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用儘力氣把地上的韓辰扶到自己的肩膀上朝那家酒店走去。用她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間房，到房間時，手機上顯示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她把韓辰扶到床上，幫他脫掉鞋，站起來時，她覺得自己的肩膀好痛，揉了一下，接着又罵了一句「他媽的」，然後準備去洗澡。結果卻被突然醒來的韓辰一把拉住，把她撲倒在床上，開始吻她，嘴裏說着「葉蘇晴我好想你，終於見到你了」之類的話。

「不要，我不是什麼葉蘇晴，你認錯人了！」凌唯薇苦苦掙扎著

他並沒有理會凌唯薇，繼續吻她。她越是掙扎越是反抗，韓辰越是起勁。畢竟她還是個女孩，力氣遠沒有男人的大。她不再反抗，開始回應着他，慢慢的，享受着他熱情的吻。

凌晨四點，凌唯薇一絲不掛的躺在他的懷裏，仔細的看着離她很近的男生，覺得他是那麼的可愛，可，他把她錯認成是另一個女孩了，這屬實是一種悲哀。

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這件事。

韓辰醒來時，已經八點了，他赤身裸體和一個陌生的女孩在酒店的床上，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他搖醒身旁還在熟睡的凌唯薇，「你是誰？我怎麼在這？」

凌唯薇揉揉自己的眼睛，回答說「我是凌唯薇，昨天晚上你和那個男的喝多了，他昨天晚上回s市了。」

「他大爺，我這是做的什麼破事！」他小聲罵道。他看着凌唯薇，繼續說「我會負責的。」

「算了。」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韓辰起來穿上衣服，坐在窗戶旁的沙發上，手裏夾着煙，他看着床上狼藉一片，隱約看到床上有血跡。

「你是第一次？」

他這一問把她嚇了一跳，輕聲說：「是。」

韓辰懵了。

「做我女朋友吧。」

「啊…」

「你喜歡我嗎？」

凌唯薇茫然的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兒，「喜…喜歡。」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火辣辣的。「可…」

「可什麼？」他用溫柔的聲音問她。

「你不喜歡我，對吧。」

「我不相信一見鍾情。」凌唯薇一臉落寞，韓辰繼續說，「可我相信日久生情。」

「哦。」她面無表情，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你以後就是我女朋友了。」

「算是表白嗎？凌唯薇羞怯地問。

「看你怎麼想啦。」韓辰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這個明媚如陽光的女孩。「我先去買早點，要一起去嗎？」

「啊？好啊，你轉過頭去，我穿上衣服。」

「好吧，快點啊。」

她穿上衣服之後，韓辰準備走出門。

「你等等我，別走那麼快啊。」

凌唯薇追上他，韓辰順其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把她攬入懷中，凌唯薇有些不適應，又覺得被一個男生這樣抱着又那麼舒服。

「你今年多大，唯薇。」

「22.怎麼了？」

「啊，沒事。」兩人又陷入沉默，但彼此的手卻抓得很緊。

s市，譚宇飛正在和員工開會。

「一定要注意地面和書架上的衛生，如果書店裏不幹凈，誰來書店買書看書！」譚宇飛壓住自己的情緒說道，「外國文學區誰負責，一會兒會後過去重新整理一遍。」

「還有三樓衛生和二樓的書展區，一會兒各區負責人把自己的衛生再重新弄一遍，因為昨天的首簽會，搞得比較亂，辛苦各位了，好！散會」

因為他的嚴厲，所以書店員工在開會的時候從來不敢說話，也是因為這樣，書店的生意才會比較好，在這個網絡發達的現代社會，看電子書和網上購書的人越來越多，實體書店漸漸倒閉，現在s市只剩下默讀時光一家實體書店，這算是時代落後的表現嗎？

此時，韓辰正坐在高級餐廳和凌唯薇吃着早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辰哥，你之前在哪上大學？」

「和你一樣，在北y，中文系畢業。」

「你最喜歡看什麼書？」

「嗯…梭羅的《瓦爾登湖》和查爾斯·狄更斯的《霧都孤兒》。你呢？」

你的《在你身邊聽到海》和維克多·雨果的《巴黎聖母院》」

「我有一本珍藏版的《巴黎聖母院》，要不要看一下，是一個我在英國的朋友寄給我的，我看了兩遍，感覺還不錯。」

「真的嗎？」凌唯薇一臉興奮。

「嗯，當然。

「吃過早飯，接下來去哪？」

「去我書店，然後再去我住的地方。」

「你的書店？在哪？」

「在s市啊，昨天簽名的那個。」

「那不是那個男人的書店嗎？」

「那是我的好朋友譚宇飛，因為我要寫東西，所以讓他幫我管理著。」

吃完早餐，他們一起坐地鐵回到s市，然後又坐計程車趕到了書店。在路上的時候，韓辰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的事，只隱約記得他和譚宇飛喝酒時候的事，然後一個女孩站在他面前，抱着他，讓他別哭，其他的她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凌唯薇呢，一路上都在看書，全程一句話也沒說，或者說是，無話可說。

他們到書店時，很多人都在看書看書，所以也沒注意到韓辰回來。這個時候譚宇飛邊拿着相機正在書架旁邊邊整理書邊拍照，這是為了給書店做宣傳，【默讀時光】已經好幾次被評為「全國最美書店」了，還以書店的名義做公益活動，為山區的書店捐獻課本和書包，這一切都離不開譚宇飛的功勞，韓辰也是從心裏感激這位十幾年的好朋友。

「忙呢？譚經理，要不要我搭把手。」韓辰站在他旁邊笑着問。

「不需要。」他好像沒發現韓辰已經回來了，隨口說着。

「真不需要？」

譚宇飛緩過神來，才發現是韓辰。「阿辰回來了，還以為你要在b市待幾天呢，沒想到那麼快。」他說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站在韓辰背後的凌唯薇。

「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誰啊，搞得那麼神秘。」

「我女朋友。」

「啊？不是吧，怎麼去了趟b市怎麼還找了個女朋友！」譚宇飛顯得很不可思議。

說完，韓辰抓起凌唯薇的手，「喏，我女朋友，凌唯薇。」

他介紹的時候凌唯薇很不好意思。「你好，昨天我們見過的。」

「你們？怎麼？」宇飛被搞糊塗了，「到底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還不怪你昨天晚上把我自己一個人丟在b市。」

宇飛拍了一下腦袋，「唉，昨天晚上喝大了，又怕你非要搶著開車，然後我就自己開車回來了。」

「那你們…」

「有時間跟你說。我先走了，我回我家拿點東西。」韓辰說完又轉向凌唯薇，「你還需要看什麼書嗎？」

「有沒有辛波斯卡的《給所有昨天的詩》？」

「有，」譚宇飛回答她，「我給你找找。」他說的時候面無表情。

「嗯，謝謝。」

譚宇飛找書的當兒，韓辰湊到她身邊說：這裏還不錯吧？！」

「嗯，挺不錯的，我很喜歡這裏。」

「嗯，我也喜歡這裏，這是我和小宇的全部心血。」

「找到了。」譚宇飛身着西裝如紳士般緩慢地走過來，「給，送給你了。」

「啊？送給我？」

「嗯，送給你了拿着吧。」韓辰和譚宇飛同聲說。

「謝謝宇哥。」凌唯薇露出兩顆虎牙笑着對譚宇飛說。

譚宇飛輕輕微笑了一下。

「那我們先走了，小宇，辛苦你了！」

「沒事，路上注意安全。」

「ok！」說完就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譚宇飛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嘆息了一聲，韓辰之前也談過幾個，結果都是因為忘不掉葉蘇晴而不歡而散，不知道這段戀情能走多長。

凌唯薇隨着韓辰來到他家，是一棟靠海的裝修豪華的別墅，遠離城市的城市的喧囂，是s市所有人夢想住進的伊甸園。

韓辰打開門，「用換鞋嗎？」凌唯薇問他。

「不用了，進去吧。」

凌唯薇看着他家裏：進門就是一個大書架，上面放滿了各種書，有喬治·奧威爾的《一九八四》、梭羅的《瓦爾登湖》《懺悔錄》，還有羅馬皇帝奧勒留的《沉思錄》、洛夫、辛波斯卡、里爾克等詩人的詩集。

「這些書你都看過嗎？」凌唯薇指指書架。

「嗯…至少每本書讀過兩遍。」

「蠻厲害的你。」

「去我寫東西的房間說吧。」凌唯薇被韓辰拉進一個朝陽的房間里。

凌唯薇看着房間里的一切，陳設很簡單：窗戶邊一張較低的海藍色書桌，桌上放着一台macbookpro和一個淡粉色筆記本，幾本書，其中一本是《世界文學》系列《在中途換飛機的時候》。書桌的正前方有一個躺椅，上面放着一個淡紫色相冊。打開窗戶是一個私人海灘，與周圍的環境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恍若世外桃源。

「你就在這寫東西？」

「嗯，對啊，怎麼了？」

「哦，沒事，還挺豪華的，私人海灘，獨棟別墅。」

「讓你見笑了，坐下聊吧。」

「嗯好。我可以看看桌上的那本《世界文學》嗎？」

「當然可以，沒想到你眼睛挺尖的，哈哈。」

「嘻嘻！」凌唯薇露出一對虎牙朝他傻笑着。

「等會兒，我去給你找找那套《巴黎聖母院》，你先看着。」

「那好吧！你快點，別讓我等太久。」

韓辰走進他的卧室，打開他的保險箱，裏面有一個鍍金的金屬盒子。韓辰小心翼翼的打開，從裏面取出兩本書，那是燙金字體的《聖母院》，上面有些灰塵，他輕輕的將灰塵拭去，然後又把那個盒子放回了保險箱。

韓辰坐在她對面看着她安靜看書的樣子，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天使一般。

「嘿，還看呢？」

「嗯，挺好看的。」

韓辰拿着《聖母院》遞給她，「送你了，好好保存着吧。」

「哇哦，這個版本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印刷和紙張的質量都很棒。這本書很久了吧。」凌唯薇放下《世界文學》接過他遞過來的書。

「你怎麼知道？」

「你看這紙張都成淡黃色的了，這種顏色是做不出來的。還有上面做的筆記，你當我笨啊？！」她一臉認真的說。

「哈哈，我也沒說你笨啊。」

「這本書應該挺重要吧？」

「重要，一個很好的…朋友寄給我的。」

「那你還送給我。」

「因為，我覺得你更重要，哈哈！」

「話說，你喜歡看長篇還是短篇？」

「我啊，都看，但我更傾向於閱讀長篇，因為長篇會讓故事更加詳細，情感的流露更加細膩，小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能把讀者帶入其中，讓我們跟着主人公的視角，在他的世界中闖蕩，畢竟讀者不是作家本人，結束一個故事，進入另一個故事，不停地切換，是需要篇幅的，，很難通過開篇幾句話，就迅速進入狀態，所以短篇限於字數的限制，對作家的要求還是挺高的，，有時候剛進入作家的狀態，故事就要結束了，意猶未盡的遺憾感就會緊緊包裹着我們，有時候故事結束還沒有進入狀態，迷茫、焦慮就會出現。」

「好有哲理的樣子。凌唯薇托著臉認真地聽他講著。

「還沒說完呢」，韓辰笑笑，「但是，就比如我看了《在中途換飛機的時候》之後，我開始覺得短篇小說的一個重要作用就實現了，在這個碎片化的時代，如果不了解一個作家，就輕易拿起他的長篇，是一件很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畢竟不是每個作家與每個讀者都是匹配的，就像某人散發出的思想火炬，有些人會對其有相通的感受，能夠傳遞下去。而另一些人，則需要去其他地方尋找那躍動的火苗。短篇是一個便捷的突破口，它會刺激一個讀者繼續閱讀下去的慾望，牽引他去深入了解一個作家，去翻看他更多的作品，所以如果能夠從這個小說集中打撈出幾個令自己眼前一亮的作家，並深深影響自己，那就是巨大的滿足與收穫。」韓辰喝了口飲料，「這是我閱讀短篇小說的感受。我說的可能也有不好的地方，見諒啊。」韓辰客氣的說，似乎對自己剛才說的話並不是很滿意。

「沒有沒有，你說的很棒，我都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東西，看來，以後我要跟你學寫作了。」

「嗯，好啊，我很樂意教你，只要你想學的話。」

韓辰很認真的看着凌唯薇，凌唯薇也很認真的看着他。然後湊過去吻她，這一次，她沒有拒絕，她覺得她是喜歡身旁的這個男生的。大概有三分鐘，他離開她的唇。

「我喜歡你，薇薇。」他直接叫了她的小名。

「嗯，我也喜歡你，幾年前你發第一本書就開始喜歡你了。」

「嗯。」他伸手去抱她，她也開始緊緊擁抱着她，抱得很緊。

他們坐在落地窗邊，緊緊地貼著彼此，陽光包圍着他們，溫柔的海風吹亂了她的頭髮。

那一天晚上凌唯薇回到h大的宿舍里，在日記中寫道：他輕擁着我，一起沐浴在海灘的陽光里，很久很久，久到忘記了時間。多希望一直這樣，不分開，永遠不分開。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甜，夢裏他們依偎著對方看書，在一個很美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她讀，他聽……

第二天，凌唯薇開學，韓辰親自把她送到北y。人很多，豪車停在h大門口，引來了不少人注視。

「那我先走了，你回去開車小心點。」依依不捨的對他說。

「嗯，知道了，晚上給你打電話。」

「好，拜拜。」

「拜拜。」臨走時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回到宿舍后，舍友圍着她，問今天送她的人是誰。

舍友李麗問他：「這才兩天不見，還傍上大款了，不錯啊，我的薇薇。」

「就是就是，啥時候也給姐姐介紹一個啊。姐姐也是需要人疼愛的啊。」她閨蜜張琳好奇的打趣道。

「他是韓辰，就是《在你身邊聽到海》的作者。」

「卧槽，見鬼了，你怎麼會和他走到一起？」李麗問。

「說來話長，我就不說了。」凌唯薇大笑着。

「你就跟姐妹們說說嘛，到底怎麼回事。人家那麼有錢，別被騙了，你個傻瓜。」

「不會，他不是那種人。」

「呦呵，這才幾天，就開始那麼護犢子了？果然是重色輕友。」張琳笑着罵她。

「沒有啦，他真的不是那種人，畢竟他還是個作家。」凌唯薇故意將作家的音念得重一點，「你們就不要問啦，好不好？我的親姐姐們。」

他們宿舍五個人，李麗、張琳、安雪和萬小可，李麗是經管系，張琳是學金融的，剩下的都是中文系。

「嘿，薇薇，教授佈置的文章你寫了沒？」萬小可喊她。

「嗯，寫了，不知道成績會是怎樣。」

「你寫的是什麼類型的？」

「一個短篇，題目是《天使沒有翅膀》。「你寫的是什麼？」

「我，我寫了首不算長詩的長詩，只有幾百字，我已經做好被教授噴口水的準備了。」

「安雪，你呢？」

「我也寫了一個短篇。」剛寫完，這兩天光顧著看《在你身邊聽到海》了。」安雪合上電腦。

「哦？得了吧你，你那個化學系的男朋友呢？沒陪你出去玩啊？」

「他啊，算了吧，人家一心一意的在實驗室做實驗，哪還管我啊！」安雪自嘲的說。

「你這個男朋友不行啊，哎，薇薇，要是以後韓辰這樣了，你怎麼辦。哈哈，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是吧，雪兒？」萬小可說。

「就是就是，沒一個好東西。」李麗和張迅插嘴說。

「行了你們，自己找不到男朋友，還說我們，是吧薇薇。」

「對對對，雪兒說的對。」凌唯薇使勁地點頭。

韓辰此時正在電腦前寫着東西，旁邊放着那個淡紫色相冊，照片中韓辰穿着校服，和葉蘇晴背對背，笑得很燦爛。拍照的人就是譚宇飛。後來譚宇飛回憶時說，那時我們都很好，有夢想，也有喜歡的人，那時，我們都很快樂，那時的我們很天真，總以為心裏有着對方就不會走散，那時的我們不相信命運，總以為努力了就會有回報，那時，我們不懂愛，卻總想把最好的給對方。

晚上放學，凌唯薇給韓辰打了一通電話，聊到十一點，韓辰要寫小說，讓她先睡，明天她還要上課，然後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凌唯薇因為是第一次談戀愛，所以因為韓辰的關心令她半夜沒睡。難眠之餘，凌唯薇在書桌前改自己的《天使沒有翅膀》，一直改到凌晨三點，感覺可以了才肯罷休上床睡覺。這點她和年少時的韓辰是很像的，對文學的熱愛和執著，以及對自己寫的每篇文章力求完美。可能，這也是他倆能在一起的原因。有句話如是說：相愛容易，因為五官，相處不易，因為三觀。

隔天下午，韓辰受邀來h大做文學創作的講座，來聽講的人坐滿了北y的整個會議大廳。凌唯薇也來了，坐在一個小角落裏。他來之前並沒有跟她說，這個講座還是今天上午聽安雪說的。可能是因為趕得太急沒來得及說吧，凌唯薇想着。

韓辰穿着黑色西裝，緩緩的走進會議大廳。一名女主持人上台說着開場白：「今天，學校組織各位同學們來這裏聽聽著名現當代青春作家韓辰談文學創作，大家歡迎！」台下的同學用掌聲歡迎著。

「大家好，我是韓辰，你們可以叫我辰哥，也可以叫我韓辰或者是韓老師。」韓辰走上台做自我介紹，台下掌聲震耳欲聾，「北y是我的母校，再次來到h大，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再次感謝母校的老師們對我的栽培，也感謝校方對我的信任，讓我來這裏主持這次的講座，我深感榮幸！」台下又是一陣掌聲。

「現在我想問一下在座的同學們，你們的夢想是什麼。來，第二排左邊第三位男生回答一下。」

「我的夢想是想成為像韓老師一樣的作家。」

「好。第五排中間的戴眼睛的女生請你說一下。」

「寫出動人的文字，治癒世人，家人幸福。」

「嗯，好，你們的答案沒有對錯。關於寫作，你們是怎麼想的呢？」

凌唯薇聽到這個問題，不由自主的舉起了手，韓辰看了她一下，便將她叫她站起來回答。

「關於寫作，我想做時光的記錄者。」凌唯薇將這一句話說的很清楚很堅定。韓辰看着她回答問題的樣子，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那時葉蘇晴同樣的目光。

「好，不錯，請坐下」，韓辰繼續講著，「曾經我的一位前輩說過一句話，她說，如果沒有文字，沒有記錄，生活也許無法在記憶中成形。寫作使人彷彿獲得一種廢墟之中的無形的恆久性，越過了脆弱和限制。讓我們一起做個快樂的時光記錄者吧。」

「我好像沒有靈感，韓老師。」一個男生問。

「你有在寫嗎？在你認為你沒有靈感的時候。」

「沒有。」

「同學你先坐下。靈感，這東西很玄。因為很玄，所以才會被人用來當作寫不出文章的借口，效果往往很好，因為在我比你還小的時候我也是用這樣的借口。事實上，靈感這東西，往往都是你開始寫作，然後在寫作的的過程中不斷湧現，因為隨着你思考的深入，，許多思考的結果就自然湧現出來。每個寫作者都面臨過寫不出東西的難題，一旦寫不出東西就認為沒有靈感。巧妙的是，當寫作者開始寫作時，許多靈感就紛紛湧現，汩汩而出。這樣一來，你們還能說自己沒有靈感嗎？我最親愛的同學們，未來的大作家們？」

韓辰對於這個問題，他是很生氣的，但因為是在公共場合，也就沒有把脾氣發泄出來，內調了情緒繼續講下去。凌唯薇感受到了他情緒的突然變化，尤其是他最後一句話，很是諷刺，但其中也帶了一絲柔情。

「我最後想說一句話，是我最喜歡的作家海明威說過的：『只要別人不打擾你，隨你一個人去寫，你任何時候都能寫，或者你狠狠心就能做到，但最好的寫作註定來自你愛的時候。」，韓辰看着台下的所有同學們，「現在，我想對一些想把作家當成職業的同學們說一句話，這是一場豪賭，你需要熬許多年，付出許多時間和努力，來賭一個極不明晰的未來。還需曠日持久的做好，然後你還需要做好一生都將籍籍無名的可能的準備。好了我講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