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顛覆認知
義大利艦隊卡梅羅吃水很深，一看就有著很深的積澱。最關心這一點的莫過於港口上的那些真正的禿鷲，這些人心裡是絕對毫無底線的。
儘管看著卡梅羅艦隊船上兩側嶙峋的炮位有些發怵，但是能夠和黑水傑克接觸、又帶著他和他的船隻一起行動的人，想必是相當有分量的。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這幫禿鷲對這個道理深信不疑。
黑水傑克當然知道這周圍的「營商環境」如何，看著周圍一個個蠢蠢欲動的艦隊，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這位「本領高強」的卡梅羅船長。
「咳咳！卡梅羅船長閣下，有些事情我想我需要和你談談。」傑克手裡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雪茄，搖晃著走到卡梅羅的身邊，含含糊糊的說道。
「哦！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傑克先生。」卡梅羅叼著點燃的雪茄，眯縫著眼睛答道。
「是的！很重要！」黑水傑克答道。
「哦！那可真巧了，我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卡梅羅笑著答道。
現在的局勢很明顯是傑克有求於卡梅羅，所以聽到他這麼說之後，傑克立即做出一個請講的姿勢，心中同時在疑惑，難道他也發現了身後跟著的這些「尾巴」，想要跟自己談談應對措施？
「我想先請你見兩個人。」卡梅羅談了談手中雪茄的煙灰。
黑水傑克疑惑的看著卡梅羅手指的方向，從船艙深處，緩緩走出兩個人！
黑水傑克看清了前面的人，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格！格里斯哈格斯長老閣下！您……您怎麼在這裡！」
走在前面的老人不是別人，正是阿茲特克遺民的精神領袖格里斯哈格斯！
後面跟著的卻不是我本人又是誰？
「傑克！你做的不錯！」格里斯哈格斯微笑著走到傑克面前，凝視了傑克半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黑水傑克徹底石化當場，他完全反應不過來這中間的聯繫，不由得嘴裡吶吶的應著，說不出話來。
「大長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傑克恢復了半天，才開口問道。
同時，他的眼神還盯著旁邊的我，似乎在觀察是不是綁架了他們的大長老！
格里斯哈格斯哈哈笑著道:「你啊！還在干那些不幹凈的產業嗎？小傑克。」
傑克頓時紅了臉，嘴裡含糊的道:「大長老，我……我也沒別的本事！您看……」
格里斯哈格斯笑著道:「那以後別干這個了，孫先生在北邊做著極大的事業，你也來吧！」
傑克又看了我一眼，想了想方才問道:「大長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格里斯哈格斯笑著道:「這個就讓孫先生給你講吧！」
說完，他笑呵呵的坐到一邊，開心的喝起了自己的小酒。
我把小傑克請到一邊，以及嗨了好幾天、面色潮紅的老塔克——他就是卡梅羅，那個義大利商人。
我們在這個階段把話講透了，這次的行動，就是為了給德雷克把罪責洗清，而把這口黑鍋扔給義大利。
這樣的操作的確比較臟，聽的傑克表情極為古怪，但是聽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立即明白了其中所代表的含義。
「那我能得到什麼？孫先生！」傑克笑嘻嘻的問道:「畢竟運作需要一些資源的……」
我看著他，很認真的說道:「你將得到紐約港口三個駁船口的使用權。」
說著我又補充道:「三十年！」
傑克眼珠轉了轉，很快算了一筆賬。幾秒鐘的時間，他就算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成交！」傑克對著我升出了右手，我也伸出手，重重的拍在了一起！
傑克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指著後面若隱若現的船帆說道:「孫先生，我們的後面……」
他看到我的臉色，忽然住嘴了。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麼——在我之前征戰新大*陸的時候，在西班牙的領地里就把我描繪成了一個惡魔。
看著我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傑克當時心想——作為惡魔，解決後面的艦隊應該不是問題吧！
而我儘管當時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我們的所作所為充分證明了他心中的猜想。
「全艦隊注意！殲滅身後敵船！一艘不留！」我開口下令道。
「明白！」九鬼政孝接令去了，很快，我們的艦隊就開始調頭，艦隊從向北航行變成了面相西北！
而船身側面的火炮已經緩緩伸出，瞄準了後面的跟蹤者。
腳下微微一震，我們的艦隊開始緩緩減速，這在風動力的前提下，沒有風煙作為參照物，只通過遠距離觀察風帆，很難判斷艦隊的前進速度。
所以當我們減速之後，我們的艦隊和敵方的艦隊的距離迅速縮短，很快進入了射擊範圍。
「開火！」九鬼政孝一聲令下，我們的艦隊萬炮齊發！
這支艦隊，用的全是改裝過之後的速射火炮，開火之後，艦隻單側的五十門火炮採取急促射方式，首炮發出，次炮接續；第五聲炮響之時第一炮已經裝填完畢、再度開火！
就這樣，我方的艦炮連成了密集的火力鏈，就像雷神之鞭，狠狠地抽向了後方的敵船！
後面的艦隊在開始遭到炮擊之時，本以為一支商船隊的火力本該有限，所以並沒有過多擔憂，而是想衝上來進行突襲，搶奪金貨！
可是等到火炮真的席捲到頭上，他們才發現這密集的火炮幾乎不可阻擋，驚駭之下企圖逃逸，卻被密集的火力網捲入其中。
「這……這是什麼火炮！難道是惡魔的地獄火嗎？」傑克喃喃的道。
「什麼？」我沒聽清他說什麼，那傢伙卻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我默默的看著身後的艦隊在炮火中被摧殘，心中冷靜如桓。
我有自己的目標，在我前進的路上，所有的敵人都是絆腳石。無論我認識他或不認識他，熟悉他或不熟悉他，對我來說都不過是踏腳石而已。
我們掌握著先進的技術，我們掌握著先進的理念，我們擁有著更堅定的信念，我們就應該笑道最後。
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的的歷史。我們不過是順應了歷史的潮流本就不該有什麼不心中的不平，亦或者婦人之仁的不忍情緒。
追擊的艦隊徹底崩潰了，但是我已經下達了必殺的命令，所以他們這些海盜就必須死。
如果他們不死，我的計劃就不能完美的執行！
所以我方的艦隊很快開始了對其的全面追擊，船快、炮狠、意志堅定，這些海上的小雜碎很快被打的七零八落！
但這並不是最終被的結局，其結局，一定是以對方的全滅為止！
三個小時以後，原本喧鬧的加勒比海東端恢復了平靜，而追擊我們的艦隊最終被消滅的一乾二淨！
但是，這也不是最終的解決，他們的艦隊殘骸、船員屍體，都是我下一步計劃的媒介！
不久后的將來，整個南美大陸都將看到順流而下的、混雜著無數義大利艦船碎屑的海盜艦隊殘骸。
這些海盜到底是被誰消滅的，可以從側面印證那些沉船財寶到底在誰的手裡。
所以，義大利就是最後的背鍋俠了嗎？
依然不是，我們在義大利的信物之中，還摻雜了一些西班牙海軍的隱秘物事。
換句話說，我要在人們的心目當中製造混亂，要將輿論攪渾！
我要讓所有人熱議，打撈起沉船的到底是義大利人還是西班牙人。
我要把輿論徹底炒熱，讓所有人在議論中將這潭水徹底攪渾，直到所有人都茫然不知所措的亂咬，這才是我的根本目的！
只要輿論亂起來，黑水傑克再順著我的話往下繼續引申，讓所有人都有一種「不是西班牙就是義大利」的錯覺，我的計劃就算是徹底成功了！
這其實不是什麼高深的方法，只要有人站出來認真的核對在此期間通行的兩國艦隊就可以真相大白。
但是我相信，當一件原本讓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的事情忽然有了眉目，即使人們心中仍有疑惑，也依然會毫不猶豫的隨著我的謊言向下繼續編。
而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
我所利用的，不過是大家習以為常的習慣罷了。
事情處理的很乾凈，而全程目睹了這一切的黑水傑克則發自內心深處的對我產生了深深的敬畏之心！
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招惹——他的父親曾經警告過他，能夠笑嘻嘻殺人的人，一定不要得罪他！
而擊敗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他做朋友！
想到這裡，黑水傑克主動站了出來，詢問我下一步該怎樣處理，同時表示他願意在之前的合作模式之外再增加一些合作項目。
比如，他可以幫我代銷我在新大*陸的各類貨品，無論是來路乾淨的，還是本來就有瑕疵的。
而且，他所收取的費用不過是現行費用的三分之一！
我知道，這是因為看到我的手段之後，他下定決心做出的親近舉動。
而我的原則向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有用的人，又願意主動降低價碼，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最終，我和黑水傑克很愉快的簽訂了合作協議。在格里斯哈格斯的見證之下，我的陣營再次發展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