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冤家

「雷定西！」

小戈的眼神簡直能吃人，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定西，讓定西心裡有些慌張。還有後面的郝天祁，不知道他是在高興呢？還是在興奮，總之，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要把定西給吃了。

「雷定西？他—是誰？」

定西還是裝作不認識他們的樣子，畢竟幹什麼事都要有始有終，更何況蒙面騙人這事。

「雷定西，你還敢騙我們？」

小戈欲推門進去，可是被定西攔住了。要是讓他進來，那還了得。

「我的好徒兒，你在哪兒呢？」

不遠處還傳來完顏守青的聲音，這糟老透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

定西壓著門以防蘭小戈進來，他臉上的面罩很熟悉，好像，好像就是小戈丟的那條。

小戈也看出了他臉上的薄紗就是她的，可她沒有說透，而是在心裡竊喜。雷定西心裡還是有他，隨身帶著她的手帕。

「雷定西，你就別裝了，從我們站到這裡的時候，你就開始遮遮掩掩的，別以為我沒看出來，其實我是不想拆穿你！」

小戈本來還想繼續和他躲貓貓的，但她實在太想看到她的定西哥哥了，就無情地戳穿了他。

也不算是戳穿了他，而是實在的說出了他就是雷定西的事實。

「公子，不知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那個雷什麼西的？

定西還在拚死狡辯著，只要還有一點兒希望，他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就是雷定西的。

「你不要承認，我也不用哪隻眼睛看到，因為你就是他！」

小戈說完，就推著門硬要進去。定西壓著門，不讓他進來。

「公子，你很沒有禮貌啊，這裡是我家，你這樣硬闖進來不好吧？」

定西看著小戈的眼睛，帶著嚴厲的口吻說道。

「雷定西，你可別逼我，我告訴你，我要是想進去，誰也攔不住我！」

小戈趁定西沒注意就一把撕下定西臉上的面紗。

瞬間定西就露出了他曬得黝黑的面孔，他們都瞪大眼睛，互相看著對方。

「定西哥哥，你，你怎麼黑成這個樣子？」

小戈看著他的臉黑成了碳，本來想關心的，卻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現在的樣子太叫人忍俊不禁了。

「蘭小戈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地纏著我？」

定西一把打開門，無奈地看著小戈。他就不明白，他都躲到這裡來了，他們為什麼還能找得到他啊？

命，這都是命啊！

就在他鬱悶不已的時候，完顏守青坐在山丘中唱起了那支遙遠而幽深的歌謠。

羊啦肚子手巾喲三道道蘭

咱們見個面面容易哎喲拉話話難

一個在那山上喲

一個在那溝

咱們拉不上那話話

哎呀招一招手

瞭不見那村村喲

瞭不見那人

我淚格蛋蛋拋在沙蒿蒿林

......

「那是誰唱的？」

小戈問道。

「不要你管！」

定西沒好氣地說道。

「我說雷定西，你咋這樣啊？公子從家裡冒著生命危險逃出來找你，你就這樣對他？」

喜兒實在看不慣小姐對一個響馬如此低聲下氣的了，不就是一個曬得和煤球一樣黑的男人，她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

「喜兒，誰叫你說話了？」

小戈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她就知道這個死丫頭會壞了她的好事。她喜歡雷定西是她心甘情願的，連這點兒委屈都受不了，她還談什麼喜歡。

雖然小戈口水說不在乎，可心裡還是有些失落。她難道真的不在乎嗎？怎麼會？她也是人，被人拒絕了也會難受。

定西聽到喜兒的話，心裡突然咯噔一下，他也說不清楚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感覺。可是他就是有些惆悵，長這大很少有人這麼關心過他。

歌聲還在夜空下飄蕩，他的心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隨著歌聲一起飛到那瞭不見村村也瞭不見人的山狗狗。

可能，可能是他想太多了，他的感情也太多餘了，他們都是男的，怎麼會呢？

「蘭小戈，誰叫你自作多情來找我的，我跑出來就是為了躲開你，可你呢？卻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不走！」

定西的話很傷人，如果不是他親口講出這麼傷人心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勇氣。

天祁看到他們吵吵鬧鬧，打情罵俏，自己卻連插句話的計劃都沒有。他的心比小戈痛苦一千倍一萬倍，可那由能怎麼樣，誰叫他連小戈千分之一的勇氣都沒有呢？

「雷定西你別想用激將法趕我走，我告訴你，今天說什麼我都是不會走的！」

小戈推開擋在前面的定西走了進去，她環視了一圈茅草屋，真的是家徒四壁，她真不知道他跑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蘭小戈，你還真的是沒羞沒臊啊，就這麼理直氣壯的進來了？」

小戈一下子被定西的話逗笑了，她坐在凳子上，看著定西說道：「不然呢？我還要跟你寒暄半天嗎？」

定西真拿他沒辦法，久走出去拉著天祁的手問道：「天祁，他怎麼會和你下在一起？」

天祁這才從恍惚中醒過來，定西這是禾小戈打情罵俏結束了才想起他了嗎？難道還要他佯裝很開心嗎？

他嘴角微微向上翹了一下，心裡就像被一把彎刀割了一般疼痛。

「是啊，他說要來找你，我們就遇到了！」

他說的很敷衍，這些話他怎麼會問他呢？蘭小戈就坐在裡面，他卻偏偏要來惹他。

「可你不是在死亡谷嗎？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定西驚訝都看著天祁，他很驚訝，他能出宇文拓北的手裡逃出來，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難不倒我，大當家的，還是說說赫連寨被屠寨的事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天祁的語氣略顯平靜，雖然是在質問，卻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

「蘭大戈乾的！」

定西攥緊拳頭，氣得本就黑紅的臉，現在像一個快要爆炸的氣球一樣，只要輕輕扎一下，這黑紅的臉就要炸飛滿天。

「除了蘭大戈，誰還有這個能力呢？」

天祁並不意外，在赫連城也只有蘭大戈有這個實力滅了赫連寨。

「可是他想不通，明明有暗河可以逃跑的，為什麼弟兄們不跑呢？還有，這赫連寨的上山路極其隱蔽難走，他們又是怎麼找到上山路的呢」

天祁對這點很好奇，赫連寨的路上山路外人是找不到的，可蘭大戈卻能上來，太叫人不可思議了。

「對呀，我怎麼沒想起呢？不是有暗河嗎？為什麼他們不從暗河逃跑呢？」

定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他驚恐地看著天祁說道：「難道是劉颯？」

「劉颯？赫連寨不是被屠寨了嗎？」

「不，他還活著！」

「你事說，他也知道暗河在哪裡嗎？」

「我不清楚，可他卻是還活著，而且他那日還說是蘭大戈留他活口向他通信的。」

定西現在想想都在後怕，除了劉颯好像也沒有別人了。可他想不通這劉颯為什麼要這樣做，都是赫連寨的弟兄，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就是因為他沒當上大當家的，就一直對他懷恨在心嗎？

「劉颯這個小人，這個王八蛋，有什麼沖我來，為什麼要這樣對弟兄們呢？」

天祁氣得咬牙切齒，腳底的沙子都被他踩的變了形。

「大當家的你先別激動，在沒搞清楚事情之前，我們誰也不能懷疑，一定不要打草驚蛇，讓劉颯這個小人得逞！」

天祁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會對我動手？」

定西驚恐之下也想了一下，這個劉颯從他到赫連寨的第一天就處處為難他，現在又害死全寨的弟兄，而下一個肯定就是他了。

難道僅僅因為他沒當上大當家的嗎？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可定西實在想不到他這樣做的目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所以大當家的你做事要格外小心！」

「謝謝你，天祁！」

定西的一句謝謝讓天祁很感動，他甚至覺得剛才所有的被冷漠都是值得的。或許這就是他的命，一輩子都要這樣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但那又neng怎麼樣？

「定—西！」

他剛準備對定西說些，可就在他開口的一瞬間，定西就罵罵咧咧地轉身回去了。

「蘭小戈，你為什麼要來到大漠里，是我哪裡做錯了，還是哪裡對不起你了？」

他看著定西轉身回去的背影，心裡很難受。是啊，他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難道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向前走一步呢？

月色很白，淺淺的照在大漠中，他笑了一下轉身向大漠中走去。歌聲還在，他嘴裡也哼著那「我淚格蛋蛋拋在沙蒿蒿林」的歌詞。

「雷定西，我告訴你這大漠不是你雷定西一個人的，我想來就來，你能管得住嗎？」

「可這裡是我家，你知道嗎？是我家！」

「你家怎麼了？我告訴你，我今天就住這裡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這個無賴！」

「我一直是個無賴！」

「你—」