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 第139回:蕭皇后巧諫乾陽殿,六公子威震伏牛山

多事之秋 第139回:蕭皇后巧諫乾陽殿,六公子威震伏牛山

?從西京大興,再到東都洛陽,受楊玄感叛亂問罪者不計其數,斬首者觸目驚心,人心惶惶。畢竟從官軍到百姓,牽連之人太多,難免人心浮動。老相國蘇威看了此事,也是極為擔憂,自己不敢進諫,便去乾陽殿求見蕭皇后。

自從隋煬帝班師,皇后蕭珺就久坐宮中,少問天下之事。正逢蘇威聊起了時政,到是提起了幾分好奇。

蘇威作揖道:「如今皇上嚴懲賊眾,斬首者三萬之多,牽連三族、九族之人更是不計其數。若能赦免眾人,用於兵役,反到能效命朝廷,儘快平定其他民亂。」

蕭皇后扣了扣指甲,說道:「老相國給哀家聊這些事,難道說天下的民亂,已不止楊玄感這一夥了?」

「恕老臣直言,如今敢叫囂自立為王的已不下十人了。」

「老相國說來聽聽。」

「而今賊盜越殺越多,屈指數來,現有餘杭劉元進、長白王薄、齊郡孟讓、瓦崗翟讓、東郡呂明星、河北盧明月、渤海孫宣雅、北海郭方預、清河張金稱、河間格謙、平原郝孝德、清河高士達。」

「嗯……」

蘇威列舉了一番頗具規模的起義軍隊伍,蕭皇后聽了半晌不語,蘇威低著頭兩眼亂轉,不敢抬頭。

尷尬了少時,蕭皇后才默默問道:「老相國為何不直言相諫皇上,反給哀家進諫?」

蘇威故意雙手顫抖,戰戰兢兢言道:「如今皇上心高氣傲,一心東征,最不喜歡別人進諫,老臣豈敢冒犯龍顏。所以才斗膽來求皇後轉呈。」

「唉」蕭珺慨嘆一聲:「老相國你一片丹心,又是兩朝老臣,怎麼連進諫的膽子都沒了。倘若群臣不能說動皇上,哀家又怎能說服?」

蘇威道:「自古皇家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不足為怪。唯有陛下,重功業,輕女色,多年以來,宮裡全賴娘娘一人,妃嬪也不過幾個,足見信賴。所以此事,非娘娘進諫。」

蕭皇后看蘇威年邁,便留了情面,點點頭說道:「好吧,這件事就由哀家稟告皇上。」

「謝娘娘千歲。」

等隋煬帝回到宮中,忽聞一陣琴聲悅耳,婉轉悠揚,楊廣輕聲慢步,走到內閣,透著門帘望見蕭珺正撫琴奏曲,而今日蕭珺非同以往,打扮得宛若仙子,髮髻高盤,粉面桃花,艷裝俏美,風雅撩人、美輪美奐。

隋煬帝心想與蕭珺夫妻多年,已經是好久不見皇后妝扮的如此美艷,隋煬帝帶著笑意,挑起門帘,走入內閣,蕭皇后趕忙起身,下拜行禮。

「皇后今晚好有雅興,妝束俏美,風韻饒人,琴聲悅耳,莫不是在等知音。」隋煬帝道。

蕭皇后兩眼含笑,白齒綻露,粉唇微開,好生嬌美,言道:「陛下東征西討,疲於朝政,難得寵幸。今叛亂已平,臣妾方敢撫琴取樂。」

「嗯……好。」隋煬帝大喜,樂道:「請皇后撫琴,朕做賦和曲,今晚龍飛鳳舞,共度良宵。」

見天子龍顏大悅,蕭皇后也興緻滿懷,搖琴撫奏,樂曲昇平,隋煬帝聞聲起身,撩袍掄袖,載歌載舞,還即興唱道:

步緩知無力,臉曼動余嬌。

錦袖淮南舞,寶襪楚宮腰。

一曲過後,蕭珺點墨潤筆,將楊廣所做詩歌,一一記下,說道:「方才陛下,唱的幾句詩句,打算喚做何名?」

「就取名《喜春遊歌》吧。」

蕭皇后寫罷,又問道:「陛下平定楊玄感叛亂,擺脫內患,何不做詩以抒懷?」

隋煬帝搖了搖頭,說道:「平定楊玄感叛亂算得了什麼?這與朕南征北戰的功業相比,何足掛齒,不值一提。」

蕭皇后we1道:「怎能說不值一提?如今賊寇四起,禍亂各州,臣妾尚知,難道陛下還不曾聽聞么?」

「朕不想聽,誰敢亂講?」隋煬帝頓時微微一笑:「今日雅興,皇后說說,到也無妨。」

蕭皇後放下御筆,向前走了幾步,坐下來依偎在隋煬帝身邊,裝作嬌滴,規勸道:「陛下久在邊陲,關內民變迭起,倘若再有第二個、第三個楊玄感殺到東都,只恐臣妾再不能見陛下了。」

若是旁人說此話隋煬帝早已暴怒,而今美人相伴,夫妻情深,到使得隋煬帝心生思量,說道「皇后如此顧慮,這天下能有多少盜賊?」

「臣妾聽說,從青州到冀州,盜賊橫行,揭竿而起。臣妾返回東都之時,也曾遭遇瓦崗賊寇,絕非空穴來風。」

話說到這裡,隋煬帝眼眉之間,才泛起一陣凝重,說道:「皇後放心,朕明日就召集重臣,商議處置青州、冀州的賊寇。」見隋煬帝答應平定民亂,蕭皇后心中這才減去些許顧慮。這才是:

皇后明事曲宮房,智激天子學賢良。

若無連戰高麗事,何必今日討匪荒。

過了兩日,蘇威、宇文述、裴蘊、虞世基四人被召入御書房,商議平亂之策。隋煬帝問道:「朕聽說四方百姓,揭竿造反,鋌而走險,朕欲先平定青州、冀州的盜賊,諸位愛卿可有良策否?」

隋煬帝一味征討高句麗的心思有所轉變,知道先平內亂了,老相國蘇威心想,必是蕭皇后的枕邊風起了作用,這才大膽奏道:「楊玄感的叛亂已滅,牽連人數確難以計數,陛下何不赦免受牽連之人,招安為兵,效力朝廷。天下的盜賊,老臣覺得也可以此方式,招安收納,補充兵源。」

蘇威力主和平方式,招安盜賊,但隋煬帝瞅了蘇威一眼,思量不語。其實這楊廣四方征戰,從未聽說過招安議和的策略,根本沒把蘇威的建議看在眼裡。

旁邊的宇文述一看隋煬帝臉色,暗自揣摩,皇上不語定是不願招安,趁機進言道:「皇上文治武功,蓋過千古,豈能與賊盜言和,臣主張調兵剿賊。」

「嗯。」隋煬帝這時才深深默許,一看皇上認可,裴蘊趕忙言道:「臣亦主張動兵剿賊,格殺勿論,否則天威何在?」

虞世基也順意奉承道:「萬國眼中,大隋已是堂堂天朝,連個賊寇都不能剿,怎能算的天朝,臣也力主剿滅。」

老臣蘇威一看三個重臣只會迎合君意,站在一旁不言不語,隋煬帝看也沒看蘇威,言道:「朕決意出兵,剿平反民。立刻傳旨來護兒,返回青州,圍剿永濟渠沿岸匪患。」

「遵旨!」

……

單說水軍都督來護兒平定楊玄感平定了,以軍功進爵榮國公,奉旨前往青州齊郡(今山東濟南),參與剿匪。

原本來護兒在東萊主持水軍,就駐紮青州,此次返回,一路東進,暢通無阻。來護兒命六兒子來整為先鋒,前面開路。

眼看齊郡將至,走至伏牛山,忽然山間草木搖曳,一通悶鑼驚想,鳥雀驚飛,只見不遠山坡之上,湧出一群山民,各執兵器,蜂擁而來,攔住了去路。

六公子來整勒馬止步,橫槍隊前,定睛觀瞧,但看為首一將面堂發黑,濃眉虎目,須髯如刺,披髮寬肩,身著布衣,胯下一匹烏龍追風駒,手中一口朴刀,左右嘍啰裝扮各異,皆是聚眾起義的貧民百姓。

來整一看,心中驚道:好一群山夫野賊。只見為首黑臉頭目,立馬大道,高聲呼道:「伏牛山大寨主孟讓在此!留下兵器馬匹,饒爾等不死,否則爺的刀下不留人!」

來整冷笑一聲,笑答道:「本將軍沙場見過何止千萬,爾等蟊賊何足懼哉!」

這位伏牛山大寨主孟讓,在此聚眾多達數千人,在此殺官濟民、殺富濟貧,令當地官吏都望而生畏,今見來整說話輕狂,心中震怒,問道:「白臉的娃娃,你是何人?」

「我乃榮國公六子來整是也!」

「哈哈!」孟讓大喜,喊道:「今日當斬榮國公之子,立我威名!」孟讓揮舞朴刀,催馬殺出。

六公子來整不容分說,出馬迎戰,在這伏牛山下廝殺起來,兩人打了七八個回合,孟讓不時對手,一時大意被來整揮槍刺傷臂膀,孟讓大叫一聲,掉頭而逃。

此時后隊的主將來護兒、副將周法尚已到陣前,見孟讓大敗,來護兒傳令擊鼓進兵,官軍一起殺出,與伏牛山的嘍啰兵混戰一起。

六公子來整武藝高強,左突右殺,將嘍啰兵殺的大敗。孟讓帶著一群嘍啰,見后隊官軍增多,自知不是對手,調轉馬頭,倉惶而逃。

一見孟讓退回山中,攔道的上千個嘍啰兵一看寨主孟讓負傷,來整勇不可擋,化整為零,四散逃離,循入山林之中。

伏牛山起義軍大敗而逃,來整回到軍前,作揖道:「回稟父帥,盜賊已入山中,地勢不明,未敢追擊。」

「傳令收兵。」來護兒收攏兵馬,不敢在伏牛山戀戰,趕路要緊,便率兵繼續趕往齊郡大營。

又過一日,大軍才到齊郡大營,鎮守齊郡的主將張須陀、副將賈務本已恭候多時,出營十里,恭候迎接。

眾將官相見各施禮節,齊聚中軍大帳,張須陀作揖道:「榮國公千里而來,末將有失遠迎,一路上還算順當吧?」

來護兒道:「實不相瞞,沿途之上,遭遇伏牛山盜賊,未曾想山上嘍啰極多,可見天下賊盜愈加嚴重。」

「末將已得快報,伏牛山的賊眾,已向東逃去,投奔了長白的反賊王薄。」張須陀站起身來,對眾將說道:「王薄自去年起兵,四處打家劫舍,如今已聚集賊盜三萬餘人,眼下孟讓失利前去投奔,正好合兵圍剿。」

張須陀命人展開地圖,指點說道:「長白之地,在齊郡之東,依山近水,乃用兵之地。」

來護兒點了點頭,言道:「本帥手下有足夠水軍,可水陸並進,圍剿盜賊。」

聽說來護兒調來水軍,張須陀大喜不已,正在商議之餘,忽然有探馬來報,一個校尉急匆匆跑進大帳,單膝跪倒,抱拳道:「急報!章丘縣令急報,長白王薄、平原郝孝德、渤海孫宣雅三路賊兵會聚長白,賊盜已達十萬。」聞聽此報,眾人目瞪口呆,這才是:

十萬百姓十萬兵,起義烽煙亂世興。

奈何隋主已失道,才有九州不安寧。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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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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