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談話與約定

研究所內，白狼卧在自己的小窩裏，等待着自家的機仆來給自己送飯。

「自打有了神明的位格，我就變得愈發怠惰了啊。。嗯，我再躺會。」

閉上眼睛，白狼腦中浮現出石蛋的畫面，它自從被人從紅髮的克魯勒那裏偷走後，幾經轉手。現在被賣到了一個奸詐的奴隸商人手裏，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遇到合適的主人。

正在白狼饒有興趣的看着奴隸商人貪婪的愛撫石蛋的畫面時，自己的房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進來的是為白裙黑髮的女子，正是人類化了的黑狼。

「嘿，我來找你啦~」

她沖白狼擺了擺手，隨後靠在門邊。

白狼的眉頭微微一皺。

「別忘了下次進來要先敲門，找我有什麼事?」

「這不是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嗎?你也不想和我聊聊過去都發生了什麼?」黑狼女士托腮。

「無非是一系列悲劇，毀滅之神還能幹出什麼好事情?」

黑狼沉默了一會，這才說到。

「你說的大體沒錯，毀滅之神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祂一蘇醒，就殺了我，然後滅絕了整個狐族，紅葉也遭了毒手。不過哥布林倒是被祂留了下來。」

「留下哥布林?莫非是覺得這個種族沒什麼智力，容易控制?是了，我剛剛蘇醒的時候，身體處在一個血腥的祭壇上，那個祭壇十有八九就是哥布林，或者毀滅之神的其他眷族集體修建的。」白狼回憶著。

「路人甲乙丙也是被祂殺的?」

白狼問道。

「只有路人甲帶着一小部分哥布林逃了出來，到很遠的地方建立了一個部落，雖然他當時傷重，估計也沒活多久。不過那個部落倒是發展的挺不錯的，成為了地下世界的一大霸主。」

黑狼觀察著白狼的表情，她期待着能夠看到驚訝的情緒。畢竟這個哥布林部落也算是他們兩隻狼一把手拉扯大的，此時能留個根在，發展的還不錯。這對於他們而言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好消息了。

「感覺我復活之後白狼反而消沉了很多，是因為失去了人生的目標嗎?不行，我得讓他開心一些。作為一個知心朋友，這是我的那啥來着?對，責任。」黑狼心想。

果然，正如她預料中的那樣，白狼的眼神果然一亮，情緒也變得不那麼消沉了。

「真的嗎？不知道那個部落在哪裏。」

白狼問道，同時心中若有所思。

「她故意告訴我這個好消息，是想哄我開心?不，還是不要多想了，所謂人生三大錯覺。我可千萬不能腦補過度啊。」

「我也不清楚，畢竟我是最先掛掉的。對這些事情只有點模糊的感應，這還是藉助了毀滅之神的力量，想來祂也不在乎那個哥布林小部落。否則應該很輕鬆就能把它滅掉。」

黑狼搖了搖頭，後背靠在門框上。

「話說回來，你為什麼不過來坐着?我這邊的墊子還是蠻軟的。」白狼疑惑的看着黑狼女士。

「魂淡啊，這個身體我走兩步路就要摔跤好不好。。誰還敢走到你那邊坐着。」黑狼沒敢把這段話說出來，只是不好意思笑了笑。

白狼愣了一秒，也看出了她的窘迫，心念微動，調動規則之力，影響物質。

黑狼附近的門框一陣蠕動，從裏面鑽了個椅子出來。

「多年不見，你強了不少。比如這一手，我已經完全看不懂了。」黑狼嘆了口氣，失去神格的她，已經無法感知到那無處不在，蔓延在整個世界中的毀滅規則。現在也就是個人身神魂的普通人罷了。

「世界規則的簡單應用而已。」白狼回答，其實他對這些自己新力量的理解還不算深入。但已經大致解明一部分的他很清楚。返回原本世界的鑰匙就蘊含在這些規則之內。

再給他三年的時間，等到狐族重新繁衍，差不多也就是他解明規則，找到歸鄉方法的時刻了。

「黑狼...不知道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首先，先給我起個名字吧，我確實曾經是個黑色的狼，但它並非我的名字。」

想不到黑狼竟然想要個名字，白狼搖了搖尾巴。饒有興趣的思考起來。

「愛麗絲怎麼樣?」

白狼挑了個比較西幻的名字給她。

「愛麗絲?這名字是什麼意思?」

黑狼好奇的問道。

「不不，還是算了。這個名字不好，我再想想。」白狼收回了他的建議。天可憐見，他是真的不知道愛麗絲是啥意思。

想了十幾個詞，白狼都覺得不好。等到幾分鐘后，他才終於從自己那匱乏的辭彙庫里找出了一個適合黑狼的名字。

「夜玫，這個名字如何？」

夜是黑夜的夜，玫是玫瑰的玫。黑夜形容的是黑狼的過去，是一隻神秘且恐怖的黑色巨狼。而玫瑰則表示她的現在，是一位迷人且美麗的女士。

「嗯嗯！！就是這個了！」等到白狼為黑狼解釋完名字的含義后，她立刻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似乎生怕白狼不同意似的，看得出來，她相當中意這個名字。

「那，夜玫女士?」白狼如此稱呼道。

「嗨，女士什麼的多見外呀，你就直接叫我夜玫就好，對了還不知道白狼你的名字呢，一直就白狼白狼的叫。也沒問過這件事。」

「你就叫我白狼吧。我挺喜歡這個名字的。」

白狼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記不起自己穿越前的名字了，不過無所謂。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他就是他，不會隨著名字或者種族的改變而改變。

「夜玫，不知道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夜玫想了想，搖了搖頭，回答道。

「沒有呢。。本來我的人生目的就是殺光所有人類，現在嘛，我已經不想殺了，只想無憂無慮的活着。如果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一直陪着你。」

說完這句話后，她的臉頰居然微微發紅，並將頭垂下，凝視着地面。

白狼心底一盪，他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這種神情了？似乎是從穿越到現在吧。

就算是在那個世界，他也只在電視上看過這種表情而已。

「好啊。。那你就一直陪着我吧。」他低聲回答，心底有種不可言說的喜悅。

......

圖盧茲帝國東部邊境，裂隙之城。

這裏臨近沙漠，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荒原，乾燥的熱風中不帶一絲水汽，吹的外地人心中煩躁不已。荒原上遊盪著著毒蛇、豺狼和禿鷲。時刻等待着襲擊落單的，或是瀕死的動物。

黃沙遍地，大地皸裂，唯有矗立在荒原之上的仙人掌和紮根在黃土上的枯草之外，看不到任何綠色的植物。

裂隙之城是王國的罪惡之都，無數囚犯被發配到這個生存環境惡劣的荒原上。他們在這裏建立了一座雜亂的城市，擁有着一套屬於自己的不成文規則。

兇殺，盜竊等犯罪時有發生，但沒人敢破壞城中的水井和田地，也沒人敢偷懶不去工作，否則，城中央掛着的那幾個已經被風乾吃光的白骨骷髏就是他們的下場。

為了活下去，這些膽大包天的罪犯們居然演化出了一套連自己都不敢逾越的規則，這都是生活所迫。如果沒有規矩將這些人團結束縛在一起，他們是絕對無法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的。

新來的囚犯會被帶到城牆上風乾幾天，強迫他們接受此地的暴力法則。而外來人很有可能會被劫掠一空，成為黃沙中的一培黃土。

只有一種外地人除外，那就是帶着侍衛的商人。他們什麼都賣，糧食，布匹，豬馬牛羊，武器，甚至還有奴隸。而裂隙之城的人們會用荒原上的特產，火舌草以及重土塊來和商人交換這些物資。

火舌草和重土塊重蘊含着豐富的火土兩類元素，很適合用來刻畫元素符文，或者是用來作為符文法陣的動力源。很受王都中的那些鍊金術士和符文師的歡迎。往往可以賣出很高的價錢。

「一群禿鷲。」

這是裂隙之城的人們對於這些商人的評價，火舌草往往在荒原的最炎熱之處才能找到，而重土塊則在地面皸裂最為嚴重之處。兩者都不好找，再加上荒原上惡劣的天氣和氣溫，每次開採，往往都要搭上幾條人命，成為禿鷲和豺狼的食糧。

說這些裂隙之城的特產上充滿了血液，那是毫不為過的。不過上面倒是沒有汗水，因為汗水已經被高溫和烈日蒸發乾凈了。

往往數十株火舌草才能交換到一袋糧食，但是這些商人完全沒有降價的打算。

縱使裂隙之城的居民們恨這些奸商恨的入骨，他們還是對這些人毫無辦法，那些有着精良武裝是侍衛明顯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了的。商人們明顯防了他們一手，為了這一次薅羊毛專門雇傭了王國內名氣響噹噹的傭兵團。

埃里克是這些商人中首領一般的存在，也只有他敢於和裂隙之城的人交易奴隸。

奴隸的種類主要是女奴，畢竟這些人雖然是罪犯還是有繁殖的慾望的。女奴極為昂貴，價值三千株火舌草，往往只有黑幫老大這一類的人才能買得起。但是品質就不保證了，肯定要比那些奉獻給王公貴族底上一個檔次。

此時的奴隸商人正滿臉喜悅的摩挲着手中的石蛋。這是他從一次地下拍賣會中獲得的，拍方稱這枚石蛋內部蘊含有無窮的知識和魔力。可以幫助人感悟理解繁瑣晦澀的元素符文。

當主辦方現場演示了觸摸石蛋後上面所顯示出來的奇妙花紋后，奴隸商人便決心將這件藏品拍下來。

能不能學到元素符文倒是次要的，這樣一件神奇的物品完全可以作為進獻給貴族的禮物。這足以幫他疏通不少關係了。

本來沒抱多大希望的他，在觸摸到石蛋表面的那一刻就意識到自己買到寶了。

這個石蛋居然真的能幫助人感知到元素符文！

隔着大陸和一片汪洋的白狼嘴角斜了一下，他對這個奴隸商人沒啥好感，所以不想讓他學會元素符文，故意將他腦海中的符文聚現的很模糊，讓他有一種可觸而不可及的感覺。

就算商人最終下定決心去學習元素符文，他也會發現這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永遠學不會。

但他絕不會將問題歸於石蛋，因為元素符文是貨真價實的，他只會覺得自己可能沒有，所以學不會這些符文。

.........

回到奴隸商人這邊。

在把玩了一個小時的石蛋后，他終於氣餒的將手中的寶物放到座位旁邊。

「看來我是真的沒有學習元素符文的天賦啊。」奴隸商人嘆了口氣。

從他購買石蛋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他幾乎天天都要花費一點時間來鑽研這顆神奇的石蛋，但卻幾乎沒有收穫。

但說什麼收穫都沒有也是不對的，他起碼已經摸清了這顆石蛋的價值。

雖然說感知之後不能理解，不過這石蛋確實物有所值，他那些金幣花的不算冤枉。

可惜目前這個石蛋的名氣還不算大，奴隸商人覺得，如果能廣為散佈這個神奇的石蛋，讓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件神異的物品的話，它的價值肯定還能進一步上漲。

「老爺，裂隙之城馬上就要到了。我們要不要休整一下?」

正當奴隸商人做着發財的美夢時，一道來自馬車外的聲音忽然將他從夢中驚醒，回到現實。

來者是商隊的總管，正低着頭等待他的回答。

「就要到了么？告訴商隊，原地休整，派幾個夥計進去通知一下。還是按照老規矩，在城鎮外交易。」

總管立刻精神抖擻的回答道。

「是！」

商人擺了擺手，將車簾拉下，自己則將石蛋的事情放到了一邊，開始盤算這次的收益和風險。他不能在這裏待太久，一會還得和城裏的老大打交道。

「這些人都是危險的罪犯，從他們身上雖然能薅到足夠多的羊毛，但是也相當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連人帶身家全都賠進去，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