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天下 第80回:五皇子請兵雁門關,柳尚書密令幽州府

問鼎天下 第80回:五皇子請兵雁門關,柳尚書密令幽州府

?隋文帝囚禁了蜀王楊秀,獨孤皇后病故,家庭之變,讓隋文帝精神愈加壓抑,這天晚間正是獨孤皇后停棺之夜。隋文帝自感身心疲憊,回到寢宮一個人喝著悶酒,心情十分惆悵。這時陳叔宣看出隋文帝的心思,走到隋文帝身後,一雙玉手一邊揉著文帝雙肩,一邊問道:「今晚陛下獨自一人舉杯消愁,有什麼惆悵事,不妨給臣妾說說?」

隋文帝手中左右晃著酒樽,兩眼彷徨,慨嘆道:「朕半生戎馬,統一天下,可嘆膝下五子,已有三人不賢,只剩太子楊廣和漢王楊諒。常言虎毒不食子,朕今日嚴懲蜀王,是不是有些嚴重了?」

陳叔宣一聽隋文帝有懊悔之心,暗想要是真把蜀王放出來,豈不是又要與太子楊廣作對?陳叔宣從身後摟住隋文帝,一隻手伸進文帝懷中,在心口細細撫慰說:「蜀王身為皇子在宮裡嬌慣壞了,略加懲罰,也是應當。皇上金口玉言,倘若朝令夕改,豈不是在皇子面前失了威信。」

「愛妃說得是啊,看來朕老了,要糊塗了。」借著酒勁的麻痹,隋文帝癱軟在陳叔宣懷中,任由美人愛撫,蠢蠢睡去,也忘記了被幽禁中的蜀王楊秀。

次日清早,隋文帝來到獨孤皇后靈堂前,見有一人獨自守靈,這人正是五皇子漢王楊諒,文帝問道:「為何只有你一人守靈,太子何在?」

漢王楊亮答道:「尚書省僕射只有越國公一人,如今越國公率兵北伐,政務停滯繁多,皇兄一早便去處理政事了。」

隋文帝坐到一旁太師椅上,看著獨孤皇后的棺槨,一個人感慨道:「皇后啊,朕沒能把皇子管好,朕對不住你啊。」

漢王楊諒雖然年少,但十分懂事,走到隋文帝身旁安慰道:「父皇不要操勞過度,兒臣已經長大,原為朝廷效力。」

隋文帝嘆了一聲,說道:「唉,你這些哥哥為爭皇位明爭暗鬥,越到最後朕看的越明白,朕真怕你將來也捲入紛爭之中。」

楊諒作揖道:「兒臣從未奢望皇位,原作保國將軍,護我大隋。」

聽漢王這麼一說,隋文帝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諒兒是朕摯愛,本想久留你在宮中,只恐被你這些哥哥們引導壞了。」

楊諒聞聽此言,便知有所差遣,說道:「父皇儘管差遣,兒臣定不辱使命。」

隋文帝道:「如今雁門關外,突厥部有生變亂,朕欲派兵討伐,你可願為行軍元帥,督戰并州?」

「兒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皇兒隨我到御書房來。」

父子二人,來到御書房,隋文帝從龍書案的木盒中拿出半塊兵符,交予漢王楊諒,說道:「朕以半塊行軍虎符為號令,命你率十萬人馬,接替越國公楊素,鎮守并州。」

楊諒拿著半塊行軍虎符,心中納悶,問道:「敢問父皇,行軍虎符,為何半塊?」

「你這些哥哥都比你心機強,如果朕不招你,你便不回京,朕若招你,必送去另外半塊虎符,並在敕書的『敕』字後面加一點,二者缺一,也不可信。」

楊諒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也深知,幾個皇兄為太子之位明爭暗鬥,有了父皇好意安排,楊諒欣然領命,告退離開。

漢王楊諒拜謝隋文帝,離開了靈堂,隋文帝坐在一旁盯著獨孤皇后的棺槨,自語道:「皇后啊,但願漢王此去并州,一路平安,皇兒們不在爭鬥,大隋天下中興永祚。」真可謂:

父母多為幼子疼,費勁心思幫其成。

半塊虎符為暗語,敕書一點做密盟。

獨孤皇后後事處理已畢,隋文帝楊堅把美人陳叔宣冊封為宣華夫人,又冊封宮娥蔡氏為容華夫人,兩位美女相伴讓楊堅在後宮更加安心。

自從蜀王楊秀被囚禁宮中,朝中再無人敢為廢太子楊勇叫屈,楊廣、蕭珺可謂心事了卻,再無後顧之憂。本想安心在東宮做幾天太子,宇文述卻急匆匆來到,楊廣、蕭珺正好就在前堂,宇文述一見楊廣,便言道:「太子殿下,相國楊素已返回京師,現在宮外等候,說有要事相商。」

「快請越國公來見。」

少時,越國公楊素匆匆來到東宮,拜見了太子楊廣,各自就坐,楊廣言道:「國公此次班師,如此神速,必是大獲全勝。」

楊素道:「此番回京,並非獲勝而歸,而是皇上命漢王楊諒接替了并州軍務。」

「楊諒接替軍務有何不妥?」

「蜀王楊秀被收了兵權,囚禁宮中;漢王楊諒交予兵權,駐守并州。可見皇上心中現在對幾位皇子都不信賴,疑神疑鬼,皇上看來是真老了。」

雖然楊勇、楊秀均被囚禁,但太子楊廣依舊有所顧忌,畢竟太子廢立全憑隋文帝的一句話,生怕自己哪裡不謹慎,自己也會被廢。

楊廣對楊素說:「皇上下月將起駕仁壽宮,百官跟隨,朝中由本宮監國,到時皇上在歧州有什麼動靜,還望國公儘早告知。」

「太子放心,微臣自會安排。」楊素道。

隋文帝即將趕往仁壽宮消息,隨之昭告百官,散朝之後,駙馬柳述獨自來到城南雲定興府上。此時雲定興頭髮已經愁白了一大半,如今太子楊勇被廢,女兒雲昭訓和小外孫楊儼均被大理寺緝拿,讓老雲頭十分沮喪。

一看駙馬柳述到來,雲定興像撿了根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迎到客廳就坐,雲定興問道:「駙馬大人您可來啦,我女婿好好當著太子就被廢了,這可如何是好?」

「雲大人,拯救廢太子的機會來了。」

「哦?駙馬快說說看。」

「父皇即將駕臨仁壽宮,父皇命我去探看廢太子,不如趁此機會雲大人與我同去。」

雲定興焦急的站起來:「那還不快去。」

駙馬柳述和雲定興兩個人,一起來到東宮禁地,帶著皇上的口諭,入禁宮裡看望廢太子楊勇。

楊勇自從被廢為庶人,整日在禁宮坐立不安,一見岳父和妹夫,楊勇忍不住痛哭涕零,柳述勸道:「殿下莫要傷心過度,小弟正在設法營救。」

楊勇哭道:「楊廣面善心惡,豈能留我活路?」

柳述道:「如今朝中不少老臣都同情太子,只是敢怒不敢言。但是李圓通和權武兩位將軍有意出手相救。」

「唉。」楊勇拭去淚水說道:「李圓通、權武兩位將軍還不是楊廣的對手,頂多小打小鬧,難當大事。」

雲定興道:「老夫還曾記得,幽州總管燕榮與楊廣曾有不和,不如將他召入京師,謀划兵諫,逼迫皇上廢除楊廣,重立太子。」

「陛下未曾准許,燕榮怎敢擅自入京?」楊勇問。

柳述道:「我是兵部尚書,可用兵部印信調燕榮入京,再命李圓通、權武二人為內應,大事必成。」楊勇這才長舒一口氣,覺得此計可行,即刻命柳述以兵部印信傳命幽州總管燕榮率兵進京。這才是:

儲君爭奪急不停,兄弟各調心腹兵。

隋主駕臨歧州日,終見自己起血腥。

駙馬柳述派人去召燕榮,一路往返,也要耽擱半個月的時間。此時,隋文帝楊堅將起駕仁壽宮,駙馬柳述奉命護駕,太子楊廣留在京城監理國政。

長安城西,金鑼傘蓋,旌旗蔽日,禁軍大隊人馬已經列隊完畢,柳述陪在天子龍輦一側。大隊人馬正欲出發,忽然兩個宮人架著一人匆匆而來,柳述一看,認得此人正是一直靠算命在宮裡混吃混喝的盧太翼。

柳述問道:「盧先生平日眼神不好,今日為何匆忙而來?」

盧太翼眯縫著眼,側著耳朵言道:「莫不是駙馬爺,請駙馬爺速速告知皇上,不可前往仁壽宮。」

「此話怎講?」

「陛下此行有致命之災,只恐是行鑾輿不反。」

柳述兩眼一瞪:「大膽,焉敢在此胡言亂語。」話音未落,隋文帝已出了宮門,正欲登上車攆,一看二人說話,問道:「爭論何事?」

盧太翼一聽是隋文帝,又說道:「陛下此行有致命之災,恐是行鑾輿不反。」

雖然隋文帝也是個信封占卜的人,但是再準的占卜師也是給隋文帝報喜不報憂,還從未有人敢算這麼忌諱的卦。

「哼,莫不是命犯桃花吧?」隋文帝嚴厲的眼神狠狠盯著盧太翼,盧太翼說道:「在下享受皇家俸祿,心中有愧,今日佔卜凶吉,不敢蒙蔽皇上。」

隋文帝冷笑道:「你算的准也好,不準也好,朕姑且留你這條命,若是朕活著回來,無凶無災,你莫怪朕取你狗命。」

盧太翼依舊像個瞎子一樣,死不改口,隋文帝道:「左右將盧太翼拿下,待從仁壽宮返回之時,朕要親斬這信口胡言之徒!」盧太翼被緝拿入獄,隋文帝楊堅遂率眾前往歧州仁壽宮。

盧太翼雖然話說的口無遮攔,但是讓兵部尚書柳述心中有些顧忌,柳述畢竟是廢太子楊勇的親信,一路之上謹小慎微,以防生變。

隋文帝離開京師數日,太子楊廣和蕭珺正在東宮,只見宇文述、張衡兩人一起來到,都有急事要報,楊廣命二人一一說來。宇文述道:「臣剛得知一事,幽州總管燕榮,奉兵部調令,已離開幽州,往京師而來。」

張衡言道:「盧太翼在皇上起駕之時,諫言皇上此去歧州,可能一去不復返,被打入死囚牢。」

楊廣、蕭珺不聽此報便罷,聽了兩份奏報,可謂事事驚心。蕭珺不免想起燕榮罪行滔天,便言道:「燕榮賊子,早當除之,太子若能為民除害,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楊廣點了點頭,說道:「盧太翼只會算命犯桃花了,這次敢說父皇凶災,著實可疑。」

蕭珺、宇文述、張衡也對連續的異常舉動,覺得十分納悶,宇文述建道:「借監國之機,除掉燕榮,可得人心。借牢獄之災,造訪太翼,探查玄機。」

楊廣一聽,心中不免翻動,思量再三,楊廣說道:「事關機密,本宮與宇文述去查辦燕榮,愛妃與張衡探訪盧太翼,事關皇位,不可怠慢。」

四人分頭行事,蕭珺、張衡來到大理寺,大理少卿正是楊約,見蕭妃到來,問道:「蕭娘娘親自到大理寺,不知有何差遣?」

「帶盧太翼來見我。」

楊約道:「盧太翼口出逆言,小心人多眼雜,還是請娘娘往密室查問。」

蕭珺、張衡隨著楊約來到密室,楊約命人帶上盧太翼,只見盧太翼肩扛木枷,踝鎖腳鐐,依舊兩眼眯縫,裝瞎而行。

楊約言道:「還不快見過蕭娘娘。」

盧太翼得知是蕭珺來審,趕忙拜見。蕭珺問道:「盧先生,我素來敬你,但聽說你今日說了大逆不道的話,平日一貫穩重,為何今日如此荒唐?」

盧太翼道:「平日里在下只會說命犯桃花,可在下沒算錯過。」

「那這次呢?」

蕭珺這麼一問,盧太翼愣了一下,說道:「這次皇上能否回來,取決於太子。」

「哦,是何緣故?」

「太子命犯桃花。」

一聽又是命犯桃花,蕭珺、楊約、張衡頓時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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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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