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金蟬巧脫殼

?感覺到慕容書香的反應殷千易的喜悅溢於言表，臉上露出了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微笑，「留好你身體里的追蹤蠱。」

慕容書香看着殷千易，等着他說要用這追蹤蠱幹什麼，但殷千易卻閉口不語，顯然沒有下文。

人來人往，吵雜無聊的大街，一個小丫頭吸引了殷千易的視線，那種悵然迷茫，不知何往的神情像極了當初的他。不同的是他失去了方向，把「毒魔」當成了救星，成為今天人人害怕，聞之遠離的活閻王。而她卻勇往直前，哪怕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所以殷千易出手了，救了慕容書香，也相當於救了當初的自己，只是沒想到會救了這麼一個有趣的小丫頭。

「好些了嗎？」殷千易抬頭問慕容書香道。

慕容書香動了動腿，發現不疼了，點頭道：「好多了！」然後挪了挪身子，靠上一棵大樹，顯得異常疲憊。

殷千易皺了皺眉，拉過慕容書香的手，為她切脈，眉頭不自覺的皺得更深，「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憂思成疾！」慕容書香苦笑。

「憂思成疾？」殷千易挑眉，「為了男人？」

慕容書香轉頭看向殷千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閣下有興趣知道？」

「沒！」殷千易否認，「只是你別把自己玩死了，浪費了我的追蹤蠱。」

「放心，我會在臨死前把蠱還給你。」慕容書香說着起身，「閣下若是無事，我便回了。」

「我送你，剛好我沒地方住，在你那裏借宿一晚。」

「我那裏很擠。」

「沒關係，那個姓楚的欠了我一個人情，應該還了。」殷千易說着向來路走去，走了幾步見慕容書香沒有跟上，回頭問道：「你不走嗎？難道想和我在這裏過夜？」

「閣下想多了，我只是在想你怎麼在麗城？」慕容書香說着跟上殷千易。

「毒宗要收弟子。」

「麗城有毒宗的人？」

「嗯。」殷千易和慕容書香保持着一定距離，「現在麗城不止有毒宗的人，還有魔教和其他邪門之人。不過你放心，我殷千易要護的人還沒人敢動。」

得毒尊相護，她慕容書香何其幸也，只是不知這護過之後要付出什麼代價，今天是護，明天也有可能是殺。慕容書香心中長嘆，藏龍堡每三年收一次徒弟，所以想來藏龍堡拜師學藝的人都會蜂擁而來，那些不敢明目張膽招收弟子的門派也會藉機來擴充門徒，摘花會出現在這裏，應該是摧老怪的指示。然而今年來藏龍堡拜師學藝的人身份繁雜，他們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你也是來找徒弟的？」

「不是，我來找兩個能幫我試毒的。」

「找到了嗎？」

殷千易看了一眼慕容書香，笑道：「原本我覺得你不錯，不過現在看來太弱了，等恢復好了再說吧。那個姓楚的……」殷千易頓了一下，見慕容書香停下腳步，接着說道：「也不行，表面不錯，實際上差的很，若不是有些功夫，早完了。」

「看來閣下對於選人很有經驗。」殷千易說的簡單，但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凡幾，而死的慘狀恐怕也無法想像，現在她和這樣一個人走在一起，這麼「平靜」的聊天，簡直是在作死。

「世人與我不過如此。」殷千易輕語，很平淡的一句話，慕容書香卻聽出了太多的恨與怨。

「那麼，希望閣下能把我留的久一點，至少讓我了了夙願。」慕容書香看着殷千易微微笑道。

殷千易看着慕容書香，不明白她說出這種話的時候為什麼這麼平靜，她也是用毒的人，不知道試毒有多痛苦嗎？

「你想試毒？」

「我也是世人之一，你若想把我怎麼樣我連死的機會都沒有，還不如主動一點，哄得你開心，換得兩天苟活。」慕容書香淡淡說道。

殷千易看着面前這個看似弱小的小丫頭，目光閃爍，情緒不明。說的簡單，苟活兩天，他殷千易信她才怪！她不是那種會任人擺佈而不反抗的人，即使迫不得已，她也會是求己不求天，比如在客來鎮，比如在濟縣，兩次所見皆是如此，若是當初他也能夠如此，也不會活的那麼屈辱。

當初，他多麼希望有人來救救他，讓他離開那個可怕的地獄，多麼希望可以躲起來，不再面對恐怖的毒魔。每一天，他都在嘗試各種毒蟲毒草，在生與死的邊緣無數次徘徊，承受着身體和心理的痛苦，沒有自由，沒有尊嚴，他所有的期盼等來的依然是無邊的黑暗。如果當初，他也能像慕容書香一樣果斷狠絕，甚至不惜了斷自己的性命，也許他便不會如此。

慕容書香對他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想征服卻又怕傷害，他不過是想逗逗她，卻沒想到，在她心裏和在世人心裏他殷千易沒有什麼不同——喜怒無常、嗜血好殺、殘忍至極。

「好！如果你想，我等你來。」對這個小丫頭他殷千易已經很有耐心，這是最後一次，只要她來，他便會好好招待。

「多謝閣下！」慕容書香拱手道，如果擺脫不了殷千易不如和他做一筆交易，只要他有所圖，她不如拱手奉上，前提是他能答應她提出的條件。雖然殷千易喜怒無常，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反悔，只要給她喘息的時間，她就會想到解脫的辦法。再看殷千易對她的態度，雖然有些晦暗不明，但至少不是仇敵。

殷千易握了握拳頭，欲言又止。他殷千易是誰，武林中的毒尊，世人口中的活閻王。他無視天下人的眾口鑠金，他只在意自己是否如意，他高興了就給人一個痛快，不高興就用世人的恐懼來娛樂自己，所以他的驕傲不會妥協，他不會去詢問任何人對他的看法，包括面前這個他認為不一樣的慕容書香。

兩人一路無語，回到客棧已月上枝頭，慕容書香早已腹中空空，本打算飽餐一頓，大睡一宿，卻沒想到等待她的又是一次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