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訣
?第4章仙訣(本章免費)
「背熟了？」
「是，師父，我都背下來了。」
「那好。」老瞎子沒多廢話，直接從掌心冒出一團火焰，將那捲有年份的竹簡燒為灰燼。
「下面我一句一句給你解釋，你要聽好了，記牢了，這等高深法訣，要是修鍊中出一絲紕漏，你小命不保！」鄭瞎子慢條斯理地說著，似乎弟子性命之類的完全和他沒關係。
「夢琉絕對會記牢，師父你放心好了！」可能是被剛剛的話嚇住緣故，女孩小臉稍稍發白，但她語氣里卻沒絲毫猶豫。
「嗯」瞎子點點下顎，背著西斜日光，開始慢慢向女童解釋竹簡上法訣的真意，要點，斷法。
所謂修仙，為的就是求得長生，可以不受生老病死之禍，渡過三難五災之劫。修仙之道，本身就是逆天而行事，其中路途上每一步都兇險萬分，要沒有師父教導引領，自己憑一本書冊秘籍亂練，不死就算幸運了，更別說踏上長生大道。
不說別的，光一句「民力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古往今來的斷句解釋就有多少種，判斷意義更是南轅北轍，在沒有標點符號，豎行貫寫的年代，就算某個智商250冷麵眼睛男智者面對「天書」照樣撲街。
再說，現實中哪個傻子會將自家功法傳承寫成詳細解密卷冊，還帶在身上隨時隨地為殺死他的主角貢獻智慧與力量，喵的又不是傳奇遊戲里的屍王，打死必掉技能書，隨手一拍就能學會。
尹克西和瀟湘子都知道把秘籍藏猴肚子里，難道活了幾百年的老不死還傻到去扮演移動寶庫？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之類的諺語估計直接被主角強大無比的腦殘光環強推中出**，「吡」地一聲通過肉便器順入下水道找不著了。
記得曾經有個笑話，說那些老怪應該把自己法訣刻意寫錯部分帶身上，這樣就算領盒飯也可以報復——你不是要練我的功法嗎？那到時練得顛三倒四，七竅流血，五肢不舉別怪我。
所以，在這個修仙世界里，功法傳承被分成兩部分，通過文字記載的通常叫法訣，裡面夾雜著很多隱語暗號，如果傻獃獃按法訣練去，那估計歐陽瘋童鞋要內牛滿面，抱著你喊爸爸了。另一部分叫做口訣，由師父口述給弟子，正所謂法不傳六耳，它就像解碼過程中的密鑰，通過口訣解密文字法訣才能準確解讀，如此修鍊才不會練成神經病或者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之類的。
而且，師父教徒弟功法，自然不會直接從練氣教到築基、結丹、元嬰之類的，就像給小學生上課，你講高等函數他聽得懂才怪。現下，各門派傳承都是按照徒弟修為進度教授功法，這既是一種約定俗成，又是對維繫師徒關係的緩衝，畢竟修仙界早期背叛師門的逆徒不少。
整整一個時辰，鄭瞎子才講解完仙訣第一層，看時候尚早，他就讓秦夢琉擺出五心朝天姿態，運行五氣化元訣來引氣入體。
按瞎子師父的說法，這套五氣化元訣乃是天目宗某金丹修士所傳，輩分上算是秦夢琉的太師叔，但已坐化百餘年了。據說該修士也是五靈根出身，資質上糟糕得一塌拉糊塗，照常理連築基都築不成。
但這位前輩有毅力，有恆心，更有聰慧頭腦和足夠的運氣，他齊聚能搜集到的各類五行練氣法門，前後歷時數十年，終於以自己超凡智慧量身定製，新創出一套適合五行靈根俱全之人修行的功法，並在70歲當口成功築基。
可惜，雖然前輩天資過人，但終因壽數不夠，而中道薨。這其實也很好理解，哪一門哪一派的功法不是歷經數代修士千錘百鍊，一門新功法的出現，往往需要耗費數代修士嘔心瀝血努力。而那位前輩卻要以一人之力創造前無古人的功法，能讓五靈根修士跨過還丹門障，同時又要兼顧自己修行，自然壽數不足。
況且，一門好功法對修士的作用頗大，不僅能快速安全地提升修為，更有幾率修鍊出強大的神通法門，傲視同輩修士。神州大地上的名門大派，無不是以上乘功法立基，如果練氣級別的低淺功法那還好搜集，要是築基、金丹級別的功法，無不視為重寶。過去也曾有破落門派的上乘功法顯世，但結果無一不是帶出一串腥風血雨，看那位前輩在金丹期坐化，恐怕也與無法完善金丹期自創功法有關。
秦夢琉一邊想著，一邊按照功法所述，平心靜氣，同時引導五行靈氣入體。
「喵的，這是什麼狗屁功法，真他喵是給人練的嗎？」小姑娘心中暗罵著。「我可不是seers調製的使徒，能隨意施展海德拉多進程模式。」
吐槽改變不了什麼，小夢琉到頭來還是得小心翼翼地引導五行靈氣，從天頂處慢慢導入，每種靈氣都要不多不少，差不分毫。
靈根、靈根，故名思義，這玩意就像運輸靈氣的植物根系。在內視己身的修士看來，靈氣由從天頂出延伸向下，直抵丹田深處，這條通路就像是植物的主根系。主根繫上，還不斷延伸出一條條分支根須，涉及四肢臟腑，不停分疏天頂引導的靈氣。
假如引入十成靈氣，經過分流后抵達丹田的才僅三成，靈氣被精元吸納后，方形成可以被修士運用自如的真元。所謂仙法靈訣，操控法器什麼的，用的全是真元凝練出的靈氣，正所謂修行似蓄水，發功如泄洪。
不過，以上形容針對的是天靈根，只有那些單一靈根的修士才可能一條通路引靈直達。大多數修士都是雜靈根，就像是具有多條主根系，每一條主根系都對應一種五行屬性，都可以直達丹田，但每一條通路都不夠寬敞。
即便有秘法可以擴容通路，雜靈根引納靈氣也遠比不上單一靈根的修士。同樣功法打坐練氣，雙靈根效率還不及天靈根六成，三靈根才僅僅只四成，像秦夢琉這類五靈根廢材，拼死拼活能達到天靈根兩成效率就該偷笑了。
也不是沒人鑽研過同時吸納多種靈氣的功法，但都沒成功過，這原因也簡單，在於分支根系散逸的靈氣。單獨吸納一種靈氣也就罷了，待散落體內的靈氣自行離散就是了，但同時吸納多種靈氣，它們離散在體內可不安生，就像把水和火攪一塊，不亂套才怪。
所以說，創造出五行化元訣的那位前輩是幸運的天才，他的功法巧妙利用五行靈氣相剋相生，猶如走高空鋼絲般恰好貫穿於自爆危險之上，不僅讓五靈根達到與天靈根一樣的引靈效率，更讓那些散落體內的五行靈氣達到強化肌體臟腑的效果。
但功法牛13的代價也非常嚴重，那就是運功難度高得可怕。吸納單一靈氣功法難度為1，那同時吸納兩種靈氣的難度就是4，三種靈氣則為9……至於吸納五種不同靈氣，難度足足達到25倍，簡直非常人所謂——不過，秦夢琉算是常人嗎？
修仙界有句俗話，叫做「練氣九年，築基百日」，所指的正是那些有傳承的靈根子弟，他們通常六歲開始練氣，到十五歲時參與各種宗門選拔，爭取成為內門弟子，早日築基，儘管練氣層次，公認先易后難，但既然六歲孩童都能理解運行的功法，那又會難到哪裡去呢。
對宅男魔導士穿的美少女秦夢琉來講，這套功法雖然運行難度頗大，也就從四則運算提升到高等代數，縱使耗死無數腦細胞，但想要探出她的智慧底線？那絕對是未夠班啊，未夠班……終於，五行靈氣抵達丹田，和女童陰元結合生成真元，至於分系排出的靈氣，則通過五行相生之法平衡越過軀殼，散出體外，映著夕陽華光，散開彩虹般的瑰麗色澤。
「這……怎麼可能？」心眼看起這番異相，瞎子由不得動容道。「難道這世上，真有人能運行這套功法……」
望著進入物我兩忘之境的小女孩，鄭喬有些失控地抬起手掌，一枚橘紅色火苗陡然出現。但過了稍許，他自嘲地搖了下頭，散去掌心烈焰，長嘆了句：「時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