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矇混過關
?更新時間：2010-07-03
韓明瑜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已經到鄂州了。」
徐文斌說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今天早點上路吧，想必附近一定有我宋軍的部署，早點脫離危險對大家都是好嘛。」
韓明瑜當然知道徐文斌這王八蛋心裡在想什麼了，對方一天不到鄂州，一天都得對自己低聲下氣，堂堂觀察使的公子豈能忍受的住？等到了鄂州，只怕這小子第一個便會找自己尋晦氣了。不過遲早都會到鄂州的，現在他只能指望秦薇到時候能幫自己了。
徐文斌見韓明瑜沒有說話，立刻又勸說道：「韓將軍，你我兩個大男人自然無妨，可是小娘子身嬌體弱，早點到鄂州也能減去不少顛簸之苦呀。」
秦薇見徐文斌提到自己，連連低下了頭，臉上依然有對徐文斌的厭惡。
韓明瑜聽到徐文斌拿秦薇來說事，暗罵這廝真他娘的不要臉。不過他還是覺得徐文斌說的對，秦薇一個女孩子，在馬上顛簸肯定會很難受。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先去找點吃的，吃完后我們就啟程趕路。」
「韓將軍，奴家……我跟你一起去。」秦薇害怕單獨與徐文斌在一起，連連的說道。
「好吧。」韓明瑜點了點頭。
兩人沿著山陰向山上走了去，這座山不高，很快就來到了山頂。沒想到山頂光禿禿的一片，除了一些乾癟的野草之外什麼都沒有，頗有幾分凄涼之感。韓明瑜站在山頂邊緣，向下方俯瞰的看了一番，悠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口吟了一首張養浩的《潼關懷古》：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躕。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韓明瑜只是借景生情，順口念出了這首小令而已。但是吟者無心聽者有意，一直跟著他身後的秦薇在聽到了這首小令之後，不由大為驚奇，沒想到身為武士的韓明瑜也有這樣卓絕的文采！
「韓將軍，這首詞真妙，好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真是道出了精闢。請問這首詞的詞牌名是什麼呀？」秦薇連連的問了道。
韓明瑜這才想到南宋初期元曲還處於胎孕之中，就連北方人都知曉得很少，更別說南人了。而且這曲小令與宋詞原本就極為相似，只是在填詞的規矩上寬鬆許多。
張養浩還要等幾百年之後才出生，現在這首小令的版權自然歸自己所有，索性就把這小令當作一首詞好了。
他當即笑了笑，說道：「哦，這首詞是在下兩月前在襄陽作戰時率性而作，並沒有遵照先人已有的詞牌，可以說是另闢蹊徑了。至於它的詞牌名，在下暫時還沒想好。」
秦薇低聲將這首詞念了兩遍，將詞中描寫的凄慘境況聯想到幾天前襄陽城逃難，不由的更感悲涼了。
韓明瑜想了想，忽然說道：「在下忽然有了一個詞牌來命名，不如就叫《秦娘子》好了。」
秦薇也算是冰雪聰明了，她當然知道韓明瑜是在拿自己來命令詞牌名，小臉上立刻羞紅了一片，低著頭細聲說道：「這……這不太好吧。」
韓明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副憂慮的神色。
「韓將軍，何故嘆息？」秦薇疑惑的問道。
「明日在下將娘子與徐衙內送達鄂州之後，便會前往江州。在下恬恥，這幾日與娘子你也算是患難之交了，為了銘記娘子，故而才以《秦娘子》之名擬為詞牌。」韓明瑜煞有其事的說道。
「韓將軍，你不要這麼說，奴家與韓將軍確確實實是患難之交了。不過奴家有一事不明，昨日韓將軍還渴望殺敵報國，為何不留在鄂州前線效力，反而要去江州呢？」秦薇問了道。
她現在倒真的有些捨不得韓明瑜了，總覺得只要韓明瑜在自己身邊，自己就會有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娘子有所不知道，若如我留在鄂州，只怕會有殺身之禍。」韓明瑜微微苦笑著說道。
「殺身之禍？此話怎講？」秦薇大大的眼睛滿是驚疑。
「還請娘子不要追問了，在下一介小小承節郎，處事自然要小心謹慎。」韓明瑜並非是故意賣關子，他覺得有些話說一半比全說的效果要好。如果這個時候直接把徐文斌會害自己的事說出來，只怕會讓秦薇以為他現在是故意在討好她，自己在秦薇心中的印象肯定會大打折扣。
「韓將軍，你有什麼難處就說出來吧，如果奴家能幫上忙，一定會幫韓將軍的。」秦薇有些著急的追問道。
「不如我們先去找吃的吧。」韓明瑜微微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向山頭另外一邊走了去。
秦薇看著韓明瑜的背影，心中雖急，但也只能暗暗嘆息。
半個時辰之後，韓明瑜和秦薇找來了一些果蔬，就生的吃了以後，三人便上馬趕路了。
起初一行人還比較小心謹慎，盡量避開大路，利用樹林山區來行進。可是在行了十來里路之後，發現前方的道路越來越崎嶇，馬匹走起來十分困難，只好轉向了大路行走。好在這時天色已經向晚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入夜。
只是他們沒有料到，眼看就要脫離苦海進入鄂州地界的時候，意外偏偏還是發生了。
三匹馬賓士了一陣，韓明瑜忽然看到大路前方有幾簇火把的光亮，竟然有一隊齊兵在路口設了哨卡，他當即勒住了韁繩把速度放慢了下來。徐文斌和秦薇也都緊張了起來，齊齊看向了韓明瑜。
這時因為天色還沒有全黑，哨卡處的齊兵因為地理位置較高，早已經看到了這邊三人。
徐文斌嚇得連連說道：「韓將軍，我們快逃吧。」他已經打算調轉馬頭開路了。
「不行，既然前面有哨卡，那麼附近一定有偽齊的大營，現在逃跑的話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們是探馬，然後窮追不捨。」韓明瑜冷靜的說道。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徐文斌的腿都在隱隱打顫了。
「你看，哨卡雖然發現了我們，但是卻沒有派人過來，他們一定以為我們是自己人，所以還沒有起疑心。你們跟著我過去，等下由我來說話，說不定能順利的混過去。」韓明瑜讓自己顯得胸有成竹，間接的為徐文斌和秦薇打了打氣。
「什麼，這……這太危險了吧？」徐文斌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韓明瑜剛準備開口再勸說的時候，秦薇倒是挺起了胸膛，俏麗的臉上展現出柔媚的堅強，說：「韓將軍，我相信你。」
徐文斌見秦薇開口了，自己堂堂男人自然不能退縮，只好不再說話了。
韓明瑜很讚歎的向秦薇點了點頭，然後又交代了一句：「把衣服都整理好，等下萬一，我是說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們立刻拔馬向鄂州方向跑不要停下來。」
徐文斌連連的點了點頭。
秦薇倒是愕然了一下，切聲問道：「韓將軍，那你呢？」
韓明瑜原本想說我當然跟在你們後面跑，不過覺得這樣太沒樣子了，於是故作洒脫的笑了笑，說道：「在下為你們擋住他們。」
「韓將軍，這……這使不得，一路上都是由你承蒙你的照顧，眼看要到鄂州了，我們豈能丟下你不顧呢？」秦薇帶著哭音認真的說道。
一旁的徐文斌倒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姓韓的在這裡死了倒好！
「兩位不要多說了，就這麼定了。我們在這裡議論的久了，哨卡那邊還會起疑心。」韓明瑜堅定的說了道。
他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踩了一下馬刺，打馬向前面的哨卡走了過去。
徐文斌和秦薇只能慢慢的跟在了後面。
在距離哨卡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哨卡這邊走出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他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韓明瑜一副高傲的樣子，頓時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問道：「大人一路辛苦，敢問這是要去哪裡呀？」
韓明瑜先煞有其事的打量了一下哨卡，正好看到幾個士兵懶散的正坐在地上，問道：「你可知此地是何處？」
那軍官愣了愣，回答道：「大人，這裡是郢州呀。」
韓明瑜立刻喝了道：「你可知再往前五十里就是鄂州么？看看你們這些人的樣子，如果宋軍探馬此時經過，你們當如何？」
軍官見韓明瑜脾氣不小，馬上回過頭吆喝了幾聲：「你們幾個兔崽子，仔細你們的皮，還不給老子守好了。」
他訓完之後，又笑盈盈的看向韓明瑜，說道：「大人息怒，咱這裡這是小站，只是為了防止郢州百姓南逃而已。敢問大人尊名，來郢州有何尊干？」
韓明瑜哼了一聲，說道：「我乃大都護李相公麾下中軍傳令使，奉李相公之令傳達襄陽城已被攻陷的捷報。」
大都護李相公即是偽齊國主劉豫麾下第一大將李成，圍困襄陽城戰役便是由李成親自主持的。另外，襄陽城是在四日前陷落的，而襄陽城距離郢州足有四百多里的路程。韓明瑜料定以他們三人的行速，一定比襄陽城派來的傳令兵更快，因此可以推測郢州這邊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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