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天下 第76回:訪城南段達誘故交,別京師楊廣哭皇后

問鼎天下 第76回:訪城南段達誘故交,別京師楊廣哭皇后

?張衡提議收買元妃昔日的下人,但是哪個人是可收買,幾個人又商量了一番,最後提議收買姬威。張衡說道:「可用府上旗排軍段達,他與元妃侍衛姬威都是武威老鄉。」

楊廣問道:「姬威?本王到是聽說過,聽說盧太翼就是姬威強行帶回東宮的,收買姬威能有幾分把握?」

張衡道:「聽說姬威雖然在東宮當差,家境卻是平常,本來指望服侍元妃有所提拔,如今元妃已死,姬威就更沒指望了。」

「好,此事便由你安排,讓段達去籠絡姬威。」

受晉王楊廣差遣,右庶子張衡與旗排軍段達一起去訪姬威。姬威的宅院就在京師城南一處院落。姬威是每逢月末,定要回家看望家中老母。

偏逢這日月末,姬威正在家中,未想到段達來訪。姬威把二位客人請入客堂,段達言道:「我給兄台引薦一下,這位是我好友張衡。」

姬威、張衡作揖,互施禮節,雖然姬威與張衡各為其主,但兩人並不認識,段達言道:「張衡是段某好友,聽說老婦人近來身體多病,特來看望。」

姬威言道:「承蒙二位兄台厚愛,小弟真是有些力不從心啊。」

段達裝作糊塗,假意問道:「何事讓你作難,不妨說說,看看兄弟能不能幫上忙?」

「實不相瞞,大家都是同朝為官。自從太子妃被人毒死,太子的寵妾雲昭訓在東宮日益猖狂。」說到這裡姬威連連搖頭嘆氣,段達、張衡也有安慰眼神盯著姬威,姬威又道:「我本太子妃的隨行侍從,如今看著雲昭訓作威作福,讓小弟咽不下這口氣啊。」

張衡看姬威面容沮喪,這才言道:「大將保明主,俊鳥登高枝。既然雲昭訓容不下,太子又護不住,何必寄人籬下,委曲求全。」

姬威苦笑道:「我有何嘗不是這樣想,只不過在東宮當差,俸祿寬裕,若去了別處,我如何奉養老娘。」

張衡與段達互看一樣,不禁笑了起來,姬威不知原故,有些疑惑,段達樂道:「姬兄,你可知道,這位張衡是何許人也?」

「這……」姬威搖了搖頭,段達這才把來意說明:「此乃晉王府右庶子張衡。」

「啊?」這一說把姬威嚇得目瞪口呆。

張衡一看姬威心神緊張,措手不及,才大膽說道:「實不相瞞,我和段旗排此次前來,想與姬大人共謀大事。」

姬威對東宮一貫忠誠,如今與晉王府的人針鋒相對,心裡變得搖擺不定,段達一旁勸道:「只要姬兄歸順晉王,將來殿下若有榮登皇位之日,必是佐命之臣。如果姬兄一味忠於太子,早晚要栽到雲昭訓的手裡。堂堂太子妃不是說死就死了么,何況你一個侍從?」

段達、張衡一唱一和,連唬帶嚇,說的姬威心生叛逆,抱拳說道:「若得二位仁兄引薦,姬某肝腦塗地,萬死不辭。」滿口答應願做晉王楊廣的內應,三人隨後做了約定。這才是:

人到難時事欲反,事到臨頭求自安。

王府謀划萬般計,東宮還有幾時歡?

到了四月么,已是春暖花開時節,岐山人流不息,官轎車馬絡繹不絕,這日正是仁壽宮大慶的日子,皇親宗室、滿朝文武、各地官員、名流高士、佛道兩家,紛紛奉旨趕往岐山仁壽宮。

隋文帝楊堅與獨孤皇后,統帥皇親宗室,文武百官,一起西行,鳴鑼開道,凈水潑街,臨駕歧山仁壽宮。右僕射楊素、大理少卿楊約,封德彝、宇文述、麻叔謀、崔善為等督建行宮的官員,一起跪拜,夾道相迎。

隋文帝楊堅與獨孤皇后再游仁壽宮,看新宮城氣勢恢宏,富麗堂皇,心情大悅,遂在仁壽宮大宴群臣。酒席之上,百官向天子稱賀,文武百官雖說讚美之詞不絕於耳,但都是嘴上說說而已,唯有晉王楊廣呈現一部書籍。

楊廣奏道:「如今江南安定,百姓安居樂業。十萬隋兵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孩兒偃武修文,與江南高士潘徽、大鴻儒諸葛穎主持編修《江都集禮》,此乃教化江南百姓的大禮全書,特呈現父皇,獻禮仁壽宮大典。」

楊廣把此書呈上,隋文帝與獨孤皇后大喜,不少官員對晉王楊廣是交口稱讚。隋文帝道:「皇兒治理江南經年累月,偃武修文,政績斐然,又好學上進著成此書,集大成於一身,朕心甚慰。」

隋文帝當著眾人誇獎了晉王楊廣,在庭宴之上,太子楊勇與駙馬柳述正好二人挨肩並坐,柳述言道:「太子看到沒有,晉王獻上幾卷書,便在父皇面前大出風頭,日後恐怕會惹更多麻煩。」

楊勇道:「駙馬盡可放心,本宮已命人尋找占卜高手,必有防身之策,即便晉王在此賣弄功績,也讓他白忙一通。」

柳述道:「占卜不可全信,難免有所不準。」

「哼,即便不準,楊廣數日之後,便要回揚州,千里之外,能耐我何?」太子楊勇信誓旦旦,未把楊廣放在眼裡。

仁壽宮建成,文武百官,連慶三日,這便是:

兩年建成仁壽宮,耗盡民力成恢宏。

堪比阿房秦氣望,賽過未央漢風濃。

雙耳盡聞貴胄贊,兩目不見民心同。

豪宇廣廈千萬座,更使百姓落苦窮。

在仁壽宮住了些日子,隋文帝率領皇室宗親、文武百官返回京城。從外地趕來朝會的王宮大臣陸續離京,晉王楊廣也到了回揚州的日子。

臨行之前,楊廣、蕭珺在王府的書房把張衡、宇文述召來。楊廣言道:「仁壽宮落成,大禮結束,我又該返回揚州,愛妃也在京師住了一年有餘,只怕這次難有說辭留在京城了。」

蕭珺道:「人間至愛,無外乎母子情深,殿下若能在母後面前,哭出生離死別,道出情深意切,母后必能恩准讓臣妾留下。」

宇文述言道:「此乃妙計。當年曹丕、曹植爭儲不相上下,曹植飲酒誤事,而曹丕因送別曹魏王出征,以情致人,成為儲君,殿下可效仿曹丕。」

楊廣喜道:「就依此計,美娘隨我同去。」

到了次日,晉王楊廣與王妃蕭珺,以及左庶子宇文述、右庶子張衡一同到寧安殿辭行。來到殿外,宇文述、張衡門外等候,楊廣與蕭珺正要進入,宇文述輕輕扯了一下楊廣衣袖,輕聲言道:「臣還有一個計中計。」

楊廣一愣,問道:「如何使用計中計?」

宇文述附耳言道:「皇後娘娘最顧忌的事便是擔心太子投毒,殿下哭訴之時,藉此機會暗箭中傷楊勇。」

「這暗箭怎麼使?」

「殿下就說自己萬一被人投毒,恐怕就見不到父皇、母后了,讓皇后對太子更加記恨。」

此言一出,激起了楊廣歹毒之念,點了一下頭,楊廣便與蕭珺入殿辭行。

獨孤皇后正和尚儀陳叔宣聊天,見楊廣與蕭珺覲見,問道:「你夫妻同來宮中,所為何事?」

楊廣與蕭珺雙雙跪倒,楊廣言道:「啟稟母后,孩兒即將啟程揚州,特來向母后辭行。」

「是啊,說來也快,皇兒又要返回揚州了,快平身吧。」

楊廣夫妻久跪不起。楊廣言道:「兒臣鎮守淮南,遠去千里,不敢耽擱,想念母后,實結於心。今番辭行,無由侍奉,再見之期,杳然無期。」話說到這裡楊廣哽咽流涕,與蕭珺叩拜伏地,久不起身。

獨孤皇後人過中年,見楊廣夫妻如此懷念,也經不住感動,說著便兩眼淚涌而出:「兒在方鎮,我又年老,今日之別,哀家也是心有不舍啊。」

楊廣道:「兒臣一直遠在揚州,與朝中秋毫無犯,不知為何太子對我目生狠光,面容兇惡,讓人憂心忡忡。」

獨孤皇後有些詫異,問道:「你們兄弟一母同胞,有什麼過不去的事?」

楊廣面帶惶恐說:「只恐離京之後,太子讒言陷害,若是將鴆毒放於杯勺,兒臣只怕再也見不到母后了。」說吧此言,伏地痛哭不止。

皇后聞聽此言,對楊勇是怒由心生,因為太子妃中毒死的不明不白,獨孤皇后不由得遷怒到太子楊勇頭上,帶著幾分氣話說:「太子越來越不像話,哀家取得元氏女子,本來指望作個好夫妻。沒想到太子專寵雲昭訓,生下些出身卑微的兔崽子。元妃本無病痛,突然暴亡,肯定是太子派人投毒,致此夭逝。事已至此,還未曾深究,竟然又將歹念落到親兄弟身上?將來若繼承了皇位,豈能讓雲昭訓這樣的女人母儀天下?」

晉王一聽獨孤皇后嘮叨這麼多氣話,覺得挑撥的差不多了,楊廣說道:「兒臣思念母后尚且如此,懇請母后恩准留蕭妃在京城,陪伴兩個皇孫。」

一番煽情動義,讓獨孤皇后心也軟了下來,對蕭珺說道:「你們兩口子,你去江南就是一年半載,連自己的孩子都照看不上,確實不近人情,哀家就恩准蕭妃留在京師,陪伴小皇孫。」

「多謝母后。」晉王夫妻再三拜些,才離開寧安殿。

獨孤皇后越是捨不得晉王楊廣,心裡越是猜疑太子楊勇,總覺得太子妃案中,投毒之事,楊勇難逃干係。這才是:

反間親情最害人,母子兄弟誤解深。

皇權不念同胞血,自相殘害始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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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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