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為難

?更新時間：2013-08-20

除了每天規定的訓練都要完成之外，張程還要單獨完成更多項目的訓練。

右手反握匕首，配合腳步的移動方式，手中的匕首不停刺中稻草紮成的小人身上。這個小人是陸楓給他製作的，一開始張程不知道扎個稻草人來做什麼用，還以為是要放在田地之中用作嚇唬鳥類來偷吃稻穀。

直到陸楓親身給他做示範，如何用匕首來攻擊，小小的匕首在陸楓手中宛如一條靈活的毒蛇。寒光不時閃過，猶如毒蛇時不時吐出的蛇信。快速出擊，一擊斃命，是陸楓告訴張程的八字真言。張程心中彷彿點燃一捧乾柴，這就是自己要追求的。二十來當歲，真是激情燃燒的年紀，家境的貧寒，讓他從小就想有一天能出人頭地，空有一身熱血卻無處可用。跟莊子里其他人一樣，張程對讀書科舉一途沒有興趣。反倒對武藝一途興趣頗濃。莊子里沒有會武藝的人，張程無處拜師，只能瞎琢磨嚇練，直到李東居留在陸家莊，得知李東曾在邊軍當過都頭，張程厚著臉皮上門拜師。可無論張程怎麼求，李東也不肯收張程當徒弟，只是把他當做鄰家小男孩，教了幾招拳腳功夫。

童年時候個子小矮小，經常受同庄或是外庄同齡人的欺負，回到家又不敢說，養成了性格沉悶的習性。自己沒有別的兄弟姐妹，張程的童年很孤單，跟自己好的只有陸寶天和陸楓，打心裡把這兩人當做自己的親生兄弟。寶天性格開朗，平時大大咧咧，小時候有欺負自己的人，都是寶天站到自己這邊，替他出氣。陸楓在莊子里不嫌棄他家境貧寒，平時沒事的時候還教他識字讀書。

青狼寨事件讓張程看到了陸楓的另一面，他想不明白跟自己從小玩到大的陸楓為什麼會突然變的這麼勇猛，可陸楓表現出來的強大力量讓他莫名的崇拜，自己是多麼渴望也有陸楓這樣的身手。想到坊間流傳的陸楓是天神下凡，自己還被大家傳成是天神的侍衛，恍惚的時候張程都想自己難道真的事天神身邊的人，可作為天神的身邊侍衛，也得需要強大的無力啊，憑藉自己那花拳繡腿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

鬱悶的張程，幾乎每天都是無精打采，這一切都被陸楓看在眼裡，直到陸楓扛著一個紮成的稻草人站到張程面前，告訴他要教給他功夫，張程激動的說不出話。

陸楓還告訴他，要想成為人上人，就得吃得了苦中苦，只有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比其他人更勤奮才會成功。陸楓說的每一句話張程都牢記在心。

每天訓練完，張程都會扛著他的稻草人來到這處小樹林中，練習刺殺。當別人在休息的時候，張程在練，當別人睡覺的時候，張程也要多鍛煉半個時辰，加入了新鄉兵作息時間都有規定，張程就偷偷跑出來練習急速跑，深蹲跳，白天訓練的內容自己再做一遍。

經過這十幾天的訓練，匕首在張程手中逐漸變的靈活。比之陸楓還要差很遠，但要比之剛練習的時候，有著很大的進步，反手、正手、左右手交替，陸楓交給他的動作已經做的很到位。

匕首插進稻草人的心臟，還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了，張程已經滿頭大汗。無數次的練習讓他的準確度越來越高，可他還是不滿足。在稻草人的心臟位置，張程自己畫了一個類似箭靶的圖案，這一刀還是沒能刺中紅心正中，就差那麼一點。

張程有些發急，腳步也有些凌亂，一次又一次的刺擊，張程的章法已經凌亂。

「程子，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刺客，心靜不急躁是準則。」不知什麼時候，陸楓出現在張程身後，語氣聽不出是生氣還是高興。

「陸楓哥。」張程聽到是陸楓的聲音，停下來說話。

「程子，什麼事都急不得，你越是急躁就越是除差錯，平時訓練到沒多大的事，要是這個樣子上了戰場那就是致命的錯誤！」陸楓的語氣陡然冰冷起來。

「心靜、手穩、眼快、心狠不猶豫是一個刺客必須要時刻牢記的準則。」陸楓把張程的進步看在眼裡，同時他的缺點也都被發現。陸楓手中可用的人不多，培養別的人自己也不放心，張程的性格沉穩，是個偵察兵的胚子，就有意把張程培養起來。以後隊伍壯大了，偵查兵是必須要有的，把張程培養來，再招募人手培養出一大批，陸楓只能慢慢來。

「陸楓哥說的是，我急躁了。」陸楓的話猶如一盆涼水澆到張程頭上，讓他急躁的心平靜下來。

「莫非你真以為我是天神下凡，天生就會功夫？」陸楓搖搖手指：「我是在你們玩的時候，睡覺的時候加倍訓練，才有今天的成就。吃多多少苦沒人知道，受過多少傷也沒有人知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這就像是讀書認字，一天認識一個字，時間長了就認識的多了，一天進步一點點，時間一長你就會發現自己在無形中已經進步了一大步。一口吃個胖子不可取，循序漸進才行。」為了能讓張程鼓起信心，陸楓索性扯個慌，正好也掩飾自己為什麼會功夫的問題，也讓他知道天才不是一生下就是天才。沒有後天的努力即便是天才也會變成廢柴。

「陸楓哥的話張程銘記在心。」張程一臉認真的說道。

「好!程子，我看好你，將來你會成為讓人崇拜的人，我看好你！」陸楓不忘給張程打氣。

望著陸楓遠去的背影，張程用力攥緊手中的匕首，目光堅毅。

書分兩邊，單表一張。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陳文昊面前的白衣男子早就被千刀萬剮了。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黃進第，走投無路的他投靠了孫家。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孫家老太爺孫之敬還不放在眼裡，對普通的百姓更是視若草木。當得知黃進第以前劫掠過陳文昊，打家劫舍的事情更是沒少干，孫之敬也只是楞了一下神。孫家不是誰想欺負就欺負的，孫由的死讓他大動肝火。別說一個小小的縣令，就是知州又如何？孫家要保下來的人，沒人敢動。

黃進第很合孫家老太爺的脾氣，決定保下他，還要留在孫家委以重用。一個龐大的家族想維護下去，就得需要更多的人，黃進第的才能有資格留在孫家。

黃進第沒有想到自己不但小命保住了，從此也不必再去四處逃命，有孫家做後盾，報仇的事也輕而易舉，這次一定要踏平陸家莊。

黃進第巧舌如簧博得孫之敬的信任。這次前去陸家莊有他帶路，配合孫家護院菅共領兩百兵丁。從地獄到天堂，黃進第大難不死，越發跋扈。

從黃進第嘴裡得知，這陳文昊是被陸楓救下，算是有恩於陳文昊。

陳文昊不是蔡京蔡太師這邊的人，也就跟孫家不是一路人，平日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孫之敬想要藉此探探陳文昊的態度，要是陳文昊一心要提陸楓說話，那就要想辦法把他從縣令的官位上拉下來。

黃進第大搖大擺的走進縣衙，見到黃進第陳文昊氣不打一處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何況這黃進第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無辜百姓的鮮血，當場就命人拿下他。孫家也不是好說話的，抓黃進第等同於打了孫家的臉，隨同而來的家丁平日里葉囂張慣了，見此情形也拔刀上前，雙方在縣衙對峙起來。

「黃進第，你還敢出現在本縣面前，當真真不拿我大宋律法放回事！」陳文昊是真動怒了，本就對蔡京一夥敗壞朝綱，心有怨怒的陳文昊，見孫家明目張胆把黃進第收留，對孫家的厭惡攀升到極點，只可惜官微言輕。

「陳大人，別來無恙啊！」黃進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他是心情大爽，來縣衙找陳文昊是他主動請纓前來，就是要來氣氣陳文昊。

「陳大人莫生氣，氣大傷身。」黃進第繼續揶揄著。「我這次來看不是來氣陳大人的，有件事還得請陳大人為孫家做主。」

「哼！孫家有什麼事？孫家家大業大，在沂源縣橫著走都不為過，還用得著我這小小的七品芝麻小官做主。」陳文昊心裡知道他們是為何事而來，故意裝糊塗揶揄回去。

「陳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我收我家老太爺吩咐前來通知你，殺害我家大少爺的兇手已經找到，不時外人，你正好認識。」黃進第不想再跟陳文昊啰嗦。

「我認識？本縣剛來沂源上任才幾天？怎會是本縣認識的人？」陳文昊心中已經隱約猜到是誰。

「陳大人就不要裝糊塗了，殺害大少爺的不是外人，就是那陸楓還有一個拿長槍的人。」黃進第戲謔的看著陳文昊。

「哈哈！陸楓？怎麼肯能是他，以本縣看來，那陸楓為人正派，不是嗜殺之人，陸家莊遠離縣城，又怎會出現在縣城，還殺了孫由，他們應該無冤無仇，陸楓又怎會無緣無故殺害他！口說無憑，是誰看到了？可有證人？」陸楓兩個字從黃進第口中蹦出，陳文昊腦袋嗡的一下，還是讓自己猜中了，果然是陸兄弟乾的，這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證人？我就是證人！陸楓殺人那晚我就在城隍廟！」黃進第看到陳文昊犯難，心下大爽。

陳文昊為官清正，嫉惡如仇，可被殺的是孫由,陳文昊早就恨不得蔡京為首的「六賊」統統死。殺人的是陸楓，陸楓給他的印象不錯，這下真不好辦了。

這該如何是好，陳文昊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