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乎意料的道歉
?尿褲子。
這三個字如同雷鳴一般在秦楓耳邊炸開，當即拍案而起，指著紅嫣破口大罵，「你個瘋子傻子智障，你他么說誰尿褲子了，你才尿褲子了，你全家都尿褲子了！」
不光是紅嫣，全班人都傻眼了，坐在講台上面的班主任老田，一下子暴怒起來，「秦楓，你特么給我滾出去站著，清醒清醒！」
秦楓狠摔下書，在所有人的驚詫目光中走了出去，氣呼呼地站在走廊中。
他確實有些過激了，但誰都不想自己丑事被人發現，更何況還是那麼狼狽的昨晚。
人，總是要面子的。
紅嫣也沒想到，一句玩笑話能引起他這麼大的波動，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頓時覺得燥得慌。
秦楓敢對連校長都禮讓七分的紅嫣發火，而且還當著全班人的面破口大罵，著實讓眾人大跌眼鏡。
他們記得，當初分班紅嫣原本不可能來他們這種年組墊底的班級。
年組第一的紅嫣跟校長主動申請調過來，而且還坐在了年組墊底的秦楓身邊，聲稱為了學校的升學率考慮，要幫助學習差的學生。
誰都不會想到，現在熱臉貼了冷屁股，秦楓非但沒有領情還對人家發了這麼大的火。
通常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顏面盡失，要麼會趴在桌子上大哭一場，要麼等下課找秦楓罵回來，說不定還會找幾個外班比較好的同學中午放學打他一頓。
可是這些情況都沒有發生，下課的時候，紅嫣來到秦楓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惹您生氣了！」
走廊中儘是不可思議的驚呼，誰能想到從不讓步的紅嫣能向一無是處的秦楓道歉，而且還是她被罵。
秦楓也愣住了，他知道剛才紅嫣只是說了句玩笑話，自己有些過激了，可沒想到她會主動找自己道歉。
她是傻子嘛？
旁邊的遲文東連忙遞話，「差不多得了，你也趕緊道下歉，人家還是女生呢。」
眾人看著紅嫣遲遲沒有起身，感情秦楓不原諒，她就不起來。
這時人群中，有個小伙擠了進來，是六班的閆闖，手上拿著一個摺疊成心狀的粉色信紙遞到紅嫣面前。
「別理他了，紅嫣，像這種渣渣有什麼好，我喜歡你，我們交個朋友吧！」
原本秦楓以為只有他們班裡知道紅嫣的存在，現在看來全年組都知道啊。
一下子成為眾人的焦點，秦楓臉色漲紅，吞吞吐吐說道，「那個，是我不對，你起來吧，我剛才有些激動了！」
紅嫣這才起身，面露笑容，目不斜視地看著秦楓，「那就好，我們進去吧。」
說著，拉著他的手就要往裡走，身後閆闖見狀，連忙上前推開秦楓，「滾！那個紅嫣，這是寫給你的！」
看見自己哥們被人推開，遲文東火氣上來猛勁推了回去，「你他么什麼意思，有你這麼趁火打劫的嘛？」
「跟你有什麼關係，別在這跟我裝逼，不服就試試！」
「我湊，怕你啊？」
周圍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兩人越罵越激烈。
閆闖和遲文東在年組裡都認識挺多人，誰也不懼誰，秦楓連忙拉著遲文東生怕他倆打起來。
這時，紅嫣接過信紙，咣的一聲將閆闖推了回去，力度之大，直接把他推到對面牆上，當著他的面，把信紙撕得粉碎，扔到他腳下，「滾！」
威嚴不容反駁，閆闖愣了幾秒后，怒視遲文東，「下節課間，廁所見！」
教學樓東面就有一個旱廁，平時白天學生們上廁所都去那裡，自然也有不少抽煙打架的。
回到座位，秦楓看著紅嫣一臉痴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想到一個女生的氣度會這麼大！
但是自己究竟哪裡好，能讓她如此這般呢？
秦楓瞥見遲文東在拿手機發簡訊叫人了，不由得擔心起來，東哥又為自己出頭了，那個閆闖也挺好使的，真怕兩人打起來啊，說不定還要受處分。
突然紅嫣的纖纖玉手摸了一下秦楓的臉蛋，讓他一激靈。
「幹嘛？」
「沒什麼，看你這麼入神，喚喚你。」紅嫣順著秦楓的目光看向了遲文東，「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打起來的。」
秦楓將信將疑，他可以看出來全班的人都忌憚她，可她怎麼能讓六班的閆闖收手呢？
上課鈴響了，數學老師走了進來，她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那種典型的知識分子，嘴特別損特別毒，臉上還有數不清的雀斑。
高一的時候，秦楓去辦公室問她一道數學題，當著所有科任老師的面先是臭罵了一頓，而後再給講解，雖然這是她的作風，但從那時開始秦楓就仇恨上了她。
到了高三，好死不死還是碰到了她，真是冤家路窄！
不過今天數學老師看樣子好像很憔悴，額上有數不清的冷汗，臉色煞白，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秦楓怎麼看她都覺得奇怪，不像是單純的感冒，直直盯了幾分鐘終於眼部疲勞，看花了。
看看外面的風景又回過頭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秦楓看到數學老師的後背正向四周散發黑氣。
看花了？
晃晃腦袋，黑氣還在那裡，秦楓看看老師又看看身旁的紅嫣，紅嫣則如無其事地記著筆記，很是認真，其他人也是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異常，千姿百態，各做各的。
只有自己能看到？
秦楓心中疑惑，可是那黑氣從哪來的呢，人是不可能憑空散氣的，更何況還是黑色！
秦楓目不轉睛地盯著老師，想弄清這黑氣從哪來的，可是老師遲遲不轉身。
突然，一隻小手順著黑氣爬上了老師的肩膀，緊接著露出一個圓圓的小黑腦袋，眼睛綠光，直直射向秦楓。
啊……
秦楓驚得直接仰了過去，紅嫣眼疾手快，一隻手將他拖住，扶了回去。
聽到驚叫，所有人看了過來，放在平時數學老師肯定直接暴跳，今天卻異常柔和的問道，「怎麼了？」
「沒，沒事！」
秦楓回答的時候，發現那目光還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幽怨且入骨。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鬼魂嘛？
秦楓恐懼，一直看著桌子上的書，不敢再抬頭，怕撞見那幽綠的目光。
身體卻不住地顫抖，不停冒冷汗，紅嫣一隻手摸在了額頭上，溫柔詢問，「感冒了？」
秦楓帶著顫音，「沒，沒，紅嫣，你也看到了嘛？」
「看到什麼？」
秦楓微微抬頭看著紅嫣一臉的茫然，知道她是沒看到，誰看到了還能這般淡定。
「沒，沒什麼。」
秦楓顫抖地慢慢抬起頭，想確認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目光略起的時候，只見一個黑影直接向自己沖了過來。
啊……
秦楓一下子跳了起來，坐到牆角的塑料垃圾桶上，只聽咔吧一聲，整個身體坐了進去，驚恐地指著前面，嘴唇微動，卻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又被嚇了一跳。
「神經病！」
「還能不能好好上課了？」
「看不出來老師帶著病呢，還這麼鬧！」
前排的同學此起彼伏的抱怨著。
大部分則是疑惑地看著秦楓，遲文東直接衝到秦楓旁邊，連忙詢問怎麼了。
秦楓只是指著前面，面色蒼白，驚恐地瞪大眼睛。
這讓他如何說出口？
老師很不耐煩，本來她就難受秦楓還這般胡鬧：「你還能不能上課了？」
紅嫣側過頭一臉玩味地看著秦楓，臉上帶有似有似無的笑容，突然她胳膊一掃大幅度轉了過來，轉而一臉擔憂，「秦楓，你到底怎麼了？」
這時秦楓才有所緩和，捂著胸口深深吸了幾口氣，扶著額頭癱坐在那裡，「沒事了，沒事了！」
「沒事就坐回來吧！」
遲文東將秦楓扶了回去，安慰地拍了他兩下後背。
「好，繼續上課，秦楓你再這樣就出去站著吧！」
雖然語氣虛弱，但可以聽出來數學老師動怒了。
秦楓驚恐未定，看著她肩膀上的小黑孩正貪婪地吸食著什麼，但也不敢言語，這事兒說出去，誰信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