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是流星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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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焱森一連掄起來砸了他七次，然後用兩手抓住他腳踝向甩鏈球一樣將他整個扔飛了出去，讓他的頭直接撞擊在環形石壁上。

撞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在石牆上也留下了一大團血肉以及腦|漿的模糊痕迹。

靳焱森把他宰了！

大概是這一路上他已經下手「宰過」不少惡魔了，所以多殺掉這個真正的惡魔對他來說並不會增添任何的負罪感，反而讓他心裡非常的痛快。

解決掉布萊特教授之後靳焱森立刻跑到何清芷身邊，然後用手指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她還有氣，不過氣息已經非常微弱了，身上也依舊在流血。

忽然，靳焱森眼前的一切開始發生劇烈的干擾波動，這一次月讀可別想用這一招來糊弄他，他很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於是他用力把手在眼前一揮，同時大喊道：「少給我來這一套。」

他揮動的手就像刀子一樣將我眼前的所有波動全部切開，一切又恢復到了剛才的模樣。於此同時，一個身穿日本古代服飾的女人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晰，並最終站在了他的面前，這女人似乎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她的驚訝已經從她的眼神中表露無遺。

她很漂亮，淡淡的妝容配合著她美麗的面孔，顯出一種如同月光般皎潔的美。

「月讀。」靳焱森道。

「你怎麼會……為什麼我……」

她的聲音很熟悉，剛剛她的聲音還在我的腦袋裡迴響著，而現在她卻開始在靳焱森面前說話了。

靳焱森兩步走到了月讀的面前伸手過去抓她的衣服前襟，這一下還真就被他給抓到了。

她更加吃驚地盯著靳焱森的手，然後又望向他，可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說話要用嘴。」靳焱森提醒了她一句。

「我……你……」月讀結巴著吐出了兩個字。

靳焱森不清楚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一個神現在就在他的手上，他似乎可以利用她的力量來救助我的朋友，於是他拽著她來到何清芷的身邊問道：「你如果是神，就用你的力量幫我救救他們。」

「我做不到，我也不會去做，你以為你可以威脅我，我是你們的神。」

月讀的語氣突然變了，她似乎在一瞬間適應了目前所發生的變化，而且在說完這句話后她立刻抬手打掉了靳焱森抓住她衣服前襟的手。

她的力量非常大，靳焱森感覺只是被輕輕碰了一下，可我整個人差點轉了一百八十度。

緊接著，她將手朝著空中揮舞了一下，一道月光撕開空中的烏雲投射在了她的身上，緊接著無數全身漆黑的、並且有著紅色眼睛的影子一般的人出現在了她的四周，就像她的護衛一樣。

月讀的嗜血軍隊！

靳焱森用力眨了下眼睛試圖去找到視線波動的痕迹，但他的嘗試失敗了，波動並沒有出現，那些影子人似乎並不是他的幻覺，他們是真實存在的。

月讀沒有再跟他多說任何一句話，隨著她手指向靳焱森一伸，圍在她身邊的那些黑影人立刻朝我飛奔過來，並且發出尖銳的鳴叫。

幾乎就在轉眼之間，這些黑影人便撲在了他的身上，並用它們的手撕扯我身上的鎧甲，還用他們的尖牙來咬他。

有鎧甲的地方它們咬不到，可是有些暴露出來的部位卻被它們咬得劇痛無比。

「都給我滾開！」

靳焱森大喊了一聲，然後連揮手帶甩腿的想把它們全都驅趕走，可是他的努力並沒有得到任何回報，這些黑影根本不想從他身上移開，好不容易被他甩掉了兩個，但很快又有四個朝我衝過來並繼續纏住他。

太刀並沒在他手上，他也沒有可以使用的武器，只能任憑這些黑影人圍在我身上撕咬他。

突然，一隻巨大的拳頭衝過來一下打在他的身上，把他連同我身上的一群黑影一併打飛了出好幾米高。

他飛在空中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打飛他的那個傢伙，那竟然是一個泥羅漢。

靳焱森也不只是哪來的靈感，他竟然在空中的時候硬是做了個體操運動員一樣的轉體，然後用雙腳著了地，只不過他並沒有穩穩地扎在原地，在落地后他一連踉蹌的好幾步然後坐在了地上。

「清芷！」

靳焱森驚呼了一聲，然後立刻四下尋找何清芷的蹤影。

「是我。」何清芷的聲音立刻傳來過來，於此同時靳焱森也看到了何清芷本人。

她跪在地上硬撐著抬起上半身，她中彈的腹部似乎被火燒過一樣，衣服、身體全都是焦糊一片，似乎也是因為這奇怪的燒傷，她的血也止住了。

而在何清芷的旁邊還趴著另一個人，那人正是常驍，在常驍的背上也有著明顯的燒焦痕迹，另外還有一頭小白老虎蹲在一邊，在那白老虎的身上正燃燒著白色的火焰。

看到這一幕靳焱森立刻就明白了！

靳焱森摸他眉毛的那一下喚出了白虎凶神，很明顯，白虎神有火的力量，借著這股力量靳焱森擺脫了月讀的控制，隨後白虎神又幫何清芷和常驍止住了血，至於子彈，根據靳焱森鎧甲所受到的衝擊力，他想它根本沒有可能停留在何清芷和常驍的身體里，直接就射穿飛出去了。

擺脫了黑影人的騷擾，靳焱森立刻朝著丟在不遠處地上的那把太刀奔了過去。

月讀看出了他的意圖，立刻喚出了數十個黑影人過去阻止他，可是泥羅漢又一次阻擋在了那些黑影人身前，並揮舞起巨大的拳頭將它們全部衝散，在泥羅漢的掩護下，靳焱森成功拿到了天照武士的太刀。

不管天照大神和月讀大神是不是姐妹，從島上發生的種種現象都可以判斷這兩個神是對立的，既然是對立的兩派，那天照的武器或許可以殺死月讀。

靳焱森這樣想著，同時也做出了相應的動作，在拿起太刀之後我也立刻向著月讀發起衝鋒。

月讀的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她向後退了兩步，接著身體逐漸開始變得模糊，就好像要施展隱身法似的。

不過在她做出這個動作的同時，靳焱森的視線中也出現了信號干擾一般的視覺波動。

月讀並不會隱身，她只是想對他的大腦進行干擾，這種事情他決計不會讓它發生。

「少跟我玩花樣。」

靳焱森怒吼著用左手做成手刀狀，並在面前揮砍了一下，他眼前的波動再次被他一「刀」斬開，月讀又一次清楚地站在我的前方，臉上的驚慌已經變成了驚恐。

這個時候憐香惜玉什麼的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嗜血症什麼的他也不願意去想了。他進一步加快腳步衝到月讀的面前，並將天照武士的太刀用力刺進月讀的胸口。

「額……」

月讀發出一聲低呼，並瞪大了兩眼低頭看著胸口的那把刀。

「這……這不可能……我……我會死……死。」月讀結巴著說道，隨後她的眼神也瞬間變得空洞。

突然，她身體里向外透射出無數道淡藍色的光芒，接著她整個人也化成了這光芒的一部分。

「砰」的一下，這團光芒發生了如同爆炸一般的爆發，當光芒消失之後，月讀也不見了。

靳焱森殺死的一個神！

瞬間，無數股力量開始從靳焱森身體內部向外擴張，接著它們便噴涌著離開了我的身體，就像有什麼東西把我的身體完全掏空了一樣。

虛弱、無力、疼痛……無數種狀態一股腦地襲了上來，他的兩腿酸痛無力，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緊跟著肚子也開始嘰里咕嚕地叫了起來，他的上半身也完全沒有坐正的力氣，順勢就躺倒在地了。

「我……我說……你別一直躺著啊，這……這邊還兩個……兩個傷號呢！」

常驍的聲音從旁邊結結巴巴地傳了過來。

「知道了，稍等我一下。」靳焱森也是有氣無力地回答了一句，但我的力氣也僅限於做這樣的回答而已，要想站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這時候，靳焱森發現原本灰濛濛的天空開始變得不一樣了，烏雲逐漸散開，天也開始放亮了，似乎月讀的死讓這座島終於可以重新回到陽光下了。可是當第一縷光穿透雲層透射到島上時，靳焱森卻意外地發現那並不是陽光，也不是月光，而是……流星？

雲層中明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渦旋，那顆流星就是從渦旋的中心點飛下來的，而且速度異常的緩慢。

靳焱森判斷不出那「流星」一樣的東西要飛向哪，但肯定不是往他們這邊來的。

突然，又有一顆「流星」從空中的渦旋里飛了出來，這次它去了一個與之前那顆「流星」完全相反的方向，緊接著是第三顆、第四顆……

轉眼間，從渦旋當中散落出無數的流星，它們四散而落，完全沒有規律，完全沒有統一的方向，就像天上正在下一場混亂的流星雨，同時也讓他想到了「天女散花」這個詞。

或許古代人們就曾經見過類似的場面？

忽然靳焱森發現一顆「流星」朝他們這邊來了！直直地朝著他們這邊沖了過來！

如果那是一顆隕石並且直接衝擊在他們所在的石陣里，那它很可能會引起一場爆炸，然後把他們三個全都炸成碎末！

靳焱森卯足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坐起來，但這個嘗試沒有成功，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翻了個身，改躺著為趴著，然後再嘗試著撐著地爬行。這次總算讓他使出了一點力氣，他也開始一點點朝著何清芷還有常驍的方向移動了，只是移動的速度太慢了！

靳焱森一邊爬一邊回頭看一眼天上，那發亮的光球離他們也越來越近了，而且體積也變得越來越大——它明顯就是奔著這個石陣來的！

來不及了！

不需要任何計算他也非常清楚以他目前的速度根本來不及去救何清芷和常驍，別說救他倆，他連自救都做不到。

而就在他已經放棄抵抗的時候，那個光球突然減慢了速度，那減速的幅度來得異常的大，就像在空中踩了個急剎車！而且那東西並沒有因為空氣摩擦而起火，就是一個閃著波光的明亮圓球。

當那光球來到環形石陣上方大概六層樓那麼高的時候，它便完全懸停在了那裡。與此同時，他身上的鎧甲也隨著那光球而發出淡淡的微光，並且有一股暖流從鎧甲傳遞到了他的身上。

這不僅僅是一股暖流，同時也讓他恢復了力氣。

他兩臂再次用力撐了一下地面，這次終於將上半身徹底抬起來了。屈膝、腳踏地，他成功地站起來了，之前的疲乏、飢餓、等等的不良狀態也都全部消失了。

他試著朝著那光球用力揮動了一下手臂，之前他就是用這種方式驅散掉那些擾亂他腦神經的幻覺的。不過這次他的動作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那個光球依舊懸停在半空，它似乎並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你是天照嗎？」靳焱森沖著那光球大喊了一聲。

那光球並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幾秒后，它便嗖地一下反向飛回了天空，直接飛進雲層中那片渦旋里。緊接著，天空中的雲團如同爆炸了一般，數以萬計的如同「流星」般閃爍的光球從空中噴涌而出，散滿了整個天空。

天上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雲，所能見到的只有那些光球！

這光是在太過刺眼了，靳焱森只能抬手擋在頭頂，同時用力閉眼以免眼睛被這強光刺傷。

強光持續了足有十多秒才漸漸消失。

當何清芷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放晴了，雲漸漸散開、變淡，溫和的陽光再次籠罩在這片島嶼之上，之前出現的那些遮天蔽日的光球已經不見蹤影，就像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剛才經歷的那一切那是她的幻覺嗎？

「百神翳其備降兮，九疑繽其並迎！」

常驍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了過來，而且離她很近！

何清芷連忙回頭，發現常驍和靳焱森都已經站在她的身後，他們並沒有中彈，而且臉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蒼白，似乎已經得到了恢復。

在驚訝之後，何清芷又想起了常驍剛才說的那句話，那好像是一句古詩詞，她好像在哪裡聽過，「你剛才說什麼？什麼百神？」我問。

「是離騷。」常驍解釋道：「《離騷》當中非常有名的一句關於眾神降臨的描述，大概意思就是眾神降臨時遮天蔽日，地上的神明也紛紛前去迎接。」

「你的意思是說，剛才的『流星暴雨』是眾神降臨？」何清芷頓時反應過來道。

常驍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感覺，反正我的感覺是非常非常的強烈，那種畏懼中夾帶的反抗感……我能體會到白虎凶神的反應，再加上剛才天上的變化，所以我立刻就想到了那句詩！」

「好吧，就算是眾神降臨了，那它們為什麼突然下來，為什麼選在這個時間段？而且就在我們頭頂上？剛才的那個光球又是什麼意思？特意過來救咱們的？」何清芷又將一連串的問題甩給了常驍。

常驍忽然挑起眉毛笑了下，嚴肅的表情隨即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他以往那種令人討厭的輕浮笑臉。

「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靳焱森殺死了一個神，破壞了神的某種平衡，就像在一個氣球上扎了一個小孔，於是裡面的氣一下子就全都跑出來了。不過你也不用管這麼多了，既然古代有那麼多描寫神降的詩詞，就證明這事也不是頭一回發生了，順其自然就好了。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咱們幾個都沒事，起碼我覺得死而復生的感覺挺不錯的，你說呢？靳焱森？」常驍笑著朝靳焱森問道。

靳焱森也全身放鬆地笑了笑道：「確實不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身體確實處於一种放松又舒適的狀態。

「你這算是又上升了一個境界嗎？」何清芷看著靳焱森道。

「算是吧，起碼現在還活著，活著比什麼都重要。」靳焱森的回答很坦然，或許這次瀕死經歷真的讓他發生了一些變化，至於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一切只能靜觀其變。

「對了，布萊特教授呢？」常驍忽然問起了那個罪魁禍首，同時也四下尋找了起來。

「就在那……」靳焱森朝著我把布萊特教授扔出去的那個方向指了一下，可他的手也隨即僵在了那裡！

因為在環形石陣的牆壁下面根本沒有了布萊特教授的身影，只有那石牆上的血污能證明他確實曾經「撞死」在那裡過。

他跑了！

剛才光球下來的時候不僅救了靳焱森、救了何清芷和常驍，也順帶把布萊特教授也給救了。

靳焱森突然想起常驍關於「神惡論」的說法，在神的世界中並沒有人類關於道德的規範，神有神的法則，他們並不會根據人類的標準來判斷什麼人該救什麼人不該救，一切都依照他們自己的規則行事。

眾神降臨……

這些不遵守人類道德規範，一切按照自己的規則行事的傢伙到底都去哪了？他們會不會引出什麼大亂子來？

馬上要過新年了！

靳焱森突然覺得明年或許會變得比今年更加忙碌，而且也有了更多的變數，另外他們還多了一個敵人，同時好像也多認識了一個亦敵亦友的人——常驍。

想到這，靳焱森也冷不防地揮拳打向了常驍！

很好，他沒有反應過來，被靳焱森打了個結實，靳焱森想至少這個年他應該會過非常舒心了。

「靳焱森！」常驍反應過來顯然慢了一拍。但是卻不妨礙他追著靳焱森打。

靳焱森現在的體格跟常驍抗衡是沒有太大問題的，於是他們就當著何清芷的面扭打起來……

「喂，你們兩個幼稚鬼，快停下來！」何清芷無語地看著兩個加起來都六十多歲的男人抱在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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