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勢單力薄

?更新時間：2013-08-18

整個孫家上下都被驚怒了，三十幾號兵丁無一活口，最讓他們大發雷霆的是孫家大少爺活活被剁成一攤爛肉。要不是孫由身上佩戴的那塊玉佩僥倖得以保留下來，都不敢確定孫由已死。

孫家老太爺聞聽此事氣的當場吐血，這麼多年了孫家就沒吃過這麼大憋屈。在這沂源縣從沒有人敢這麼動孫家，最看重的孫子死的極慘，恥辱，巨大的恥辱！

是誰對孫家這麼大仇恨？孫老太爺想不明白，自己在朝為官多年得罪過人，難道是當初的仇家所為？會是誰？自己是宰相蔡京的人，滿朝文武沒有不知道的，要說現在這個天下是趙宋官家的天下，那麼蔡京的地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己深受太尉的信任，替他暗算過不少官員，辦成過多少事情。難道是那些被整治的人不死心，懷恨在心，終於開始對自己下手了？

想了好長時間，從兵部的劉尚書到吏部的王侍郎，從樞密院的宋大人到大理寺監的錢大人。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到底是誰幹的，恨自己的人太多了，殺不了蔡京就拿自己下手。

「老爺，門衛有人求見。」就在孫老太爺孫之敬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的僕人叩門請示。

正在氣頭上的孫之敬，沒人敢來輕易打擾。這個僕人也是嚇得戰戰兢兢，要不是因為來的那個人說知道大少爺死於誰手，說什麼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來叨擾老太爺的。

「不見！我不是說過嗎?誰都不見！再敢來聒噪，提頭來見我！」孫之敬是真的動了火氣，出了這麼大的事，這是赤裸裸的扇了孫家一記響亮的耳光。自己建這麼大的宅院，私募這麼多家丁兵丁，都是為了保護自己以及家人萬無一失，自己的長孫平日里出門更是保護周全。沒想到即便這樣，孫由還是慘遭毒手。

「老爺，門外來的那人，說是知道大少爺的事情。」孫之敬的咆哮聲嚇得僕人哆哆嗦嗦，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要是因為自己瞞報耽擱了老爺的大事，那自己死一百遍都不多。

嘩~話音剛落，屋門被打開，孫之敬聽到有人知道孫由的死因，臉脹的通紅，沒有了平日的穩重。

僕人被突然的開門聲嚇了一跳，看見孫之敬趕忙躬身小聲請示：「老爺，門外那人…..」沒等仆把話說完，孫之敬抓住他的手就朝大門外跑。

恭敬的把來人請進客廳，孫之敬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先生莫要見怪，我孫家之事想必先生已經知曉，突蒙此大劫，怠慢之處還請先生海涵。」

「孫老太爺，節哀。」來人一身白衣，說話聲音尖細。

端過僕人送上的茶水，孫之敬客氣的請白衣男人喝茶。

「敢問先生此番來我孫家，是知道我那長孫孫由的死因？他究竟是死於誰之手？」心中惦記著孫由的事情，孫之敬已經要亂了方寸。

放下手中的茶杯，白衣男子起身恭敬施禮：「小生黃進第，頭一次進這深宅大院，失禮之處，還望孫老太爺莫要見怪。」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陸楓剿滅青狼寨逃掉的軍師黃進第。自從陸楓滅了他們的青狼寨，這黃進第對陸楓恨之入骨，恨不得生痰其肉，剝皮抽筋。自己一個人身單力薄，不是陸楓的對手。自從逃出來以後，他沒有遠走他鄉隱姓埋名，而是暗中緊盯陸楓，一直尋找機會想要報仇雪恨。無奈這陸楓一直呆在陸家莊，自己沒有機會下手，這一次尾隨陸楓前來沂源縣，黃進第覺得機會來了。從陸楓入住福源樓，到上街購物他一直暗中盯梢，怕被對方發現不敢靠的太近。

一直到陸楓要離開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報仇心切的黃進第決定冒險賭一把，要以身犯險，強行近身暗害陸楓。就在陸楓圍觀岳飛孫由他們打架的時候，黃進第決定出擊，沒想到事情有變，那個拿長槍的人太厲害了，沒等自己出手事情已了。

後來見陸楓晚上要走，就提前埋伏在路上，但後來發生的事情又讓他失去一次機會。他怎麼也沒想到就在陸楓快要進入他的埋伏圈的時候，居然折返回城隍廟。

沒辦法他又一路尾隨追到城隍廟，後來陸楓跟岳飛大開殺戒，看在黃進第眼裡讓他驚恐萬分。一個陸楓就夠難殺的，現在又多了一個武藝更厲害的岳飛，黃進第自感無力回天。

前前後後所有事情黃進第看在眼裡，知道自己一個人報仇很難，就想藉助孫家的力量。但孫家畢竟有官家的背影，自己是強盜，孫家知道了會放過自己嗎？考慮了很長時間，黃進第也沒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來孫家。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也許孫家不會計較自己的身份，只能賭一把了。

「不瞞老太爺，小生知道是誰害了大少爺。」黃進第繼續說道。

「是誰！」孫之敬聲音陡然拔高。

「老太爺息怒。」黃進第勸道。

「讓先生見笑了，你也知道老朽的心情，所以…」孫之敬聽到黃進第真的知道孫由的死因，一下子情緒失控，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抓住兇手。

「老太爺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說起來我也跟老太爺有同樣的遭遇，這次大少爺慘遭毒手，小生深表悲痛。」黃進第說這話為了拉近一下雙方的距離。

喝掉剩下的茶水，黃進第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孫之敬，孫之敬越聽越怒，桌子上能拿到的東西幾乎都讓他給摔了個稀碎。

「老夫定要將那陸楓，還有那個拿長槍的男子挫骨揚灰！」孫之敬聽完恨得不行。

「老太爺息怒！」黃進第站起來勸道：「我們得從長計議，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殘殺大少爺的兇手就在陸家莊，不殺則以，殺就雞犬不留！」黃進第是恨死了陸楓，連同陸家莊的老少也都恨上。

「哦？黃老弟有什麼好主意？」從剛才的話中孫之敬也知道他跟陸楓也有著深仇大恨，只不過對方沒有細說是因為什麼原因。因為有著相同的敵人，不覺間，孫之敬對黃進第的稱呼從先生變成了老弟。

「好主意談不上，他們殺了大少爺回去之後必然有所準備，我們冒然前去定會吃虧。對方的身手好，我們要挑選些精兵強將，做好一切準備，最好再通知衙門跟守備。對方忌憚官府，可能反抗就不會那麼強烈，只要先控制住陸家莊的那些村民，他們逃跑的可能就小很多。我們的損失也能降到最低。只要抓到了那兩個人，要殺要剮還不是任憑老太爺處置。以老太爺的威望，想必那陳知縣不會不給您幾份面子。」黃進第的眼中恨意滔天，為了抓住陸楓報仇，連同無辜的陸家莊的老少都算計進去。

已經怒火攻心的孫之敬，聽完黃進第的建議，完全同意。

「來人吶，帶黃老弟下去拿賞錢。」孫之敬叫進門外的僕人吩咐帶黃進第去領賞。

啪的一聲，黃進第跪倒在地，啪啪啪連磕三個頭：「老太爺，小生不是為了賞銀而來，那陸楓也是我的仇人，小生只有一事相求,還請老太爺能成全。」

「黃老弟快快請起，你現在是我孫家的恩人，不要說一件事，就是十件老夫也答應。」孫之敬上前就要扶起他。

「老太爺先聽我說，我是有罪之人。」看著孫之敬驚訝的目光：「老太爺可曾聽說過青狼寨的事？」

「此事老夫略有耳聞，現在的陳知縣剛上任就帶回來幾十號青狼寨的強盜。不知黃老弟為何提及青狼寨？」孫之敬想不明白，怎麼又扯到青狼寨上去了。

黃進第頓了一下：「我就是青狼寨的軍師」

聽到這黃進第是強盜的軍師，孫之敬大驚失色，不知該說什麼好。雖說自己辭官歸家，可自己的三個兒子都在朝廷當官，面對一個打家劫舍的強盜，按理說應該買上抓起來，可現在的情況這個黃進第是自己的恩人啊。孫之敬一時不知該怎麼處理。

沒有在意孫之敬的反應，黃進第繼續說道：「那陳知縣前一陣也被劫上青狼寨。」事情似乎有些大。

跪在地上的黃進第又把青狼寨已經陸楓跟陳文昊以前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這些話，孫之敬反倒冷靜下來，自己是宰相的人，這天下跟自己家的有什麼區別，就是當今聖上有什麼事不還是得聽宰相的。小小的一個七品知縣又有什麼好怕的，自己想要拔掉這個知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這黃進第一表人才，行事狠辣頗合自己胃口要想維護住孫家的地位，這人才就要收羅進到手下。莫要說一個知縣，就是知州又如何，只要對自己不利，統統放倒。

想到此處，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這黃進第一定要保住。

陳文昊現在相當上火，頭都大了。孫家已經派人來報案，孫家大少爺的死忙的他焦頭爛額。雖說自己跟著孫家不對付，但對方已經報案，又是在自己的職責之內，不想辦都不行。一碼歸一碼，在沂源出了這麼大的殺人案，於情於理自己這個父母官都要有個交代才行。兇手到現在還沒有下落，現場又沒留下任何的線索，派出去的衙役到現在都沒傳回消息。光是審辦青狼寨強盜的案子就忙活了好多天，現在卷宗剛剛上報上去，沒等歇息下來，孫家又出了這麼大的事，孫家不是別的人家，家大業大，朝中勢力強大。

「老爺，孫家派人來要見您，說是找到了殺害孫家大少爺的兇手下落，現已在客廳等候。」就在陳文昊惆悵的時候，門外的衙役來報。

「找到兇手了？」陳文昊暗想這孫家的實力太大了，自己都沒找到，對方先找到了，自己這縣令想要跟對方斗很吃力。

陳文昊為官清正，跟蔡京一夥是對頭，明著暗裡的沒少斗，陳文昊對蔡京一夥敗壞朝綱，為禍天下，恨之入骨。感受到了孫家的實力，自嘆勢單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