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隱藏在光明之下的罪惡

第四章:隱藏在光明之下的罪惡

第四章:隱藏在光明之下的罪惡

迎著南宮無愁詢問的眼神,東來解釋道:「少爺,在這裏,一兩黃金可以讓一個老實巴交的普通人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惡徒。~~~~如果你將這顆金豆子給她,不用等我們離開這裏,她肯定會被人劫殺,連那個嬰兒也沒有好結果。這還不止,我們也會迎來更多的蟣虱,讓我們不得不提前結束這一次遊歷。」

「可是我的心過不去。」

南宮無愁的話充滿了無奈,還有怨恨。此時的他已經迷茫,不知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

作為侍衛,也是未來的管家,東來替南宮無愁完成了這個心愿。東來將一小錠銀子遞給那個幾盡絕望的婦人,說:「夫人,這一錠銀子只能讓你們支撐多十天的時間,可是十天後你還有沒有這樣的運氣就不知道了。尊敬的夫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多謝兩位少爺,奴家明白了!」

那婦人眼睛先是一暗,但很快的,那雙昏暗沒有光彩的眼睛似乎撥開雲霧一般亮了起來,恭敬地對東來磕了三個響頭,辛苦地抱起嬰兒,在無數貪婪的眼神之下踉蹌地朝一條昏暗而骯髒的小巷走進去。

南宮無愁冷冷地問道:「這就是你覺得最合理的處理方法么?我們可以將她護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給她一個美好的生活,這一切都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

是的,南宮無愁所說的都是事實,南宮無愁和東來的確有這麼個能力,給婦人一個舒適的環境。可是東來把選擇留給了婦人,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這條街道又會多上一個站街的妓女;或許在不久以後,那個嬰兒完好地出現在另一個人的懷抱之中,可這個人不是那個婦人。

東來依然是那麼的平靜,回道:「少爺,我們的確可以給她們一個圓滿的生活,可我們能給這裏多少人一個圓滿的生活?」

伴隨着東來的指向,南宮無愁看到了更多哀求,更令人心酸的眼睛。那個婦人得到了「天大」的運氣,其他的落魄者也想有同樣的僥倖心理,他們都覺得南宮無愁是一個慷慨的好人,可以幫助他們脫離目前的困境。

這些幾盡絕望中所爆發出來的希望之光完全超越了南宮無愁的想像,龐大的心靈衝擊瞬間衝破了南宮無愁所有防線,他的心猛烈地抽搐起來,靈魂遭受前所未有的考驗。

「無愁明白了。」

南宮無愁還是第一次用這樣低微的語氣回答東來。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少爺,我繼續吧。」

「好的。」

南宮無愁與東來再度起程,朝着越發擁擠,越發繁榮的大街走去。

無形中,南宮無愁與東來的關係有了一點變化。南宮無愁不再是以前那種一馬當先,永遠比東來多出一步的距離,雙方距離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逐漸縮小。-====-

或許這個趨勢僅限於邊城驛這個神奇的地方,一回到洪武王朝的疆土就會消失。又或許會因為今天這個萌芽而逐漸成長壯大,一直達到一個不可抑制的地步。

未來的事情,誰說得准呢。

…………

光明與黑暗是一對孿生兄弟,黑暗與骯髒過後就屬於光明的世界。

邊城驛再怎麼說都是曾經的西北第一關,千里沙原的第一大城,雖然這個城池沒有了城牆,雖然這個城池墮落了,但她的底子還在,原本屬於光明世界的依然是那麼的明亮光鮮。

這個世界,世家豪族是最大的消費群體,也是一切財富的根源。沒有了世家豪族,所以的繁榮就不會這個詞語。而黑暗和骯髒並不能吸引到世家貴族的前來,也只有符合世家標準的地方才能吸引得住他們。即使是隱藏在光明之下的黑暗與罪惡,只要不揭露表面那一層可笑的皮膜,就會有好奇的世家豪族來到這裏。

南宮無愁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一個身體胖如水桶,但衣着打扮很是考究的老者走上前來,先給南宮無愁一個再標準不過的世家禮儀,隨後才自我推銷道:「尊敬的少爺,不知道需不需要一個合格的嚮導呢?」

南宮無愁倒是好奇了,反問道:「尊敬的長者,不知道您是怎麼知道我們需要嚮導的呢?而您又怎麼能證明你是一個合格者呢?」

老者一聽到南宮無愁的稱呼,眼睛當即亮了起來。

世家是驕傲的,但別就以為他們就會以一副高高的姿態看待每一個人。在合適的場所對每一個長輩表達適合的尊敬,即使這個長輩是寒門庶族也應當表達最基本的禮貌。

這樣的世家才是真正的世家,這樣的人才配得上「衣冠士族」四個大字。

沒想到對方是一個真正的世家子弟,老者強摁下躁動的心,故作平靜地答道:「回少爺的話,剛才少爺和這位小兄弟是從骯髒而混亂的南區過來,凡是來過一次的世家公子肯定不會如此,可見兩位是第一次來到邊城驛的。」

說到這裏,老者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下來,自我介紹道:「三年前,小人原本這個城裏一個小有資財的富翁,淪陷之後小人失去了所有。這數十年來,小人一直生活在這裏,即使淪陷之後的大混亂也沒離去,是以對這裏熟悉得很。雖不敢說這裏的一花一草都認得,但大街小巷多少還有個七、八分把握。」

「好,我們雇你了!」

對方答得很對南宮無愁的口味,也就痛快的應承下來。

而東來則是稍微皺一下眉頭,但他選擇了沉默。少爺畢竟是少爺,有些時候該提醒,有些時候不該提醒,東來至少還是能把握住其中的度。

老者再施一禮,把尚未完成的自我介紹補充完:「這位少爺,老僕姓衛名東平,是周天顛峰的武士,對這裏的地下貿易,特別是奴隸賣場最是熟悉,如若少爺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這個老者倒也是識相,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給露了出來。

之前讓東來皺眉頭的就是這個老者的修為。雖然周天顛峰的修為對南宮無愁和東來沒什麼威脅,但他這樣的人在世俗里已經算是不錯的高手了。這樣的人物安放在自己身邊,的確不是一件好事情。

果然,南宮無愁對周天顛峰的武士不是很看重,僅僅一個點頭就把注意力轉移到衛東平提到的奴隸賣場上,好奇地詢問道:「衛老,既然你對奴隸賣場最是熟悉,我們就先去那裏見識一下吧。我聽說邊城驛的奴隸賣場連化劫武尊都出售過,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樣的運氣。」

化劫武尊,無論去到哪裏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他們的全力一擊足夠將一個小城鎮從神州的版圖裏抹去,可在邊城驛,居然拿變成了可以隨意出售的奴隸,簡直是天方夜譚。

對於這一點,衛東平老實地回道:「少爺,那隻不過是以訛傳訛的事情罷了。在一年前,的確有一個化劫武尊在這裏被人當成奴隸出售,可這個化劫武尊是一個中了劇毒的缺手武尊,其真正的價值連一個雷音初期的武師也比不過,也不知道被哪個神秘的冤大頭給購買過去。」

「原來如此……」

南宮無愁露出恍然之色。

他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曾譏笑那些販賣奴隸的地下商人愚蠢,不會將這個強大的武力掌握在自己手裏。現在看來,那些地下商人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懂得付出與收入的權衡。

衛東平可不想掃南宮無愁的意,乘機介面道:「少爺,今天悄悄好是最大的那個奴隸商一個月一次的拍賣日子,應該有不少新奇的貨色,不知道少爺可有興趣進去一觀呢?」

「好。」

南宮無愁藝高人膽大,可不怕裏邊有什麼陷阱等著自己去鑽。更何況他從沒聽說過人也可以用「新奇」來形容的,自然要去見識一下。

一直都扮演着侍衛角色的東來,對於衛東平的切入,以及南宮無愁的選擇都沒什麼意見,默默執行着南宮無愁的意志。

「少爺,看那裏!」

可沒走多久,帶路的衛東平就指著一個露天平台,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個平台就是西雅商人的奴隸平台了。雖然西雅商人不是這裏最大的奴隸主,可他們雄厚的資金替他們招攬來許多甘願賣命的武者,甚至還有雷音顛峰的武師臣服在他們的金錢和美女之下。」

南宮無愁一點也不在意,冷冷地回道:「臣服在金錢和美女之下的雷音武師,根本沒資格挑戰化劫之境,化劫的生死一線天不是他們這種人所能承受的。」

言下之意,就是那些所謂的雷音武師已經修鍊到頭了。

衛東平不能理解其中的味道。對於他來說,臣服於能者、強者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所謂的優劣上下之分。饒是如此,衛東平很是聰明的回道:「少爺的智慧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揣摩的。」

對於衛東平的表現,南宮無愁和東來笑笑而過。

不過南宮無愁還是對眼前的一切表示興趣,問道:「那批男**隸似乎都有一定的武功底子,為什麼他們的神情差距那麼的巨大?」

南宮無愁指的是西雅商人平台上兩種不同的健壯奴隸。第一種是臉無表情的站在平台上,任憑周圍投來各種各樣的眼神和指指點點,他們都如同木頭人一般動也不動;第二種則有點桀驁不遜,每當那些奴隸販子過去,他們都會做出本能性的反抗,即使他們服用了軟力散,渾身上下都使不出一丁點的力氣,但他們至少也會用自己的眼神和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憤慨。

這兩種奴隸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如同性口般被人隨意評價,肆意擺弄。

衛東平知道又是自己的表現機會,連忙解釋道:「少爺,那些面色木訥,眼神空洞的奴隸是完全奴化的老奴隸;而那些還有心思撕牙裂嘴的則是剛剛到還沒完全馴服的新奴隸。」

對於眼前的新鮮事物,南宮無愁繼續表達自己的好奇心:「那他們為什麼檢查奴隸的牙齒?這些奴隸的武功雖然不高,沒有一個能尋到氣感的,但他們都是錘鍊過肉身的基礎武徒,最低的也有三品,足夠通過神州絕大部分軍隊的基礎選拔了,這樣做不是多此一舉么?」

衛東平很擅於把握機會,馬上賣弄道:「少爺,絕大部分的基礎武者都生活在條件比較艱苦的環境,飲食條件絕沒有世家大族那麼的充足。有的基礎武者雖然修鍊到五品,甚至是六品的境界,可他們的修鍊條件很差,外強中乾,純粹是靠一股莽勁衝上來的,受不得傷,一旦受傷就等於藥罐子。」

一句外強中乾,把一切的利益點明了。

「原來如此。」

南宮無愁應得有點寥落。

在這裏,很多隱藏在深層次的東西都直接表露出來。雖然能看到,學到許多未曾聽過學過的知識,可對於南宮無愁的心境卻是更為嚴峻的考驗。武之一途,不進則退,作為南宮世家的第三順位繼承人,南宮無愁沒有絲毫退縮的餘地。

就這樣,南宮無愁三人慢慢地走了過去,無論台上的奴隸販子吹得天花亂墜,無論周圍的驚嘆之聲有多麼的強烈,南宮無愁三人再也沒有將半點注意力投注到那裏。

「少爺,請小心您的貴重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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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羅雙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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