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屍嬰煞

第19章 屍嬰煞

?徐宅。

李淳風隨徐岩來了徐宅。深門大院之外,遠遠就可見一股濃郁的鬼氣從院中散出。看來這徐家小姐的怪病,必然是這鬼氣所致。也難怪徐老闆因此事而犯愁,封建禮教、面子問題,對於有身份的人來說就是一層見不到摸不著的精神枷鎖。

人多嘴雜是非多,為了不讓此事宣揚,徐府中多數傭人家丁都被遣散,留下的都是些靠得住的心腹。偌大的府宅里,冷清之外,更是陣陣陰氣,置身其中難免有些不適。

「徐老闆,令千金並非懷孕!」李淳風見狀,心中已經對徐家的事有些想法了。這徐家小姐的大肚子十有八九與這院中森森的鬼氣有些關係。不知道這鬼物和徐家結了什麼仇怨,聚集於此不肯離去,還傷了徐家小姐,硬是讓一個黃花大閨女遭這份罪。

「李大人可是看出些什麼?」徐岩關切的問著,看李淳風滿臉儘是自信。心底升起一些希望。

「煩勞徐老闆帶路,讓我見見徐小姐,才好瞧出個究竟。」李淳風向徐岩徵得同意,才好進行下一步。

徐岩點了頭,示意李淳風一起去後堂。

閨房門一開,一股霉腐味兒迎著面溢出,夾雜著一絲涼意,在這暑熱天中,竟讓人生出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顫身子。李淳風一腳剛進房門,徐小姐竟連罵帶哄,說死也不讓李淳風進門,生生把人攔在門外。門關罷,房內傳來重重的喘息聲,夾雜著咽喉的聲顫,活像一個老態龍鐘的暮年之人。

徐老闆見李淳風吃了閉門羹,一時竟有些慌了神,哆嗦著嘴,滿是滄桑的眼神,看向李淳風。而李淳風卻面無表情,即不惱也未見笑臉,臉上平平,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門,一動未動。場面有些冷,徐岩不清楚此刻李淳風在做什麼想什麼,更不清楚他下一步要做什麼,只能耐著性子呆站著。

李淳風並未對屋內的情景入心,反倒是心中那本書,在他被徐小姐趕出房門時,應聲亮起,似乎在呼喚李淳風。他凝神聚氣,用意念翻開那本書,停在一頁。只瞧見在那頁上,赫然出現屍嬰煞三個字。

屍嬰煞乃是鬼物與人陰陽二氣融合而成的一種煞。中者四肢無力,懼光怕風,多數大腹便便,形似帶孕在身,因此得名屍嬰煞。李淳風看完,心中略帶驚喜,想不到這道術竟有如此作用,能在自己需要時,不偏不倚的將所遇之事,全數相告。不但說起成煞的條件,甚至還有破煞的方法……

李淳風回過神,將剛才書中所見向徐老闆說了起來:「徐老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依小姐癥狀,以及徐府的氣場來看,我確定此間是一鬼物作祟,小姐則中了屍嬰煞,此煞凝氣于丹田,侵人體脈,致人氣虛體乏,四肢無力,懼光怕風,而我們剛要進入時,從外至內帶了些風,又放了些光,所以小姐才將我二人拒之門外。」李淳風似乎已經篤定。

「如此說來,李大人已經有破解之法了?」徐岩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有些激動的抓著李淳風的雙臂。

「破解之法是有,但還需徐老闆能向淳風回憶回憶,近些日子,可有得罪什麼人或者做了什麼損陰德的事兒?」李淳風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定要讓徐岩說個究竟,不然這化煞可能在關鍵時功虧一簣。

「這……」徐岩遲疑了一會,若有所思的捋著鬍子。「前些日子,有趟鐵勒人的鏢,出了亂子,幾個鏢師至今杳無音信,十有八九是……」徐岩娓娓道出一件事兒。

「這鏢師中,可有與小姐熟識之人?」李淳風接了一句。

「李大人這麼一說,老夫想起來了,確有此人!而且早兩年還向我家提過親……」徐岩想起這些鏢師中一位年輕人。

「好!徐老闆請回正堂歇著便好,一會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進來!」李淳風吩咐著。

見徐老闆走了。李淳風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按照剛才書中所示的方法,咬破手指,御血畫符。片刻后符成,這符文,灌入至陽之物注入符籙,才可壓制那屍嬰煞,且過程中,也要與那鬼物有一番爭鬥,索性便用指尖血代替那些不易得的至陽之物。

李淳風走到徐小姐閨房前,哐一腳飛向那門板,門板應聲呼扇兩下,便垮掉,這一出先是斷了那徐家小姐的後路,免得她再生事。而後,大步向內,祭出符籙,準備隨時制發……

徐家小姐聞聲,從床上坐起,不知怎麼就大步閃在李淳風眼前幾步的位置,李淳風見人出來,欠了個身子,躲過在徐家小姐的推搡,在她撲空的時,順手將符籙貼上她的肚皮,啪一聲著實貼的結實。一聲之後,徐家小姐彷彿如釋重負一般,竟生生的癱坐在地上,沒了生氣,臉色煞白,符籙閃了兩下,冒出火光燒了起來。

「哄」又一聲,符紙在一瞬間燃盡。徐家小姐的肚子隨之癟了下去,像泄了氣的皮球。煞氣泄去,屋內卻生起陰風,與之前的霉腐味不同的是,這風中帶著幾分血氣,活像女人生產後的血腥氣,讓人不適乾嘔不止。這便是屍嬰煞的蹤跡。

李淳風使出天眼神通,瞧著屋裡,要尋找那煞氣的根源。森森陰氣,滿屋盡散,李淳風在屋內尋著氣息的脈路,順著幽幽氣息,最終見徐家小姐的床榻內,坐著一個鬼物,怯生生的盯著李淳風的到來。

「你是誰?為何要害徐家小姐!」李淳風不客氣的喝了一聲。摸出銅錢劍,就要刺過來。

「大師饒命,大師饒命。」那鬼物做了個跪地的動作,匐在地上,求李淳風。「我並不想害真真小姐,我與小姐彼此心生愛慕,本要定親,可如今陰陽相隔,再沒了機會……」那鬼物哭訴著。

「你即知陰陽相隔,還糾纏不止?倘若在多些時日,等陰氣侵了徐家小姐的陽氣,怕是你也如了你的願,在陰界做一對鬼夫妻?」李淳風覺得這鬼物有些不可理喻,你既然知道不可能還要硬來,執迷不悟到了極點。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受人脅迫,不得不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那人說真真小姐,命格四柱全陰,是個可以練就不死身的好身子,所以在截殺我等后,在小人身上施了術,控制我加害於小姐。」鬼物委屈的解釋道。

「控制?受誰控制?」李淳風皺起眉頭,若有所思!似乎他已經知道這群人的計量,如今道即將破,無非舊物換新裝,換皮不換物。何為舊物?袁天罡是也。

「回大師,是一個姓袁的道士,與一個鐵勒的法師。求大師幫幫我,讓我入輪迴,我不想害誰。」說罷,繼續磕頭,無聲的磕頭,無盡的磕頭。

「果然如此!你卻告訴我,他們如何控制你!我想想法子」李淳風聽見心中所料之事,大致也猜得這夥人的手段。索性再與這鬼物求證一番,全然了解后再想辦法破解。

「小的只知道,每日子時入夜,就得聽那些人擺布!」鬼物解釋道。

哼,看來又是操控陰魂的法術,姑且沒尋到合適的肉身,也就沒有皮囊裝這生魂,所以這才盯上徐家小姐。看來他們的這些邪性的手段,必要的條件就是這身體需是四柱全陰,而此前的泥人估摸著是個試驗品罷了。若是用了徐家小姐的肉身,按照他們的計劃,估摸著會將徐家小姐送入宮中,然後悄然生息的接近太子……嘶,想到這兒,李淳風背後生風,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夥人的賊心,全是惦記著太子,或者將來的皇上!!!

李淳風掏出一副槐木小牌,攤在手中說:「你且進這木牌中躲躲,我一會封了你的氣息,讓他們尋不到你!」李淳風說完,那鬼物應聲鑽進牌子。見鬼物藏好,李淳風封了一道閉氣符於牌子上,暫時把這鬼東西藏了起來,算是了了一半事兒。

接著,扶起徐家小姐,放平於床上,借了一碗,制了一清心符,化符於水,念罷口訣,灌給徐家小姐喝。一來二去,小半個時辰后,徐家小姐醒來。

「你是誰?怎會在我閨房內!快出去!」徐家小姐下了逐客令。

「徐小姐莫慌,我是你父親請來為你治病的道士!」李淳風解釋道。似乎並不介意徐小姐的說辭。

「哦?那你治好我的怪病了?」徐家小姐不可置信的瞧著自己的肚子,彷彿剛才的事兒全部忘得精光,全然記不起來。只見她自己摸著肚子,卻暗自落淚,彷彿有許多不舍。

李淳風看著怪異,覺得這徐家小姐不太對。於是又問了句:「小姐,你這是?」

「我與劉郎的骨肉沒了!」徐家有些不舍,卻並沒有十分傷痛,完全不像沒了孩子。

「那並不是胎兒,而是你與那情郎的怨氣凝結而成的屍嬰煞。方才我施法,化了煞,如今你情郎也即將步入輪迴,重新開始!」李淳風淡淡的說著,似乎已經看淡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誰最後都免不了遭此一遭,或早或晚罷了。

「不是胎兒?」徐家小姐臉上露出一絲喜悅,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

「對,不是!只是一團不太友好的氣!」說罷,李淳風作揖告辭,出了房間向前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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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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