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阻攔
「大膽！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們鄭氏私募軍隊的事！」石老嗔目怒吼。
「私募軍隊？您說的太過分了吧？要不是黃絹賊擄掠客商？我們會募集壯丁反抗？我帶壯丁反抗賊寇可違法了？我做錯了什麼事情？還有，你說我的人有些多？這是因為荊州盜賊太多了。我家大業大，人手多些怎麼了？多備些木槍、短刀，也是為了防備盜賊！難道，我鄭氏被黃絹盜賊把全部的家財掠走，才算符合你們的心意嗎？父母官靠不住，小人物只能靠自己。我保我家族，這有錯嗎？」
石老目光陰冷的看著他。
「你們沒有理由抓我的。將軍，你說呢？」鄭勝輕聲問。
何彥站起來，走到鄭勝身邊低聲道：「我只能執行命令。而我得到的命令是，把你帶走。」
石老似乎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他站起來走了出去。
「你去做什麼？」何彥不滿的問道。
石老回頭，陰狠狠的笑道：「我再去轉一轉，說不定能找到謀反的罪證。」
鄭勝猛地轉過身。
何彥看向鄭勝：「鄭勝，你不要逼我動手。」
「小將軍，如果你奉了命令卻害死了好人。你會怎麼選擇？」邱夫子問。
何彥皺眉：「不會的。我答應夫子，會盡我所能，護鄭勝安全。」
鄭勝搖頭：「我怎麼能信得過一個連姓名都不肯明說的傢伙！」
何彥啞口無言。
……
「劉嗅兒拜見縣公。」
司馬歆有些奇怪的問：「你來見我有什麼事嗎？」
劉嗅兒說明了正在發生的事情。
司馬歆思考了片刻，開口道：「寡人居喪期間，不理任何外界的事情。你回去吧。」
劉嗅兒心裡不禁慌張起來，但她知道司馬歆不是那種聽人幾句話，就能改變自己想法的人。司馬歆的性格，鄭勝和她聊過很多次。
劉嗅兒心中黯然，默默下拜：「打擾縣公了。劉嗅兒告退。」
司馬歆閉上了眼睛。
劉嗅兒走了出去。
司馬歆突然說道：「這女品性不錯，鄭勝遇到她也算是福氣。你猜她接下來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孫文萱輕聲道。
「她會去順陽的。」司馬歆睜開眼，「現在是哪天了？」
「八月二十六日。」孫文萱道。
「還有三十一天的時間才滿整整三年。難道上天真不給我機會了嗎？」司馬歆語氣悲愴。
「也許鄭勝可以自己解決問題。縣公不必出面的。」
「如果不是事態危急，她不會來向我求助。鄭勝是個不錯的人才。他值得我提前結束喪期。」司馬歆睜開眼，「這段時間，究竟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
孫文萱輕聲道：「鄭勝和石崇交惡。與一名吳郡陸氏的旁支女子定了婚約。在前去安陸的途中，他擊敗了石崇的黃絹義縱。」
「都是關於那小子的事啊。」司馬歆笑道。
「其他的事也有。安昌公石鑒今年初去世了，匈奴郝散幾個月前叛亂，現在已經被平定。」
「石鑒石大人也去世了嗎。」司馬歆眼裡的哀傷更重，他站起來，望向門口：「也許有缺憾的結局，會更加好吧！我們走。不過，你不必陪著我，讓王綏跟著我就行，你去把她追回來。」
「她真的會去順陽？」孫文萱有些不信。
「那丫頭為了救她郎君，都敢跑來求我。我用一句話便把她堵了回去。她卻沒有對我講任何哀求的話。這意味著什麼呢？她心裡還有另外的選擇。不肯和我多說，是為了節省時間。除了求助我，她還能求誰去呢？」
「順陽王。」孫文萱道。
「那麼，把她追回來吧。鄭勝的事，我幫她了。」
孫文萱站起來，有些無奈的想著司馬歆為何多此一舉？是為了品察劉嗅兒的品性？應該是這樣吧？
……
何彥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他走出屋子，看著邱夫子：「老夫子，得罪了。我會保護好鄭勝的安全。」
邱夫子睜開眼，露出震怒的神色：「你既然為虎作倀，何必再說假惺惺的話？老夫離開一年多，沒想到竟然有人如此欺我徒兒。但觀他幾次處理，都做的很好。老夫就當是對他的考驗，不曾多說什麼。但今天，爾等實在是欺人太甚！」
何彥皺眉：「刺史大人只是請鄭世子去江陵而已，沒有夫子說的那麼嚴重。」
「我徒一月前，在江陵待了數日，怎麼不見刺史召見？如今也不見刺史召書？卻令軍隊上門威逼我們，這是何道理？」
何彥不再說話，反正鄭勝已經同意和他離開。和邱夫子爭論並沒有任何意義。
何彥出了門，看到石老冷著臉走過來：「你有發現嗎？」
石近寒沉聲道：「再給我兩個時辰，我一定可以找到。」
鄭勝裂開嘴笑著：「石老頭，你是真想置我於死地？不過，現在還沒找到嗎？那你為什麼不往我的倉庫里丟幾件進去呢？那樣我可真是有口難辯了！」
石老沉默地走開。
鄭勝道：「這老傢伙該不會真要去倉庫吧？」
何彥騎上馬，看著鄭勝道：「走了。」
鄭勝無奈的聳聳肩，也上了馬。何彥對他道：「放心吧，我也不會讓人陷害你。」
「還是要多謝將軍。」鄭勝拱手道。
何彥認真的說道：「今天，我是奉了命令突然襲擊你的，但你遇事不慌，把你的人帶回了河對岸。幾次交手都不落下風。我很佩服。不過，這些也不能抵過你害我掉進水裡后對你的憤怒，我遲早要報復回來！你等著！」
鄭勝有些驚愕，最後只好笑笑：「好啊，我等著。」
上路了。
鄭勝騎上馬跟在何彥身邊。離開萬泉鎮，沿著北溪北岸的大路，往東南方向而去。
騎馬的速度比用兩條腿可快多了。
不到半個時辰，這支騎兵便趕到了五田聚。
這時，突然從村子里跑出來數不清的人，這些人里有男女老少，彷彿一個村子的人全部都跑了出來。
他們站到路上，面對著騎兵。
何彥勒住馬，看向鄭勝：「喂小子！你還想搞事？」
鄭勝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一天我始終在和你周旋，哪有時間到村子里發動民眾啊？」
「你是自願跟我離開的，和這些民眾也很熟悉。你去向他們說明情況吧。」何彥道。
鄭勝撇撇嘴：「我是自願跟你走的嗎？並不是啊。我可沒這麼傻。」鄭勝把自己往後一縮，不再搭理他。
何彥皺著眉頭，叫來一名士兵：「你去問一問，他們想幹什麼？」
士兵向前去了，很快回來。他面色難堪的說道：「將軍，他們說：我們的人在村子里行惡，殺了田黃清家的兩條大犬。他們出來是為了找我們，要求予以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