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為百姓請命

天在麻麻亮蘭大戈就睡不著了，他坐在炕上心裡有些慌張。這幾日赫連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沒能將妖怪抓住，這可怎麼給百姓一個交代呢？

小戈也沒有回來，不知道她在外面過得怎麼樣。

「老爺，你怎麼不睡了？」

六姨太見蘭大戈坐在炕上發獃，就抓住他的手問了句。

「睡不著啊！」

他乾脆拖著大肚子跳下炕，坐在凳子上抽起了旱煙。

「你說小戈怎麼還不回來啊？現在外面不太平，我真擔心他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蘭大戈說完被經常抽的旱煙嗆著咳嗽了幾聲，他舉起旱煙看了幾眼，一把丟在地上，不耐煩地踩了一腳。

「老爺，小戈會回來的，她是調皮了點兒，但卻幹什麼事都有分寸，也知道保護自己！」

六姨太這時候也從炕上走了下來，她疊好被子，走到蘭大戈身後，給他一邊按著肩膀，一邊道：「老爺，我一直就把小戈當作自己的妹妹，其實她叫我什麼我都不介意！」

「這怎麼能行，這不是亂了輩份了嗎？」

蘭大戈又重新取出一支煙點燃抽了起來。

「那有什麼，我本身就比她大不了幾歲，再說只要不在外人面前說起不就是了！」

六姨太笑著說道。

「你能這麼想真是難為你！」

蘭大戈抬起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幾下說道。

「大帥，大帥......」

外面有士兵急急忙忙跑到門口喊道。

「發生什麼事了？」

蘭大戈站在門口問道。

「小姐，小姐她現在就在城裡！」

士兵剛說完，蘭大戈就趕緊站起來跑過去打開門問道：「在哪裡？」

「回大帥，是在舊城發現小姐的！」

「她和誰？是不是安全的？胖了還是瘦了？」

蘭大戈連忙問了幾個問題，就在他問話的時候，著急的差點兒把衣服上的扣子撐開。

「大帥，小姐她很安全，她和雷定西和郝天祁在一起。」

「什麼？和雷定西在一起？」

蘭大戈一聽和雷定西在一起，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對小戈百依百順，又那麼疼他，可卻比不上一個雷定西。真是便宜雷定西這小子了。

不過蘭大戈就是嫉妒，小戈是他的女兒，而他卻比不上一個外人。

「快，派人去把小姐接回來！」

蘭大戈大聲吼道。

「老爺，慢著！」

六姨太走過來拉住蘭大戈的胳膊，她倒是不希望就這樣魯莽的把小戈接回來，因為她知道小戈的性子，他就這樣去接小戈肯定是接不回來的。

「不去接，她怎麼會回來呢？」

蘭大戈問道。

「老爺，小戈的性子你又是不知道，還不如隨她去，只要你在暗地裡保護她就是了！」

六姨太謹小慎微地說道。其實她一般不願多說小戈，因為她是后媽，再怎麼說也會和她產生間隙，所以她的話會讓人聽著不那麼真誠。

可她又很羨慕小戈，她能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而流浪，這樣的性情誰又會不喜歡呢？

「你說的對，小戈是接不回來的，所以只能順著她的性子！」

蘭大戈看著剛才的士兵道：「你下去安排一下，在暗地裡保護好小姐，但一定不要讓她發現你們。」

哪有做父親的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呢？他對小戈的愛，或許只有小戈當了母親之後才能明白。

......

雷定西又回到了赫連寨，他站在波浪谷的紅色石頭前，藍天碧水再一次出現在眼前。

他糊裡糊塗地穿越到這裡，儘管他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可每當他想起赫連寨的弟兄們慘死在此，他對心裡卻怎麼也無法平靜。

「定西哥哥，你在看什麼呢？」

小戈走到他身後，看著他問道。

「我在看遠方，看那個看不到的遠方！」

定西說的遠方是什麼小戈聽不懂，可她只能看到眼下，因為她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她還要什麼遠方呢？

「蘭小戈，你知道那種無助卻又彷徨的感覺嗎？」

定西站在這裡心裡惆悵不已，他也不知道老天讓他來到這裡幹什麼？但他知道，無論老天讓他來到這裡到底有何意圖，但他現在確實不知道要幹什麼。

他不走了，就在這裡不走了。管他那麼多，這裡多好啊，藍天碧水，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呢？

他躺在地上沐浴著陽光，他喜歡這樣的陽光，因為他放羊的時候，也曾這樣躺在白城則上暢想未來。

「定西，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骨千面肯定還會回到赫連城裡的！」

天祁走過來看著定西的臉問道。

「不知道，讓她來吧，腳長在她的腿上，我能管得住她嗎？」

定西雲淡風輕地說道。他現在很累，憑什麼他才十八歲就要負擔這麼多事？

「雷定西，腳是長在她的腿上，但是她是什麼人？她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天祁，我雷定西只是一個普通人，她想殺誰，要殺誰我管不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赫連城的百姓一個個地的死去嗎？」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我死去嗎？」

定西坐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

他就不明白了，郝天祁到底是怎麼想的，天下那麼多人，憑什麼要讓他雷定西去當馬前卒。

他和天祁對視了幾秒鐘後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往下去走。

小戈一句話也沒敢說，只是悄悄跟在定西後面。

「雷定西，你去哪裡？」

天祁轉身看著定西問道。他的心很痛，他心愛的男人怎麼能這個樣子呢？難道心裡就這般冷漠，看不到天下蒼生嗎？

「我去睡覺！怎麼，你也要跟我去睡覺啊？」

定西的話刺痛了天祁的心，定西早就察覺了他對他的感覺，只是他平時沒有說而已。可是剛才略帶調侃的話，卻讓他的自尊心一下子受到了羞辱。

「天祁哥哥！」

拓北走過來略帶安慰地說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知道我自己在所什麼！」

天祁不想得到別人的乞憐與施捨，他知道自己在所什麼，更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天祁哥哥，我沒打算要安慰你或者勸你，我知道你是個大英雄，比雷定西更加英雄的英雄！」

拓北眼含熱淚看著他，可英雄也有失意時，他為什麼就不能看一看身邊人，珍惜身邊人呢？

「無論你接不接受我，我都會一直跟著你，我不為別的，只為心中那難以平復的執念。」

拓北說完也從階梯走了下去，他說完自己該說的話，無論他怎麼想，他始終在做自己，在做那個自己熟悉的自己。

果然如天祁所說，骨千面開始在赫連城裡抓人。現在她抓的不止是童子，而是見人就抓。

赫連城裡一下子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敢邁出大門半步。

雷大戈對此特別不滿，他覺得應該找人和妖怪談一談，看她到底想要什麼。只要是能進行談判的，又何必打打殺殺的呢？

可叫誰去談呢？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叫雷定西代表和連城去和這妖怪談。

雷定西向來命硬，所以也不在這一次，而且他不是能將小戈迷的五迷三道嗎？那也讓他去迷惑一下這個妖怪。

所以蘭大戈就派人去赫連寨請雷定西去雷府一趟。

「雷公子！雷公子在嗎？」

兩個士兵站在赫連寨門口喊道。

小戈耳朵比較尖，她聽到了從門口傳來的喊叫聲。

「定西哥哥，你聽是不是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定西沒有說話，依然躺在床上生悶氣。

「雷公子，雷公子在嗎？」

聲音又從外面飄了進來，而小戈見定西不為所動，就自己跑出去看到底是誰在叫定西哥哥。

她跑出話一看，原來是蘭府的兩個士兵鐵娃和柱子。

「你們怎麼在這裡？」

「小—」

他們還沒把小姐叫出來，就讓小戈的眼神逼了回去。

「公子，我們是奉大帥之命，來這裡請雷公子去雷府一趟！」

「雷大戈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而且他請定西哥哥去雷府到底有什麼事？」

「這，這......」

兩個士兵還真不知道怎麼向小姐解釋，可赫連城危難之際，沒有雷公子，恐怕赫連城真的要亡了。

「公子，赫連城現在危在旦夕，就在雷公子一句話下，他若不幫忙，那，那我們的家園可就要沒了。」

兩個士兵臉色難堪，好像真有什麼事發生了似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戈問道。

「這幾日有妖怪在赫連城裡興風作浪，見人就抓，城裡已經有十幾個人被抓走了。現在的赫連城已經成了一座鬼城！」

「什麼？豈有這種事情？」

小戈驚訝不已，她這才從赫連城來到山寨里沒幾天，怎麼城裡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公子，快到我們去見雷公子吧，事情緊急，可不能再等了！」

「好，你們跟我來。」

小戈帶兩個士兵去找定西，她倒不是為了幫蘭大戈說話，而是為了赫連城的每一位百姓。

「定西哥哥，有人找你！」

「是誰找我，不見，你就說我不在！」

定西賭氣道。

「是赫連城的黎民百姓，他們來找你了！」

小戈剛說完，定西就從床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