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迷茫的少年，小姐姐帶飛。
?穿過衚衕的江十二，看着偌大一個馬路，來往的人群，疾馳的車輛，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該去哪好了。
回家嗎？他的那個家，不知道回的還有什麼意義。
江十二並不是孤兒，卻是如同孤兒一樣長大。江十二的父母死於一場車禍意外。從小他便是靠着一個遠房親戚的接濟過着生活。寄人籬下的滋味，其中苦不必多言，誰去嘗誰就知道。而至於朋友之類的，這樣的家庭成長起來的小孩，朋友永遠不過是那麼零星幾個罷了。
「...算了，還是回學校看一圈吧。」在路口猶豫了一會，江十二還是拖着身子，奔向了另一個方向，並沒有選擇回家。
步行了幾分鐘，來到一個公交站點前。江十二一瘸一拐的上了站台，在那等著屬於他的那輛公交車。這個時間段，卻是有不少學生都在這裏等車。看着他們身上的校服，江十二一眼便認出了他們。
那是跟路詩詩同一個學校的學生。
「喂，你考的怎麼樣？」
「嗨，別提了。剛400多，搞不好爸媽還讓復讀呢。」倆個男生此時站在江十二的前面在互相聊着他們的成績。剛400多嗎？這倒是讓江十二新生不少羨慕。靠在兩人的旁邊，江十二也有意無意的聽着二人的聊天。
「復讀也可以啊，咱們學校輔導還是不錯的，名師太多了。你稍微學點就成，這幫傢伙有門路，題壓的准著呢！！！」兩位學生中，較胖的一位看着矮小的毫不在乎的說道。
「你拉倒吧！我可懶得復讀...我的青春歲月多寶貴呢！實在不行就磨磨我媽，花錢去國外算了，那多省事。」
「別啊強子，別去國外啊！我爸讓我去都沒去呢。那麼遠，多沒勁啊！而且什麼事都得自己來。」聽聞那矮小的同學有出國的意思那胖子趕忙勸說。
「...這個，你說的也是...這樣，改天咱倆約上三哥他們看看吧，是復讀是出國的到時候再一起研究吧。」
「我覺得很Nice，唉唉！車來了，走走走！」
就在倆個學生說着話時，一輛公交車已經停到了邊上，看了一眼那公交車，倆名學生趕忙跟着人流一起上了車。
轉眼間，原本正在等車的不少人都上了這一輛車。可能是末班也好，是巧合也好。眼下這個站台只剩下了江十二自己一個人。映襯着落下的夕陽，卻是生出了幾分蕭瑟。
「呵呵...出國好呀...跟媽撒嬌也行啊...跟爸的路子也不錯啊...復讀也可以啊...花錢就是了唄。」不知道這時候的江十二在低頭自語着什麼，言語之中倒是有幾分憤恨的意味。可是下一刻，江十二卻是話語突變。
「鋪你阿母！鋪你阿母啊！！！有錢了不起啊！有爹媽了不起啊！！！學校好很牛唄！！！不用學都400多分說明我是特么先天制杖嗎？！！」
此刻江十二突然站直了身子沖着那輛遠去的公交車喊了一聲。可是這樣似乎不能疏解心中的抑鬱，江十二還用腳用腳狠狠的揣了幾腳欄桿。
一時急火上頭，卻是用的那腫脹的右腳。一瞬間，江十二的腳踝傳來鑽心的劇痛，臉上不自覺地抽搐了起來。似乎這疼痛刺激到了他。江十二並沒立刻休息，反倒是更加的暴躁。
既然腳疼索性就用拳頭砸如何！！！僅僅是痛苦了瞬間，江十二的臉上驟然浮現一絲狠色，握著拳頭猛的砸向了那欄桿！！！
一拳猛砸！！！「噹啷啷」一聲金屬震蕩的聲音傳來，站台的扶手桿被砸的晃了起來。
可是，這樣還不解氣。
那就倆拳！！！
腳疼不是嗎？！
那就再來一腳！！！反正怎麼都是疼！！！
「咣咣咣！」
「噹噹當！」
就這樣，砸欄桿的聲音持續不斷的傳來...。
也不知道江十二打砸了了多久。直到來了一輛開往郊區方向的公交車停在這裏。江十二這才用顫抖的雙手，扶著那有些傾斜的欄桿，慢慢挪動着步伐挪蹭了過去。
剛上車蹬著步梯，江十二看了一眼自己那腫脹的腳踝，屏著呼吸，咬着牙右腳用力一踩！一瘸一拐的上了車。
「唉，同學？刷卡呀。」
「哦，不好意思啊，忘記了。」
上了車，司機師傅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江十二趕忙提醒著說道。
回身刷過卡，江十二勉強走了幾步。強忍着表情不去抽搐，扶著一個個座椅，走到了離下車門最近的一個座位上。慢慢的先伸進去自己腫脹的右小腿，扶著座椅，咬着牙關，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因為肆意的打砸，江十二的小腿，此刻也腫了許多。
江十二的這番姿態，自然是被那司機留心看到了。
「嘿！現在這孩子啊。今天都高考出結果了，還打架玩呢...算年賬嗎？可真有正事兒。」冷嘲了一聲過後，這司機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隨即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再看江十二一眼。
司機的這句話，自然是聽到了江十二的耳朵里。不過很明顯，江十二並沒有在意。此時的他把身子靠在座椅上，頭卻是撇向了窗外。心中不知道在思量着什麼。
「...復讀的話，那老東西肯定是不會再給我錢的...他喝酒的賬還等着我還呢...上學么...就算了吧...這個時代，寒門貴子僅僅是一個辭彙罷了...都在拼爹拼套路...我..只能先拼自己出去了。」雖然選擇很痛苦，不過江十二看向窗外的眼神很快就變的堅定起來。並不是他有多果斷，而是選擇...就那麼一個而已。
「於我最合適的，恐怕只剩下打工了...還好以前兼職也習慣了...今天起...就全職兼職咯。」
做好了決定，江十二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把頭微微仰起，閉上了眼睛，長舒了一口鬱悶之氣后，慢慢的瞌睡了起來。
迎著下山的落日餘暉，這輛開往郊區的列車緩慢前行了一個多小時。等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夜幕已經悄然降臨。路燈，也開始緩緩睜開了眼睛。
「白雲中學到了，有下車的沒有？沒有的就過了啊。」僅僅是司機一句短暫的問話。司機從後視鏡看到車廂內的幾個人都沒有反應，便是準備發動車輛離開。
不過這時候彎腰推檔的司機卻是餘光看到了陷入酣睡中的江十二。
「喂喂！小伙兒，醒醒了唉！你到哪兒啊？」一聲粗狂的問候把江十二從睡夢中驚醒。
「啊！啊？？？嗯...到哪了？」突然切換眼前場景的江十二隻覺得心中一陣不適。嘴裏，卻是連忙問著。
「到白雲中學了。」
「哦，我下車我下車。」驚醒起來的江十二趕忙站起了身子。
「唉喲喂！」一聲痛苦的喊叫瞬間炸滿了這個近乎空曠的車廂。
剛站起身，江十二那腫脹的腳踝又傳來劇烈疼痛。他只得扶著椅子慢慢的挪出身子，從下車門踉蹌著步伐慢慢下去。
「謝了，師傅。」下了車的江十二轉身看了一眼那司機盡量微笑着說了一聲。
「唉~~~以後少打架吧。」看到江十二擺出一個笑臉，司機吸了一口氣，也只是一聲感嘆，便是按上了車門。
伴隨一聲強烈的機車轟鳴，公交車離去了。
拖着自己的腿，江十二一步步地來到了校門前。看着緊閉的校門，楞了片刻，隨後只得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唉...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真的是制杖？這個時間學校怎麼會有人呢？...江十二，你特么是腦殘又忘吃藥了嗎？！！一個路詩詩給你搞成什麼了！！！」心情十分糟糕的江十二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看着緊閉的校門，漆黑的學校，就連門口的保安室把燈都滅了。江十二不由得下意識罵了自己一句。
是的，他也只能罵自己，對於路詩詩，他怎麼下的去嘴？罵別人，那更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何必自找沒趣？罵自己，又不犯法，又長記性。多好...。
挪著腿，江十二慢慢的順着學校的另一邊走過去，來到了周圍的一家大型超市。在外面找到了一個亮堂的地方，江十二坐在了地上。挽起自己的褲子，看着那腫的好像豬蹄一樣的腳踝，江十二嘗試着一點點的按下去。
「嘶~~喲喲喲~~你妹啊！！！」瞬間，便是傳來一聲殺豬叫！看來那確實是個豬蹄...。
雖然剛開始按的第一下下沒有感覺。可是第二下，不知道按到了哪根筋，卻是疼的江十二直咧嘴！而江十二的這一聲嘶喊，並沒有引起什麼人注意，周圍的人依舊該幹什麼就還幹什麼。
可是就在此時，不知道從哪裏走過來一個小姑娘。仔細的看了看江十二的背影，這才走近前來問道。
「那個，同學？是你撕掉了酆都酒肆的招聘廣告吧？」
「啊？你是？」轉身看到身後突然冒出一個小丫頭，江十二一下子愣住了。這是從哪出來的的小鬼啊，差點嚇他一跳。剛才過來的時候，這裏周圍是沒人的啊...。
不過江十二仔細看了一眼，卻是發現這小丫頭的打扮卻是有點不同。
只見她穿着一身素白宮裝打扮，不知是何年月的服裝。不過披肩的黑髮卻是沒有束起，就那麼自然的散落。臉上的倆個小酒窩到是很明顯，配上白凈的臉蛋，滴溜圓的大眼睛，倒是蠻可愛的。
並不是刻意去打扮古裝的樣子。江十二總感覺，這身衣服在她身上，好似就應該這樣穿着一般，讓人看着那麼舒服，那麼自然。
小丫頭的個頭不過一米四五左右，此時看着江十二的打量目光，她也看清楚了江十二的正臉。
「啊！就是你！害我找那麼半天，不好好在衚衕待着~~~。」確認了是江十二撕掉的那份招工廣告，小丫頭驚喜的瞬間便是埋怨了開來。甚至還嘟起了嘴，禁起了鼻子哼了一聲。
「啊？？什麼意思啊？我怎麼不明白~~~」聽着小丫頭的話，難不成是跟了他一路了？？從那衚衕跟來的？？？
江十二此時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總感覺，似乎不像是什麼好事啊...。
「長話短說，現在面試的時間就快要到了...你要不要跟我去面試？」沒有給江十二太多反應的機會，小丫頭說話是開門見山。
「面試？工作嗎？不對啊...不應該電話聯繫一下的嗎？」聽到面試江十二的心裏更是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難道這是特工機構？有人盯着那條衚衕還派個蘿莉追着自己接頭？拍電影嗎？導演在哪？鏡頭呢？我要特寫！！！
不過很明顯，那些都是江十二臆想的，小丫頭幾句話就把他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那個號碼隨便寫的，為了看着正規一點。」
「...厲害了我的小仙女...你們酆都酒肆招工？吃喝管嗎？」
「我們吃住都管，一切福利從優。工資...你通過招聘再議！」說到工資的時候，小丫頭明顯眼神躲閃了幾分，不過依舊保持着堅定的目光看向江十二。
小丫頭這躲閃的眼神自然是逃不過江十二的眼睛啊。江十二混跡江湖多少年了？吃早點霸王餐、搶劫小男孩上衣、讓三歲的女人傷心落淚等等英雄事迹，那是傳遍整個學校周圍的三條街道。
雖然說這事感覺起來是那麼的滑稽又不靠譜。不過若真能管吃住的話，這對眼下的江十二來說已經夠了，也正好解決他去哪的問題。
考慮危險嗎？什麼危險敵得過老子肚子餓呢。既然今天不知道去哪，索性就去看看這個不靠譜的酆都酒肆又如何。權當娛樂罷了。
「行，我答應了，那我們怎麼去？」思慮一番江十二回答的倒也痛快。
「嗯...離這裏挺遠的。」
「打車我可沒錢啊。我兜可比你臉都乾淨。」
「沒事，我們飛著去，走天上方便。」
「啊？！！」聽到飛著去還走天上，江十二忍不住驚疑了一聲。這他娘的開什麼國際玩笑？這莫不是個精神病出來的瘋丫頭吧？回想着那廣告背面扭曲的字體...自己公交車做了這麼遠都被追來...江十二心中瞬間涼了半截。這貨是要帶我去西天取經吧！！！
抱着友善親切的目光，江十二努力的站起了身子，準備儘快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發神經的小丫頭。就算不死，別一會再被抱住了喊爸爸，江十二怕是賣腰子都不夠支付的！！！
「哼，既然答應了，你說反悔就反悔？本姑娘抓個人回去那麼容易呢？！！」看到江十二要逃跑，這小丫頭只是輕笑一聲。隨即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本事。竟然瞬間隱去了身型！！！從後邊一把就拉住了江十二的手。
「喂，幹嘛啊？~~~喂喂！喂喂喂！！！別拉了啊，要命了啊！！！小姐姐！別帶我飛好吧！！！就讓我這麼喪下去挺好的！！！」被拽住的江十二自然是一陣碎碎念，生怕這小丫頭死纏爛打。
聽着身後沒有回應，江十二只得轉身看去。
可是江十二無奈轉身的時候，卻是沒有看到人影！！！但是手中的握感依然存在！甚至在那小手上，還傳來陣陣冰涼之意！
「我了個天！這是什麼玩意！」慌張之下江十二趕忙用力的甩了甩手，卻是怎麼也甩不開那看不見的小丫頭。
下一刻，江十二隻感覺到自己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突然拉扯著。
直接飛向了夜晚的天空！
「小姐姐...我不飛...能不能帶躺啊！！！」任憑江十二嘶力狂吼，抗命不從。可是他依舊是就這被提溜著，離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