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橙水江渚大亂斗（十一）
看到「破浪號」被牢牢卡在木樁之間，江遠這才放下心來：「你們隨我去將船上的人扣下盤問。」
「咻！」忽然之間頭頂上方一陣勁風刮過。下一刻，只見一個紅色的火球一下砸在玄甲陣的綠光屏障之上。
一時間火球碎裂，一團團火焰紛飛，有的落在木樁上繼續燃燒，有的沒入江水中化作一陣青煙。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這顆火球好似發動進攻的一聲號角，緊接着一顆顆火球從石頭江渚的高處飛來。
它們前赴後繼，打在屏障之上，碎裂的火焰如同狂風卷落葉在江面上飛舞，本來漆黑的江面被火光照得通明。
藉著火光，江遠看到另有三艘小船竟然不畏這漫天的火焰，徑直朝着「破浪號」駛來。
他問石頭江渚的小吏：「扔火球的是自己人？」
小吏想都沒想就連連搖頭，石頭江渚的關卡都廢棄好幾年了，他們哪有這玩意兒。
江遠又指著飛速靠近「破浪號」的三艘船問了一句：「那三艘船上的是自己人？」
小吏再次搖頭，他們的人都在這兒，沒有大人們施令又如何敢擅自行動。
「也就是說，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盯着這支船隊。是不是這個意思？」
小吏先是搖頭，他被問迷糊了，隨即發現不對，才改做點頭。
「看到沒有，什麼叫做高瞻遠矚，什麼叫做先見之明。這麼多人盯着這艘船一定有貓膩，還好我留了一手。要是當時隨叔父走了，這會兒就讓他們跑了。」江遠神情得意。
這時手下有人適時拍起了馬屁：「大人高明，太守大人有您這樣的助力，真是如虎添翼。」
「行了，」江遠正色吩咐眾人，「你們幾個帶人到山頭上，給我把扔火球的傢伙端了，其餘人等隨我上船抓人。」
「是。」眾人得令，各自行事。
……
「破浪號」撞上鐵木樁的那一刻，船上眾人緊緊抓住扶手的物件，即便如此，依舊有不少人被甩出船艙，摔在甲板之上。
李小虎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員。飛出去前，他還抓了一把楚亡疾的衣袍。
待船身穩定之後，李小虎扔掉手中的碎步片站起來。只見「破浪號」整個被卡在了木樁之間。他又往遠處看了看，發現此處離石頭江渚的岸邊不遠。
心想：「後有追兵，不知玄甲陣能否撐得住他們的攻擊，不如趁此機會逃上岸避一避，總比被圍困在船上的好。」
想到此處，李小虎回身準備去告知眾人他的打算，沒走幾步，只聽見「呯」的一聲炸響，面前整個甲板都被照亮。
就像小時候放煙花，點燃引線背對着跑向遠處，還未及轉身，第一發焰火在空中盛放，將面前的大地照得透亮。
李小虎回身看去，夜空中的不是煙花，而是飛舞的火花。火花還未落地，一顆顆火球接踵而至。
他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抱頭蹲伏。隨即一想，要是火球真能打進來的話，自己與鴕鳥何異？
於是抬頭一望，玄甲陣不愧是防禦陣法，火球就如同打在石頭上的雞蛋，全部碎裂開來。
李小虎順勢撓了撓頭，然後站了起來。環顧眾人，只見他們都仰頭望向夜空中的火球，臉龐被火光照得通紅，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
當即心中暗舒一口氣。
就在這時，身邊響起蕭雨歇清脆地笑聲：「師弟，剛剛蹲地上撿著銀票了嗎？」
李小虎老臉一紅，知道自己抱頭蹲伏的一幕被蕭雨歇看到，真有些丟人，於是故意不答她的話，轉身走到別處。
見到李小虎吃癟，蕭雨歇笑得更開心了，跟上去道：「師弟，你看看這兒還是師姐最關心你了，時刻關注着你的一舉一動。再看看你那兩個兄弟，嘴上說着一路護你周全，事實上，一個和你一樣蹲在地上像個鴕鳥，另一個都不見了蹤影。」
李小虎聞言望向羅源，他果然像只鴕鳥，蹲在地上展開摺扇擋住頭部。
「富貴子弟果真惜命。」他暗自想到。
這時楚亡疾從船艙中出來，李小虎不滿他的表現：「你去哪了？」
楚亡疾支吾道：「換身衣服。」
「換衣服？沒事換什麼衣服，」李小虎看着楚亡疾有些褶皺的衣袍隨意道，「不還是這一件嗎？你哪換了？」
此刻趙小墨姐妹也從船艙內出來，趙小妙對李小虎說：「狸貓哥哥，剛才楚哥哥好不要臉哦，光着屁股亂跑。」
聞言，趙小墨和蕭雨歇都忍不住笑了。
李小虎這才想到自己從楚亡疾身上扯了一塊布下來，原來自己是撕壞了他的褲子。他略感歉意，於是制止眾女：「笑什麼笑，大敵當前還是先想想怎麼脫身吧。」
話音剛落，船身猛地一陣，隨後玄甲陣的綠色屏障居然暗淡了幾分。
趙小墨驚呼：「糟了，有人在船尾以力強行破陣。」
「那怎麼辦？」李小虎問道。
「呯」船身又是一震，符文再次暗淡了許多。
「我們得去阻止他，不然玄甲陣就被破了，」趙小墨說道，「此人修為還未至天境，可惜船上玄甲陣太過老舊，不然天境之下以力如何能破中階陣法。」
「羅源，你快帶人去船尾，」李小虎喊道，「有人在破陣，我們必須阻止他。」
「好，」羅源答應，隨即叫上手下，「羅龍你們隨我去船尾。」
趙小墨跟着要去船尾，剛走兩步就被李小虎拉住：「你別去，八成是黑魂衛，你們趁機從船頭下船，沿着木樁到江渚岸邊避一避。」
「可……」
「羅源是羅家少爺，黑魂衛不會輕易動他的。」李小虎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蕭雨歇和我留下來會會黑魂衛，楚亡疾你護送趙姑娘她們走。」
「趙姑娘，我們走。」楚亡疾抱起趙小妙從船頭躍上木樁。
「你們小心。」趙小墨看了李小虎一眼。
「放心吧，你知道的，以我的身份程黑甲不敢妄動。」
楚亡疾帶着趙氏姊妹在一根根木樁之間飛躍，三人往江渚岸邊去了。
蕭雨歇這才問李小虎：「你真覺得來人是程黑甲？」
「還能有誰？他們搞這麼大陣仗，無非是想在我眼皮子低下擄走趙小墨。」李小虎將身上弄髒的衣袍褪下，「好傢夥，沒想到這個程黑甲還真敢劫船。」
「看來你這個世子在黑魂衛眼中也不算什麼嘛。」蕭雨歇笑道，「他們只要脫下黑魂衛的盔甲，再蒙上面，這手上的刀還不是隨便往你身上招呼？要不我們也跑了算了。」
本來李小虎留下是為了阻攔黑魂衛片刻，好讓趙小墨他們逃走，他仗着世子的身份量程黑甲等人不敢妄動。
聽了蕭雨歇的話，覺得她說得有幾分道理。當下心中開始猶豫。
但是，說了斷後，結果連黑魂衛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跑了，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於是解下背後的龍雀劍，強撐道：「我看他們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