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渡河

赫連寨里的愛很濃，紅艷艷的和波浪谷一個顏色，定西這幾日完全沉浸在小戈的情深意濃中，他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天堂還是在人間。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可有人惦記著他。

漠北的勢力在鬥爭中發生了很多變化，一支由土匪組成的勢力搖身一變成了軍閥。

他們的首領也是一個新人，幾乎沒有人聽過他的名字，可此人異常毒辣，如果殺人算頂級痛苦，那他可比殺人狂魔還要兇殘。

這個人的名字就哲宇森，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叫這樣的名字，可能是為了掩蓋些什麼事吧。

哲宇森對南面的赫連城虎視眈眈，而且只隔著一條無定河，這對於赫連城的老百姓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蘭大戈的軍隊可以說不堪一擊，這些年由於其他地方鬥爭不斷，才讓赫連城避免了戰火。可現在北方戰火已平息，哲宇森又怎麼會放過嘴邊的肥肉呢？

不過哲宇森還是比較謹慎的，雖然赫連城位於大漠，可和南方以及東部的部落和軍閥都有來往。如果他貿然行動，怕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他聽說赫連城的雷定西知道大漠之魂的下落，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機會，如果能得到大漠之魂，那他統一大漠就指日可待了。

可雷定西在赫連城，怎麼才能把他請到漠北呢？

主子想什麼事，做下人的最能揣測主子的心思。而最了解哲宇森的人莫過於他的護衛茅子。

茅子說赫連城裡有位千年神仙，而他口中的神仙不是別人，正是千骨山的骨千面。

所以，只要能和骨千面聯合，別說雷定西，就是整個大漠都不在話下。

哲宇森當日就命茅子去請骨千面大仙來漠北做客。

天下形勢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蘭大戈卻渾然不知，這是要將赫連城拱手送給哲宇森啊！

可漠北的異動卻引起了天祁的注意，這件事他只能去找雷定西，也只有雷定西才能救赫連城的百姓。

可他怎麼去？蘭小戈肯定已經捷足先登了，而且他現在去不是自討苦吃嗎？

可他怎麼能將自己的感情架於赫連城的百姓之上呢？要是他不去找他，很有可能就真的將赫連城推向火坑了。

他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去找雷定西，反正他心裡也放不下他。他為了他都放棄了自己的高冷和尊嚴，難道還會在乎這些嗎？

......

定西做了羊皮筏子，他帶著小戈到碧水中划船。

「定西哥哥，你還會做羊皮筏子啊？」

小戈也沒什麼心思看這碧水丹霞，她的眼裡只有雷定西一個人。

「這是我爺爺交給我的，他是當地很有民的匠人，這羊皮筏子只有他會做！」

定西一邊划著船，一邊說道。

「你爺爺？可以帶我去見他嗎？」

小戈也想見到會做羊皮筏子的爺爺，她想爺爺一定會喜歡她的。

「可是有一天我們走散了，我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定西停下手中的船槳，有些失落地看著波浪谷上被人掏出的窯洞說道。

「找不到回家的路？」

小戈嘴裡默念了一遍，然後看著定西道：「每個人都有忘記回家的時候，你一定會記起回家的路，能找到爺爺的！」

定西很欣慰小戈能這樣安慰他，這兩天他總有些恍惚，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害怕有一天小戈突然又變回男兒身，更害怕這場夢被人吵醒。

這幾天他出奇的舒坦，小戈不和他鬥嘴都有點兒不適應了。

「小戈，你想不想去那裡的窯洞去？」

定西指著懸崖上的窯洞說道。

「可是要怎麼上去呢？」

小戈就奇怪，這麼高的懸崖到底是怎麼上去的呢？而且還有人在上面挖窯洞。

「我是爬過雪山的男人，這對我來說就是小兒科。再說這還有繩子，我抓著繩子就爬上去了。」

「那我呢？」

小戈聽定西說他自己爬上去，可她怎麼辦？她本想沖他大吼兩聲的，可淑女是不能大吼的，對，淑女是不能大聲說話的。

「我爬不上去！」

她羞答答地看著定西說道。

「你上不去我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不會為難你的！」

定西得意地笑了笑說道。

「雷定西，你是不是故意的？不去了不去了，要去你一個人去！」

小戈站起來對定西咆哮著，完全沒了剛才的溫柔賢淑。

「你，真不去嗎？」

定西又試著問道。

「不去不去，快送我回去！」

小戈動作幅度太大，羊皮筏子差點兒就翻了。

「大小姐你慢點兒，我可不想等會兒去水裡撈你！」

「你什麼意思啊？那麼高我能爬的上嗎？再說我大病初癒，你倒好，還刺激我！」

定西覺得自己什麼都沒說，可她卻這麼大反應，雖然現在是女的蘭小戈，可他還是覺得她有男的蘭小戈影子在。

還是她這無理取鬧的勁兒適合她，可他是真心想帶她上去的。

「你不要生氣了！」

定西一邊兒往懸崖邊划船，一邊兒說道。

「我沒有生氣！」

小戈跺了一下腳，差點兒就讓羊皮筏子翻倒在河裡。

「那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只是不開心！」

「你跺腳了！」

「你管得著嗎？」

「你真不想上去嗎？如果你想上去，我可以背你上去！」

「不想上—去，你說—什麼？」

小戈為了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就問了一遍。

「我說我可以背你上去！」

「真的嗎？」

小戈高興的想蹦過去抱定西的，卻被定西伸出手擋住了。

「姑奶奶，你可別再筏子上這麼折騰，經不起你的折騰啊！」

小戈撅著嘴不以為然地坐了下來。

......

骨千面被請到了漠北，漠北自然是以最高的規格禮待這位「神仙」。

「骨大仙，不知為何帶著面紗呢？」

哲宇森不是什麼善茬，別說這活神仙，就是真的神仙來了又能怎麼樣？

他只是利用她而已，稱她為骨大仙算是給足她面子了。

「怎麼，你想看面紗下面的我嗎？」

骨千面最見不得他這種人人，不過也只是互相利用罷了，他也算一方勢力，能不與他為敵就不與他為敵。

「不是，只是好奇！」

哲宇森還是被骨千面陰鬱奇怪的氣質所嚇著了，說她是神仙，可哪裡有什麼神仙的氣質呢？

「哈哈哈哈，娃娃，好奇害死貓，這個年頭好奇可不是好事！」

骨千面的笑聲陰鬱凄厲，聽著還真叫人害怕。

「是，我知道，大仙說得對。」

哲宇森立即低下頭服軟。

「你找我來所為何事呢？」

骨千面坐在椅子上，她那千年前的古裝在現在看來還真的格格不入。

「大仙，我找你來只有一件事，就是幫你找到大漠之魂，早日助你成仙！」

骨千面聽到之後，心裡大概也明白了，又一個想得到大漠之魂的人，想利用她找到大漠之魂。

那她就和他合作嘍，這買賣她不虧，而且可以利用他多抓些人回來。

「好，既然想幫我找到大漠之魂，那就得按照我說的來。你對其他事情我一概不過問，但尋找大漠之魂的事就只能聽我的！」

骨千面可從沒想過放棄任何有利於她的事，而且這種好事還真不好找。

「大仙，今日你就留在這裡，讓我好好款待一下你！」

哲宇森心裡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盤，他可是要向天下宣布他和骨千面聯盟了，可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聯盟他是不會說的。

「劉颯，你過來！」

骨千面說道。

「是！」

劉颯趕緊跑過來伸出胳膊扶著骨千面的手。

「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三日之後你派人來找我，我安排接下來該怎麼做！」

說完，骨千面走來出去，離開了漠北。

現在骨千面身邊可只有劉颯一個徒兒了，大師兄前幾日暴斃於千骨山，死因不明，所以她身邊只剩下劉颯一個人。

......

清風拂面，碧水藍天，小戈靠在定西肩膀上坐在窯洞口的懸崖邊。

「定西哥哥，你說這窯洞是誰哇的呢？」

「是—赫連寨的弟兄們吧？」

「為什麼是赫連寨的弟兄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

「你天元神功練的怎麼樣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時候能掌握，有時候掌握不了。」

「定西哥哥，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那你的喜歡是哪一種喜歡呢？」

「就是很喜歡的那種！」

小戈真不不喜歡定西的回答，一點兒也不浪漫，這種回答酸什麼回答。不過她也很知足，起碼現在能和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這裡享受難得的小時光。

天祁站在波浪鼓上，把他們兩個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嫉妒，他的自卑，他的無可奈何又湧上心頭。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誰能明白他對定西的良苦用心，誰又能明白他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的痛苦。

雷定西不會理解他，宇文拓北也不會，沒有人，沒有人能理解他。

他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和別人卿卿我我，自己還要裝作很堅強，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