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十二

「喲，你還羨慕呀？難道那吳家的書生，還不夠疼愛你？不夠對你柔情似水嗎？」

眾女嬉笑。

「呸。若沒有大將軍的權勢滔天，誰稀罕小書生的柔情似水。若是風花雪月也能果腹，咱們這青樓豈不改了賑濟齋？」

眾女又一陣嬉笑。

「你們幾個，真是沒出息，人家八字兒都沒一撇的事兒，就把你們眼饞成這樣。瞧瞧人家仙童，只用伺候一個人，還好吃好喝的，整日怡然自得，過的難道不比紅妝姐姐更愜意？你說是不是呀，仙童？」

那幾個剝花生嗑瓜子的，都停手，看窗檯旁撐頭躺卧曬太陽的仙童。

懶洋洋的睜一眼閉一眼，她舒服到要睡著。

那幾個姐姐們的話，仙童一字不落的都聽見了，心裡卻搖頭嘆氣。

她們哪裡懂，她巴不得早日取到神尊元陽。整日在這裡浪費時間，師祖也不曉得能撐得了多久。

「姐姐們，都快出來！將軍解禁了，鴇娘說晚上開張，要訓話呢！」

順子探頭進來，將眾人叫出去。

仙童慢吞吞起身，抻個懶腰。

好呀，今兒個晚上，她就要好好問問那莽漢，如何報自己的恩。

……

大約是老鴇為了賠罪，夜色未暗，就讓人在仙童房裡擺了豐盛滿桌，酒菜多是她沒見過的高級式樣，尤其兩壇酒，陳釀飄香，滿屋醇馥。

趁著人沒來，仙童連喝了三杯。

啪。放下酒杯。

「聞著香，味道也就這樣。」

還是和師祖的酒沒得比，那青雲醉每壇都比她年歲還大，味道豈是人間俗酒可企及。

「口氣倒是不小。」

陸壓提刀闊步進屋，就看她跪坐在圓凳上偷酒喝。

仙童扭頭，喝的紅彤彤的小臉看到他，笑了。

「陸壓，過來一起喝呀。」

經過上次的事情，她覺得和他莫名有些默契，索性連名帶姓的叫人。

莫不是喝醉了？他用刀鞘輕點她腦袋。

「叫陸教頭。沒大沒小。」

仙童給他滿上，自說自話和對面的酒杯乾杯，也不管他喝不喝，仰首又飲了個乾淨。

「上一回你是什麼時候溜上床的？我怎的都沒瞧見？」

陸壓不回答。淡淡一笑。

「小龜公，你為何要幫我？」

「陸教頭早知道了呀。我乘此之機正好可以表表真心。」

「可是知道我去做甚了嗎？」

「不曉得。不過我猜那賊就是你。」

「嗯。腦子還挺快。不怕我殺你滅口？」

「原本有些怕。現在看到你，不怕了。」

「為何？」

「反正我小命一條，你真要動手，我沒有還手能力。不動手，且當老天爺賜我多活幾日，開開心心就好。」

陸壓舉杯飲罷。

「為何不拿我換些富貴？」

「仙童我不稀罕。」

「哦？有意思。一個落魄到要做龜公的人，竟然不稀罕錢財？」

「嘿嘿。錢財自然重要，不過在我心裡…」

她故作神秘的湊到他面前，晶亮的眸子認真看他。

「在我心裡，我更想要陸教頭。」

拿一支筷子戳開她諂媚的臉蛋，堅持與她保持距離。

「可惜，我不愛男人。」

想要別的，他可以考慮作為感謝她的回報。

仙童步伐不穩下了凳子，跪的膝蓋有些酸軟。扶著桌沿，又湊過去。

「噓。我告訴你個秘密。我不是男人。」

她擺著小手，說的可認真。

陸壓眯眼上下打量她。

「你喝糊塗了吧。」

「真的！！」

仿若受了什麼奇恥大辱，仙童見他真不信，索性解開腰帶，鬆開上衣，坦蕩個胸口給他瞧。

陸壓沒想到她如此大膽，手裡的杯盞一抖。

看清了又撇嘴。

「這還不是男人？」

她惱羞成怒，要吃人的表情。

「靠！平是平了點，也好歹是有些起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