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磨難篇 第二十七章 妖族
?徐辰驚道：「師父，妖女跑了！」
「她跑不了。」
白衣女子的速度奇快，可迦羅摩的速度更是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在回答徒弟問話的同時，人已如電光般擋到了白衣女子的前面，緊接著張手對準她往下一壓，便讓這白衣女子的身形直墜到地面上。
「姑娘，老夫說過，不歸還靈芝的話，只怕是離不開崇吾山。」
「哼！今天本小姐心情好，這顆靈芝就當是給你送終了。」白衣女子猶自嘴硬，揚手將靈芝朝迦羅摩扔去。
就在迦羅摩伸手輕輕接住靈芝之時，白衣女子狡黠一笑，玉指併攏化成一把長劍，直朝迦羅摩胸前擊來！
「師父小心！」緊追過來的徐辰大驚失色，可是相隔的距離太遠，他已是救之不及。
「雕蟲小技，豈能奈何的了老夫！」迦羅摩淡淡一笑，人如高山般屹立不動。白衣女子的人還沒近到他身前，就像碰到了屏障一樣劇烈反震，玉體瞬間倒飛了出去。
「好厲害的結界！」白衣女子嬌顫連連，玉腕處的虎口有鮮血不停地溢出，將她的衣袖染紅。
「你這妖女好狠毒的心腸，師父饒了你，你卻恩將仇報！」徐辰大怒，腳下直衝，掠到了白衣女子的面前，也學她那般將真氣凝聚在掌間化成一把手刀，劃開身前的空氣，朝她當頭劈去！
「住手。」迦羅摩輕喝一聲，擋住了徐辰的攻勢。
徐辰不解地問：「師父，您為何阻止徒兒？」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她歸還了靈芝，暫且就饒她去吧。」
白衣女子連謝字也不說一個，竟自似清煙一般地走了，只剩下兀自傻站的徐辰，望著倩影消失的那片雲端發獃。
「師父，就這樣放她走了，實在是太便宜這妖女呢。」半晌徐辰才回過神來。
迦羅摩溫和地說：「那依你的意思，應該如何處置她？」
「當然是捉回神山，接受應有的懲罰！」徐辰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你若是這樣做，這小丫頭的性命堪憂啊。」
「沒那麼嚴重吧，不過關她個十年八年的，倒是不成問題。」
「我那大徒弟孔彪性格剛烈，氣量又小，他見你捉這小丫頭回去肯手下留情，我這徒弟也不叫孔彪了。」
徐辰驚問：「師父何出此言？」
「你都叫她妖女了，還猜不出原因嗎？」
「師父就不要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原因吧。」徐辰搔破了腦袋也不明白神王話里的玄機。
「因為她不是人，而是個妖。」迦羅摩手捻白須，淡然一笑。
「妖怪，這麼好看的女子會是個妖怪？」徐辰愣了，這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迦羅摩說：「你可要記住了，妖怪幻化成人形，通常都是以俊男靚女的形象出現，這樣才容易迷惑人心，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徒兒記住了，可是她為什麼身上沒有一點妖氣了？」
「修為甚高的妖怪都善於隱藏自身的妖氣，還有一種妖怪是天生就有隱藏妖氣的本領，那就是來自青丘的九尾狐。所以你以後要小心了，不然的話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徐辰又追問了一句：「既然她隱藏的這麼深，師父您又是如何發現她是個妖怪的？」
「為師出生於西域的阿耆尼國，幼年曾遇異人傳授陰陽驅妖之術，所以識得這女子是妖怪。」
徐辰心下釋然，不知覺間被師父的菩薩心腸感化了幾分。
數千年前，所有生靈都居住在這片富饒美麗的大地上，那是個神魔妖並存，和諧完美的黃金時代。
和神魔兩族不同的是，妖族一開始就是個兇殘嗜血的種族。他們是從妖獸修鍊進化而來的種族，生來就沒有慈悲心，就是同族之間也經常為了慾望和利益而發生衝突，不惜相互殘害。
到後來，他們的野心開始膨脹，繼而覬覦整個大地，妄想消滅人類成為世界的霸主。
大戰一觸即發，很多國家和城市都變成一片廢墟，人類面臨滅絕的危險。在這關鍵時刻，神魔兩族拋棄前嫌，聯手挫敗了妖族的陰謀，將他們趕出了中土地帶。
除了一些零落在中原，躲藏在深山老林中修鍊的妖怪外，其他的妖族全部流落到了海外，生活在蠻荒偏遠的地帶和一些孤島上。
可是戰爭並沒有因此而結束，打敗了共同敵人的神魔兩族為了爭奪大地的主宰權，重又起了紛爭，雙方都想消滅對方成為僅存的種族，人們也為了各自的信仰和敵人展開了生死之戰。
戰爭持續了幾千年都沒有分出勝負，神魔雙方的一些有識之士都意識到即使再打個一千年，戰爭也不會結束，於是開啟了和平談判。
但和平從來沒有能延續太久，每次經過短暫的安寧后，總會出現一些不穩定的因素，導致戰爭再次爆發。一直到今天，神魔兩族雖然暫時止戈為武，但沒人會相信和平會永久降臨，這隻不過是更大的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兆。
但有一點，神魔雙方還是保持著高度一致，那就是妖族一旦出來危害人間，神魔兩族會暫時放下所有的恩怨，共同抵禦妖族的侵犯。
這也就不難理解神王迦羅摩為什麼會說這白衣女妖被徐辰捉回神山要性命不保的原因了。到時候別說是孔彪了，就連神山的任何一名神戰士看到她都想一刀宰了，當初神山鸞鳥阿彩成精燒毀莊稼時眾人對它的態度就是最好的明證。
見師父大度地放走了這隻妖怪，徐辰不無遺憾地說：「師父是一片善心，可這女妖卻是成心作惡，只怕她以後不知會殘害多少生靈！」
「喔，我倒不這麼認為。」
「師父，這女妖剛才偷襲您，你還一點也不介意！」
「呵呵，你錯了，她那不是偷襲。」迦羅摩淡然地說：「如果當時她起殺心的話，使出的這一劍必然是用盡全力，那麼，妖氣將不可控制的暴發出來，可那時候的你，感覺到她身上的妖氣了嗎？」
「確實沒有。」徐辰仔細一想，才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你是說她根本沒有傷人的意思，只是在試探師父的實力？」
「對，這也是我饒她一命的原因。」迦羅摩接著說：「她雖成了氣候，但也不曾傷我，況且妖族修行不易，所以我放她一條生路，希望以後她能修成正果，也不枉費我的一片苦心。」
徐辰有點疑惑地說：「可是神山戒律早有明文規定……」話說到這裡，他就看見迦羅摩瞪眼過來，不禁低聲說道：「師父，我又說錯話了嗎？」
「教條是死的，人是活的。」迦羅摩神色嚴峻地問：「我且問你，倘若我崇吾山嚴禁他人進入，而你是個外人，在山腳看到山裡有名農夫被猛獸追趕，你是違反禁令進山救他，還是心安理得地離開？」
「人命關天，我當然是救他了。」徐辰回答的毫不猶豫。
「這就對了。」迦羅摩又在向徐辰說他的那套人生哲理：「人非聖賢，自當順應本性而活，萬不能被世俗觀念蒙蔽住雙眼。做人如此，修行也應該如此，不然何以達成大道。」
直到這時，徐辰才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這時他想起和他共同采靈芝的師兄弟還昏迷不醒，忙央求迦羅摩說：「師父，我的同伴被妖女的毒氣所傷，你去救救他們吧。」
「我不是說過這女子沒有害人之心嗎？那不過是些小小的教訓，估計現在這些神戰士們差不多要醒過來了。」
「真的嗎？」徐辰大喜，意識到自己真的是錯怪這個女妖怪了。
這時，迦羅摩身體在劇烈地起伏，還沒等徐辰開口相問，就輕輕地咳嗽了幾聲，嘴角有縷血水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