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重傷難愈

第四十一章 重傷難愈

?上工的戰俘出發了,三十多人的監舍突然安靜下來,讓人多多少少有些不習慣。

現在吃飯雖然還是玉米麵糊糊窩窩團,每人一個變成兩個,不太飽也算加了一倍的量了。

傷病員也有醫生給換藥,病著也能吃到葯,看似一切都很正常。梁國成覺的他的咳嗽一點也沒有減輕,一咳起來總是劇烈的一聲接一聲震的他頭疼;尤其晚上咳的更歷害,怕影響休息,他總是拿毯子蒙住頭咳嗽。

傷也不見一點起色,每次換藥換下來的紗布,總是帶著濃血;發燒也一直不好,總是吃一個退燒藥片暫時不燒,幾個小時后又開始發燒。

他慢慢坐了起來,吃了放在身邊的藥片。他知道老躺著肌肉會萎縮,他可不想成為廢人。

他伸手抓住張連長用樹叉作的拐仗,一個手扶著牆慢慢站了起來。要說背上腿上傷還能忍受,腰上的傷疼的他無法忍受。

腰傷疼的他實在無法直起腰來,幸虧張連長給他找的拐仗一根樹桿上面兩根叉,能架住一條胳膊,雖然彎著腰但是能站起來,要不然他只能躺著。

他一隻手撐的拐仗一手扶著牆,艱難地一瘸一拐,到了監舍門口已經大汗淋漓了。

外面陽光陽光明媚,空氣新鮮和監舍里潮濕加發霉的味道,站在監舍門口;讓人有陰陽兩屆的感覺。

他慢慢跨出監舍門,貪婪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覺的每吸一口都能從頭灌到腳,精神都為之一震。

戰俘營中間有條山上流下來的小溪,也是這裡唯一的水源。小溪上游供作飯飲用,下游供人洗漱。

戰俘營建在這裡,可能也是更多的考慮這裡有水的原故。梁國成一步一步艱難的像小溪邊挪,每一步傷口都像有人在身上挖肉似的疼。

到了小溪邊,用溪水當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他看到一個滿瞼傷痕,五官變形、頭腫的像柳灌似的臉。

他心一難過,鼻子發酸,眼淚一串一串落到了溪水裡。隨說被俘后抱著視死如歸決心,但是人的求生本能在他腦海里出現若干次逃出去的幻想。

現在不說逃出去遙遙無期,就是現在自己這付變形的嘴瞼,就算將來能逃出去,怎樣見父母、怎樣見小雨。

想到小雨他的心像針扎似的疼,小雨放棄國內大城市工作的機會,不顧瘦弱的體質,毅然冒著生命危險來到戰火紛飛的朝鮮。

他因為任務在身,非常遺憾的沒有見上面。也可是這次機會沒抓住,就可能是他們的永別。

想到可能自已可能死在戰俘營,心裡有一種難言的委屈。這是有骨氣的軍人永遠的恥辱!

軍人寧可在戰場上面對敵人戰死,也不願意在戰俘營窩囊而活!梁國成不想讓別人看出他眼睛紅腫,雙手用溪水洗一把臉,臉上的仿被冰涼的山水一激,那是一種刺痛,疼的他打了個冷戰!

他用手撐著溪邊,想彎下腰喝溪水,一彎腰疼的額頭上立刻滲出汗珠子。

這幾天雖然敵人醫生給傷口換藥,也四、五個小時送藥片吃。他覺的傷痛沒有減輕,咳漱也沒有好轉;發燒也是吃了葯能退燒,藥效過了又燒開了。

他並不懷疑醫生不用心給他治療,醫生換藥清洗傷口、上藥、包紮,雖然看不見,但能感覺到醫生盡心儘力。

可他並不知道兩處重傷沒有作手術,裡面發炎潰爛外面怎麼換藥也長不住。

一個長黃頭髮的士兵從此路過,看見他夠不到喝水,起了惻隱之心;從腰帶上拿下軍用水壺給他喝水。

梁國成覺的挺突然,士兵看見他遲疑,笑了笑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請他喝,他感激的用英語道了謝。

可能是在外面時間長了。他覺的自己又開始發燒,身體微微發抖,全身疼痛難忍!

他邁腿都覺的困難,每往前走一小步,要喘幾口氣。進了監舍他己經大汗淋淋,前胸后被被汗水濕透了。

他在自己的位置躺了下來,覺的全身一陣緊一陣的發冷,胸口憋悶;氣喘不上來,頭也有些迷糊,這是高燒引起的。

他擔心自己睡著了,他知道像他這樣重傷號,如果發高燒睡著了;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

他不能就這麼死了,要活著才有希望回到祖國!還有父母需要他贍養,小雨還等他回家,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對她的承諾,

「活著回來!」他努力想站起來去外面找大夫要葯,扶著牆忍著疼,還沒站直腿一軟又摔倒。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向門外爬,因為一條腿有傷,只能前面兩條胳膊支撐後面一條腿蹬了。

好容易爬到門口,他覺的像走了幾百里路似的累。他再也沒有力氣向前爬一步,頭枕著門檻一隻手在門檻外面,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這時從戰俘營外被押進來了新的戰俘。他們全身髒了吧唧,衣服有些過分破破爛爛,倒有點不像戰場才被俘人員;像是多人才打完群架,比戰場下來的更狠狽多了。

有的衣服像是故意扯破的,己經看不出那國軍裝。他們顯的很疲憊,走路拖拖拉拉,有氣無力、前面的己經坐下了,後面的還沒進了營地。

看守拿戰地膠皮桶打了溪水放在人群中間。他們像是渴壞了,爭先恐後搶這捅水,桶周圍幾個人都想拉桶歪向自己一點;自己能喝,結果拽的桶前後左右晃,灑在地上的比人喝了的都多。

為了槍奪水捅現場出現了混亂,看守大聲喝叫沒人聽的見。幾個拿槍的看守走到混亂的人群里,拿*連砸到幾個人才制止了混亂。

可能是長官有意拖延時間,一直到勞動的戰俘回來才給他們分了監舍。

張連長監舍分到十五人,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的接受了現實,只是監舍里一下多了這麼多人,晚上睡覺要人擠人了。

這些人跟著張連長一行人往監舍走,他們像是那種見面熟的那種人,嘻嘻哈哈和誰也像老朋友,三句話后就打聽那的人、家裡有什麼人,家庭成份什麼的。

實際上戰俘營里戰俘都互相不相信,就連張連長這樣處處為別人著想的人,戰俘們在信任之間也留有餘地。

何況他們才分到一個監舍還沒有進屋就打聽,更增加了對他們的不信任。

只是覺的他們講中國話的國人,都是同病相憐的戰俘,沒有表現出特別討厭,只是打著哈哈應付。

到監舍門前,看見梁國成在門檻上爬著還沒醒。他們表現出特別的熱情,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把他抬到睡處。

給他揉頭揉腿有的掐人中,梁國成慢慢的舒了口氣,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這麼多陌生的面孔有些茫然;雖然他能感覺到這些人救醒他的,但是出於在國外戰俘的敏感,他環顧四周想找到張連長問個明白。

新戰俘中似乎也有個頭,他們叫他老李,十足的南方人長相。個子不高黑瘦黑瘦,說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對他們新來的戰俘指手劃腳,他們也非常順從著任憑他呼來喝去。

幾天來照顧梁國成一直是張連長他們,現在新的戰俘佔據了主要照顧的位置。

梁國成在中間他們圍了一圈,把張連長他們都擠出圈外,乾瞪眼插不上手說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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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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