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暫時停戰

第二十八章 暫時停戰

?梁國成苦笑了一下,他明顯感覺到連長不喜歡他。他也知道一般戰鬥部隊不願意帶文化人,他們認為打仗拚命的活,只要對黨和國家忠誠、不怕死、敢和敵人玩命,才是好樣的。文化人到了戰場上,槍炮沒響時比誰都會說,槍炮一響,嚇的拉褲子都有可能。

天大黑后,連長命令集合,指導員作了簡單動員,部隊出發了。梁國成跟在李連長身後,越往前跑覺離戰場越近,槍炮聲也越來越近,前面隱葯看到的山上,火光衝天,戰鬥正激烈。李連長似乎算好的時間,帶著戰士們,狂跑了四個小時,到了後半夜來到一個山角下,李連長要大家原地休息。這是部隊換防必經之路,也是美韓為了阻止志願軍增援,火炮主要封鎖的地方。戰場上不論什麼樣的部隊,都有他的優點或缺點。因為每個部隊指戰員,他個人的牲格優點或缺點,會集中反映在部隊訓練上;部隊訓練又反映在戰場上。李連長就是從前幾個換防連長那了解到,美軍炮兵,前半夜不間斷炮擊,都是根據飛機照像測算出來的,第一輪炮擊完后,測算的增援部隊上山走到一半時侯,另一輪炮擊又開始了,所以部隊上山損失太大。後半夜后,炮擊改做有規律間格的射擊,會出現好多空格,如果抓好空擋,不會有太大的損失的。部隊隱蔽休息到後半夜,果然炮擊開始了有規律射擊,一次炮擊后出現了更長一些時間時空檔。李連長是解放戰爭參軍的戰士成長起來的指揮員,是個膽大心細的人。雖然前面部隊指揮員己經給他講了敵軍的規律,他擔心半山腰有敵人觀測哨,所以並沒有指揮部隊上山,而是派了倆組戰士摸到了山頂,一直到派出去的戰士發回沒發現敵人觀測哨的信號,他才鬆了口氣,發出準備登山的命令。過了一陣,炮擊又開始了。成排成排的炮彈,劃成一條條弧線帶著哨聲,落在這條極陡山坡,給人山崩地裂的感覺。炮擊停止后,李連長一聲令下,戰士們排成扇面,爭先恐後的向山上奔跑。漆黑的夜晚,根本看不清腳下,不知手中抓到了什麼,前面的摔倒,後來趕上來的人扶一把,沒有任何客氣話;有的劃破了手,幾乎沒有不褂破衣服的戰士。當所有戰士登上山頂,進入坑道,後面炮擊開始。清點人數,沒有損失戰士,李連長裂著乾裂的嘴唇笑了。

山頂上縱七八橫的交通豪接通戰豪,雖然白天被敵軍大炮催的七零八落,有幾段己經徹底坍塌的連小腿都掩不住,李連長不明白山上的連長為什麼沒有組織搶修。山上連長來接他們,把他們領著到了一個自然山洞。李連長現在才明白,山上部隊為什麼沒搶修交通豪;也明白了白天戰鬥多麼慘烈!山上部隊經過一整天激烈戰鬥,一個整建制連,一百多人己經犧牲一半以上,剩下的三十多人也大部份帶份,除了重傷員現在能走動的也就一個班的人。可想白天戰鬥的慘壯!山上連長像李連介紹防務,山的左手是懸崖,下面是一條山間通道,也是敵軍增援被志願軍包圍的部隊唯一的通道。因為山路窄,敵軍如果盲目大部隊增援,志願軍居高臨下,只要炸壞一輛車或一輛坦克,堵在路上部隊就動不了。只有挨打的份,所以他們幾天來,拼了命想佔領這塊高地。負出了沉重的代價,陣地前留下無數屍體,。相反志願軍戰士也用他們年青的生命,譜寫著祖國的尊嚴!山的右面怪石累累,不適合作戰部隊戰車作戰,所以只有正前方是敵軍進攻主方位。李連長輕輕的皺起了眉頭,他看到這條路不但適合步兵也適合坦克進攻;雖然他的部隊帶一門反坦克炮,炮彈才扛上來幾發。

山上連長似乎看出他的擔心:「咱們還有倆門八二迫機炮,還有一些炮彈。」

李連長反轉身對通信員說:「命令各排,*修交通壕、掩體,天亮前一定修完!」

李連長聽完情況介紹,天己蒙蒙亮了。他揉了揉有點發紅的眼睛,找了塊石頭,想坐下休息一會。突然聽見炮彈的呼哨聲向頭頂飛來,這是早上第一輪進攻的前奏。他急忙命令部隊收縮,全部撒進山洞。他自己在洞口,用望鏡觀測敵情。因為天還沒亮,望遠鏡里一片黑糊糊的,只有敵人炮彈爆炸的瞬間突然亮一下,然後是石塊橫飛,有的落在身邊,有的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朦朧中彷彿有機器的轟鳴聲,有著戰鬥經驗的他,馬上意識到是敵人坦克進攻了,坦克後面必然有步兵跟進。等敵人炮兵延伸,立即命令部隊進入陣。東方己經吐出魚肚白,己經的看見坦克的輪廓,坦克後來跟著敵人也隱葯可見。戰士們趴在戰壕里數坦克,一輛、兩輛,越來越看清,五輛美製坦克成扇形向前衝來。反坦克炮架在戰壕里,這種蘇式反坦克炮兩米多長,得兩個人操作,特別麻煩。李連長趴在了反坦克炮手身邊,他想指揮炮手等坦克靠近些再打,畢竟副射手一個人才能拎幾發炮彈。天大亮了,已經能看清美國大鼻子了。李連長命令開火,機槍、步槍、*噴出了憤怒的火舌,迫機炮像崩豆似的響成一片。他指揮反坦克炮手瞄準第一輛開了炮,可能是角度不對,肉眼都看到打中坦克,可是炮彈沒爆炸,在坦克炮塔上劃了一下飛離了方向。炮手和副炮手都倍感遺憾,扭頭看他。其實戰場一發不中目標是常有的。「沒關係,瞄準它鏈條再打!」他鼓勵他們道。

轟!這一炮打中了鏈條,鏈條嘩啦啦掉下來,坦克原地轉了半停了下來。坦克里的駕駛員、炮手、機槍手,從出入口跳出來,拚命回跑,被志願軍消滅了。敵人失掉一輛坦克的遮擋,後來步兵暴露出來空檔,志願軍各種武器對敵殺傷了更大了。突然,敵人不知什麼原因後撤退了。先是坦克槍炮齊射,掩護步兵撤退,后是敵陣地大炮掩護坦克撒退。李連長立即命令部隊進入山洞,然後是死一般的寂靜;打過仗的老兵都知道,戰場上太靜了,有時比有槍炮聲更讓人害怕,因為你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李連長除了派了觀測哨外,他趴在洞口,拿著望遠鏡一直在觀測,不知道敵人搞什麼花樣,生怕發生什麼變故,早發現、好應對。

奇怪的是敵人陣地突然冒出一面白旗,接著站起一個像個小軍官模樣的人。他拿著小白旗,對著志願軍陣地拚命搖著,慢慢站起身來,嘴裡喊著什麼,因為太遠聽不清。難道敵人要投降,又覺的不可能。有戰士舉槍瞄準,李連長制止了。漸漸走近了,終於看清像個亞洲人,說著蹩腳的漢語,要和指揮官講話。

李連長剛要往起站,梁國成伸手按住他道:「你現在是最高首長,不能冒險!」

梁國成站起身,走出了陣地,李連長命令機槍作好掩護準備。

敵人軍官看了看,肩上沒有軍銜:「請換你們長官說話。」

梁國成挺了挺胸,道:「有什麼話跟我說,我代表我們首長。」

敵人軍官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說:「陣地前有這麼多屍體,腐爛產生病菌影響雙方士兵的健康。我們長官建議停戰一上午,名自把自己士兵屍休處理。」

地前沿,因為敵軍是進攻方,所以大部份是敵軍屍體和器件。如果同意,就意味著充許敵軍士兵隨意在陣地前活動。如果防禦少有不當,有被敵軍趁機奪取陣地就可能。

他想了一下,對敵軍軍官說:「這個事情太大,我要彙報一下。」

敵軍軍官攤了下手,扭身找了地石頭坐下,掏出香煙抽了起來。

「不知死活的傢伙!」梁國成一邊往回走心裡罵道。

梁國成把敵軍官的要求報告了李連長,他也沒了主意,在過去是根本沒遇見過這種事。他把敵軍官要求用步話機報了上級首長,很快上級首長出於人道主義考慮;自己換防部隊傷員、犧牲戰士也要抬要抬下山,同意了敵人停戰一上午,嚴厲指出,加強警戒以防敵軍突襲陣地。

梁國成再次去了陣地前沿,把上級首長同意停戰傳達給敵軍官,並且約定上午八點一下午一點雙方停戰。停戰生效后,李連長安排梁國成帶幾個戰士,幫肋山上部隊把重傷員抬送到下山路口。這時他才看到,後山昨晚上山的路上,血內橫飛,散落在四處的殘臂斷腿;他心裡清楚:這是換防部隊留下的,白天敵人炮擊太過頻繁,無法收拾安葬犧牲戰友。他返回陣地,前沿幾十個穿軍服,戴白袖標上面印有紅十字忙碌的搬運屍體。他心裡突然湧出一種不平衡,覺的中國人太善良了,如果同樣我們提出停戰,他們不一定同意!

敵軍官又出現在陣地前沿,這次好像膽子比剛才大了,可能覺的中國人更有信譽,直接走到了志願軍陣地能聽見他說話的距離,說:「我們長官想把打壞的坦克拉走,這東西幾十噸重,一般機具拉不動它,要用坦克拉,希望貴軍別誤會。」

陣地前除了今天打趴窩的一輛外,還有昨天戰鬥打毀后兩輛。李連長覺的這是廢鐵一堆,還擋著觀察敵人的視線;點頭同意,回頭命令反坦克炮手作好戰鬥準備,以防敵坦克後面藏著步兵突襲。戰爭其間總是這樣,談判雙方不管有多少承諾,完了雙方都小心翼翼,擔心對方變卦自己方遭受損失。現在志願軍方作好了戰鬥準備,敵軍方也同樣作好了戰鬥準備,無數機槍火炮也對著志願軍陣地。轟隆隆、坦克機器轟鳴著開了上來,可能是擔心志願軍誤會,坦克屁股朝前,炮口背對志願軍陣地開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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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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