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家先生說過【1】

第七十章 我家先生說過【1】

?宋府此刻已是圍滿了湊熱鬧的人群,正廳內坐着幾個私塾的先生和院士,而一些學子的家屬,此刻想必也正在趕往宋府的途中,這每年一度的選才大會,終於於中秋當日開始。

宋修的話音剛落,一些私塾的學子便站出來開始講解,雖是照搬史書記載,可講的倒也沒有什麼破綻。

眾人就這麼聽着,一個個學子開始發表不同的意見,最後,這些不同的意見成了此次辯論的第一個燃火點。

【尚文院】的學子粟委詞從一開始便認定,禮儀乃是千古流傳之理,有君臣之理,夫子之理,夫妻之理……這百姓見了做官的應該行跪拜之禮,做官的見了聖上應該行君臣之理,最終認為,人應該分為三六九等,分為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醫;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一些下等人,若是見了上等人,便要行禮,這一說法立即得到很多人的支持,可也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尤其是一些正在觀看的庶民。

其它一些私塾或者學堂的人也站到了【尚文院】的一方。

而另一種說法則是【墨學院】提出的,他的學子指出,人不應該分為三六九等,雖說君臣、夫子。夫妻之間應當行禮,可是這只是禮儀,又為何要分為三六九等?

這也是自古以來便是和三六九等的說法相反的,自始至終。一直到現在,許多文人雅士還在為此爭辯,不知道今日會不會也是不了了之。

看着正廳內此刻進入白熱化的學子,眾人隱約間已經覺得,這一題恐怕最終不會有什麼勝負之分,怕是要判定平局。

三六九等自古便有,豈是說沒有就沒有的,可這【墨學院】提出的也對,禮儀歸禮儀,可為何要將人劃分為三六九等?

辯論越來越激烈,正廳內的眾人也都是皺着眉頭,都不知道為什麼宋修要出這道題,這不是明擺着是平局的事情嗎?

「難道庶民見了朝廷命官不應該行跪拜之禮?「

「當然因該行禮,可是這是對朝廷命官的尊重以及期望,並不是什麼三六九等只說。」

「既然行禮,豈不是分了三六九等?」

「行禮只是禮儀,和等次何干?」

一陣陣議論在正廳內響起,學子們都是各持己見的貶低着對方的無稽之談,而院士和先生們則是不動聲色的看着,顯然,這些說法都是先生教給的。

「這有什麼可爭執的,這不明擺着平局嗎?」廳外的眾人開始說道。

「自古這個說法便是各執己見,不知這宋大人為何會出這道題。」

「難不成還指望這些學子定了這個三六九等是廢還是留?」

「可笑,就算當今【翰林院】的大才之人也未必說出個所以然來。」

一陣陣議論開始在人群里響起,正廳內的眾人顯然也有些坐不住了。

「既然自古以來便是難題,而且兩方辯論極為有道理,不如判定平局?」一個坐在正廳內的老人說道。

「褚老,為何如此過早下定論,何不再往下聽聽?」另一個老者說說。

「柏老,這有什麼好聽的,擺明了就是平局。」褚老聽后說道,那聲音里竟有一絲微怒。

「既然宋大人如此安排,定會有其道理,難道褚老如此沒有耐心?」柏老也說道。

人群一看這兩人爭執起來了,不禁一陣暗笑,這褚老與這柏老,那可是汴州有名的人物,都曾在京做過官,如今已經退隱,可這二人卻總是因為一言不合而起爭執。

宋修微笑着看着底下的眾人,和正在爭辯者的學子,心中也是叫苦,這可不是自己要安排了,而是裏屋那個魏大人安排的,自己何嘗不知道,這題本就是無解之題。

可看着眾人如此議論爭執不休,心中也有些感慨,不管怎樣,這氣氛算是渲染出來了,想必這也是那裏屋的魏大人所想看到的。

「既然如此,那這題就判定……」宋修正想說平局,可是一直沒有發言的【尚文閣】卻走出一個學子。

這學子約莫十一二歲,穿着極為樸素,甚至還有幾塊補丁,可這學子的小臉卻是極為清秀,雖說穿的是素布長衫,可到也透著些許聰明智慧之感。

這學子回身對着張諾施了一禮,之後又對眾人施了一禮,接着用還帶這稚嫩的童聲「呵呵」笑了起來,那模樣竟有一絲嘲諷之意。

本來已經是平局,可這半路忽然殺出一個一直沒有發言的【尚文閣】學子,眾人不禁再次被吊起胃口,看着學子的模樣,莫不是還有不同的見解?

裏屋看着這一切的魏大人笑了笑,問著旁邊的陳仁廣道「這人就是張諾的學子?怎會如此寒酸,不是【尚文閣】乃是大家之人去的私塾嗎?」

陳仁廣也看着正廳內的學子,沉默了片刻道「此子天子聰慧,雖然家中貧困,可是求學卻是極為認真,梁老看此子聰慧,便將他留下,而且這次選才大賽,是張諾保舉的,想必不會太差,不妨聽解一番。」

「哦,如此我倒要好好聽聽,看這張先生究竟這些天講解了什麼?」魏大人笑着回道。

不單是裏屋的兩個人,院外的眾人也是極為好奇,莫不是這學子真有什麼見解之道?

這學子對着眾人施了一禮之後道「在下是【尚文閣】學子顏墨三,乃是張先生所教,剛才我和先生還有【尚文閣】的學子都聽了眾人的辯論,沒有疑問,這的確是自古便爭論之題,可是墨三覺得兩方說的都有道理,可又都無道理。」

「什麼意思?」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句話給弄暈了。

「都有道理,可又都沒有道理,難不成你說的才是道理?」【尚文院】的粟委詞聽后不禁反駁道。

「矛盾太大,恕我不能理解。」【墨學院】的那個提出行禮卻又不分三六九等直說的學子站出來說道。

顏墨三沒有反駁眾人,而是來回走了幾步,接着說道「其實【尚文院】和【墨學院】的見解都很獨特,可這也都是古人所說過的,難道你們覺得有必要爭執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許久沒有開口的宋修問道,他倒要看看,這顏墨三能說出個什麼道道,別到最後毀了【尚文閣】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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