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煉寶

第四章 煉寶

時間一晃就是半年,周誠也小十四歲了,這天終於找到當家老爺子說起了自己想要出去闖一下的事情,為了怕家裏太反對,也就說去投奔姑媽。

九龍鼎開啟了第一殿:煉寶神龍殿,算是剛剛成年的周誠得到了天賜之寶。

九龍鼎在他體內,似乎產生了一種無窮的力量,讓他無限嚮往那個腦海中若隱若現的世界。

沒有家仇國恨,沒有生殺予奪,但那些個高來高去的世界,那些酣暢淋漓的戰鬥,那些瀟灑飄逸的仙蹤,那些毀天滅地的神通……

雖然看不清楚,只是一瞬間閃過的流光霞影,但周誠知道,自己要走出大山,走出去,自己嚮往那個世界。

不求長生,長生太遠,只求那份飄然和出塵。

周媽和周爸還是有些反對,在鄉下人看來這是不好的,十四歲的人老大不小了,不留在村子裏娶媳婦兒,卻要遠走他鄉闖天下。所幸,周誠一家時代木匠,也經常背着行當走四方,算是赤腳匠人。

找了一本老黃曆書,周老爺子認真地翻了半天,終於確定了一個適宜出行的日子,一邊準備給周誠準備了一副銼刀斧子在內的木匠工具,一邊準備出行飯。

吃出行飯的時候,按照老規矩,請來了德高望重連牙齒都已經掉完了的老村長,還有二狗,幾個人熱熱鬧鬧地吃了個飯,算是為周誠出行壯壯膽。

「你們家這個小馬駒兒可真是個難得的好孩子,逢人知禮節,懂得孝順,如果不是要外出闖闖,老爺子我都動了給他張羅好事的心思。可惜,可惜。不過出去闖闖也好,只是別忘了周家村,別忘了你爺爺和我這一把老骨頭。」

老村長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以前經常出現年輕人出去闖天下,結果回家的時候老年人都入土了,多少算是遺憾吧。

周誠連忙表示自己會不時地回家看看,自己爺爺一把年紀了,日子確實不太多了。

昨晚一家人坐在院子裏乘涼,說了一夜的話,大體來說就是周爸周媽需要多生一個孩子,免得周爸周媽和周老爺子太想孩子,周誠家以前沒多生,害怕苦了孩子,現在他要外出闖蕩,多生一個也就順其自然了。

鄉下人很信風俗,出門是看了時辰的,周誠站在村子外,望着送行的爺爺和父親母親,老村長和二狗,眼裏有些濕濕的,強忍着離別之苦,說道:「爺爺,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做人,就算賺不到錢回來,也不會丟了你們的臉。」

周老爺子捋須點頭,這個孫子一直是他的驕傲,「誠兒,你要切記一點。人如木,曲而過彎,則出頭無日。直而不曲,則易折。你性子良善,但一定要注意變通,這世上的人,好壞皆有,就像那樹木一樣,彎曲直立,形形色色,不要一味地愚蠢,遇事多講講變通。」

「孫兒記下了!」

周爸在家裏很少說教什麼,如今也只是叮囑周誠要聽姑姑的話,不要闖禍,倒是周媽,一邊反覆地給周誠整理木背簍,一邊叮囑:「煮熟的雞蛋放到背簍下面,壓壞了沒事,生雞蛋放上面,留着補身子。讓你帶給你姑姑的老臘肉別給弄丟了,路上看到天要黑了就趕快找個人家討一宿……」

老村長倒是笑而不語,他是真的看好這個孩子,相比村子裏一群傻乎乎的愣頭青,這個孩子從小機靈卻不調皮,聰明卻不搗蛋,知書卻又達理,如果不是面相只是略為清朗,說不上俊俏,否則就是和大戶人家的小少爺比,那也是綽綽有餘。

二狗上前拍了拍周誠的肩膀,嗓子也堵的慌,裝模作樣地拍周誠,大聲道:「老大,你這一輩子呢,細手細腳的,一看就不是做莊稼活的。你放心出去,有我二狗,你家就多了半個兒子。你平時都罵我傻,老大以後別忘了我這個傻子。」

周誠心裏也難受,自己平時怪二狗做事不懂彎曲豎直,牛脾氣一上來總是吃虧,但卻心眼直,不說平時和周誠一起玩,就是周誠家農活忙,他也總是跑來幫忙,這時也不再訓他,「你叫我一生老大,老大沒什麼教你,更幫不了你打架,這些年也委屈了你。不多說了,你我永遠是兄弟。」

……

望着越來越遠,即便無數次回頭也看不夠的小山村,望着那高高的古羅山,南天白雲下耕作的村民們,周誠終於走出了小山村。

周誠姑姑就在衛縣南部,離古羅鎮約莫十來天路程,當年姑姑遠嫁他鄉也是因為老爺子早些年闖天下的時候欠了別人一個大恩,無以為報之下才把女兒嫁了過去。因為路途實在遙遠,這些年也就回過兩次家,對周誠這唯一的周家兒郎喜愛的很。四年前姑姑生了孩子,周誠也和父親去過一次,沿着縣道一直走,只是路途遠了點。

一路走來全是大山小山,崇山峻岭的,村落也極少,整個衛縣都是山林地帶,不過好在有條縣道,只要每天走完一定的路程,總能遇到一些村子。鄉下民風淳樸,小村落也沒有客棧腳店,但凡到了一個村子,周誠就去村子裏找村長說清楚自己情況,然後找一戶人家借宿。

今日卻是遇到了一條湍急的河,河邊有個村落,周誠落了腳,準備休息一晚明天過河。

和其他村子一樣,周誠很順利地就找到村長家,說清來路和去意,村長也就安排了一戶靠河邊的人家給他借宿。

「小兄弟,你這是要去哪兒呀?」這戶人家不過三口人,而且還是兩老人和一個額頭帶傷疤的孩子,老大娘準備晚飯,大爺在一旁抽旱煙,一邊問道。這裏是河邊村落,平時三五月的也有路過歇腳的遠方客人,但像這樣的小木匠卻很少見。

周誠看着這一家人老少皆有就是沒有成年人,也有點疑惑,答道:「大爺,我準備去投奔我家姑姑,這河水湍急,準備歇一晚過河。」

一聽周誠要過河,老大爺就是一陣嘆氣,說道:「以前還好,如今過河就難了。」

這是怎麼回事?有河的地方都有船,怎麼過河還難了。周誠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老大爺一家人就是靠河吃飯的,唯一的兒子曾經就是船夫。然而忽然有一天有一群凶神惡煞的人的來到村子,說是什麼漕幫的人,不準村民私自操持渡船,強征村民進了漕幫,做了船夫。現在過河要交錢不說,但凡一有有錢人過河,還得抽三分「水利船耗」。

「他們怎麼能這樣?太不講理了。」周誠恨聲道。

老大爺一邊在鞋幫子上磕打煙斗,一邊嘆氣,一邊比劃着說道:「小夥子,你要出遠門,又是遠來的客人,大爺看着你歡喜,給你嘮嗑嘮嗑。這世道,從來不講理的,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這個。不要認為所有人都能和你講理,往往有些人連畜生也不如,你惹不起呀,還得繞着點走。你看看這孩子的額頭,他們連孩子也不憐惜的。」

周誠點點頭,看着小孩額頭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心裏一陣發悸,原來就聽爺爺說,山裏的世界畜生吃人,外面的世界,是人吃人。

「人家小哥遠來是客,老頭子你呀,盡嘮叨個沒完,來來來,小哥先吃點東西,夜裏也好睡覺。」雖然周誠是客人,但兩老口實在沒什麼可招待周誠的,連晚飯也稱不上,只能說是吃點東西。兒子媳婦被迫去漕幫當差后,家裏情況又差了不少。「沒什麼好吃的,小哥兒將就一點。」

望着老人手裏的簸箕,周誠眼睛有些發酸,一堆白白的蘿蔔,幾根大蔥。不過其中有兩根看起來比較瘦小,根須很多,光澤倒是有些晶瑩,也不知道是不是蘿蔔秧子長出來的變種。

他也不好意思拿大個兒的吃,也就拿了那隻根須多點,咬了一口,覺得味道怪怪的,甜中帶了點苦,問到:「老人家,你們這蘿蔔怎麼這麼多根呢。味道也和我老家的有些不同。」

「呃?」老翁眼力不太好,看了看也沒看出個名堂,心想最近家裏缺糧,地里蘿蔔也不多了,老太太怕是又上山去采野蘿蔔了,也就說道,「小哥兒啊,你也別笑話。最近家裏缺了吃的,我家這老婆子倒是經常上山采點野菜根莖什麼的,興許你這是野蘿蔔。」

老太太也湊近一看,嘀咕了兩下,也不記得是什麼,就當是野蘿蔔了。

「咦?」剛吃完,周誠就覺得肚子裏一股暖氣,原本有些飢餓的的身體也頓時暖和了起來,隨即就覺得有點頭暈,說了下想睡覺后,兩老口還以為這孩子吃蘿蔔不習慣,也就讓他去另外一間屋子裏休息。

渾渾噩噩中,周誠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痛,肚子裏也是翻江倒海,兩手虛抓,就像落水的人一樣無助。忽然間,他好像看到了自己九龍鼎正浮在前方,急忙抓住,入手處傳來一股奇怪的清涼,隨即胸腹一股氣一動,張口就是一大口血。

「哇…」

一口血吐出來后,周誠覺得全身一松,睜開眼來,發現自己正抱着九龍鼎,雖然天黑了,但九龍鼎卻能看的清清楚楚。一口血剛好吐在九龍鼎上,凝神一望,九龍鼎里九個龍頭,其中一個亮了起來——煉寶神龍。煉寶神龍的龍頭此時卻血紅一片,好像要燃起來一般。

「忽…」

一陣奇異的吸力傳來,周誠只看到那鼎中九龍頭的煉寶神龍好似張口一吸,屋子裏憑空就是一股吸力。

「嗚」的一下,一樣東西忽然飛過來,周誠嚇得一閃,卻看到那東西化作一道光一般被九龍鼎吸了進去。

「斧子?真是有鬼了!」

周誠吃驚地看着九龍鼎里的煉寶殿祭台上居然升起了一道指頭粗細的火苗,煉凡訣上不是說只有達到能夠操縱靈氣的程度后,才能產生煉寶火焰,祭煉法寶嗎?

火苗正炙烤着他那把砍柴斧頭。斧頭懸浮着在祭台上,一道灼人眼球的火焰正從祭台下面升起來,慢慢地炙烤著斧頭。

再看九龍鼎下面的火室中原本安分無比,縮成一團的火苗也卷了起來,舔燒着上方。

「這是在煉寶?」

對九龍鼎有一定了解的周誠驚呆了,不是說只有能操縱靈氣以後才能用這個爐子煉寶嗎?怎麼現在自己就煉製起來了?

望着那把正在被神秘火焰炙烤著的斧頭,周誠有些發懵,漸漸地覺得很困,抱着九龍鼎就睡著了。

清晨醒來的時候,周誠是被什麼燙醒的,一股灼熱從雙手傳來,睜眼一看,原來是昨晚睡著了忘了收起來的九龍鼎。

九龍鼎的煉寶殿裏面,祭台上的火焰越來越小,最後慢慢停止,斧頭漂浮在祭台上似乎在等待什麼。

這哪裏來的靈氣,居然能讓煉寶殿產生煉寶火焰,看那明黃色的火焰,焰邊帶紫,應該是煉凡訣第一層能夠產生的火焰。

「嗖…」

一道精芒忽然從祭台邊的石碑上射出來,隱入斧子不見,正是從那塊刻着「上煉天地玄黃一口氣,下煉陰陽輪迴六道生」的石碑上射出來的。

「啪!」的一聲,斧子落入周誠懷中,這斧子被煉了一個晚上,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稀奇古怪,周誠連忙抓過來,仔細地看起來。

斧刃面上有兩個很小的奇古無比篆字,不仔細還真看不到,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麼,周誠卻不認識。心頭一陣茫然,除了這兩個看起來很牛叉的字外,斧子沒有其他任何異狀,就是連以前的銹跡也好像還在,但用手一挫卻發現不是銹跡,而只是一個個暗斑。

急於試試斧子的周誠,急忙起床跑到村外,提着斧子照着一顆兩人環抱的大樹就是一下:「喝!」

「鏘…」斧子寒芒一閃,彷彿化成了流光,隨即那兩人環抱的大樹便被砍成了兩半。大樹轟然倒地,砸得塵土飛揚,周誠連忙跳開,這才肯定剛才自己砍倒了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

「好厲害的斧頭。」

周誠愣在那裏半天也回不過神來,心想這下斧子是大寶貝了。也不知道和那些仙人們的寶貝差多遠,但好歹比破斧頭強多了。

他開始仔細地想起來,本來就預感到這把斧子不簡單,能被九龍鼎主動地吸進去煉製一番,想要普通都不行。但究竟有什麼用,即便如今砍倒了樹木,他也看不出來斧子的真正威力來。另外那野蘿蔔肯定有問題,自己吃了都死去活來的,更別說讓老人吃了。

想通了,周誠回到村子裏將蘿蔔的事情和兩位老人說了,他們在驚訝的同時也覺得很愧疚,以防別人吃錯生病,兩老托周誠把它帶到河邊扔掉。

結果到了河邊周誠原本要扔掉,下意識地想這不會是什麼藥材之類的吧,也就沒扔,準備帶到姑姑家,問問大地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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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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