不可能取消！今晚的宴會才是最盛大的！我絕對不可能取消的！一旦取消的話，我付出去的錢誰來賠我？我付出去的人情關係該怎麼搞？！初音未來不是想要殺人嗎？讓她來殺我啊！哼！我倒要看看，這個我十幾年前買下來的破爛貨色究竟能不能殺了我！」

「那就告辭！清芷、龍濤我們走。」靳焱森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何清芷回頭再看了肖長生一眼，也沒有說什麼。靳焱森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既然他要一意孤行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

靳焱森透過窗戶望著外面那漆黑的暴風雨，究竟這場暴風雨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時鐘，指向了下午的六點。

當時針和分針成為了一條筆直的直線之後，肖長生也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端著酒杯，站在窗前。

船隻，依舊在劇烈地顛簸。

沒有任何平息的意思，就像是為了呼應外面的這場暴風雨一樣，任憑其拍打，顛簸。

現在的他已經換上了一套方便行動的服裝，他也該去參加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始的晚宴了。

即便是最瘋狂的暴風雨，也不能阻止人類欣賞美的心情。看著那些逼真的虛擬偶像們，沒有人會去擔心這條船的命運。

人類，總是以為自己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總是認為自己與眾不同，能夠得到上帝的特赦。

那麼，事實上呢？

事實上，又有多少人能夠得到上帝的憐憫呢？

放下酒杯，肖長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走到桌子旁，拿起那封邀請函，逐字逐句地看著上面的內容。

邀請函……誰會邀請自己呢？

從文風來判斷，應該是一個年輕人吧。一個充滿了活力與朝氣，並且自信滿滿的年輕人。

區域內的年輕人都有誰？

袁傑，吳甜甜，齊明浩？

程瑤這個女人應該沒那麼重的心機，應該不會是她。

那麼，到底是誰呢？

肖長生將手中的邀請函放在了桌子上。

他對著鏡子整理好了自己的領結和服裝，在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從桌子上拿起那特製眼鏡，戴在了自己的鼻子上。隨後，輕輕一按。

水波花紋，在鏡片另一頭的世界出現。

但，這些原本應該組合成虛擬偶像的頻率卻是在短暫的互相糾結之後，就宣告消失。

「嗯？奇怪，失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