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聯手虐渣
男人一身矜貴地站定在那裡，語畢，他身後的隨從已經掏出一沓紅鈔遞給了於錢坤。
於錢坤開張就遇到這麼爽快的金主，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他手一拈，便知道至少有兩個指頭，也就是兩萬，而他這堆東西的價值總共連兩百都不到。
何清芷不悅地皺了皺眉，方晴雅也注意到了何清芷的情緒。剛剛還一副義憤填膺的的她現在倒是想反過來安慰何清芷。
何清芷不屑地笑了一下，提高了幾分音量說：「三才殘缺的東西值兩萬塊？」
於錢坤一愣，他沒有想到何清芷會說出「三才殘缺」的話來，這也就說明何清芷並不是像他之前所認為的那樣，是一個似懂非懂的小女娃。
傳統文化中，中國人一直認為天圓地方，古代王朝在鑄錢時就把銅錢鑄成外圓內方，以像天地，在銅錢上還鑄有皇帝的年號來代表人，所以一枚小小的銅錢之中就包括了天地人三才的信息。如果象徵著天地人三才中的一個或者幾個受到破壞，就叫三才殘缺。
「姑娘，這位先生既是有緣人，又識貨，你不懂行就不要亂說！生意不成人意在，你個小女娃這樣毀我的名譽，真當我於錢坤混古玩街十幾年是吃素的？」於錢坤故意做足了氣勢不肯讓步，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兩人的爭執一時引來了不少的看客的圍觀。
而那個黑衣男人和他的隨從買了一堆地攤貨也沒打算離開，似乎是鐵了心地留下來看戲。
這讓何清芷心底莫名地生出一絲煩悶，她發聲是想替他討個公道，避免她的恩人當了冤大頭，可見他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原本對他生出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如果是好東西，開出這樣的價錢也不奇怪吧。」聞言，於錢坤旁邊的一個攤主湊過來說。
「問題是他賣出去的銅錢是一枚三才殘缺的銅錢！」
一個路人湊到他們面前，撇了撇嘴說。於錢坤收上來的這一袋子地攤貨，他昨天就見過。當時他對這一枚銅錢也是有一點印象，這一枚銅錢光滑得有一點過分，所以才留意了一下，如果說這枚銅錢的價值，那就是等於零了。
「於錢坤這小子就是了得，膽子就是野，三才殘缺的銅錢也敢開出這樣的價錢。」
「他昨天賣出去的那個佛像，就是一個普通貨，成本也就幾十塊，愣是讓他三千塊賣出了！看來這忽悠也是一門高深的本事啊！」
忽然間，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語，這個小攤邊上擠滿了人。
「你們這些人不就是眼紅我於錢坤嗎？我做的是公平買賣，滾滾滾，別在這耽誤我的生意！」說完，於錢坤就把那一堆東西打了包，遞給了黑衣男人身後的隨從。
於錢坤自己也不是心裡沒數的，他心虛地準備趁亂離開。
但是，事情卻往往是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的。
倏然，何清芷的聲音幽幽傳來：「攤主老闆你印堂發黑，是個人災難的前兆，一般會有口舌是非、小人損財和災變之故，一不小心便會大難臨頭……」
「去去去，你個小姑娘怎麼沒事咒人呢？我們沒做成生意不就是沒緣分而已，你年紀不大說話怎麼這麼惡毒！讓開，讓開！」於錢坤打斷了何清芷的話，順手推開他面前的人群。
何清芷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印堂有豎紋，多憂愁勞苦，讀書不成，功名無望。還要小心會有違法犯罪的傾向。」
她的話音落下，包括方晴雅和黑衣男人在內的所有人幾乎都不約而同地望向於錢坤。
「草！你個小丫頭片子，找死是不是？」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心事被戳穿，於錢坤怒了。
於錢坤的印堂的確有好幾天溝壑不一的豎紋。
何清芷勾了勾唇，她睨了黑衣男子和他的隨從一眼，隨後收回了目光，現在該輪到她看戲的時候了。
於錢坤罵何清芷的同時仍然不忘跑路。
然而，一個健壯的身影擋在了他的前面，那是黑衣男人的隨從。
「買定離手是這行的規矩，兄弟難道想反悔了？」
「於有文，你藏得再深，也躲不過天網恢恢。於有文，你涉嫌三年前的一宗文物盜賣案，你被捕了！」這時，黑衣男人的隨從從兜里拿出一張逮捕令展示在人前。
頓時，人群直覺地退出了一米遠，給這兩個便衣警察留出了空間。
於錢坤訕笑道：「兩位警察大哥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承認，我是以次充好，這一行老老實實地做生意，真的是連西北風都喝不起，嘿嘿，這錢我還給你們，東西你們也拿去，拿去，有話好好說。」
於錢坤說著將錢掏出來遞給面前的警察，然後一個閃身，推開人群拔腿就跑。
可警察顯然訓練有素，不到一分鐘就將於錢坤給逮了回來，拷上了手銬。
「爺，歸案一個。」他走到黑衣男子面前恭敬地說道。
「嗯。」黑衣男子惜字如金。
「哇，他們好帥啊！」方晴雅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開啟了花痴模式。
人群的注意力都被黑衣男子抓捕逃犯給吸引了去，何清芷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黑衣男子，便拉著方晴雅退出人群離開。
當然，也有人時刻關注著她們，特別是隨意說出「三才殘缺」又給於錢坤批運的何清芷。
「小姐，等等。」
何清芷跟方晴雅還沒走兩步，一隻溫熱的大掌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聲音的主人並不難猜，何清芷淡然回眸，「不知道先生找我有何事？」
「這些東西，我想你比我更適合。」
入目的便是男子從於錢坤那買來的那一堆玩意兒。
「不作為呈堂證供？」何清芷挑了挑眉。
男子唇角一勾，搖搖頭說道：「什麼證據都有了，就差他而已。」
他，顯然指的是於錢坤。
何清芷總覺得，一個陌生人的東西還是不要隨便收比較好，但是那枚銅錢缺了「人」之後還擁有這樣強大的氣場，她倒是有幾分興趣。
正當她糾結的片刻，方晴雅各看了兩人一眼，熱情地接下了男人給她們的東西。
「謝謝啊，這位先生，我們家清芷其實比較害羞。」
「看出來了。」男人嘴角依舊笑著。
看出來了？
看出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